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那个人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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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就近的医院，邗霁束又毫不含糊的将人从副驾驶座抱了出来，一路抱了进去。
将人放在病床上，邗霁束迅速的摸出电话联系认识的人和医生，而身后的夏墨璟也反应很快的抬眼看了下那医院的名字，立刻打电话通知姜梓温也去联系认识的人。
所以慕凉很快就被送了进去，邗霁束将她放下前，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那冰冷而漂亮的面容抵着慕凉的脸庞，他低声呢喃的动着嘴唇仿佛说了些什么。
然后，浅色的眸子里流淌着动容与担忧，但他还是和人一起退了出来。
隔着玻璃门，躺在床上的慕凉被弄醒，里面的医生在进行查看和询问，外面的几人只能清楚的瞧见睁开眼的慕凉双眼朦胧，仿佛没办法对焦，她喘着气，嘴唇动了动，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外面的两人甚至可以清楚的注意到她放在旁边的手指都在颤抖。
夏墨璟眼中的情绪渐深，而走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这位是姜梓温联系人从这医院里调出来的前辈，他皱着眉头听着两人说完情况后，他开口：“让人手脚麻痹的药？”
夏墨璟和邗霁束都看向邗利成，仍旧被夏墨璟控制住的邗利成抬头，冷然开口：“不会有副作用，只要不动她，几天后她自己就会好的，但如果你们妄自做些什么，会另外出现什么情况我就不敢肯定了。”
“……”夏墨璟彻底沉下脸，恨不得手上使出全力掐死这个至今都不妥协的人。
“没有副作用？是药三分毒你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医生抓着眼罩去看邗利成，眉头却皱着：“况且你确定会好？我不敢说别的，但这目前病人的这情况，可不是什么都不做就能解决的，我不清楚你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但你要清楚。”
邗利成沉着脸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医生，他沉着脸，国字脸的面容上满是严肃：“你所谓没有副作用的药，前提是病人没有任何病，你敢保证她没有病？没有在服的药？可能会与你的药起冲突？或者是她本身身上没有创伤？”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里面躺在床上慕凉重重的挣扎了一下，额头渗出的薄汗立刻凝起一颗颗的滑落到头发里，她的表情痛苦，视线模糊，在目光扫过来，触及这边的几人后，她朦胧的那双眼睛都变得情绪很深。
而贴着那边站着的邗霁束甚至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几分。
“意思就是，如果有的话……”邗霁束转过身，拧眉问道。
“是的。”医生点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可能很糟糕……”
“也就是说……”
“而且病人意识不清，我刚看过……如果只是单纯的麻痹手脚，不可能连意识也不清楚。”医生转头也看了一眼那边，他迅速的判断：“所以我判断病人以前头部甚至可能受过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生病或是……受过伤？”邗霁束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后，便立刻看向了夏墨璟，显然，在他们之中，最了解慕凉的只有夏墨璟，如果说真的有生病或者受伤，那应该也只有他知道。
“生病的话，我没有看阿凉吃过药，所以不清楚。”夏墨璟也明白过来，于是立刻镇定的说道：“至于受伤，之前皮外伤之类的确实受过，只是……”
“不，我指的不是那种伤。”医生立刻打断他，他望着夏墨璟，抬起手，手指点了点脑袋：“我是指这里。”
夏墨璟一顿，他皱起眉，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犹豫的开口：“那如果曾经见过的人，虽然可能是有些时间了，但她却不记得……这是头部受过伤的原因吗？”
“不一定，时间有多久？还有这人的记忆力如何？”医生立刻追问。
“大约有几年了，十五六岁时候的事情，她记忆力很好，甚至有些过目不忘。”夏墨璟沉声回到。
“那就不排除脑部受过伤，或者受过刺激的可能，将一些记忆暂且忘记也不是不可能。”医生摸着下巴点头：“如果是这种的话，那可能更加肯定可能脑部曾受过伤，这样的话情况就更糟糕了，必须尽快弄清楚她身体里服下的药是哪种，否则的话……我可能就要采取另外的措施，那到时候另外出现什么状况可就不一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人的脸色都迅速的一沉了。
而夏墨璟更是毫不犹豫的迅速看向邗利成。
邗利成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看，但他的眼神似乎在动摇，但也只是动摇……却并没有能让他开口。
“最好是知道哪种药？”邗霁束启唇。
“最好是。”医生点头。
而所有人看向的邗利成，而夏墨璟更是眯起眼，漂亮的眼睛里渗出杀气与冰冷，他掐着邗利成的脖子无声的靠近，他的声音那样悦耳，却又那样认真：“……如果阿凉有什么事，你的命你不怕，那我让整个邗家都赔上如何？”
