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炎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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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三的旅店依然开着，因为还有个客人没有回来，所以赵老三也无法先睡。虽然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店主赵老三实在没有多少精神再等待把那个晚归的客人。
事实上那个客人已经是他店里的最后一个客人了，赵老三有些腹诽和疑惑，为啥前几天一起来的那些客人，昨天都急匆匆地走了。偏偏晴天，那个看起来有些散漫而忧郁的年轻人还不走，而且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门被推开了，晴天走了进来。赵老三打着哈欠，抹着眼屎走过去正准备关门。晴天却微微一笑道：“请再等等，我还有个朋友要来。”
“这都快半夜了啊……”赵老三道。
“他一会儿就到，我的这位朋友年轻，脚程很快。你可以先去睡了。”说着晴天在大厅找了张椅子坐下。
赵老三识趣地陪笑道：“那，客人你们慢慢聊，桌上有热水。一会帮我关上大门。天不早了，我去先睡了。”
晴天点了点头，赵老三转身离去，拖着瘸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甲的速度的确很快，几分钟之后就赶到了这里。看到晴天坐在那里，他也走过去，就在晴天的对面坐了下来。
旅店的灯光下，晴天脸色有些不正常地苍白。他看着林甲点点头道：“来了？”
“来了。”
“既然来了，陪我喝一杯。”晴天给了林甲一个杯子，帮他倒满了一杯橙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酒？”林甲皱眉问道。
晴天看了看赵老三的房间，苦笑着道：“没办法，这个旅店的酒太难喝了。所以请你尝尝我家乡的一种果酒。”说完晴天轻轻喝一口叹道：“虽然粗陋，但胜在果香浓郁。”
林甲看到晴天喝了下去，也举起杯子喝了下去。这橙色果酒入口香醇，但下肚之后似乎是一道火线，从咽喉燃烧到胃部。
林甲长舒了一口气道：“的确是好酒。你把我叫来，恐怕不是光为了请我喝酒吧？”
“很高兴你依然能来。”晴天看着林甲真诚地道。
“为什么这么说？”林甲轻描淡写地道。
晴天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否则也不必安排那一场精彩的表演。”
林甲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确不知道是否应该信任你，但至少你没有揭穿我。”
“我当然不会揭穿你，”晴天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因为我们才是自己人。”
林甲苦笑道：“你又想说你那套关于进化的理论了么？”
晴天的脸色严肃起来，盯着林甲道，“你的情况很特殊，已经引起了我们的重视。相信现在你已经察觉到了自身的特殊之处了。”
林甲耸耸肩道：“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很好，只是感觉变得敏锐些而已。我和你不一样，我并没有一眼瞪死人的异能，也没有什么脑电波留言什么的本事。我不是什么天选者。”
晴天摇摇头问道：“你的体质很强大？我是想问，比如你受伤之后，或者疲劳之后的恢复很快？”林甲犹豫道：“相比一般人而言，可能有些强。”
“那就对了！那就可以解释了，而且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晴天眼神火热道：“致命的辐射病没有要你的命，按照一般人就会开始进化的过程。但是你的进化却被自身强大的免疫恢复功能所阻碍了。”
林甲扬眉道：“这么说，我还是一个正常人？”
“不！”晴天坚决地道：“进化之路是不可阻挡的，它只是被延迟了。而最大的延迟也不过是一个月。”
林甲皱着眉仔细算算自己患病的天数，才开口道：“可是，我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月的期限。”晴天很认真地说：“所以，我才不赞成你走。你随时会发病，不管你要做什么，至少你要度过这段理论极限期。”
林甲奇怪地看着晴天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仅仅因为我可能变成你的同类？还是因为我上次救了你？”
“两者皆有，上次的事情我固然感激你。但是你知道么？这个世界的新人类数量太少了，天选者更是少之又少。不被常人所接受，从小就被认为是魔鬼附体，认为是怪物。在这片文明毁坏的土地上曾经有过不少变异者被当做不详的邪物活活被烧死。”晴天越说越激动起来，“我们组成新人类协会，为的不是称霸世界的野心。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变异者也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利！”
林甲站起身来道：“你说的很对，你们当然有资格活下去，任何人都有生存的资格。但是，显然我不是你的同胞，现在我想走了。”
晴天苦笑道：“恐怕已经迟了。”
林甲的脸几乎在瞬间变得通红，只觉得浑身火热，整个人体血管内血液都在沸腾咆哮。他顿时惊怒道：“你在酒里下毒？”话一说完他就支撑不住，倒在桌下，浑身不断地颤抖。
晴天缓缓道：“我当然没有下毒，这种酒是一种飞鱼岛的变异浆果酿制。而这种浆果的名称叫做炎黄。对天选者无效，但对于你来说，喝了这种酒能够催发你的变异进程。虽然激进了些，过程会有些痛苦，但是总好过你的变异基因长期潜伏。你知道，长痛是不如短痛的。”
林甲似乎又回到了辐射病中的那种状态，不同的是，上次他是昏迷不醒，而这一次他的思维是清晰的。
因为无比清晰所以无比痛苦。林甲似乎觉得浑身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甚至每一颗细胞都在疯狂燃烧，不断爆炸，又不断重新凝结。
剧烈的烧灼感和撕裂疼痛让林甲非常想大声喊叫，但他张大了嘴，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晴天慢慢地喝着炎黄酒，直到杯中酒空。他才缓缓看着地上的林甲道：“耐心体会，感受进化的痛苦。事实上每一个物种的进化都是一种痛苦的，生或死的抉择。人类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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