第98章 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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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折这词就是从鼎香楼来的，就是少收几成的钱。那些能被金掌柜和罗掌柜说话的都是各大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鼎香楼也是去过，里面的东西真的让所有人称赞。所以罗掌柜这样一说，很多人就笑着接话，不为了打折，不过是买他们的面子，谁不知道这锦衣阁、南北铺子和鼎香楼是一个主子。
“哈哈，罗掌柜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啊。我就不让你打折了，记得给我就一个包间，让我什么时候都能去尝尝鼎香楼大厨的菜就好。”
“就是，鼎香楼的生意可真是好啊，我们这些老伙计想去吃个饭都要提前说啊。老金啊，我们可是多年的朋友了，你可让罗掌柜给我们留一个包间啊。”
“哈哈，没问题，今天我请客。一会儿鼎香楼五号包间，让罗兄弟给大家上最好的菜，绝对是大厨亲手做的。”金掌柜立即笑道。
在场的人也知道金掌柜这话说的真心，鼎香楼的包间可是数学越靠前越好，也是越难订，平时都是给城中达官贵人。今天他们凭着金掌柜这话做了五号包间，还可以吃的上鼎香楼大厨亲手做的好菜，不过是插个队的事情，他们也不在意，反正很多时候那些贵客们来了也要插队，还不会赔礼，他们不是也忍了吗。
“好，我们就领老金这个人情了！”
金掌柜三人笑了，知道今天插队截大家纤夫的事情是摸过去了。虽然他们倒是不怕得罪这些人，但是做生意和气生财，何必无端树敌呢，谁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让他们惹不起的存在呢。不过虽然有了口头的话，金掌柜他们依旧让人每艘船送了一份礼物，都是三家铺子刚上的好东西。
一张雪色隐纹的顶级丝绸手帕，一盒密制樱桃罐头，一份鼎香楼的大肉粽。礼物不重，也算不上轻，打着赔罪的理由送到各个船上。有堵所有人口的意思，也有打广告的嫌疑。对于推销自家东西，三个掌柜可是不由余力的。
“掌柜的，船要入港了。”去望风的伙计跑过来回话，三个掌柜听了，神色更是严肃。
武掌柜直接对被选上的河工说：“一会儿好好拉船，不能有一点闪失。我家主子金贵，可不能出一点事情。好好干，事后每人一百文的赏钱。”
“多谢管事的！”听说能拿到一百文，大家都很是高兴，这可赶得上他们拉几艘船的工钱了。所以拉纤的时候，大家都把号子喊的齐齐的，步子踩得稳稳的生怕惊到了船上的贵人。
其实，谢家从来没有隐瞒过绾绾就是三家铺子的主人的事实，甚至很多正阳人都知道这件事。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外面似乎根本没有人知道三家铺子主子是谢家小姐的事情，除了那些花功夫差过的。
而且正阳的百姓似乎也很少和让人讨论谢家的事情，不论是什么，致使很多时候绾绾想传消息出去还要用自己的人手，比如上次谢家分家的事情。让绾绾一边感叹正阳百姓对谢家的维护的同时，也暗自懊恼这个好名声的危害。
其实，或许绾绾自己都不知道，谢家在正阳的名声不仅有谢辛寰的功劳，还有很多人感谢她。绾绾创办的铺子，如果可以都是在正阳买货，丝绸，布匹，干果等等，这些东西不知道给了多少人家生计，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而且谢家还在县内搭桥铺路，施药济民，县衙有困难，谢家每次都是第一个捐款。
所以，在正阳，谢家的好名声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老百姓都自觉的维护谢家，不想让谢家倒霉。不要认为百姓们不懂政治和计谋，他们知道“枪打出头鸟”，知道“出头的锥子先烂”。所以他们愿意弱化谢家的事情，即使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他们心中有一杆称，知道怎么保护他们的恩人。
这些绾绾当然不知道，她也不会想到。她现在正对外面听着就比得上电视里放的拉纤号子纳闷，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了，要不怎么就听到了巴蜀特有的纤夫号子呢？
拉纤是瀚海城码头的特色，这边因为地势原因，以及船太多的原因，外面来的船要想靠岸，就需要河工纤夫拉纤，把船拉过来。船老大早就清楚，按照平时的样子将船停好，就等着纤夫拉船了。
而绾绾和几个丫鬟都不知道一些，都很是好奇地想往外面看。李莫云和冯林早已经见过，也不奇怪，可是对于女人们想出去看热闹的心思却是反对的，尤其是李莫云。他可不想自己夫人去看那些衣衫不整的男人，即使想看也可以看他的啊，他完全不介意被看，不论是什么地方。所以，听到夏雨撺掇着女人们出船舱，李莫云和冯林的脸色有些不好。
