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来了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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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带着满身煤渣回到青锋厂时候，厂里正张灯结彩，一片奢华景象。由于旋耕刀片顺利出口日本，而汽车配件生产也十分顺利，青锋厂过去半年时间盈利3多万元，用萧东平话来说，简直是肥得流油了。这次听说浦桑国产化办要来开现场会，宁中英大手一挥，便批了2万元作为会议经费，现场布置这份排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要说起来，秦海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青锋厂了，一开始是北溪忙乎联营厂事情，接着又是去林西省采购煤炭。对于他长时间脱岗，宁中英也没法说什么，因为让秦海去北溪钢铁厂是省里意思，秦海可以算是去出公差。
这一次，因为涉及到汽车配件国产化工作，而这项工作早是秦海牵头，国产化过程中诸多技术瓶颈都是秦海与李林广等人合作攻关解决，现场会上如果没有秦海出席，无疑是一个极大缺憾。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宁中英才让人拍了电报，把秦海从林西拉回来了。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宁中英办公室见到秦海时候，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什么样子？”秦海有些莫名其妙。
宁中英道：“你就没自己去照照镜子？你现这个样子，演个非洲难民都不用化妆了。”
“呃……”秦海无语了，前一段时间曲武忙着办陶瓷厂事情，他确有些累瘦了，也晒黑了。这一趟坐火车从曲武回来，路上两天两夜硬座，再漂亮小伙也得耗成一副难民样了。
“这不是听说宁厂长召见，我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吗？下了火车连洗脸都没顾上。”秦海解释道。
宁中英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秦海很不容易，刚才那句话，与其说是调侃。还不如说是心疼。
“你也得注意点身体，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能扛，把身体拖垮了，以后还怎么工作？”宁中英带着埋怨地训斥道。
“是是。我一定记住宁厂长教导。”秦海乖乖地答道，宁中英面前，他是个彻头彻尾晚辈，不敢有什么造次。
“好吧，说说现场会事情。”宁中英终于回到了正题，他介绍道：
“经过李教授带领科研队伍努力攻关，咱们所承接37项汽车配件上关键性技术问题，都已经被解决了。前期向浦江汽车厂提供汽车配件，得到了德国专家认可。国产化办指出，这是浦桑汽车国产化工作中一个重大突破。
所以。前几天那个小路专门打了电话过来，说他们杨主任指示，要咱们北溪市召开一次现场会，对咱们工作进行表彰和总结。柴市长指示，这个现场会就放到咱们青锋厂开。这样有说服力。”
“这是好事啊。”秦海笑道，“说起那个小路，对了，是叫路晓琳吧，当初对于咱们承接这么多项产品还挺不相信，这次开现场会，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尴尬呢。”
“你净想什么呢！”宁中英板着脸斥道。“这么多大事你都不关心，光想着人家小姑娘是不是尴尬，你这个毛病怎么总改不了？”
“这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秦海郁闷了，宁中英说话也太直接了，怎么就把人家心里那点不光彩想法都给捅出来了呢？
“现咱们要考虑。是如何组织这个现场会。”宁中英说道，“首先，当然是有关领导讲话，这个不需要咱们操心。接着，就是咱们自己介绍汽车配件国产化经验。我已经让办公室组织人写稿子了，你和李教授事迹，也会被写进去。”
“其实也不用太突出我了，我那点事迹，写个一两百字就足够了。”秦海赶紧表态。
宁中英道：“哪有什么一两百字，多有五十个字提到你，就不错了。你想想看，报告上要重点强调国产化办对我们支持，市领导、县领导关心，协作企业大力配合，后才能说到咱们厂自己干部职工努力，轮到你秦海头上，还能剩下多少字？”
秦海蔫了，嘀咕道：“这不成了官八股吗？人家来开现场会，可不是要听这种官样文章。”