邗利成定定的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神，他恍惚了一瞬，然后手脚开始凉透。
这个青年……仿佛不在说假话，那眼神，那气势……
夏墨璟偏过头，甚至看向那边的邗霁束，又看邗利成，他的声音仿佛才是真正如同掉到了冰窖里般：“还包括……你儿子的命如何？”
……
邗利成的身子终于猛地一震，但很快他就冷笑一声：“那就来啊。”
他会不择手段，会做出那样多的事情，就说明他并不是个会轻易被吓到的人。尽管真的清楚这青年不是个善茬，或许真的会做到那种程度。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退，虽然并没有真的要让慕凉落到那种程度的意思，但是……
他一旦退了，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谁也没有退让，谁也无法逼进，就这样僵持的结果却是……
邗霁束看了眼病房里的慕凉，他陡然扭过头，突然喊了一声：“父亲。”
邗利成脸红脖子粗的转动眼睛，看向邗霁束。
“你真的要让她陷入危险吗？”邗霁束眸光闪烁，轻声问了句。
邗利成声音沙哑的回答：“我不能让她参赛……”
“所以哪怕她陷入危险？”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心软。”
“……”邗霁束深吸一口气，眸光微微一闪，他陡然道：“……哪怕那是你的女儿？”
……
……
！！！
这话出来的一瞬间，夏墨璟惊得手上一抖，而邗利成自己也都睁大眼，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邗利成吼道：“你胡说什么！”
“你还记得何姨什么时候离开的吗？”邗霁束却很冷静：“当初她真正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你从来都没有查，也不愿意查清楚不是吗？”
“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因为夏墨璟的略微松手，邗利成被松开来，他手停在脖子上，另一只手狠狠挥了一下。
“你就没有猜测她其实是带孕离开吗？”
“……”邗利成似乎动摇了，他不禁抬眼看了眼病房里面的情况，但很快收回视线：“……不可能！”
“四叔曾经都说过，她和当初的何姨很像。”邗霁束却依然冷静的开口道：“万一是呢？如果是呢？我觉得是。”
邗利成皱起眉，然而眼前的邗霁束却扭过头，他看着玻璃那边病床上的人。
他抬起手，摸着玻璃：“父亲你相信血缘这种东西吗？我相信，我觉得是……因为我感觉得到。”
邗利成张了张口，但很快他又紧紧的闭上嘴，他犹豫的跟着邗霁束的视线抬起头，看向那边，他的目光很深，眼神很沉。
“爸。”邗霁束垂下眼，睫毛轻轻颤动：“别再做出让自己再后悔的事了。”
“………………………………”
安静的病房外，一脸平静抱着手臂等待的医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一旁不确定真实的夏墨璟紧紧皱起眉头，那边站在玻璃前的邗霁束背对着大家，但他安静的侧颜看上去有些悲伤。
身后，站在那的邗利成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都在有着变化，他紧紧的抿着唇，最后抬起头。
他的视线定格在慕凉身上，她躺在那，与先前他一次一次正面看到她的时候不同，那双一度坚定而充分愤恨的眼神此刻朦胧的睁着，那总是决绝而张扬身子此刻躺在那。
……
不知是因为小束的话，还是真的有了那种错觉。
他忽的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身影，那个人总是喜欢穿着最简单最朴素的衣服，雪白的裙子或者碎花的裙摆，扎着简单的马尾，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她总是看上去那样的纤弱，皮肤白皙透明，因为生病的原因，她的手臂总是白皙到连一根根青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
那样温婉的琪琪，和这个张牙舞爪甚至狡猾危险到了极点的小野豹，……怎么会是她的孩子呢？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性格，怎么会是母子？
……
不。
其实有像的地方的。
邗利成闭上眼，回想着那个温婉素净的女子，是如何坚决的离开，那样毫不犹豫的转身，彻彻底底离开他世界的果决模样。
……
其实，是像着的啊。
邗利成缓缓睁开眼，那双向来都情绪控制的恰好的眼中，流淌着动容，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他微微发抖的垂下手，手伸入口袋，摸出了手机。
手指触动屏幕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拨通电话的声音响起，他偏过头，面色木然的对着那边说了几句后，他侧过头，面无表情的开口：“乔医生。”
医生抬起眼，走了过去。
邗利成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换他接听。
乔医生立刻将手机接过来，然后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伯特伦医生？是，好的好的，原来是这样，是那个啊？嗯嗯……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乔医生一边接着，一边扭头去旁边，将手机放在耳边认真听着，时不时皱眉，一会儿点头，最后电话挂断的时候，他将手机递回邗利成手里，他才重新戴上口罩转身，只对着三人留下一句：“我了解了。”
然后便回到了病房。
