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退敌与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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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义等少数在猛烈的打击下还击的骨干们猛烈的开火、还有在那几乎清晰可闻声音的距离上传来的敌群惨叫之声鼓舞了一些在高强度的临阵压力下不知所措的少年战士们。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集中过来，开始用自己手中的斯宾塞后膛枪或是六连发霰弹枪向趴在不远处、掩蔽并不算很好的敌人连绵不断的开火，又如同打死靶一般的杀伤了近二十名趴在阵前却似乎找不到多少掩蔽的敌人。
炮组的组长也继续接连不断的针对百步外暴露出来的敌步兵主力方向展开了数轮开火。比起攻击一里距离以外孤立的湘军炮阵、针对敌步兵阵的火力急袭终于起到了更大的效果。
各种火力带来的伤亡接二连三的情况下，原本比一般清军意志和承受能力高的多的李光九所率领的营主力也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压力，不得不被迫后撤到半里以外的距离上了。在这个距离上，虽然以盾架护身的线膛枪手偶尔也打来惊人准确的子弹、但终究不像之前那样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此时的李光久依然明白：在这个营队承受了至少上百人的伤亡、炮弹也消耗大半的情况下、针对这股强悍敌人的强攻已经根本不可行了。可是在了解到这股强悍的叛军竟然只有最多不到百人的时候他依旧不愿意就这样撤退。
如果老湘营整整一个营的主力连哨规模的叛军都拿不下来，这件事情传出去会给老湘营带来多大的危害？自己又将面临怎样的结局。
在遭受了三成伤亡的情况下还有一个原因使得李光久最终选择留下来应敌：除了自身的这些官兵们拥有足够的凝聚力、伤亡承受力以外，就是马队侦查到的消息使他了解到这股外出扫荡的叛军因为携带了太多的武器弹药而没有携带多少给养。只要自己坚持到夜里，并在夜里依旧不让这股强悍的叛军逃掉的话，还是有赢的胜利的可能。
他不相信仅仅半年的建军就能让张泽华手下的数百人全都是这种能够承受巨大战场压力、依旧能够沉稳开火的精锐。其中必定集中了张泽华麾下大部分从外地调过来的死士，甚至：说不定张泽华本人也在眼前的这股叛军当中，不然，怎么会承受那么大的炮火杀伤压力还能够拥有如此表现?
就在这时候，五六匹探马从远处飞奔过来。
湘军营中并没有多少合格的骑手、所谓的“马队”大部分也不过是在马术上刚刚入门的步兵而已，如非遇到紧急情况，是不会在马上以这个速度赶来的。这也让李光久感觉到了几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人？不是说好了要么两个人来通报、要么全队回来么？”老湘营亲兵哨的哨官也忽然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其他人。。。其他人都战死了。。。”
“怎么可能？那些叛军也有马队？”
“他们没有多少马队，可是。。。可是。。。可是他们的步队太厉害了!我遇到二十多名叛军正在强迫一家大户的人集结起来，就打算带着弟兄们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们一个教训。却没有想到：他们中很多人携带了一次开火如同装有群子的抬枪一般的火器、竟然能连续发射六次群子。还有那种扛在肩上发射、威力几乎堪比劈山炮的火器。他们每一个人还都携带了连发枪、我们十二名弟兄有九个人马匹被弹丸打伤、人也有人负伤，我们。。。”六个人中，终于有一名马队小队头目在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之后头脑还算轻清醒，把遭遇过的事情讲了出来。
“叛军离我们还有多远？”到了这个时候，李光久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张仁颋对张泽华那个年轻人的所做所为非但不感到气愤、甚至似乎还有一丝崇拜的感觉在里面。而认识到敌人的强大之后李光久也没有优柔寡断，而是迅速开始在心中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距离我们还有。。。应该还有三四里远的距离了。。。”
“全军整队！赶快原路返回！快！”李光久听罢迅速下令道。
此时刚刚从巨大的震撼之中恢复过来的老湘营各队并没有因为撤退的命令而感觉到恐惧，一是因为县城并不算远，二是因为没有人觉得像刚才遇到的那股强悍之敌是随处可遇的。特别是当年曾经参加过西征之战的一些人。
然而，就在众人站起身来准备撤退的时候，郭义手下两个分队的毛瑟九响枪精确射手们以比原来高的多的密度展开了射击。虽然在半里以外的距离上精度并不能如无烟火药枪械精确射手那样准确，却也使得湘军队伍一阵混乱。不得不重新散开、低着身子逃到了一里以外的距离上重新集结起来。撤退虽然并没有变成溃退，伤员也大部带走，可是部分辎重和马匹也不得不放弃了。
此时的郭义清点手下的两个分队、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挂了或轻或重的彩、负伤比较严重近乎丧失短时间内的行动力的减员竟然高达近半，有十四人见血负伤、五人在之前的战斗中牺牲、这也是当初勇营成立以来遭遇的最为严重的一次伤亡了。
在随后的反击和清缴中、留在阵前的大部分敌军难以带走的俘虏和伤员都遭到了少年战士们发泄般的处决、可是同之前的自我认同相比。在遭受二三十人的过半伤亡的情况下仅仅留下了不到百余具敌人的尸体、是很多人都感觉到有些难以交差的。
隐隐的枪铳声顺着风向从东面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也让郭义的心稍稍安了一些。之前的战斗虽然剧烈并带给队伍严重的损失，但是也让他相信：在人数减员三成、炮弹消耗了大部分的情况下、再遇到像自己这样的规模的队伍、这只清军劲旅恐怕就有回不到县城的可能了，官兵们的伤亡和付出，并不是仅仅换来了不到百人的战绩而已。为了鼓舞孩子们的士气，郭义对刚刚从剧烈的战斗中回过神来的孩子们也不得不这样安慰道。
可是当回忆与反思这场战斗的时候，经受过不低层次训练的二连一排官兵们还是有人发现了不少的问题并大胆的讲了出来。
首先当然是炮组在战斗中的遗憾，一名炮组组长说道：“我们的二三钱规格的重弹原本是为了披甲持盾、有一定防护手段的敌人所准备的、可就连敌人的精锐也没有见到几个穿铠甲的。如果我们用的是类似敌人那种轻弹丸做为群子开火、哪怕稍重到一两、并把打击的对象放在比较集中的敌军步队上、可能都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让更多的敌人留下来。”
这时候，县城方向上并不算远的距离上熟悉的枪声再一次密集起来、郭义明白是其他的分队可能与退敌遭遇到了。看着负伤的战士们有一些还并不算负伤太严重、还有一似自卫的能力。还能凑出一个分队的完整力量。郭义郑重的询问道：“我们决不能让这几百残敌重新回到县城、那样说不定就要有更多的人牺牲。你们还有没有勇气继续与敌人战斗？！”
“有！”回答的声音其实并不算怎样洪亮、毕竟之前的恶战带给孩子们的压力太大了，可是依然从低沉的声音中听出一丝信心的郭义没有再苛求些什么。带领着还能战斗的官兵们凑出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分队，在重新填装好弹药后向着枪铳声传来的方向展开了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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