宁中英没有搭理秦海牢骚，他是非常懂得这种现场会套路，你如果不把方方面面人都表扬一遍，没准就得罪谁了，哪一方给你添点乱，也够你麻烦。至于说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参会人其实心里也是如明镜一般，谁不知道那些市领导、县领导都是打酱油角色，真正做事，肯定就是报告后面那不足5字篇幅里所提到人。
“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需要通知各家协作厂准备他们经验介绍。小路电话里专门说了，杨主任对于北溪市这种协作方式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够了解一下协作细节。所以，协作厂方面发言也是重头戏。”宁中英接着说道。
“这件事应当有人负责联系吧？”秦海问道。
宁中英道：“现我让项纪勇负责这事，他是管生产，和各家协作厂都比较熟悉。”
秦海笑道：“这样说来，好像没我什么事吧？早知如此，我就不急着赶回来了。”
宁中英道：“怎么会没你事？技术方面事情，你要准备一个汇报材料，我问过冷玉明了，他说汽车配件生产那些技术，你比他了解，所以要由你负责汇报。另外，你也该回厂来呆几天了，要不大家都忘了还有你这号人。对了，连我家那宝贝丫头都提起过你呢，说你答应辅导她学习，结果却一跑几个月不见人影。”
“好吧，那我就踏踏实实呆厂里，起码给小静当几天家庭教师吧。”秦海呵呵笑着，接受了宁中英指派。
就宁中英与秦海商讨着现场会种种安排时候，北溪市万野县机械厂厂长卫荣平办公室里，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翟主任，你怎么有空跑到我们万野来了？”卫荣平看到现任平苑县洗衣机项目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翟建国出现自己面前，心里充满了狐疑。
“怎么，卫厂长不欢迎我吗？”翟建国反问道。
老子凭什么欢迎你？卫荣平心里没好气地嘀咕道。但是这种话也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即便翟建国级别比他低，但人家好歹也是客人，自己不便太过于无礼了。
“怎么可能不欢迎呢？我是觉得翟主任日理万机，不可能有时间跑到我们万野机械厂来。对了，韦主任现一定很忙吧？平苑洗衣机项目，现进展到哪一步了？”卫荣平一边招呼着翟建国坐下，一边违心地说着问候话。
听到卫荣平说起洗衣机项目，翟建国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句“娘卖叉”省骂差点脱口而出。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随着青锋厂起死回生，洗衣机项目以及韦宝林、翟建国现都已经成了平苑县一个笑柄。
这半年来，其他地市盲目上马洗衣机项目恶果已经显现，包括县长郭明内，都暗自庆幸平苑县没有跟风去搞洗衣机，而韦宝林当主任这个委员会，也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多余机构了。
“这个项目现还论证，百年大计嘛，卫厂长懂。”翟建国哼哼哈哈地打了个马虎眼，然后便言归正传了：“卫厂长，我这次到万野来，是来出差，顺便来拜访一下卫厂长。对了，听说万野机械厂和青锋农机厂合作生产汽车配件，收益不错，是不是有这样情况？”
卫荣平不明白翟建国意图，只能随口答道：“没错，我们开始接了一个弹簧加工任务，后来又增加了一个齿轮和一个合页，都是由我们做机加工，青锋厂做后期热处理。总体来说，合作还是比较愉，我们厂也因此而扭亏为盈了。”
翟建国笑道：“那我可要恭喜卫厂长了。”
“多谢多谢。”卫荣平道，“要说起来，这事也得感谢青锋厂。翟主任是青锋厂工作过，所以我也得感谢翟主任啊。”
翟建国摆摆手，说道：“我现已经不青锋厂了，这些事怎么能谢我呢？不过，如果韦主任还青锋厂当厂长，估计你们万机这个项目里盈利还会再多一些吧。”
“翟主任这话……我老卫怎么听着像是有所指啊？”卫荣平敏感地问道，翟建国与他交情并没有多深，还不到能够随便开玩笑程度。翟建国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显然是有备而来，但翟建国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翟建国看了卫荣平一眼，问道：“卫厂长，难道你不觉得青锋给你们加工费有些太刻薄了吗？我和韦主任作为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难为卫厂长还对青锋厂感恩戴德呢。”