很快，外面的三人就看见里面被经乔医生重新进入，整个病房立刻忙碌起来，命令人拿药换药，乔医生仿佛知道了方法，整个人都活了起来，那认真的姿态让人安心不少。
但门外紧紧盯着的三人中，很快有一人便收回视线。
他转身，攥紧了手中的手机，突然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爸？”但他的动作立刻被一人发现，邗霁束侧过头皱眉问他：“你要去哪？”
邗利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同样被邗霁束这一声叫过来目光的夏墨璟，他冷着脸开口：“药已经告诉你们了，解除效用也是时间问题了，我自然是离开，你有意见？或者还是准备让我留在这看着等着她出来？在那之前不准走？”
夏墨璟挑了挑眉，但他偏了偏头，缓慢道：“随你，若是真的要找你算账，就算你离开了也一样能算。”
“哼。”邗利成对他俨然威胁的话语冷哼了一声，他扭头，步伐大步的走了。
……
……
“我要去找他！”
少女挺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抬起一双漂亮又漆黑的大眼，她攥着手里的车票，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车站，那样坚定的开口。
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抱着天真的想法，和一定要弄清楚一切真相的决心，她迈出了远离家乡的一步，踏入了b市，也踏入了她噩梦的开始。
在那里，她撞上了绑架，被一棍子也敲在了后脑勺上，与那满身血性的少年，一起被当做了人质，经历了风险与苦难，终于逃了出来，也终于找到了她想要寻找的人。
她认出了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哪怕过去了十几年，但她看到的那个人，却和她照片上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看上去依然是那样的气势十足，也带着让‘那个人’迷恋不已的气质，那张脸……尽管有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和沧桑的气势也都浮现，但却……依然好看。
那个人……
那个人是……
她忍不住迈出小长腿，她抿着唇，期盼又犹豫的往前走，藏在包中的照片被她的小手按住，她抑制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
那个人是——
“我爸爸。”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却稚嫩的少年音，让她停下脚步，眨着眼，转头看去。
目光中，一身白色小西装，勾勒得腿长气质冷的小少年拿着浅色的眸子，低头望着她，歪了歪脑袋，开口。
将人放在病床上，邗霁束迅速的摸出电话联系认识的人和医生，而身后的夏墨璟也反应很快的抬眼看了下那医院的名字，立刻打电话通知姜梓温也去联系认识的人。
所以慕凉很快就被送了进去，邗霁束将她放下前，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那冰冷而漂亮的面容抵着慕凉的脸庞，他低声呢喃的动着嘴唇仿佛说了些什么。
然后，浅色的眸子里流淌着动容与担忧，但他还是和人一起退了出来。
隔着玻璃门，躺在床上的慕凉被弄醒，里面的医生在进行查看和询问，外面的几人只能清楚的瞧见睁开眼的慕凉双眼朦胧，仿佛没办法对焦，她喘着气，嘴唇动了动，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外面的两人甚至可以清楚的注意到她放在旁边的手指都在颤抖。
夏墨璟眼中的情绪渐深，而走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这位是姜梓温联系人从这医院里调出来的前辈，他皱着眉头听着两人说完情况后，他开口：“让人手脚麻痹的药？”
夏墨璟和邗霁束都看向邗利成，仍旧被夏墨璟控制住的邗利成抬头，冷然开口：“不会有副作用，只要不动她，几天后她自己就会好的，但如果你们妄自做些什么，会另外出现什么情况我就不敢肯定了。”
“……”夏墨璟彻底沉下脸，恨不得手上使出全力掐死这个至今都不妥协的人。
“没有副作用？是药三分毒你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医生抓着眼罩去看邗利成，眉头却皱着：“况且你确定会好？我不敢说别的，但这目前病人的这情况，可不是什么都不做就能解决的，我不清楚你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但你要清楚。”
邗利成沉着脸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医生，他沉着脸，国字脸的面容上满是严肃：“你所谓没有副作用的药，前提是病人没有任何病，你敢保证她没有病？没有在服的药？可能会与你的药起冲突？或者是她本身身上没有创伤？”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里面躺在床上慕凉重重的挣扎了一下，额头渗出的薄汗立刻凝起一颗颗的滑落到头发里，她的表情痛苦，视线模糊，在目光扫过来，触及这边的几人后，她朦胧的那双眼睛都变得情绪很深。
而贴着那边站着的邗霁束甚至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几分。
“意思就是，如果有的话……”邗霁束转过身，拧眉问道。
“是的。”医生点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可能很糟糕……”
“也就是说……”
