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永别入云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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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竹和楚风一道来到了玉微殿，尚未进门，但见殿正半空之虚怀盘膝静坐，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傅青竹和楚风都明白此时应不宜打扰，二人正考虑是留下来等待还是暂且离开，忽然门边一道金光闪过，出现了一个模样和虚怀十分相似的少年，正是青岚。
青岚对两人道，“真人即将施法完毕，二位稍候片刻便是！”
傅青竹和楚风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等了下去。
不多时，虚怀无声地飘然落了地，身的金光渐淡去，此时青岚挥了一下衣袖，点亮了殿内的灯火。
再过了一阵，待身金光消失殆尽，虚怀缓缓地睁开了眼，跟着他身体微摇了一下，他抬手扶了下额，形容略显疲倦。
青岚行至他面前，忧心地皱着眉询问，“真人你没事吧？”
“没事！”
青岚这才再禀道，“傅姑娘和楚公子二位已候了真人好片刻。”
虚怀点了点头，“青岚你也辛苦了，请他们二位进来，你便去歇息吧！”
“是！”青岚领命退出来，请了傅青竹和楚风入门，之后他便悄然身退了。
傅青竹和楚风走进殿内，直到站在虚怀面前才看清了他此时的模样：虚怀仍是以往那束发戴冠的端正形象，但和往日完全不同，他的形容竟有些憔悴——这是傅青竹第一次从虚怀身见到如此情形，而且她以为这种情形不该发生在他身才对。
一眼看透两人的心思，虚怀道，“楚公子、傅姑娘都不必为我忧心，我如今一切尚好！”
“那我们不说现在，说将来吧！”傅青竹直接发问，“入云山出事了对不对？”
“是。”虚怀回得也利落。
“能阻止吗？”
虚怀摇头，“这件事与你们并无关系，你们也帮不忙，所以无需多想。”
“是因为我们才引来了胡肆！如今这一切和他有关，又怎么能说和我们无关？”
虚怀轻摇头，“他来或者不是他来，入云山都会有这么一天，或早或晚，从有入云山开始，注定了今日。既是他来，便是天意如此，也是他和入云山有此缘分。”
“你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地接受？”傅青竹不懂，如当初她不懂李解忧为何能那样理所应当地接受无忧岛的沉没，还丝毫不怪罪于她。
“入云山如是我的一个梦，梦总有醒来的一日。”虚怀语气平淡，神情却若有悲伤。
“你的梦？”傅青竹听不明白。
虚怀耐心平静地解释道，“其实入云山一直有两个，一个是你们百日里见到的入云山，那是我用法术所营造的幻境而已，是表山，夜里和此时的入云山才是真的入云山，是里山，它是玉华山被毁灭时留下的一个影子。”
傅青竹仍有些不明白，但这次她没能多问，楚风开了口，“那虚怀真人你是影子还是幻术还是真的？”
虚怀注视着楚风，“你在千机阁读的那些记载并没有白费！你天分不错，可惜痴缠于人世情爱，故而难以得道！”
“虚怀真人您是得道之人，可您固守玉华山的幻影至今，岂非也是有所痴缠？”
“是啊！我也有一分痴缠不能释怀。”虚怀淡淡怅惘地说到，“我也有妻子，只是她已随着玉华山逝去多年。”
“真人你守着玉华山便是为了她？”楚风揣测道。
“……是。”
“真人也是痴情之人！”楚风真心感慨道。
虚怀看着楚风，慧目沉凝，“对修道之人而言，情便是劫！”
楚风又问，“您要度过这个劫了吗？”
这一问换来虚怀默然了许久。
直到楚风觉得自己问得过了，开口打算致歉打破沉闷气氛，“真人……”
此时，虚怀忽然开了口，“因为她已经不在，所以这个劫我已经无法度过了。”
楚风歉意道，“抱歉，我问得太多了！”
“你会问是因为你也在这条道！”虚怀微微一笑道，“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楚风点了点头，“多谢真人指点。”
“悟与选择始终在你。”
“我明白！”
虚怀微颔首后道，“入云山的一切都不过是幻，只有我是确实的，青岚、瑾轩、云修……他们都在千年前都随着玉华山湮灭了，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他们曾经的那一点念被我凝聚起来了而已。”
楚风和傅青竹都不禁吃惊。
“他们最多算是一缕魂。”
“如果入云山彻底没了，他们会怎样。”
“尘归尘土归土，早在千年前，他们便不在了。”
傅青竹和楚风心头都是一紧，傅青竹问，“真的不能改变这个结局吗？”
