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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营救风波(上)

小说:琵瑟山庄之残月 作者:亲亲雪梨 更新时间:2017-11-01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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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更确切地说是蔡丞相派了直指司来达城追查残月的下落,一向懒散惯的达城县衙哪儿经得起这番折腾,天天叫苦连天;况且蔡炳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刺杀身亡,现在县衙里的老爷们人人自危,一方面不敢怠慢从朝廷来的直指司,另一方面又怕真查出什么线索来,也被那残月索了命去。刚刚顶替蔡炳春上任的知县柳老爷在县衙被直指司的人催,在外面怕突如其来的飞镖插进自己的脖子,现在又来了个撒泼的常玉娇,一发狠顶过十个壮汉,把整个公堂弄得鸡飞狗跳,一屋子人竟拿她没办法,他现在真是悔断了肠子。
  “哎呀,常姑娘你误会啦,他们哪儿是去监视您的,他们只是……只是在街上巡逻而已。”在气势汹汹的常玉娇面前,年过半百的柳知县竟被她问得直冒冷汗。
  “你们能不能串好词再说谎?柳大人,你这两个手下可在外面就已经招了,说是县衙派过去的,要不我干嘛要带他们来这儿?”常玉娇微笑着说。
  “没用的东西。”柳知县偷偷瞪了两个手下一眼。
  “谁能想到她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啊。”其中一个人小声嘀咕道。
  “柳大人,事到如今,您也别掖着藏着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行不?”常玉娇翘着腿坐到了椅子上,两条玉腿看起来格外修长。
  柳大人知道这常玉娇不是善茬,索性就跟她摊牌:“常姑娘,实不相瞒,您刚走,这喜娘就说你撺掇她越狱,说你认识残月,你要和残月一起把她救出去。所以,我们也是……”
  “啪!”常玉娇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吓得所有人一哆嗦。她柳眉倒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娘好心好意地来看她,她可倒好,敢这么诬陷老娘!她现在人在哪儿?把她拉过来,老娘要当面跟她对质!”
  一屋子大老爷们在常玉娇的气势下完全怂了,柳知县小声劝道:”常姑娘,我们也不信啊……“
  “不信你派一堆人在我家门口守着?怎么不直接把我抓过来啊?来让我过堂,逼我承认我撺掇她越狱啊?”常玉娇越说越激动:“呸!你还怀疑我跟那个残,残什么,残月勾结不成?正好在这公堂,你把那个喜娘给我拉过来,当着达城父老乡亲的面儿,我倒要问个清楚!“
  柳知县快要被常玉娇逼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她,可是她身上就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逼得他抬不起头来。正在他为难之际,一个文书模样的人走过来,说道:“柳大人,本来咱就觉得这女子可疑,这时她正好自己送上门来,不如咱们就借机审一审!”
  柳知县像被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醒悟过来——他才是这个公堂的主人啊!他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却没想到常玉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梨花带雨地抽泣了起来:“我好不容易赎了身,想做点小本生意立足,多亏了陈小六帮忙照应……可喜娘那刁妇却以为我和小六有奸情,想方设法陷害我,这真是没法活了……”
  “大胆刁民,你当这公堂是什么地方,岂能容许你在这儿撒泼?”门外大踏步进来一人,身材魁梧高大,脸上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常年办理刑狱之人。
  玉衡一见有人敢呵斥姐姐,站到姐姐前面,喝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常玉娇一见来人容貌气度,顿时就明白了,他可能就是梁翊口中的那个直指司的张大人了吧?她擦干眼泪,轻轻拉开玉衡,淡定自如地说:“这位大人,难道大虞国只准官府诬陷好人,不准好人质问官府吗?”
  纵然张德全阅人无数,但也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女子,一时倒还有些佩服。他冷笑了两声,说道:“你若真无罪,我们便是向你道歉也无妨。可是喜娘说得头头是道,残月又是我们朝廷缉拿的要犯,我们不得不上点儿心。所以就算委屈姑娘一下,也请你稍安勿躁,等一会儿就真相大白了。”
  常玉娇一惊,心想他们不会已经带着喜娘出发了吧?那梁公子岂不是有危险?那这一场岂不是白闹了?她强作镇定地坐下,说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是要把我打入大牢呢,还是会乖乖地低头认错呢?”
