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飞舞在琴键上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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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悄无声息地回到大厅里，然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坐下。但他小看了闻菲的嗅觉，仅三秒钟后，闻菲就寻了过来。
“好哇，弟，你学坏了，敢悄悄躲我？”说着，闻菲就把自己整个人朝李风坐的沙发摔过去。
若非李风反应快，躲得快，闻菲就会直接坐到他怀里。
闻菲绝对是故意的！
“姐，我没躲，你刚才身边全是女闺蜜，我脸皮薄，不好意思过去。”
李风躲，闻菲撵，很快两人就在沙发的一角完成“连体人”的成就。
“好吧，我相信你。那咱们继续刚刚跳舞时的话题……”闻菲觉得刚刚跳舞时是两人间最亲密的一次，现在有必要再进一步，可她的话却被李风打断。
“姐，就算再辛苦，你也先忍忍吧，瞧，你的闺蜜们跟过来了。”
就在说话的当儿，七八个装扮时尚、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围了过来，瞬间就将姐弟俩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风姿各异、比花儿还要娇美的诸多同龄少女，李风有目不暇接、目眩神迷的赶脚.
还有扑鼻而来的各色香味，有薰衣草、兰花、茉莉、桂花等等，让李风沉醉其中，不愿出不来；最后还有表姐大面积亲密接触的柔软……
四重感官刺激下，李风刚刚风平浪静的欲海又是波澜再起，血液沸腾。
直到腰部软肉遭遇重袭，李风才稍稍回神，明显是表姐的杰作，她不满意了。
李风也感觉不妥，再留下去估计会打翻表姐的醋缸子，可他要走，却被表姐死死地挽住胳膊，怎么也动弹不了。
李风斜眼看表姐，那意思是：“姐，你到底要闹哪样？”
闻菲加了他一个甜甜的笑，意思再明显不过：“弟，你给乖乖等着，权当练定力。”
李风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遇到一个任性的表姐，人生就离深渊不远了！
老办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再度默念千百遍……
随着理智回归，李风蓦地注意到表姐众闺蜜的谈话内容已经被高度统一起来。
“闻菲，听说张明飞对你一见衷情，好浪漫呀！”
“闻菲，真羡慕你，有张明飞这样的高富帅追你。”
“张明飞可不止是高富帅，人家还多才多艺，年纪轻轻就是张氏集团一家子公司的总经理！”
“说起来，张明飞的人品也是杠杠的，从没听过有负面新闻，，有礼貌，不乱搞，风度翩翩。闻菲，据说你还是他的初恋，他还信誓旦旦地说非你不娶，你是他的真爱。”
怎么听怎么像《张明飞“白马王子”报告会》，李风双眼一翻，看来张明飞张二货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收买了闻菲的众闺蜜作内奸。
多条腿走路，不愧是富二代，这智商真的不错！不过张明飞将脑袋用错了地方，用的方法也下三滥了一些。
李风看了眼表姐，发现她凤目圆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明显已处在暴怒的边缘。
得，为了维护表姐的形象，这个恶人还是自己来当吧！众位美女，别怪我让你们尴尬，谁让你们的良心大大地坏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将我表姐往火坑里推！
来而不往非礼也，美女们，准备接锅！
李风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某位少女关于张明飞的言论。
“张明飞有我高吗？明眼人都能看出低了我好几厘米！而且他好像还穿了内增高！”
“张明飞有我帅吗？整张脸白得跟鬼似的，那双眼皮，那高鼻梁，一看就是去棒子国整的。当然，这年头流行整容，整容不是罪。但你张明飞整得好点呀，最好整成面目全非的模样，别像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上街的回头率还没我高！”
“张明飞物质上富有不假，可精神上呢？别的我不知道，就刚刚我上厕所那会，他竟然拿钱砸我，雇我当表姐身边的内奸！你们说他的思想龌龊吗？人品下三滥吗？还有，我觉得你们闺蜜团中的某个人或某些人，铁定被张二货收买成内奸了，其它人不要受到蛊惑哦。”
“总结一下，我表姐没看上张明飞，原因正确，决定正确，未来更正确！”
