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火热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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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练场上如密不透风的堡垒一般的目标让董大勇、徐进等各主战连群的孩子们一时间一筹莫展。不过在张泽华下令分组讨论并稍作提点的情况下还是多少总结出了不少主意。比如夜间袭击、曲射炮队掩护、还有的也提出了利用地形掩护爬着向前走的方法。
“这样就对了，起码你们还多少有些思考。”张泽华首先表扬道，但却接着说：“夜间袭击当然是个好方法，我们之后也会做为重点来训练。可是实战中的作战，我军并不是总能有条件在夜间发动袭击。比如临时在早上遭遇、如果打算等到天黑的时候再打，就可能错失战机或让敌人的援军赶到。炮队掩护部队的进攻当然也是必须的。可是你们看看亲兵哨的孩子们在山脚下构筑的这个阵地草图吧：加了被覆的壕沟、蜿蜒曲折的壕沟之内还有可以融身藏兵的地方。你们觉得我们的这些曲射炮炮击真的有效果的话，大可以试试。”
就这样，各连群的孩子们也终于搞清楚了张泽华的想法：从目标附近的地形想办法，爬着前进进行掩蔽，并尽可能的想办法派人潜伏到极近的距离把用于测距的标杆立好。
勇营里通过上次的出征，早就准备了专门用于精确测距的“标杆弩”，大概是类似十字弓一般的东西。大概运用一把一石左右的战弓改装的弩箭、杠杆上弦、可以把七两上下的重箭抛射到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目标也不是在于杀伤、而是利用插在目标附近的橘红色箭杆来进行距离判断。
孩子们开始放下本来就没有多少面子，学起如何在地面上爬行来。张泽华当然也对低姿匍匐、侧姿匍匐有一定的了解，与孩子们一起学起了在野外的土地上利用地形掩蔽爬行在土陇之间的办法。
同时，张泽华也没有忘记以洋枪的实测告诫道：“真实的枪弹不是我们在演练中遇到的弹弓般的石子。如果距离过近、似乎可以遮身的土陇也未必是绝对可靠的。以后，我们或许还会遇到一种开火的时候没有白烟特征的‘无影枪’，那种无烟药的步枪弹威力更大、散兵坑的胸墙如果不合格都有可能被彻底的打透，大部分的树木在一定距离内也都并不可靠，因此在选择地形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到。”
匍匐前进、走越障碍、五公里越野似乎是某一年代后世训练场上常有的项目，对军事稍稍有所了解的张泽华当然在后来也逐渐想明白了这些训练的意义：自从进入工业时代新的战争形态，最重要的一个能力就是观察和利用地形的掩蔽来作战，匍匐前进、翻越弹坑跃进前进就是一个比较关键的项目了。而五公里左右的距离差不多是在大多数地形环境下步兵和直瞄炮兵最大有效直接观测和进行射击的距离。
当然，如果利用炮兵气球或者高地观察点也可以引导炮火依据地图和标尺进行曲射，但那样总会有不小的误差和延迟，只要移动速度快一点儿、注意一点儿就可以大幅度降低炮火带来的威胁。可是张泽华并没有能力让战士们在此时就明白这种意义，只能先从匍匐前进、后从爬山能力开始训练。再训练夜间利用哨声信号与灯火信号所进行的联络。
“假想敌”也并不总是由亲兵哨来负责演练、三个临时编成的主战连群也时常在野外训练场上的演练中负责训练如何构筑阵地、如何进行警戒安排。大量的实战对抗训练同上午的学习、晚上的休闲放松晚会、自习一起构成了孩子们在成长期紧张的学习和训练生涯。
在训练和学习中、孩子们理解了如何三三制编制的基本原理，还有新的时代为什么要把指挥层的触角至少放权到排、理解了紧密步队与曲射炮配合的意义、土工作业与爆破的意义。20世纪士兵的“五大技术”除了投弹这方面因为还缺乏真正可靠的手榴弹而有所欠缺外，其他方面的训练逐步的变得成熟起来。
相比生活在幸福和充裕年代的人们不同，这些黄安县下层的孩子们在有了初步的适应之后就并不觉得这样的训练与学习显得如何紧张了。文化知识上的逐步丰富，也逐渐可以让张泽华讲述以前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的一些道理。
“董大勇、你们连想到了昨天的演练进攻中步队不是直接配合炮火攻击，而是炮火压制对手。部队主力利用地形隐蔽匍匐前进从另一个方法发起进攻的办法，仔细来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泽华的话看似是批评，可却似乎并没有太过严厉的态度。
整整一个春天的训练和学习，也让孩子们在揣摩张泽华这位营官的态度方面有了不少的心得，董大勇似乎也猜测到营官很有可能是持赞同态度的，就说道：“我们的散弹炮火很难杀伤掩蔽在壕沟内的人，但却可以最大限度的限制移动，因为敌人如果暴露就要面临我们的杀伤。这个时候，敌人的注意力一定集中在炮火袭来还有我军正面暴露的地方上，因为他们必不敢赌博我们不会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进攻。而这个时候如果同敌人某一个方向上的横队程T字头展开加攻、我们各排火力的射界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敌人的射界却会因为有效射程的缘故而受很大影响。如果在局部交战中我们的兵力有近两倍、那就可以抵消掉对手凭借工事方面的优势、如果是四到五倍的局部兵力，就会拥有压倒优势。。。”
在几个月的学习大大提高了数学认知的情况下，包括董大勇在内很多有领悟力的孩子们也都明白什么叫做“平方律”，能用量化的概念来研究战术了，这也让张泽华多多少少有了一丝成就感。
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整个部队也都有了后世的军队中所少有的自信。因为从未有人听说过这么严谨、这么投入、这么不惜成本的训练方法。对其他勇营有所了解的一些营务处的工匠们就更是如此了。
终于有人大胆的向张泽华询问道：“如果我们营同湘军淮军精锐交手、胜算几何？洋兵也是这么训练的么?如果我们同倭人交手，胜算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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