  “好,那就稍等片刻。来人,给常姑娘上茶。”张德全皮笑肉不笑地说。
  常玉娇接过茶,笑着说:“我还真就纳闷了,那喜娘到底说了些什么?能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
  “事到如今,也不妨跟姑娘直说。你可知道现在朝廷悬赏残月的价码吗?知情举报者,赏二百两银子;活捉者,赏五千两银子;就算在追捕的过程中把他杀了,也有三千两银子可以拿。所以说,喜娘举报了残月的线索,就可以拿到二百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她下半辈子生活了,总好过她被残月救出来以后,依旧食不果腹要强得多吧?”张德全悠哉地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常玉娇顿时语塞,世间还真有这样要钱不要命的奇葩。她无心再跟官府的人纠结,只是不安地看着外面。她想让玉衡出去探探风声,可是一看这气氛,官府的人是不会放他们走的,万一梁翊真的去救喜娘了,那她和玉衡真就脱不了干系了。她自己倒无所谓,只是牵连了无辜的玉衡。正在她焦心之际,那个张德全突然问她:“常姑娘,你家最近有没有来客人?”
  常玉娇喝了杯水,稳定了一下情绪,马上明白过来了——县衙派人跟着她,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好引残月出洞。想到这里,常玉娇缓缓说道:“我没有什么亲人,也没什么朋友,现在和玉衡相依为命,倒巴不得有客人来我家呢。”
  “哦?是吗?”张德全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继续说:“昨日我听说常姑娘曾是名镇西南的第一美女,你和一位官家少爷的风流韵事在这达城传得沸沸扬扬,常姑娘难道不是为了他才赎了身?”
  常玉娇知道他是在套话,此刻反而镇定下来,笑着说:“我是喜欢梁公子,不过您也知道,这些有头有脸的官家子弟怎么会看上我这种风尘女子?再说和我有风流韵事的,又岂止这一位梁公子?只不过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又看不上人家,所以我早就认了命。自从达城一别,我和他天涯两端,再无相见之理。所以我不是为了谁才赎的身,要说为谁,也就是为我自己吧。这位大人可曾听说‘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这句诗?与其等年老色衰时被人赶出青楼,还不如现在自己寻个出路。”
  “没想到常姑娘口齿如此伶俐,又有如此心胸,难怪会被称为‘西南绝色’,本官今天算是见识了。”张德全由衷地说。
  “不敢担此虚名,让这位大人见笑了。”常玉娇谦虚地说。
  “姐,茅房在哪儿?我憋不住了。”玉衡满脸通红,坐立不安。
  常玉娇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装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就高声说:“咱俩现在都是嫌犯,最好哪儿也不要去,再忍一忍。”
  玉衡虽有不服,但听姐姐这么说,也只好乖乖地在一旁等。张德全指着玉衡说:“这就是你收养的那个乌兰孩子?就是他想刺杀蔡公子?”
  常玉娇绕了个弯子:“张大人来达城不久,对小女子调查得还真够清楚啊。”
  “没办法,既然怀疑你,就要调查得仔细一点。”张德全阴笑着说;“话说蔡公子遇刺当天,日盛驿馆嫌疑最大,可常姑娘偏偏就在那里,还和那位官家少爷在一起,让本官不得不怀疑啊!”
  常玉娇拢拢头发,娇笑着说:“我就知道,无论当时三楼上有多少客人,我身上的嫌疑也是洗不掉的。我说过好多次了,我那天去只是想跟梁公子告个别,你爱信不信,我也不想再解释了。大不了您可以对我大刑伺候,让我屈打成招,好回去交差,然后再被真正的残月给一箭射穿脖子。”常玉娇顿了顿,继续说:“这位大人还真是勤勉,若大虞的官员都像大人一样勤政,那大虞国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常姑娘过奖了。”张德全谦虚地一笑,眼神却是刺骨的冰冷:“我告诉你,到底是不是你,我自有办法查证。”
  玉衡怒目而视,却被常玉娇轻轻拦住,她笑着说道:“张大人,勤奋虽是件好事,但如果弄错了方向,那就是白费力气。比如一个书生,他想考取功名,可他不看孔夫子的书,偏偏去研究乐理,就算他堪比师旷,可他能中状元吗?”
  张德全一愣,重新审视着常玉娇,常玉娇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张德全突然觉得他真是低估这个女子了,如果此时她不是嫌疑人,他还真想好好跟她聊聊。
  常玉娇白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拉过玉衡,惊呼道:“玉衡,你的指甲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剪一剪——柳大人,能不能给把剪刀?我给我弟弟剪剪指甲。”见柳知县面露难色,常玉娇嫣然一笑:“你们这里高手云集,难道还怕我俩闹事不成?你看看,我家玉衡这指甲脏的,没想到他就用这手摸绸缎,真想揍他一顿。我给他剪完指甲,就把剪刀还给您,行了吧?”