“不感恩戴德又怎么办呢？我们厂不掌握后期热处理技术，可不就只能替青锋厂做嫁衣吗？人家说了，我们不想做，他们可以拿出去请别人做。我们根本就没有讲理条件啊。”卫荣平假意地发着牢骚，同时观察着翟建国反应。
翟建国阴恻恻地一笑，说道：“卫厂长，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不知道卫厂长想不想去抓住。”
要说起来，秦海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青锋厂了，一开始是北溪忙乎联营厂事情，接着又是去林西省采购煤炭。对于他长时间脱岗，宁中英也没法说什么，因为让秦海去北溪钢铁厂是省里意思，秦海可以算是去出公差。
这一次，因为涉及到汽车配件国产化工作，而这项工作早是秦海牵头，国产化过程中诸多技术瓶颈都是秦海与李林广等人合作攻关解决，现场会上如果没有秦海出席，无疑是一个极大缺憾。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宁中英才让人拍了电报，把秦海从林西拉回来了。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宁中英办公室见到秦海时候，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什么样子？”秦海有些莫名其妙。
宁中英道：“你就没自己去照照镜子？你现这个样子，演个非洲难民都不用化妆了。”
“呃……”秦海无语了，前一段时间曲武忙着办陶瓷厂事情，他确有些累瘦了，也晒黑了。这一趟坐火车从曲武回来，路上两天两夜硬座，再漂亮小伙也得耗成一副难民样了。
“这不是听说宁厂长召见，我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吗？下了火车连洗脸都没顾上。”秦海解释道。
宁中英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秦海很不容易，刚才那句话，与其说是调侃。还不如说是心疼。
“你也得注意点身体，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能扛，把身体拖垮了，以后还怎么工作？”宁中英带着埋怨地训斥道。
“是是。我一定记住宁厂长教导。”秦海乖乖地答道，宁中英面前，他是个彻头彻尾晚辈，不敢有什么造次。
“好吧，说说现场会事情。”宁中英终于回到了正题，他介绍道：
“经过李教授带领科研队伍努力攻关，咱们所承接37项汽车配件上关键性技术问题，都已经被解决了。前期向浦江汽车厂提供汽车配件，得到了德国专家认可。国产化办指出，这是浦桑汽车国产化工作中一个重大突破。
所以。前几天那个小路专门打了电话过来，说他们杨主任指示，要咱们北溪市召开一次现场会，对咱们工作进行表彰和总结。柴市长指示，这个现场会就放到咱们青锋厂开。这样有说服力。”
“这是好事啊。”秦海笑道，“说起那个小路，对了，是叫路晓琳吧，当初对于咱们承接这么多项产品还挺不相信，这次开现场会，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尴尬呢。”
“你净想什么呢！”宁中英板着脸斥道。“这么多大事你都不关心，光想着人家小姑娘是不是尴尬，你这个毛病怎么总改不了？”
“这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秦海郁闷了，宁中英说话也太直接了，怎么就把人家心里那点不光彩想法都给捅出来了呢？
“现咱们要考虑。是如何组织这个现场会。”宁中英说道，“首先，当然是有关领导讲话，这个不需要咱们操心。接着，就是咱们自己介绍汽车配件国产化经验。我已经让办公室组织人写稿子了，你和李教授事迹，也会被写进去。”
“其实也不用太突出我了，我那点事迹，写个一两百字就足够了。”秦海赶紧表态。
宁中英道：“哪有什么一两百字，多有五十个字提到你，就不错了。你想想看，报告上要重点强调国产化办对我们支持，市领导、县领导关心，协作企业大力配合，后才能说到咱们厂自己干部职工努力，轮到你秦海头上，还能剩下多少字？”
秦海蔫了，嘀咕道：“这不成了官八股吗？人家来开现场会，可不是要听这种官样文章。”
宁中英没有搭理秦海牢骚，他是非常懂得这种现场会套路，你如果不把方方面面人都表扬一遍，没准就得罪谁了，哪一方给你添点乱，也够你麻烦。至于说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参会人其实心里也是如明镜一般，谁不知道那些市领导、县领导都是打酱油角色，真正做事，肯定就是报告后面那不足5字篇幅里所提到人。