“而且病人意识不清，我刚看过……如果只是单纯的麻痹手脚，不可能连意识也不清楚。”医生转头也看了一眼那边，他迅速的判断：“所以我判断病人以前头部甚至可能受过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生病或是……受过伤？”邗霁束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后，便立刻看向了夏墨璟，显然，在他们之中，最了解慕凉的只有夏墨璟，如果说真的有生病或者受伤，那应该也只有他知道。
“生病的话，我没有看阿凉吃过药，所以不清楚。”夏墨璟也明白过来，于是立刻镇定的说道：“至于受伤，之前皮外伤之类的确实受过，只是……”
“不，我指的不是那种伤。”医生立刻打断他，他望着夏墨璟，抬起手，手指点了点脑袋：“我是指这里。”
夏墨璟一顿，他皱起眉，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犹豫的开口：“那如果曾经见过的人，虽然可能是有些时间了，但她却不记得……这是头部受过伤的原因吗？”
“不一定，时间有多久？还有这人的记忆力如何？”医生立刻追问。
“大约有几年了，十五六岁时候的事情，她记忆力很好，甚至有些过目不忘。”夏墨璟沉声回到。
“那就不排除脑部受过伤，或者受过刺激的可能，将一些记忆暂且忘记也不是不可能。”医生摸着下巴点头：“如果是这种的话，那可能更加肯定可能脑部曾受过伤，这样的话情况就更糟糕了，必须尽快弄清楚她身体里服下的药是哪种，否则的话……我可能就要采取另外的措施，那到时候另外出现什么状况可就不一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人的脸色都迅速的一沉了。
而夏墨璟更是毫不犹豫的迅速看向邗利成。
邗利成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看，但他的眼神似乎在动摇，但也只是动摇……却并没有能让他开口。
“最好是知道哪种药？”邗霁束启唇。
“最好是。”医生点头。
而所有人看向的邗利成，而夏墨璟更是眯起眼，漂亮的眼睛里渗出杀气与冰冷，他掐着邗利成的脖子无声的靠近，他的声音那样悦耳，却又那样认真：“……如果阿凉有什么事，你的命你不怕，那我让整个邗家都赔上如何？”
邗利成定定的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神，他恍惚了一瞬，然后手脚开始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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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墨璟偏过头，甚至看向那边的邗霁束，又看邗利成，他的声音仿佛才是真正如同掉到了冰窖里般：“还包括……你儿子的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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邗利成的身子终于猛地一震，但很快他就冷笑一声：“那就来啊。”
他会不择手段，会做出那样多的事情，就说明他并不是个会轻易被吓到的人。尽管真的清楚这青年不是个善茬，或许真的会做到那种程度。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退，虽然并没有真的要让慕凉落到那种程度的意思，但是……
他一旦退了，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谁也没有退让，谁也无法逼进，就这样僵持的结果却是……
邗霁束看了眼病房里的慕凉，他陡然扭过头，突然喊了一声：“父亲。”
邗利成脸红脖子粗的转动眼睛，看向邗霁束。
“你真的要让她陷入危险吗？”邗霁束眸光闪烁，轻声问了句。
邗利成声音沙哑的回答：“我不能让她参赛……”
“所以哪怕她陷入危险？”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心软。”
“……”邗霁束深吸一口气，眸光微微一闪，他陡然道：“……哪怕那是你的女儿？”
……
……
！！！
这话出来的一瞬间，夏墨璟惊得手上一抖，而邗利成自己也都睁大眼，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邗利成吼道：“你胡说什么！”
“你还记得何姨什么时候离开的吗？”邗霁束却很冷静：“当初她真正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你从来都没有查，也不愿意查清楚不是吗？”
“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因为夏墨璟的略微松手，邗利成被松开来，他手停在脖子上，另一只手狠狠挥了一下。
“你就没有猜测她其实是带孕离开吗？”
“……”邗利成似乎动摇了，他不禁抬眼看了眼病房里面的情况，但很快收回视线：“……不可能！”
“四叔曾经都说过，她和当初的何姨很像。”邗霁束却依然冷静的开口道：“万一是呢？如果是呢？我觉得是。”
邗利成皱起眉，然而眼前的邗霁束却扭过头，他看着玻璃那边病床上的人。
他抬起手，摸着玻璃：“父亲你相信血缘这种东西吗？我相信，我觉得是……因为我感觉得到。”
邗利成张了张口，但很快他又紧紧的闭上嘴，他犹豫的跟着邗霁束的视线抬起头，看向那边，他的目光很深，眼神很沉。
“爸。”邗霁束垂下眼，睫毛轻轻颤动：“别再做出让自己再后悔的事了。”
“………………………………”
安静的病房外，一脸平静抱着手臂等待的医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一旁不确定真实的夏墨璟紧紧皱起眉头，那边站在玻璃前的邗霁束背对着大家，但他安静的侧颜看上去有些悲伤。