怕有人反驳，李风一口气说完，弄得口干舌燥，差点气竭。
闺蜜团被突袭的有点蒙，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人说话。
闻菲立马高兴起来，笑靥如花，不理闺蜜团的反应，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与李风大大方方地来个击掌相庆！
“耶！”
恰在这时，中央舞台传来话筒声音，是张明飞。
“各位，不好意思，请安静一下。接下来，我要弹奏一首爱意满满的《梦中的婚礼》，送给今晚生日宴会的主角——闻菲，希望她能喜欢。”
张明飞一直朝着闻菲所在的方向说话，最后还深情地看了一眼闻菲。
大厅里的灯光慢慢暗去，只留下两道异常明亮的光束。一束罩着张明飞，一束罩着闻菲……和李风。
李风没觉得半点尴尬，反而笑容满面地举起右手，轻轻摆动，好像在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众人无语，这小子脑袋被驴踢了吗？你不觉得自己像个瓦数贼大的电灯泡吗？你不觉得自己破坏了某些和谐吗？
不管众人心里如何作想，既定的尴尬事实已经形成，并且，诡异的场面仍将继续……
不只当事者感受如何，反正众宾客的心里感觉怪怪的，宴会大厅刚刚有点升腾的浪漫气氛荡然无存。
张明飞脸色微变，转瞬面上又恢复彬彬有礼的姿态，至于心中此刻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明飞……”
“张明飞……”
大厅的一角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呼喊声，张明飞听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喜欢这种被众人注目的感觉，以他的家世，理当如此！
张明飞对着宴会大厅里的宾客微微行礼，而后缓缓走到一架银白色钢琴前，坐了下来。
一袭白色西装与银白色钢琴相辅相成，在灯束的照射下，莫名给张明飞增加了点“白马王子”的赶脚。
坐在钢琴前的张明飞，神色恢复淡然，身上透着股儒雅风范，简直与在厕所时判若两人。
不少女性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手捂樱口，眼冒小星星，可以说，这一刻，凭着这副姿态，张明飞收获了不少妙龄少女的好感。
叮——
张明飞按动第一个琴键，悦耳空灵的声音随即响起。
张明飞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连动，上上下下起伏，仿佛穿花引蝶一般，一道道舒缓优美的音律从钢琴之上扩散开去。
这音律如溪水流动，如彩云飘移，如情人私语，如男女誓言，时缓时急，悦耳动听，大厅里的宾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全神贯注，静静倾听迷人的旋律。
李风也不得不承认，撇过人品不谈，张明飞的钢琴造诣的确不错，至少唬那些女花痴是没问题的。
有路过大厅门口的，好些人也被吸引，驻足倾听。
“我刚才没说错吧，张明飞多才多艺，这钢琴水平至少有八级水准。”
“听说钢琴弹得好，人品也不错，闻菲，我好羡慕有张明飞这样的钢琴才子追你。”
“闻菲，别听那些闲言碎语，相信你看到的！张明飞绝对是人中龙凤，不要错过哦！”
闺蜜们爆发出又一轮“赞美张明飞”攻势，来势汹汹，一点不吝口水，就差明言“走过路过莫要错过，便宜大甩卖张明飞”！
可惜她们实在是不了解闻菲，不知道闻菲很早之前就将一颗芳心系在了某个她们眼中的吊丝身上……
听着哄鬼哄白痴的话，闻菲又一次到了爆发边缘，在我未来的老公面前，你们竟敢怂恿我脚踏两只船？！
看着这帮女人再次做起来推销员，李风频翻白眼，无奈再次扮起恶人。
“不要用你们短浅的眼皮子来衡量我姐的眼光。多年以来，我姐见过的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哪一个不是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就张明飞这样的，还排不上号！另外，谁看上张明飞了，尽管上！我和我姐都会祝福她。”
如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凛冽寒风刮过，闺蜜团再次失声。
闻菲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马上眉开眼笑。若不是人多，她都要奖励李风一个法式香吻了。
很快，张明飞的钢琴曲接近尾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不少人都感觉意犹未尽，当其站起来答谢时，所有人都给予最为热烈的掌声，大厅里的气氛第一次达到顶峰。