虚怀摇头，“那场摧毁玉华山的劫难更重要的是摧毁了过往数千年的法则，有许多以前可以做的事现在已经不能做了，如有很多以前可以存在的现在已经无法生存。我的法力也只有在入云山这个时空缝隙里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在这里我可以保证青岚他们存在，一旦脱离这里，到了外界，他们将不复存在。”
“你不是仙人吗？”傅青竹记得有人告诉过她，虚怀是真仙。
“你是人皇后人，也算神仙，但你也不能做到所有的事。我和你一样!世间从无万全之法，亦无万能之人或神。”
傅青竹有种无力感，而她最痛恨自己这种无力感，“难道这一次我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永夜宫的惨状再一次浮现在了傅青竹面前。
“青儿！”楚风握紧了她的手给予她安慰，他的心底也并不好受，但他面不能显露。
虚怀淡然道，“既有其生便有其死！一切不过自然！”
“那样要接受吗？”傅青竹带着些恼怒反问。
虚怀仍淡淡地说到，“有些事只能接受。”
“那你接受了你妻子的死，接受了世间再也没有她了吗！”
虚怀的眉间见了褶，好一阵后他舒展了眉宇，说到，“我接受了！我接受了以后千年万年，世间再无玉华姬。”
“那你守在这里这么多年是做什么？”
“学会接受！”
“你……”
“青儿，别说了！”楚风低声喝止道。
傅青竹当真止住了话，缓了缓回过神来，对虚怀道了声，“抱歉！”
虚怀轻摇头，“许多事我也不曾悟通，若悟了，我不至于还在此。”
“世间为什么会有胡肆？为什么没有人能制止他？”傅青竹对胡肆的痛恨又平添了几分。
“他既生于世间，便有存在的道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会有人能制住他，只是那个人也许还在来的路。”
“在来的路？要多久才能到？”
“也许很快，也许还需要很久。”
傅青竹拧着眉头，郑重地对虚怀行了一礼，然后问，“我想向你请教，世间有没有能杀死胡肆的办法？”
“有。”
“什么办法？”
虚怀沉默。
“不能说？”
虚怀摇头，“能杀死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既有其生，必有其死。谁给了他性命，谁能了结他的性命。”
“是谁？”
虚怀这次又摇头，“我不能说，即便说了也没用，因为那人已经不在很久了。你们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
“等待？等多久？”
虚怀又摇头。
“如果等到胡肆杀了全天下所有人，那个人还不出现呢？”
“那是天意如此。”
“天意？”
“他是一颗孽果，这孽无人能偿还，于是无人能阻止他。”
傅青竹摇头，她真的听不懂。
“你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坐视不理吗？”
“若时机不到，你们只能如此！”
“可我不想！我做不到。”她真的忍不了，忍不了胡肆活着，更忍不了他要伤害她认识的人。
“你有孩子！”虚怀说到。
傅青竹无法应对。
“生命都要经历酷寒，忍耐过了冬天，才会有春暖花开。”
傅青竹无奈地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过了片刻，虚怀又道，“我有一位算是有故的朋友给来传来讯息，说她已经到了入云山附近。你们也认识她，她如今的名字叫凤西木！”
“凤西木？”这个名字对于傅青竹而言竟有些久违，对她她一直有好，不由得问，“她以前也来过入云山？”
“她来访过玉华山！”
傅青竹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在她眼里，凤西木是个十分特的女人，她有任何特的经历她都觉得自然。
楚风有些特别在意的东西，但犹疑了一下最终压下了话没说。
见二人都无话，虚怀又道，“入云山外的事我无心过问，打扰入云山的人我自然会教训，但我杀不了他，我也并不想追究他其余的事。我刚刚设立的结界可以撑过一月，这期间，他们找不进来，你们可以早做打算！”
傅青竹和楚风都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离开了紫薇殿一段距离后，傅青竹对楚风道，“胡肆先灭了无忧岛，后毁了永夜宫，如今他找入云山，这其应该确实不是我们的原因，我们不过是他运用的棋子，不是他的目的。”
“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要杀我是假，他重伤我，又故意说了要杀你的话，是为了让我担心你，然后利用我带他来入云山。”
“我们对入云山终究有愧。”对无忧岛对李解忧和那些鲛人傅青竹心更加有愧。
楚风抱住傅青竹的肩，安慰她，“青儿，别乱想，这件事并不怪我们！”
傅青竹点了点头。