  柳知县为难地看了张德全一眼,张德全没吱声,柳知县便自作主张,让手下拿把小剪刀过来。常玉娇道过谢,拉过玉衡的手,说道:“玉衡啊,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剪指甲。咱可以没钱,可以被人瞧不起,可以被人怀疑,但自己从头到脚要干干净净的,外表干净了,心里边也就亮堂了,懂了吗?”
  玉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到姐姐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知道其实姐姐心里怕得要死。他想了想,说道:“姐,其实我心里亮堂得很,什么都不怕。”
  常玉娇跟玉衡相视一笑,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好像公堂之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就从大早上等到华灯初上,约莫申时,外面突然一阵喧嚣,常玉娇神色紧张起来,玉衡伏在她耳边轻声说:“姐,你别怕,如果待会儿打起来,我给你挡着,你一定要跑出去,知道了吗?”
  常玉娇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小剪刀,也轻声说:“你放心吧,就算出什么事,你梁大哥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嗯。”听到”梁大哥”三个字,玉衡就什么都不怕了。
  “张广,怎么样?残月那个逆贼现身了吗?”张德全一见属下回来,忙起身问道。
  “回张大人,那个……”
  “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张德全怒喝道,常玉娇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玉衡则瞅准了那些衙役挂在腰间的刀,时刻准备抢过来,替常玉娇杀出一条生路。
  “我们等了一整天,没有任何人现身。”那个叫张广的蓝衣使者回答道。
  常玉娇捂住了胸口,感觉总算活过来了。谢天谢地,梁翊总算没落进圈套,不枉早上自己折腾出那么大动静。
  “哦?”张德全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难道真的是喜娘在说谎?不过她一个粗笨的妇人,怎么会有胆量说这些没谱的谎话?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一个可疑的人,所以我们把她带回来了。”
  几个人押着披头散发的喜娘走进公堂,喜娘衣衫褴褛,形容狼狈,人不人鬼不鬼地趴在地上。一抬头看到常玉娇,吓得浑身都缩成一团。
  “喜娘,你如此戏弄官府,真是罪无可恕!”柳知县喝道。
  “我……不,小的冤枉,这个女人真的说会有人来救我的!”
  “尹喜娘,上有青天,下有黄土,你这么没羞没臊地说谎,不怕出门被雷劈死吗?”常玉娇骂道。
  “哼!”喜娘白了她一眼,又看向张德全,说:“张大人,我真的想起一个人来,这次我真没说谎……”
  “你倒说来听听,如果你再说谎,本官可饶不了你!”
  “有一个人,也是常玉娇相好的,他姓梁,不是本地人。他来过我家米店,跟小六有说有笑的,那天还带了一个孩子过来,对,就是那个孩子,拜托小六照顾他。我当时是不想收留这个孩子,可是那个梁公子给了小六五十两银子,我才没赶他走。真是奇怪啊,那些达官贵人根本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人,可那个梁公子怎么跟小六走得那么亲近?”喜娘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说得有板有眼。
  “都说疯狗乱咬人,看来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不过,梁公子是你想咬就能咬的人吗?”常玉娇冷笑着说,心里却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梁公子?”张德全饶有兴味地看了常玉娇一眼,说道:“也是有点儿奇怪,梁公子怎么会跟小六这种市井小贩扯上关系?常姑娘,梁公子可对你提过此事?”
  “提过又怎样?他把玉衡托付给了小六之后就告诉我了。”常玉娇努力维持镇静。
  “蔡知县因拷打贺玉衡被刺杀,而刺客出现在日盛驿馆,梁公子恰好也住在那里;他又‘碰巧’救了玉衡,托付给小六,然后你又通过小六收养了这孩子……小六是残月的知情者,又跟你俩都有联系,常姑娘,这要怎么解释?”张德全轻笑着说:“那****二人在驿馆缠绵是假,掩护残月是真吧?”
  常玉娇被他逼得有些慌神,心脏砰砰乱跳,额头也冒出了涔涔冷汗,不知该如何是好。玉衡见姐姐嘴唇蠕动,一时心急如焚。他心一横,冲着一个衙役飞奔过去,将衙役撞倒在地,“唰”地一下拔出刀,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谁敢为难我姐姐,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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