灯光再次亮起，大厅又恢复常态，但张明飞的示爱举动还没完。
他从舞台上下来，缓缓走到闻菲跟前，手持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足有99朵，以自认最帅的姿势递到闻菲面前，深情款款地说：
“闻菲，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被深深地俘虏了，你的一言一行一微笑，都让我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你像玫瑰花一样娇艳、火辣，动人心弦，你在我心中是世间最美的，闻菲，我的女神，请收下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接二连三地被强迫示爱，闻菲脸色变白，心中郁气丛生，已经有了动手打人的冲动。
呕——
一声干呕不合时宜地响起，是李风！
“不好意思，被某人恶心到了。”
李风歉意地说了一句，然后一伸手，出人意料地抢过玫瑰花束，一脸欣喜地道：“是送给我的吗？可惜我不搞基！”
说完，长叹一口气，作一脸遗憾状。
在众人懵逼的注视下，李风随手一扔，玫瑰花束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一头栽入垃圾桶。
张明飞懵了一下后，脸色变得铁青，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看向李风，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就要真人PK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怪吓人的，吓到我没事，吓到我姐可就糟了！”李风继续挑衅。
张明飞急促地呼吸几下，强压下心头怒火，忽地阴阴一笑，对李风说：“听说你多才多艺，钢琴也弹得好，我正想领教一番。”
说完，不待李风反应，张明飞就朗声朝周围的宾客说道：“诸位，请安静一下。闻菲的表弟李风，练习钢琴多年，今日想为大家弹奏一首钢琴曲，供大家赏析。据说比我的水平都只高不低，希望大家能多多捧场。”
宴会大厅里静了一下，随后就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与张明飞演奏完成时相比，简直就是地与天的差别。
张明飞挑衅地看着李风，猜测他是拒绝，还是硬着头皮上。
不是自夸，在业余选手中，张明飞自己的钢琴水平已经极为高端，根本不相信李风一个穷酸会弹钢琴。即便李风会谈，水平也只是稀烂！
所以，不论李风如何选择，面子都要丢定了！
闻菲率先暴走，踏前一步，就要化身母暴龙，下一刻却被一只手拦住，是李风。
他看了表姐一眼，示意稍安勿躁，然后朝张明飞淡淡地说：“好！”
“那你祝你一切顺利。”张明飞笑得很得意，脑子里已经在幻想待会要如何重重地羞辱李风，让他知道得罪张大少的严重后果。
“弟，你……”闻菲了解表弟，学校里虽有钢琴课，但表弟的水平一般般，根本无法与张明飞相提并论。
李风却打断表姐的话：“姐，相信我！”
闻菲看着表弟自信的眼神，莫名将心放了下来。
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李风缓缓而行，表情平静。
大厅里的宾客先入为主，在听了张明飞水平极高的演奏之后，本就非常挑剔，再一看李风，注意到其穿着后，大多露出鄙夷的神情。
“穷吊丝也会弹琴？我不信！”
“可笑啊可笑，竟然敢在张明飞之后上台弹钢琴，应该赞其大胆呢，还是说其不自量力？”
“贻笑大方，不听也罢！”
“幸好随身带了耳机，千万别污了我耳朵。”
这些人充满鄙夷的议论声，丝毫没有避讳李风的意思。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李风依旧淡然若水，面容上看不出有任何情感波动。
李风没有主动报自己将要演奏的曲目，径直走到钢琴前，从容坐下。
张明飞站在宾客的最前头，双臂环抱，一脸挑衅地看着李风。一待李风出现重大失误，他就会上前，以各种或明或暗的手段在众人的注目下对其进行羞辱！
李风伸出双手，轻柔地抚摸着钢琴键，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与此同时，在宾客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双眼蓝芒闪烁，下一秒，张明飞弹钢琴的场景，还有之前书上看到的、上课时听到的钢琴知识全都一股脑地涌入脑海，交织碰撞，闪烁着智慧的火花。
所有的宾客都在等待李风演奏，可过了好一会，钢琴都没动静，大家面面相觑，有的却瞬间恍然大悟。
“是不是没见过高档钢琴，晕头了？”