“胡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傅青竹对这个问题在意起来。胡肆连永夜宫都狠心毁掉了，到底为了什么？他为什么不去招惹别的地方，偏偏是无忧岛、永夜宫和入云山这样的世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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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竹和楚风都明白此时应不宜打扰，二人正考虑是留下来等待还是暂且离开，忽然门边一道金光闪过，出现了一个模样和虚怀十分相似的少年，正是青岚。
青岚对两人道，“真人即将施法完毕，二位稍候片刻便是！”
傅青竹和楚风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等了下去。
不多时，虚怀无声地飘然落了地，身的金光渐淡去，此时青岚挥了一下衣袖，点亮了殿内的灯火。
再过了一阵，待身金光消失殆尽，虚怀缓缓地睁开了眼，跟着他身体微摇了一下，他抬手扶了下额，形容略显疲倦。
青岚行至他面前，忧心地皱着眉询问，“真人你没事吧？”
“没事！”
青岚这才再禀道，“傅姑娘和楚公子二位已候了真人好片刻。”
虚怀点了点头，“青岚你也辛苦了，请他们二位进来，你便去歇息吧！”
“是！”青岚领命退出来，请了傅青竹和楚风入门，之后他便悄然身退了。
傅青竹和楚风走进殿内，直到站在虚怀面前才看清了他此时的模样：虚怀仍是以往那束发戴冠的端正形象，但和往日完全不同，他的形容竟有些憔悴——这是傅青竹第一次从虚怀身见到如此情形，而且她以为这种情形不该发生在他身才对。
一眼看透两人的心思，虚怀道，“楚公子、傅姑娘都不必为我忧心，我如今一切尚好！”
“那我们不说现在，说将来吧！”傅青竹直接发问，“入云山出事了对不对？”
“是。”虚怀回得也利落。
“能阻止吗？”
虚怀摇头，“这件事与你们并无关系，你们也帮不忙，所以无需多想。”
“是因为我们才引来了胡肆！如今这一切和他有关，又怎么能说和我们无关？”
虚怀轻摇头，“他来或者不是他来，入云山都会有这么一天，或早或晚，从有入云山开始，注定了今日。既是他来，便是天意如此，也是他和入云山有此缘分。”
“你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地接受？”傅青竹不懂，如当初她不懂李解忧为何能那样理所应当地接受无忧岛的沉没，还丝毫不怪罪于她。
“入云山如是我的一个梦，梦总有醒来的一日。”虚怀语气平淡，神情却若有悲伤。
“你的梦？”傅青竹听不明白。
虚怀耐心平静地解释道，“其实入云山一直有两个，一个是你们百日里见到的入云山，那是我用法术所营造的幻境而已，是表山，夜里和此时的入云山才是真的入云山，是里山，它是玉华山被毁灭时留下的一个影子。”
傅青竹仍有些不明白，但这次她没能多问，楚风开了口，“那虚怀真人你是影子还是幻术还是真的？”
虚怀注视着楚风，“你在千机阁读的那些记载并没有白费！你天分不错，可惜痴缠于人世情爱，故而难以得道！”
“虚怀真人您是得道之人，可您固守玉华山的幻影至今，岂非也是有所痴缠？”
“是啊！我也有一分痴缠不能释怀。”虚怀淡淡怅惘地说到，“我也有妻子，只是她已随着玉华山逝去多年。”
“真人你守着玉华山便是为了她？”楚风揣测道。
“……是。”
“真人也是痴情之人！”楚风真心感慨道。
虚怀看着楚风，慧目沉凝，“对修道之人而言，情便是劫！”
楚风又问，“您要度过这个劫了吗？”
这一问换来虚怀默然了许久。
直到楚风觉得自己问得过了，开口打算致歉打破沉闷气氛，“真人……”
此时，虚怀忽然开了口，“因为她已经不在，所以这个劫我已经无法度过了。”
楚风歉意道，“抱歉，我问得太多了！”
“你会问是因为你也在这条道！”虚怀微微一笑道，“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楚风点了点头，“多谢真人指点。”
“悟与选择始终在你。”
“我明白！”
虚怀微颔首后道，“入云山的一切都不过是幻，只有我是确实的，青岚、瑾轩、云修……他们都在千年前都随着玉华山湮灭了，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他们曾经的那一点念被我凝聚起来了而已。”
楚风和傅青竹都不禁吃惊。
“他们最多算是一缕魂。”
“如果入云山彻底没了，他们会怎样。”
“尘归尘土归土，早在千年前，他们便不在了。”
傅青竹和楚风心头都是一紧，傅青竹问，“真的不能改变这个结局吗？”
虚怀摇头，“那场摧毁玉华山的劫难更重要的是摧毁了过往数千年的法则，有许多以前可以做的事现在已经不能做了，如有很多以前可以存在的现在已经无法生存。我的法力也只有在入云山这个时空缝隙里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在这里我可以保证青岚他们存在，一旦脱离这里，到了外界，他们将不复存在。”
“你不是仙人吗？”傅青竹记得有人告诉过她，虚怀是真仙。
