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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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狼族的人，生也是狼族的鬼魂。但是，狼族部落有一个例外的规矩，那就是每隔五年举行的斗法大赛，但凡获胜者可以选择脱离狼族部落，自由组建适合自己发展的部落。如果抛开这些，愿意留在狼族部落的话，就如狼族部落管事的说的那样，有许多的待遇等待着你，就怕你不来。
今年已经是第六十五届狼族斗法大赛。
蚩尤决定去参加，他已经没有退路。
斗法大赛报名地点设在酋长的第二寝宫，由狼族酋长的第十八位女儿主持。她的名字叫苒火，长得十分妖艳，是酋长最宠爱的女儿。据说，她的法术深不可测，在狼族部落，没有人能够打败她。
报名的人不少，蚩尤排在队伍的中间。
“下一位——”
终于轮到蚩尤了，突然一名彪形大汉急速冲过来，一脚踹开蚩尤，嘴里喊道：
“给我滚开！”
“哟呵???????”
现场轰然大笑。
蚩尤并不理睬，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需要的是等候、是时机，而不是嘲笑。
又一次机会来了。
排在蚩尤前面的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撤走了。这给了蚩尤迅速靠前的机会。
“下一位！”
再一次轮到蚩尤。
“叫什么名字？”
“蚩——尤！”
“蚩尤？”
“多大了？”
|“九岁。”
管事的看了看蚩尤，厉声喝道：
“滚，滚到一边去。”
“为什么？”蚩尤愕然，继而愤怒。
“?????????你没有资格参加斗法大赛。”
“为什么？”
“就凭你——有什么能耐？滚——”
“为什么、为什么？”
蚩尤不甘心，还要上前理论，恰好苒火走了过来，看了看蚩尤，阴阳怪气地对管事的说道：
“是骡子是马，先给他一个机会。”
“遵命！”
苒火发话了，管事的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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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大赛要经过三轮六场比拼，在这里只有一个是胜利者。剩余的失败者不是当场被对方杀死，即使是侥幸逃脱，事后仍然是死路一条。按照大赛制定的规矩，失败者没有在当场斗法中死去，他将被送往巫山的顶峰喂狼，或者被送往巫山湖里喂鱼????????
蚩尤失败了，就在第一轮第二场，他被一个大他三岁的的女孩击败，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同情。
失败了，蚩尤感觉到的不仅仅是尴尬，在他的心里还窝着一团火，可是这火又往那里烧呢？
“拉出去——”苒火毫不留情。
那一刻，蚩尤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满腔热血却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
死了也好，省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遭人羞辱；蚩尤心里这样想着，没有丝毫争扎，而是坦然地面对处罚。
一堆的失败者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都在向苒火求饶，偏偏蚩尤站在一旁不屑一顾，他甚至有些痛恨这些失败者竟然没有丝毫尊严，尽管他也是这群失败者之一。
蚩尤高昂起头。
苒火看着眼前这一切，颇为欣赏，面上却冷冰冰的样子，对蚩尤说道：
“小东西，难道你就不想求饶吗？”
蚩尤哼了一声，随即默然无语。
“求我——”苒火有些激动，“小东西，只要你求我，就免你一死！”
“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罗哩罗嗦。”蚩尤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哈哈哈????????”苒火一阵狂笑，“你——有种！”
说完，一声令下，当场将二十名失败者宰杀。
血，一地都是血。
蚩尤禁不住浑身哆嗦，他从来没有见过一次杀这么多人，而苒火这位只不过大蚩尤几岁的女孩竟然手段如此残忍。
——她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怕了吧？哈哈哈??????????????”苒火又是一阵狂笑。
此刻，蚩尤感觉头晕目眩。
“小东西，求饶啊！哈哈哈???????????”
蚩尤昂起头，冷笑道：
“我生于天地之间，凭什么要向你求饶？”
“你、你——”
苒火一时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蚩尤是一个例外。良久，苒火看着面前这位倔犟的少年，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于是婉转地说道：
“人的一生可以有无数次求饶，但是生命却只有一次。这样吧，你只要叫我一声阿姊，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小子？”
蚩尤轻蔑地看了一眼苒火，头也不回往巫山湖走去。在他的心里，如其屈辱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
“小东西，便宜你了。”苒火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叫道：“把他????????把他给我扔到蝎子洞，让他尝尝喂蝎子是什么滋味。”
蝎子洞本来就不是处理斗法失败者的场所，而是用来专门对付外族入侵者的手段之一。现在要把蚩尤扔到蝎子洞，可见苒火有多么的愤怒。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一个个疑虑地望着蚩尤。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是多么地希望蚩尤向苒火求饶，即使是要死也不能被扔到蝎子洞去，因为那不仅仅是死的问题，还有一个关乎家族的重要问题，那就是通常被扔到蝎子洞就意味着这个人是一个外族入侵者，如果他还有家人，那么受到处置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在整个狼族部落，从来就没有人这么想过，也从来就没有本族的人被扔进蝎子洞，蚩尤是一个例外，他是第一个。
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蚩尤并没有求饶，他仍旧是高昂起头，等待着狼族部落的军壮们将他送往巫山西北的蝎子洞。
苒火对自己的决断颇有些后悔，她甚至不敢看一眼蚩尤离去的背影。此刻，她心里在想，如果蚩尤不是那么倔犟，他会是狼族部落最为优秀、最为刚强的勇士。虽然斗法中他是失败者，但是，毕竟他的年龄还小。而留下来或者说要想活下来，就只需要蚩尤跪在地上轻轻地说一声“饶命”，或者叫一声“阿姊”就这么简单，可是——可是这个孩子居然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做。
——难道求饶真的这么难吗？
——难道叫一声“阿姊”也是这么困难吗？？？
每一次大赛过后，有多少人跪在苒火面前求饶，蚩尤你知道吗？
——蚩尤、蚩尤，你这个坏小孩?????????
苒火长这么大了，在她面前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无论是狼族部落里的上等居民还是下等居民，只要是她苒火提出来的要求，从未有人敢于拒绝，即使是怜悯或者是同情。
可是，蚩尤、蚩尤你这个混账小子，竟然、竟然?????????
苒火不想继续往下想，她感觉说不出的浑身烦躁，颓然地跌坐在石凳上，片刻间又想起蚩尤的倔犟，不觉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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