“应该是没在大庭广众下演奏过，被吓懵了。”
“我就说嘛，乡下土包子，哪会弹钢琴，先下去换身好点的衣服吧！”
“哪来的逗比，别耽搁大家时间，滚下来！”
闻菲着急，怒视口出恶言的人。
张明飞得意，恨不得大笑数声。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很长很长时光，在李风的脑海中，被死记硬背的钢琴知识经过重新理解、对照，进行新一轮排列、组合，之后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被彻底融会贯通！
叮——
琴音响起，李风修长的手指点落，一串音符随之荡漾开来。
刚开始，或许是心存偏见，或许是先入为主，大多数宾客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只是觉得十分流畅。但随着韵律不断响起，他们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连续不断的乐符跳动，好像一只只可爱的精灵浮现在众人眼前，慢慢的，所有人只感觉心神迷醉，仿佛灵魂都随着这音符跃动。
每一个宾客的脸色都在变化，从不屑到平静，又从平静化为痴迷。很多人都不由闭上自己的眼睛，让音乐在自己的心头流淌、蔓延，进而遍布其中。
而银白色钢琴前，李风的手指越弹越快，已经到了肉眼看不清的地步，有道道幻影生成，仿若闪烁的电光，又如舞动的精灵，飞快地敲响每一个钢琴键。
李风的眼睛已经闭上，好似有台虚幻的钢琴浮在心中，落指再怎么快，也会精准无比，不会错弹。
随着他的指速越来越快，节奏的变换也越来越快，众人感觉眼前的场景一变，仿佛有一条时而狂暴时而平静的大河在身边流过，青山绿草蓝天，而一个美丽、漂亮、性感、时尚的妙龄少女站在眼前，她星眸闪烁，静静伫立，遥望远方，好像在等待不日归来的白马王子……
大厅里寂静无声，哪怕再对李风有偏见的人，此刻也被琴音俘虏。徜徉在音乐幻化出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此刻，唯有两个人保持了些许清醒。
闻菲差点喜极而泣，自己的表弟果然深藏不露，关键时刻不仅没掉链子，还给自己的生日宴会增添了一份神奇的光彩。
张明飞彻底懵逼，嘴越张越大，最后大得都能放下个鸭蛋！
懂行的人很快就能听得出，李风弹的是《水边的阿狄丽娜》，难度十级的钢琴曲目，比张明飞自己弹的《梦中的婚礼》的难度还要高上两级。
如果仅是这样，张明飞也不会如此失态。
对李风的演奏，普通听众只觉得好听，但张明飞注意到，李风指键的熟练、旋律的流畅、节奏的变幻、情感的表达，都似是达到了一种极致，张明飞甚至怀疑，原演奏者理查德·克莱德曼附身在了李风身上！
“这不可能！”张明飞喃喃自语。
张明飞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扭头四望，却见宾客全都闭着双眼，时而皱眉，时而欣喜，时而平静，时而憧憬，全都深深地沉醉在李风弹奏的音乐中，这是自己目前万万达不到的，不，应该说，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水平！
张明飞愤恨地看向李风，咬牙切齿，脸色甚至狰狞起来。
“为什么你这么出色的人才，不乖乖为我所用，反而要挡在我的路上？！”
叮——
李风如精灵般的手指，在按下最后一根钢琴键后，蓦然停了下来，宴会大厅的音符也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难以听到！
片刻后，宾客们睁开双目，短暂的迷茫后，惊骇欲绝！
脑海中可爱的精灵、奔腾的大河、如龙般蛰伏的青山、娇嫩的绿草、如洗的蓝天、动人的妙龄少女全都慢慢消失……
每一个宾客都下意识地去瞧钢琴前的少年，他们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只有钢琴前的李风，一脸的风清云淡。此刻，他缓缓站起，走到一个女宾客面前，礼貌地要了一支女士香烟，然后转身，来到钢琴的后方。
众宾客一脸茫然地看着李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风朝众宾客笑了一下，然后将女士香烟放在钢琴后面的琴弦上。
嗤！
只听一道轻响传来，有淡淡的烟雾升腾！香烟在刚刚碰触到琴弦的刹那，一抹耀眼的火花闪耀，整支香烟瞬间被点燃！
张明飞的嘴巴再一次张大，比刚才张得还大，几乎占据了半个脸庞。
琴弦点燃香烟，只能证明琴弦发热到了极点！
这是怎样的弹琴速度？！
宴会大厅的宾客再次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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