“你是人皇后人，也算神仙，但你也不能做到所有的事。我和你一样!世间从无万全之法，亦无万能之人或神。”
傅青竹有种无力感，而她最痛恨自己这种无力感，“难道这一次我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永夜宫的惨状再一次浮现在了傅青竹面前。
“青儿！”楚风握紧了她的手给予她安慰，他的心底也并不好受，但他面不能显露。
虚怀淡然道，“既有其生便有其死！一切不过自然！”
“那样要接受吗？”傅青竹带着些恼怒反问。
虚怀仍淡淡地说到，“有些事只能接受。”
“那你接受了你妻子的死，接受了世间再也没有她了吗！”
虚怀的眉间见了褶，好一阵后他舒展了眉宇，说到，“我接受了！我接受了以后千年万年，世间再无玉华姬。”
“那你守在这里这么多年是做什么？”
“学会接受！”
“你……”
“青儿，别说了！”楚风低声喝止道。
傅青竹当真止住了话，缓了缓回过神来，对虚怀道了声，“抱歉！”
虚怀轻摇头，“许多事我也不曾悟通，若悟了，我不至于还在此。”
“世间为什么会有胡肆？为什么没有人能制止他？”傅青竹对胡肆的痛恨又平添了几分。
“他既生于世间，便有存在的道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会有人能制住他，只是那个人也许还在来的路。”
“在来的路？要多久才能到？”
“也许很快，也许还需要很久。”
傅青竹拧着眉头，郑重地对虚怀行了一礼，然后问，“我想向你请教，世间有没有能杀死胡肆的办法？”
“有。”
“什么办法？”
虚怀沉默。
“不能说？”
虚怀摇头，“能杀死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既有其生，必有其死。谁给了他性命，谁能了结他的性命。”
“是谁？”
虚怀这次又摇头，“我不能说，即便说了也没用，因为那人已经不在很久了。你们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
“等待？等多久？”
虚怀又摇头。
“如果等到胡肆杀了全天下所有人，那个人还不出现呢？”
“那是天意如此。”
“天意？”
“他是一颗孽果，这孽无人能偿还，于是无人能阻止他。”
傅青竹摇头，她真的听不懂。
“你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坐视不理吗？”
“若时机不到，你们只能如此！”
“可我不想！我做不到。”她真的忍不了，忍不了胡肆活着，更忍不了他要伤害她认识的人。
“你有孩子！”虚怀说到。
傅青竹无法应对。
“生命都要经历酷寒，忍耐过了冬天，才会有春暖花开。”
傅青竹无奈地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过了片刻，虚怀又道，“我有一位算是有故的朋友给来传来讯息，说她已经到了入云山附近。你们也认识她，她如今的名字叫凤西木！”
“凤西木？”这个名字对于傅青竹而言竟有些久违，对她她一直有好，不由得问，“她以前也来过入云山？”
“她来访过玉华山！”
傅青竹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在她眼里，凤西木是个十分特的女人，她有任何特的经历她都觉得自然。
楚风有些特别在意的东西，但犹疑了一下最终压下了话没说。
见二人都无话，虚怀又道，“入云山外的事我无心过问，打扰入云山的人我自然会教训，但我杀不了他，我也并不想追究他其余的事。我刚刚设立的结界可以撑过一月，这期间，他们找不进来，你们可以早做打算！”
傅青竹和楚风都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离开了紫薇殿一段距离后，傅青竹对楚风道，“胡肆先灭了无忧岛，后毁了永夜宫，如今他找入云山，这其应该确实不是我们的原因，我们不过是他运用的棋子，不是他的目的。”
“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要杀我是假，他重伤我，又故意说了要杀你的话，是为了让我担心你，然后利用我带他来入云山。”
“我们对入云山终究有愧。”对无忧岛对李解忧和那些鲛人傅青竹心更加有愧。
楚风抱住傅青竹的肩，安慰她，“青儿，别乱想，这件事并不怪我们！”
傅青竹点了点头。
“胡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傅青竹对这个问题在意起来。胡肆连永夜宫都狠心毁掉了，到底为了什么？他为什么不去招惹别的地方，偏偏是无忧岛、永夜宫和入云山这样的世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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