身后，站在那的邗利成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都在有着变化，他紧紧的抿着唇，最后抬起头。
他的视线定格在慕凉身上，她躺在那，与先前他一次一次正面看到她的时候不同，那双一度坚定而充分愤恨的眼神此刻朦胧的睁着，那总是决绝而张扬身子此刻躺在那。
……
不知是因为小束的话，还是真的有了那种错觉。
他忽的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身影，那个人总是喜欢穿着最简单最朴素的衣服，雪白的裙子或者碎花的裙摆，扎着简单的马尾，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她总是看上去那样的纤弱，皮肤白皙透明，因为生病的原因，她的手臂总是白皙到连一根根青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
那样温婉的琪琪，和这个张牙舞爪甚至狡猾危险到了极点的小野豹，……怎么会是她的孩子呢？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性格，怎么会是母子？
……
不。
其实有像的地方的。
邗利成闭上眼，回想着那个温婉素净的女子，是如何坚决的离开，那样毫不犹豫的转身，彻彻底底离开他世界的果决模样。
……
其实，是像着的啊。
邗利成缓缓睁开眼，那双向来都情绪控制的恰好的眼中，流淌着动容，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他微微发抖的垂下手，手伸入口袋，摸出了手机。
手指触动屏幕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拨通电话的声音响起，他偏过头，面色木然的对着那边说了几句后，他侧过头，面无表情的开口：“乔医生。”
医生抬起眼，走了过去。
邗利成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换他接听。
乔医生立刻将手机接过来，然后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伯特伦医生？是，好的好的，原来是这样，是那个啊？嗯嗯……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乔医生一边接着，一边扭头去旁边，将手机放在耳边认真听着，时不时皱眉，一会儿点头，最后电话挂断的时候，他将手机递回邗利成手里，他才重新戴上口罩转身，只对着三人留下一句：“我了解了。”
然后便回到了病房。
很快，外面的三人就看见里面被经乔医生重新进入，整个病房立刻忙碌起来，命令人拿药换药，乔医生仿佛知道了方法，整个人都活了起来，那认真的姿态让人安心不少。
但门外紧紧盯着的三人中，很快有一人便收回视线。
他转身，攥紧了手中的手机，突然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爸？”但他的动作立刻被一人发现，邗霁束侧过头皱眉问他：“你要去哪？”
邗利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同样被邗霁束这一声叫过来目光的夏墨璟，他冷着脸开口：“药已经告诉你们了，解除效用也是时间问题了，我自然是离开，你有意见？或者还是准备让我留在这看着等着她出来？在那之前不准走？”
夏墨璟挑了挑眉，但他偏了偏头，缓慢道：“随你，若是真的要找你算账，就算你离开了也一样能算。”
“哼。”邗利成对他俨然威胁的话语冷哼了一声，他扭头，步伐大步的走了。
……
……
“我要去找他！”
少女挺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抬起一双漂亮又漆黑的大眼，她攥着手里的车票，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车站，那样坚定的开口。
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抱着天真的想法，和一定要弄清楚一切真相的决心，她迈出了远离家乡的一步，踏入了b市，也踏入了她噩梦的开始。
在那里，她撞上了绑架，被一棍子也敲在了后脑勺上，与那满身血性的少年，一起被当做了人质，经历了风险与苦难，终于逃了出来，也终于找到了她想要寻找的人。
她认出了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哪怕过去了十几年，但她看到的那个人，却和她照片上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看上去依然是那样的气势十足，也带着让‘那个人’迷恋不已的气质，那张脸……尽管有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和沧桑的气势也都浮现，但却……依然好看。
那个人……
那个人是……
她忍不住迈出小长腿，她抿着唇，期盼又犹豫的往前走，藏在包中的照片被她的小手按住，她抑制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
那个人是——
“我爸爸。”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却稚嫩的少年音，让她停下脚步，眨着眼，转头看去。
目光中，一身白色小西装，勾勒得腿长气质冷的小少年拿着浅色的眸子，低头望着她，歪了歪脑袋，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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