“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需要通知各家协作厂准备他们经验介绍。小路电话里专门说了，杨主任对于北溪市这种协作方式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够了解一下协作细节。所以，协作厂方面发言也是重头戏。”宁中英接着说道。
“这件事应当有人负责联系吧？”秦海问道。
宁中英道：“现我让项纪勇负责这事，他是管生产，和各家协作厂都比较熟悉。”
秦海笑道：“这样说来，好像没我什么事吧？早知如此，我就不急着赶回来了。”
宁中英道：“怎么会没你事？技术方面事情，你要准备一个汇报材料，我问过冷玉明了，他说汽车配件生产那些技术，你比他了解，所以要由你负责汇报。另外，你也该回厂来呆几天了，要不大家都忘了还有你这号人。对了，连我家那宝贝丫头都提起过你呢，说你答应辅导她学习，结果却一跑几个月不见人影。”
“好吧，那我就踏踏实实呆厂里，起码给小静当几天家庭教师吧。”秦海呵呵笑着，接受了宁中英指派。
就宁中英与秦海商讨着现场会种种安排时候，北溪市万野县机械厂厂长卫荣平办公室里，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翟主任，你怎么有空跑到我们万野来了？”卫荣平看到现任平苑县洗衣机项目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翟建国出现自己面前，心里充满了狐疑。
“怎么，卫厂长不欢迎我吗？”翟建国反问道。
老子凭什么欢迎你？卫荣平心里没好气地嘀咕道。但是这种话也只能是心里想想而已，即便翟建国级别比他低，但人家好歹也是客人，自己不便太过于无礼了。
“怎么可能不欢迎呢？我是觉得翟主任日理万机，不可能有时间跑到我们万野机械厂来。对了，韦主任现一定很忙吧？平苑洗衣机项目，现进展到哪一步了？”卫荣平一边招呼着翟建国坐下，一边违心地说着问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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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其他地市盲目上马洗衣机项目恶果已经显现，包括县长郭明内，都暗自庆幸平苑县没有跟风去搞洗衣机，而韦宝林当主任这个委员会，也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多余机构了。
“这个项目现还论证，百年大计嘛，卫厂长懂。”翟建国哼哼哈哈地打了个马虎眼，然后便言归正传了：“卫厂长，我这次到万野来，是来出差，顺便来拜访一下卫厂长。对了，听说万野机械厂和青锋农机厂合作生产汽车配件，收益不错，是不是有这样情况？”
卫荣平不明白翟建国意图，只能随口答道：“没错，我们开始接了一个弹簧加工任务，后来又增加了一个齿轮和一个合页，都是由我们做机加工，青锋厂做后期热处理。总体来说，合作还是比较愉，我们厂也因此而扭亏为盈了。”
翟建国笑道：“那我可要恭喜卫厂长了。”
“多谢多谢。”卫荣平道，“要说起来，这事也得感谢青锋厂。翟主任是青锋厂工作过，所以我也得感谢翟主任啊。”
翟建国摆摆手，说道：“我现已经不青锋厂了，这些事怎么能谢我呢？不过，如果韦主任还青锋厂当厂长，估计你们万机这个项目里盈利还会再多一些吧。”
“翟主任这话……我老卫怎么听着像是有所指啊？”卫荣平敏感地问道，翟建国与他交情并没有多深，还不到能够随便开玩笑程度。翟建国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显然是有备而来，但翟建国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翟建国看了卫荣平一眼，问道：“卫厂长，难道你不觉得青锋给你们加工费有些太刻薄了吗？我和韦主任作为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难为卫厂长还对青锋厂感恩戴德呢。”
“不感恩戴德又怎么办呢？我们厂不掌握后期热处理技术，可不就只能替青锋厂做嫁衣吗？人家说了，我们不想做，他们可以拿出去请别人做。我们根本就没有讲理条件啊。”卫荣平假意地发着牢骚，同时观察着翟建国反应。
翟建国阴恻恻地一笑，说道：“卫厂长，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不知道卫厂长想不想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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