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张网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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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西北距离汉水不远十堰一带的牛头山茫茫山岭当中，有一处距离老虎寨并不算太远的新杆子。对于这股新冒出来叫做“望天虎”的杆子，老虎寨的老当家的最初的时候可是十分的警惕和敌视的。要不是现在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乱世，多少也算有些王法的年头，早就会给这些在自己身变立山头的一点颜色看看了。
不过后来在查探和打交道的过程中才发现这伙新崛起的杆子，恐怕来头不那么简单，甚至跟朝廷的关系都很不一般。主客也就渐渐异位了。在这个民间枪支还不像庚子以后的清末或民国那么普及的年代里，掌握着绝对优势资源的官府可是让任何地方上的土匪都要有些敬畏的。
望天虎这股新崛起的杆子十分神秘，几个主要头目和身边的十几名护卫即便在内部往往也是蒙面示人，这些人竟然身背不少罕见的洋枪。只有有些门道的人才看的出来：这些护卫们身后背的都是较新式的毛瑟七响洋枪，背景可绝对不一般。
最早见面的时候曾经高高在上的老虎寨寨主，此时也只能怪怪的亲自来面见这位神秘的“新杆子”，只是在外面的时候，望天虎的头目才假装还要拜老虎寨头目为尊罢了。
“这样看来，黄州的那小子好像不上当啊！直接把沿河护送商队的活给推了。”老虎寨的大当家此时如同一个手下一般的附和道。当然，这也是在他早就看出这位神秘的祖宗似乎胸有成竹的情况下。溜须拍马，不知道自己是自己多少年没有熟悉的技能了，不过当别人问起“你怎么看”的时候“这里定当有个天大的阴谋”之类话语还是会说的。
望天虎那位神秘的头目也并不在意，有些调侃的冷笑道：“何止是如此？按我刚刚接到不久的消息，那群孩子还要千里远征直奔我们老窝呢。而且人家连水路都不走。直接从陆路跋山涉水每晚隐蔽前行，听说不就前刚刚在襄阳附近有人出没过。或许，我们以前是小看黄州小子手下这群孩子了。为了事情更稳妥一些，这样吧：你让我从你手下挑五十个人怎么样？这样我这新立的山头就能凑三百人了。平时的时候可以派出上百的人在这牛头山周边查探。。。”
“大哥，您不会是说笑吧？一群立营刚刚不过一个多月，还是据说连鸟枪都还没发全的不到二百新兵也能给大哥的山寨带来什么麻烦？”这话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太好听，可是见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神秘人竟然把注意打到自家队伍身上，可就有些不满了。
那位蒙着面的神秘人则笑道：“你还担心像我这样的人看上你们那老虎寨人马，想打什么挖山头的注意不成？放心。我挑是怕你们这些人耍滑头，送些不中用的人来凑数罢了。我们不是要仅仅击败这些人，而是要一对一的抓人，这就大有不同。。。”
说到这里，老虎寨的寨主心中也多少松了口气：看来，这伙新崛起的所谓“杆子”恐怕本就是朝廷的人马了，那么既然如此就不会在此处占山为王和自己抢食吃。想到这里，语气也就痛快了许多：“要这么说，五十人太少，我带老虎寨能动用的一百人来，也来陪这些娃娃们玩玩，大哥不介意吧？”
“没什么。让你的人手下注意点儿，到时候别大开杀戒一下把人都干没了就成！”
那位所谓绰号的望天虎的头目听到这话心中也算安稳了下来。三百号人加上自己带来的这些盛军里边出身的洋枪精干，绝对不逊色于十三省内绝大部分防勇练军营头了。不要说应付主要由孩子组成，根本没有什么像样武装的新营、就是应付一些硬点子地头蛇也不过是个代价和抚恤的问题罢了。
就在牛头山老虎寨附近的两股武装合并一处、广布哨探张网以待的时候。这些日子以来多少有些疲惫的张泽华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解放”的感觉，经过连续二十天昼伏夜出的行军。远征连队的孩子们逐渐适应了艰苦而有纪律的过程。
而学会在夜间有效的行军和联络的过程却不是一促而就的。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张泽华所率领的队伍不止一次在白天休息的时候被村里的孩子或者田间的农民像看稀罕一般的围观。还有竟然被一些商贩发现了商机，跟着队伍卖米卖炭火的。
直到快逼近襄阳的时候，全军用于“昼伏”的伪装掩体才稍稍挖的像样了一点儿，可以在白天的时候不被人很容易的发现了。当然，更主要是如何选择隐蔽地点的方面多了许多经验。
在走夜路的时候，队伍也出现过几次迷路，甚至险些误入颚地神农架荒芜人烟的林区之中，靠着运气才在没有犯错太深的情况下通过原路返回退了出来。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锻炼，整个队伍终于有了一点儿训练有素的样子，在允许排头打着灯笼的情况下勉强不会在夜间行军的时候出现种种问题了。
新编连队在第一次“千里拉练”中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甚至让一些本来在鼓舞之下有信心的孩子们都有些怀疑自己了：像自己这些人一般队伍，真的能打胜仗？
张泽华也改变了一开始的态度，在临近目标的时候事实求是的开始表扬孩子们：“我们要把敌人想的很强大，是为了尽量避免风险万无一失。可是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对你们的要求，是全天下最精锐的队伍---是全天下最精锐的队伍都未必能达到的标准：隐蔽而有效的长途夜行军，还要在白天有效的掩蔽而不被人发现。我敢保证：这是此时的天下大部军队都难以做到的。你们现在逐渐克服了一开始的那些缺点，就已经摸到最优秀队伍的门槛了！今后，只要你们自己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我们就不会打败仗。现在我们离目的地可能还有仅仅一周左右的时间了。之后直到战前我们将不会像以前那样靠向商人采购来维持给养。就是水源也要靠我们身上携带的这些油料和木炭了，大家做好准备了没有！有没有信心给对手以突如其来的雷霆一击？”
“有！”上百名孩子齐声答道。
这个套路当然是通过学习得来，不过从话语之中，张泽华还是感觉到了这些孩子们很容易重新鼓舞起来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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