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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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森瞳孔微微一缩，眯起眼睛，才迎着强光看清楚了几米之外那张冷笑着的脸。
与此同时，晓雯也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道：“王经理？”
“晓雯，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挺聊得来嘛，呵呵……”金丝眼镜男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眼神扫过晓雯的时候，充满了贪婪与怨恨的复杂。刚才，他就坐在车里面，蛰伏在黑暗中，一直目视着晓雯和段森并肩走进来，妒火中烧。
虽然对金丝眼镜男并无好感，不过晓雯还是开口道：“王经理，今天对不起，我……”
“呵呵，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无关。”金丝眼镜男说着，再次看向了段森，然后低头啐了一口唾沫，讥讽道：“小子，你刚才不是很横么？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了？还要一个女人跟我说对不起？”
段森脸上面无表情，向前迈了一步，直视着对方：“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哈哈……”金丝眼镜男极为嚣张地大笑起来，浑身都在颤，笑声未落，他身后那六辆轿车便蹭蹭蹭地下来了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每人手中握着一根棒球棍，齐刷刷地一站，汹汹气势扑面而来。
段森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晓雯却是惊呼一声，吓得花容失色。
金色眼镜男得意无比，慢调丝缕地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支香烟，“啪嗒”一声，打亮了手里的限量版Dupont打火机，慢慢悠悠地嘬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然后乜斜着段森：“你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然后把我刚才吐的那头唾沫舔干净了，我就放你走。文明社会嘛，不时兴打打杀杀。”
段森心中怒意荡漾，脸上表情终于变了变，忍不住笑了：“你开什么玩笑？我这长这么大，只给我奶奶磕过头，天地都不跪，何况是你。”
“哟，小王八蛋骨头挺硬的嘛。给你脸你不要，非得要找死，你说你是不是犯贱？”金丝眼镜男冷笑。
“我这不还没找，就碰到你们这么一堆****么？”段森嘴里反讽。
金丝眼镜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里烟蒂猛地往地上一摔：“哥几个，这小子手上可能有点活，别手软，给我往死里招呼！”
顿时，那七八个手持棒球棍的大汉便是一阵耸动，作势便要朝段森围拢。
“等等！”
间不容发之际，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在了段森之前，俏脸之上满上惊慌之色的晓雯伸开双臂，把段森护在了身后，她原本整齐的刘海此刻看起来有些凌乱，脸色白得仿佛一张纸，蹙着眉头，不过漂亮的眼睛里面，却满是坚定之色。
“王……王经理，有话好好说。今……今天晚上的事，真的是一个意外。他……他喝醉酒了，酒后失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不动手可以么？况……况且，这附近就有派出所，万一惊动了警察，就不好了。”晓雯语速极快却结结巴巴地说着，生怕来不及，都没敢喘气。
段森在晓雯背后听得微微一愣，脸上表情有些动容，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而对面的金丝眼镜男则是越听脸色越差，心里妒火中烧，就连表情都狰狞了起来，不过，越是嫉妒，他对段森便越恨得咬牙切齿：“晓雯，我主动给你机会，你不要。没想到你现在却要护着这小王八蛋！呵呵，附近有派出所又怎么样？你不是有手机么？现在就打110，看有没有警察来！”
“我……”晓雯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有恃无恐，心里顿时打起了鼓，不过容不得多想，她一咬牙，居然真的掏出了手机。
然而，还没来得及点下第一个数字，一只手便已经越过了她的肩头，阻止了她的动作。
“晓雯，不用报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段森的声音响起，语速很慢，不过却很笃定很温和。
晓雯愣住了，下意识地回头，正看到一张微微笑着的脸庞，近距离的对视，也不知为什么，她轻而易举地就被他人蓄无害的笑容说服了，于是，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先上楼，回家。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你在这里，反而不好。”段森道。
“可是……”
“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躲在家里偷偷地打110啊。”段森眨了眨眼，突然坏笑。
明明是很纯良的一张脸，看起来斯斯文文，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段森这么一笑，顿时便给人一种邪气凛然的感觉。
晓雯感觉自己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竟然有些心跳加速，此时此刻，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拒绝了，明明心里担忧的很，可是却生不出半点忤逆他意思的念头。
于是，她乖乖地收起了手机，很听话地转身朝着自己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段森松了口气，复又看向金丝眼镜男的时候，在方才片刻变得漆黑无比的瞳仁，骤然间仿佛一滴浓稠的墨汁化开在了清水里一般，恢复了原本的深褐色。
“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段森勾了勾手指。
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这幽暗的巷子最深处，毫无征兆地，起了一缕凉飕飕的黑色的风。
莫名其妙地，金丝眼镜男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心里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不祥的预感。然而，这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并没有稍减丝毫他的自以为是，也没有冲淡他的满腹怨毒。
“给我上！让那小子后半生都轮椅上哭爹喊娘！”金丝眼镜男猛一挥手。
那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仿若猛虎一般，朝着段森扑了过去。
段森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甩了甩自己的右手，黑暗中，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整条右臂，都笼罩在了丝丝缕缕的黑气之中。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根金属棒球棍直接被崩飞十几米高，等它“哐啷”一声跌落地的时候，已经是近九十度的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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