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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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晚上九点。
私立穗群原学园的大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红色呢绒大衣的少女，黑色的双马尾与衣摆一同在寒冷的夜风中晃动，她混不在意，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夜幕下如同怪兽一般的教学楼。
在这个时间段，尤其是在天气恶劣的今天，没有人会继续留在学校的。因此，凛接下来的行动方便了不少——她非常轻松的翻跃过了学校的大门，动作简洁优美，落地悄无声息。
“Archer。”凛走在空无一人的学园中，在她耳边，寒风呼啸。
“怎么，害怕了，所以要找我聊聊天么？”一个沉稳的男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然而凛周围依旧空空荡荡，胆小的人看到这一幕多半会吓的逃跑，好在这会儿别说人了，除了凛之外，恐怕没有半个活物会出现在校园中。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不是喜欢在做正事时开玩笑的人。”凛皱着眉说，“你感觉的到吧？”
“如果你是说这个结界的话，”沉稳的男声回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一样，血腥气和怨念我隔着一里地都能嗅到。”
“我还以为Archer的眼睛比较好，没想到反而是鼻子那么出色。”凛磨了磨牙，她越发觉得自家servant不靠谱了，“不过你说怨念和血腥气……我还以为会是防御性质的阵地结界之流……”
她在白天上课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学校的异常之处，空气中潜藏的恶意虽然分量不足，但是对于魔术师来说就像是静电，看不见，却能很明晰的感知到。
有人悄悄以这个学校为基点做了结界。
总之，这种东西既然不是自己的布置，那就肯定是敌人的造物——圣杯战争期间，这个城市中所有的魔术师都将彼此视为可以厮杀的敌人，无一例外。
因此不论如何，毁掉它总是没错的。
当然，凛并不是个冒失的学徒，虽然远坂家的血让她很容易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但是她绝对是个优秀的魔术师。因此，首先要做的是判明这个结界的类型，然后反推出结界的破绽，之后嘛，无论是假装没发觉、当敌人发动时干脆利落的将之破坏，还是暗自用自己的魔力将之污染、反追踪出敌人的位置，都随她的意了。到那时，主动权可就全在她手里，对于魔术师来说，这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如果那时候对手还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么她也不介意收取一个人的性命——远坂凛不是一个高中女生，而是魔术师，对此，她早有觉悟。
然而当凛和被称之为“Archer”的存在顺藤摸瓜、走到楼顶发现最初的结界刻印时，凛不快的咂了咂舌。
“这东西，破坏不了啊。”
那是很高级的魔术符文，对于结界而言，恐怕是最上等的那一类；而对于魔术师来说，也是极能证明实力的种类。
这种东西，凛虽然也有学习过，但是说到底她还只有十七岁，经验和学识都还不够，她对这种高级过头的玩意儿只有一定了解，想破解却是无计可施的。
而Archer一直没有说话，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大概在看到这个刻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结界了吧？
结界有很多种，不过粗略的区分的话，功能无非就是【防御】、【陷阱】、【炼成】、【空间】四大类而已。
这个结界大概四者皆有，但是它相较于一般结界而言，杀伤力有着质的区别。
一般的结界，无非也就是吸食误入其中的倒霉蛋的体力、精力而已，如果手段高明些，大概连魔力也可以压制吧。
但是这个结界不同。
因为，它吸食的是“灵魂”。
食魂的结界。
一旦发动，可以轻松的将人类的肉体溶解——字面意义上的那种溶解——然后收集从溶解的肉体中渗出来的灵魂。
通常来讲，人类的灵魂并不是那么好利用的魔术素材，因为其灵性超乎一般生物，并且稳固度相当惊人，魔术师最多也就是将之作为“书籍”翻阅，或者当作触媒、祭品之类使用，直接的转化，几乎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但是总有例外。
比如说，在她身边的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家伙，servant——最为顶级的使魔。
servant的本质是灵体，通俗来说就是鬼魂。不过，servant并不是凡俗的灵体，而是英雄的灵魂，也就是所谓英灵。
他们保有着传说中的力量，被魔术师召唤出来赋予肉体、为着一个被称之为“圣杯”的许愿机而厮杀。
这些英雄的灵魂是那么的强大，在传说中能呼唤洪水的英雄，被召唤出来也一样能召唤出洪水；传说中可以轻松毁灭一个城邦的英雄，被召唤出来之后自然也能轻松毁灭整个冬木市——也因此，他们的魔力消耗是个惊人的数字。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给你们用的吧，Archer？”凛有些冷冷的问，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质问。
“别说的那么难听啊，大小姐。我和用这种结界的家伙可不是一路人——总之，你说的没错，这个结界，的确是给我们servant提供食物用的。”
如果是灵体的话，自然也可以吞噬其他的灵体了。
这个结界溶解人类的肉体，将析出的灵魂收集起来作为servant的食物，吃的越多的servant，体内储存的魔力就越多；魔力越多，胜算自然越大。
“食物？”凛的脸色就好像北地的冰一样冷，“我不希望你第二次说这种话了，Archer。”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Archer的声音听起来也带着怒意，“而且，别把我也当成那种货色啊，说到底使用这种玩意的，在英灵之中根本就是下三滥吧，要不就是女人。”
虽然凛对于Archer歧视女性的言论也很不爽，不过她暂时不打算继续找Archer的麻烦，少女走到刻印前，伸出手，闭上眼。
意识切换。
打开开关。
“消除。传递。中和。摘除。”
魔力一口气灌入体内的回路中，从手中流淌而出，将紫红色的刻印洗刷成无色——凛没办法破坏刻印，但是消灭其中蕴藏的魔力还是能做得到的。
治标不治本，不过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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