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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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有些出人意料，在昨天被救下之后，段森原本还一直以为，这傻大个是被外面的人派进来保护自己的。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讲吧。”
傻大个笑了笑，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突然一举手，站了起来，朗声道：“报告政府，我突然肚子疼，想上厕所！”
“去吧……”远远飘来一个淡淡的冰冷声音。
傻大个离开之后没多久，段森也举手站了起来，被允许之后，走向了厕所。
关上门之后，段森看了一眼刚刚放完水正往上提裤子的傻大个，说道：“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以后，最好不要拿杜晓雯来要挟我，不然……”
“不然你能怎么样？”傻大个冷笑了一声出来，淡淡道：“你以为，一个快要躺进棺材的人嘴里说出的威胁，我会害怕吗？你打又打不过我，心爱的人还被我拿来要挟，主动权全部都在我手里，咱们之间，似乎并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我要是你的话，只会选择乖乖地配合。”
段森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可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声音有些无奈地问道：“你要我怎么配合？”
“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闭上嘴好好听，该说话的时候，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以，你讲吧。”
“在滇省东南与越南的交界处，三百六十号麻栗坡界碑往西三十里，有一个小镇。镇子里面有一家经营了两百多年的粮油铺，铺子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老实人，行善积德，可是，一直到他们两个双双过了四十岁，却仍然没有子嗣。”
“于是，他们从县城的医院里，领养了一个三岁小男孩。谁知道，在小男孩四岁的时候，粮油铺的老板娘却突然怀孕了，十个月以后，他们家又添了一个小男婴。虽然日子清贫，不过，这一家四口却是过得其乐融融。”
“一转眼，就到了二零零一年，老板与老板娘的大儿子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可是，他们祖辈经营了两百多年的粮油铺，却早在五年前便因为亏损而倒闭了，为了不让家里举债度日，那个大儿子放弃了珍贵的上大学的机会，选择了外出打工，供弟弟继续读书。”
“四年后，小儿子也考上了大学，可是在那一年，他们这个四口之家，却发生了塌天大祸。因为耕地纠纷，那粮油铺的老板娘，在混乱中意外被击中了后脑，当场死亡……”
傻大个说得很平静，不急不缓，脸上一直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有在讲述到老板娘意外死亡的时候，才突然停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
段森在一旁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却并没有开口打断。
“其实，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是谁失手打死了老板娘，不过，那帮警察们，却终究没有给出一个哪怕能跟正义沾上一丁点边的结果。有句话说得是，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那兄弟俩，最终还是依靠自己的双手，寻找回了正义。”
“他们把该杀的人全部都杀了。然后，带着老父亲离开了那个可恶的小镇，穿越国界，去往了越南。起初，兄弟俩在越南的生活很艰难，不过，他们的运气不错，一次机缘巧合之后，慢慢地便发达了起来。只是，在五年前，他们的老父亲因为思念成疾，不幸离开了人世……”
傻大个再次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到目前为止，段森仍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表达什么，于是，他忍不住问道：“在越南那种地方，想要积累财富，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故事里的这两兄弟，所从事的，应该是制毒或者贩毒吧？”
傻大个淡淡道：“你错了。越南人非常固执，而且极度排斥中国人，所以，毒品这种一本万利生意，他们又怎么可能会选择中国人？况且，我们兄弟两个也根本不屑赚那种肮脏的钱。”
“你们兄弟两个……你是老大？还是老二？”。
“你打断了我的故事！”傻大个咬牙瞪向了段森。
“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一点。这里是厕所，不是你的私人空间，随时会有人进来。”
“我不着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把这个故事慢慢地讲给你听。”
“那你随便。”段森无奈道。
虽然嘴上说着有时间，不过很明显，傻大个已经受到了影响，所以，他下意识地顺着段森之前的提出的问题，说道：“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叫展雄。而我大哥，叫做展康。”
“然后呢？你煞费苦心地调查我，接近我，难道只是为了给我讲这么一个故事？说实话，你的故事虽然听起来挺悲情的，但是，好像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就和你有关系了。”
“说来听听。”
“之前我说过，我和我大哥从事的职业，与毒品没有任何瓜葛，但是事实上，我们一开始，是为一些毒枭工作的。只不过，我们不负责制毒贩毒，只负责杀人，以及收钱。杀人这回事，一旦开始之后，慢慢地，也就习以为常了。”说完这句之后，傻大个看向了段森。
“别这么看我，我和你们不一样，虽然我是个杀人犯，但是，我只是杀该杀的人而已。”
傻大个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不过，终究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杀意，他并不想因为一个已经注定会死的人，而牵连自己。
他冷笑一声，没有纠结该杀与不该杀的问题，而是继续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今年三月初的时候，我大哥接到了一桩生意，金主让他来滨江调查一个人。但是从那之后，我大哥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直到三个月以前，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在你们滨江城的海里，打捞出了他的尸体。而当时，他早已经被泡得没了人形……”
听到这话，段森心里顿时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
那个自称是段森表哥，最终却饮弹自尽的高瘦黑男人。
段森想不明白，这傻大个到底是怎么从茫茫大海之中，寻找到并打捞出那高瘦黑男人尸体的。
不过，他并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因为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稳下对方的情绪。
自己反正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的死人了，段森可不想外面的晓雯因此受到牵连。
“你大哥不是我杀的，而是……”
段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傻大个伸手打断。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杀的。”傻大个看着段森，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继续道：“就你这样的身手，别说是一个人，就是来四五个，都不可能伤到我大哥！”
段森闻言一愣，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况且，那位派我大哥来滨江调查你的金主，也在几个月以前莫名其妙地死了，我不信你有能力杀死那位金主。”
“看来你是聪明人啊……”
“别废话了。你死我不管，但是，我希望你在临死之前，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傻大个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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