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洞房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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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堰之功震动鄂地之前，对于这门婚事虽然天性还算朴实的程海门没有太大的意见，可是程海门的夫人赵氏却对这件事情多少有些抵触。在她看来，程家虽然是黄安县的新起之家，没有某些大户们那样根基深厚，可也远不是一个勇营营官可以相提并论的。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够与有所实权的官家结亲才是正经有意义的事情。不过十堰之功以后，赵氏还算稍稍改变了些看法。程海门还是终于说服了赵氏认同了这个在湖广总督哪里多少有些人缘的年轻人。
旧历四月末夏初时节的张泽华在简单的祭拜天地祖先仪式之后与陈平孙永贵张仁颋等一行人随着隆重的迎亲队伍来到了黄安县县城。其实如今出身黄安的程家同不少人一样，根基已经在襄阳黄州邦商会会馆一带了。可是程海门为了照顾孤儿出身的张泽华也为了照顾自己的女儿还是把婚礼的地点选在了黄安县城的老宅。陈平等人也帮衬着在县城内买了一处宅院。这样至少不会让迎亲的队伍或花轿走上太远的距离。
还是直到上门讨喜的时候，包括赵氏在内的程家不少人才第一次见到了张泽华本人。
赵氏见到这个年轻人虽然长相还算凑合，可似乎有些内向木讷，不像是精通人情事故之人，不由的有些为这年轻人的前景担心：“唉，我这女儿家真是命苦。不知要在这军营中度过多少时候。”
张泽华在出发前也似乎想到了这些，如果没有起事的打算，营中的很多事情其实也就无需像之前那样忙碌了，甲午至少要到四年之后。提前其实最多也就提前一年而已。日本人不会在吉野入役之前没有必胜把握的时候就开战的。这样自己完全可以在黄安县常驻，把主要事情交给董大勇等营官哨官就可以了。自己三日一查、五日一阅也就可以。很多营官也都是这样做的，想到这里也就安慰道：“岳母放心，晚辈不会让夫人在营中受苦的。以后晚辈就在这黄安县住下了。七里坪附近的勇营那里时常去看看就可以。以后还可以在七里坪那里在布置一套宅院。这样夫人也可以更方便的照顾在下了。”
听到张泽华这样说，似乎是在为自己以后做保证。赵氏的心也稍稍的安了下来。
拜别上香的时候，张泽华再一次见到了程雅琴。似乎这几个月间、程雅琴相比上次相见的时候踏实稳重了许多，这也让张泽华心中大定。看来：自己至少不会遇人不淑了。男女之情方面，前世今生的张泽华都没有太多的经验。中国的传统一直如此：少年的时候家人师长都主张禁欲、早恋都是很可能惹麻烦的风险与罪，大了又催着结婚。除了少数人，绝大多数人的少时都是在苍白中度过的。在面临婚姻和感情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不懂得如何恋爱、只能任由运气与安排。
不过相比让人无所适从的现代社会，此时代至少有一套时代规范来确保这种只有家庭诉求而没有恋爱过程的婚姻不会遇到太大的问题。更不会有传统向西方化过渡年代“孝敬谁的父母、小家利益和父母家利益哪个重要”之类的纠纷。张泽华是孤儿，没有真正的父母家人，女方父母从来不是传统婚姻下的义务、那就只有自己和自己的下一代了，义务关系是明确的。况且张泽华也是前世今生见多识广的人，认为双方人品素养还有对生活的觉悟本身才是婚姻幸福与否的关键，至于所谓的爱情？大部分过不了七年之痒。男权时代对于自己来说，那问题更是简单的多。
就这样，伴随着吹吹打打的锣鼓，这并不隆重却也显得喜庆的队伍在县城的街道之上招摇而过。张泽华的心情同样不错，在沉迷于自我的幻想之中迎来了觥筹交错的喜庆时刻。还有那多子多福天伦之乐的传统中国人许多人都会有的幸福幻想中。如那《三毛从军记》中的三毛一般也会拥有的“庸俗”幻想。
对张泽华的为人初有了解的程雅琴的心中却依旧是忐忑不安。尽管这个年轻人表现的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江湖中人的流气而是显得内向稳重一些，可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生活，会不会走进折磨的火坑仍然是一件令人难以安心的事情。或许除了少数青梅竹马之外，旧时大部分女子出嫁的时候都是这种舍身赌命般的心思了。
让张泽华意想不到的是：拜天地的时候张之洞竟然也来了，并笑着说道：“我知道竟成是孤儿出身，今天我来替竟成做这个高堂，竟成不会介意吧？”
张泽华想起以前的种种打算，不由的也有了一丝愧疚之意，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才从身上取出一份似乎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是一本无名的书册：“时下流行盛世危言，闲时，我也先过一些志异小说。希望能够对总督大人有所帮助。”
这册子当中张泽华没有提及太多的东西，而且原以为人微言轻的自己所说的一些话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多少还是用开预言术的方式介绍了一些有关冶炼设备选矿方面的重要性、无烟火药时代委员会式步枪及相关利弊等。张泽华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许多时间，但如果有可能在甲午前夕就让汉阳造真正量产出来、那还是会有相当的意义的。
张之洞并不怎样以为意，但还是客气的赞赏道：“想不到竟成竟然对这些事情还有所了解。。。不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要让新娘失望啊。。哈哈。。”
洞房花烛的时刻来临终于来临。张泽华与程雅琴这对这个时代常见的结婚之前仅仅见过几面的新人做在床前的长椅上再次相见的时候，程雅琴一直忐忑的心才安了下来。至少她见到这个年轻男子的目光中似乎并没有霸道凶狠乃至不善的一面。只是，婚前一件隐隐的传闻似乎仍然让程雅琴有些犹豫不决。在思索片刻之后，并不算胆小懦弱的程雅琴还是打算一赌：如果真的有事，那越早将隐患揭开也就越好。
想到这里，程雅琴甜美的对张泽华一笑：“宴席上的时候，夫君并没有喝太多的酒。似乎一点儿醉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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