夏雨没有发现，一个劲儿想出去看热闹，被她一说，其他人也有了一些意动。反而是绾绾看到李莫云和冯林的表情一愣，一想就明白了他们的心思。虽然很想吐槽这个时代对女人的限制，但为了自家丫鬟们的名声，绾绾还是不得不止住她们出去的想法。
“你们还是不要出去了，码头上都是男人，搬运货物什么的多是浑身臭汗，衣衫不整，味道可不好，也不好看。”
绾绾虽然没有明说，但小香她们是何等的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绾绾的意思，一个个忍不住红了脸。尤其是刚才吵着要出去的夏雨，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下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绾绾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也不用在意。小香你们却是很少出门，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我也是听谢嬷嬷提起才知道这些，你们也无需觉得怎么样。”
说完了夏雨她们，绾绾又转头对李莫云他们说道：“下次，她们有什么做的不当的地方，小李管家不要惜字如金，直接说就好了。可不能因为其中有你家小香，就担心骂了她们，回头被小香收拾啊！”
被绾绾打趣李莫云和小香忍不住都面色通红，不敢看对方，让周围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反而忘了刚才的尴尬事。
“小李管家，冯掌柜，麻烦你们下去安排一下，准备下船的事情。还有，派人去统治三楼练功的凤寻和宝儿，就说我们要下船了。对了，春风，船老大他们这些天也辛苦了，记得我们走的时候给赏钱。”
“是，庄主，我知道了。”
绾绾点点头，有些疲惫地说：“夏雨，秋霜，你们过来扶我一下，我们去车厢。至于小香，你就和春风、冬雪把东西收拾好，可不能有什么遗漏的。算了，秋霜，一会儿你的药还是你自己收拾，她们也不懂你的，可不能把郑神医配给凤寻的药忘了。”
“是，庄主！”
惊天动地的号子声不仅吵着了绾绾，也吵到了另一艘大船上的男人。男人一副纤弱的长相，却又满身贵气，身上是最好的青丝雪缎。如果金掌柜在这里，肯定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今年锦衣阁专门供奉给宫中的东西，而且即使送到宫中，也不过是几匹。男人能够用这个青丝雪缎做整套的衣衫，可见他在宫中的地位。
男子本在锦榻上假寐，可是这号子一起，却忍不住轻蹙眉头，慢慢转醒。玉手轻抬，明眸微张，一举一动就如一副精致的美人图。男人轻启朱唇，金玉交错的嗓音响起，让房中伺候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心神恍惚，被自家主子迷得找不到北。
“外面，是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完美的拉回了仆人的思绪。
伺候的仆人跪在地上，回答：“回七……”
“嗯？”
只是一个叹词，却吓得跪着的人忍不住发抖，一个劲儿的磕头，根本不敢说话。房间中安静无比，只能听到那人“砰砰砰”的磕头声。
好半天，男人才慢悠悠地说话：“这次不过是小错，看在你一直衷心耿耿的份上，就不惩罚了，自己知道怎么做，对吗？”
“是，少爷，我一会儿就去找邢堂的人领十鞭子。”
“嗯，这就好。”男人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斜斜地靠在榻上，“说说，外面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吵闹。”
“回主子的话，是有船进港了。因为地势问题，要进瀚海城的码头需要纤夫拉进来，所以刚才是纤夫再喊号子。”
“这船很重？要这么多的纤夫啊！”男人看到门口案几上突然多出来了的盒子，问道，“这盒子……盒子是谁送来的？”
“回少爷的话。这盒子是那边正在拉船的人家的管事送上来的。他们本来是后来，却想插队，就给周围人赔礼，这是他们的赔礼。”看到自己主子挑眉，知道主子有兴趣，仆人接着说，“那家是锦衣阁、南北铺子和鼎香楼的主子，岸上是铺子在瀚海城的三个掌柜。说是他家主子有些不舒服，让大家行个方便。”
“我们的船早救进来了，少爷你也吩咐我们不要招摇惹事，所以对他们的事情我们没有管。但是那边依旧送了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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