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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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大军再一次启程，这一次骑兵没有冒进，斥候也早早的派了出去，除了中军马车中不时传出的饮酒作乐声，倒也像是一队整齐的军马。
下午时分，大军终于远远见了婺州城，范大将军在一种军士的守护下，小心再小心的向婺州城望了一眼。
“那是，什么东西？”范大将军疑惑的望着一道道壕沟、栅栏、子墙，像是自问也像是问别人一般的说道。
“应是宋军的防护措施。”周军师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速派斥候换成一圈，看看婺州是否都是这样。”
旁边自有将士领命，数匹快马四处而出，不久又全部归来。
“报将军，东城门外两座子墙。”
“报将军，南城门外三道子墙。”
“报将军，西城门外三道子墙。”
三位斥候上报到。
范大将军点点头，冷酷着面容说道：“如此大的防御阵容，看样子他们是怕了。”他望了望西垂的太阳，道：“生火做饭，明日攻城。”
这范大将军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比如军队驻扎，他就选择了有护城河的北面，这样一来敌人若是攻出来，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了。
赵昰站在城墙上，在解决了军士乱杀蒙元俘虏的问题后他整理出一套对蒙元军士的处理制度，简单来说就是临时审判，对于残杀过无辜百姓的军士进行斩头。
可审讯才开始不久，赵昰变发现这办法不行，因为基本上蒙元俘虏都杀过无辜百姓，赵昰可不想把他们都杀了，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免费劳力，可以完全不负责任的劳动力，干嘛要杀了？
为了保护‘免费劳动力’，他只能调整自己刚刚颁布的制度，只对下令屠杀的人进行凌迟处理，其余人只判处劳动改造，年限自然是终生。
这样一来要杀的人就少了，一共找出二十多个，基本上所有军官都下过这种命令。
“凌迟。”
赵昰大手一挥，直接用上了最残忍的刑罚，而且让所有蒙元俘虏观看。
这也是他的一个算计，当对下令屠杀百姓的人处理凌迟的消息传出去后，想来那些蒙元军士再下令的时候要好好想一想了。
凌迟要一片一片的切割人身上的头，这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需要专业人士，可此时哪有专业人士，没办法，只能找了一个杀过猪、刀法比较好的军士过来。
于是……第一个被凌迟的活活死在深一刀浅一刀之下，赵昰强忍着恶心，对这军士鼓励道：“还得练啊。”
于是，剩下三十多个人也都让他刮了。
这是一个残酷无比的场面，赵昰看了一个便起身离开了，他可不认为看这东西能有益身心，想想后来朱元璋的二儿子朱棣当皇帝后没事看刮人玩……真实纯爷们儿啊。
处理好这件事，赵昰略一休息，便得到蒙元大军已到城下的消息，急急忙忙走上城墙观看，见蒙元大军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他一时间也没什么想法。
“这范大将军也是深谙阵法之道。”江万载来到赵昰身边说道“隔河而扎，可以有效防止我们偷袭。”
赵昰点点头，手拄着城墙问道：“我夜间偷袭如何？”
江万载摇摇头，道：“观敌阵，安营扎寨时尚不忘派兵守护，偷袭非易事。”
“扰敌呢？”赵昰复问道。
江万载点点头，道：“我们在城里，他们在城外，自然我们比较容易扰敌，只是不知殿下打算如何扰敌？”
“三波兵马连夜外出，两队骑兵一队弓弩手，弓弩手靠近北岸，从船上卸下床子弩，床子弩射程八百步，可于暗处干扰，让敌人疲于奔命。”
“两波骑兵交替扰敌，锣鼓喧嚣，呐喊不断，一晃而过，只要不让敌人休息就好。”
江万载听了赵昰的话，右手抚着胡须，道：“善，一会老臣便去不知，今晚定不叫蒙元安生。”
赵昰点点头，继续目视蒙元大军，那里，有三万汉家儿郎投降过去的军士。
“召吏秘书进来。”赵昰对陪着的小管子说道。
“是。”
小管子领命而去，不多时吏秘书走到近前。
“都退下吧，留吏秘书就可以。”赵昰摆手让其余人退下，只留下吏秘书与自己“蒙元军中我们的人是谁？”
“前吏部侍郎周申渡。”吏秘书说道“如今是范大将军的军师。”
赵昰叫出范大将军后，大家也习惯着都这么叫了，每每叫起，都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能联系他么？”
“能，回来的密探说，周侍郎的家丁会与咱们联系。”
赵昰点点头，思考着沉默下来，许久，他略带不确定的问道：“可能策反对面三万大军？”
“啊……”
吏秘书险些吓了一个跟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这些人的家人多数都在临安，你立刻派人去临安运作，坑蒙拐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对面军官的家人都给我弄过来，然后，威逼利用也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好，总之，让他们记起来，这身黄色的皮肤是华夏子孙的，别他·妈给我当汉奸，丢人。”
吏秘书低着头，眼中闪烁的寒光中带着一丝兴奋。
像他这种阉人，后天形成一丝阴狠，对折磨人最感兴趣，听了赵昰的命令他不止不觉得卑鄙，只觉得还不够恨。
策反任务布置下去，赵昰却并不觉得会成功，不过也是一场历练，想想007，不自觉的就暗爽啊。
‘要不要把外勤弄个编号，然后最厉害的冠以007的编号呢？’
脑袋里带着这般无聊的想法，赵昰缓缓走下城墙，回到自己府中。
今日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他要亲临一线指挥。
太阳缓缓西斜，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下，黑夜笼罩大地，蒙元大营和婺州城都灯火通明着。
“嘭——”
一声闷响从婺州城北护城河边传出，有经验的军士能听出这是大宋护城神器床子弩发生的声响。
一根长矛般的箭矢奔着蒙元大营而去，冲破了蒙元营寨的栅栏，扎头了两个帐篷没有伤到人，无力的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
帐篷里的军士迷茫着喊道。
“是箭矢。”一名军士发现落在地上的箭矢“床子弩射出来的箭矢。”
“不是吧？”
“那边攻过来了？”
“要不要上报将军？”
帐篷中一时乱了起来，他们不称呼宋军为宋军，而是用‘那边’代替，因为他们之前就是‘那边’的。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碰’的一声，一个栅栏被箭矢射开，箭矢不停的扎入一个帐篷，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快……快上报将军。”
捡起箭矢的军士慌乱的喊道。
他们急急忙忙叫醒附近的军士，心惊胆战的向营地更里面躲去，负责守夜的军士却不能离开岗位，只能心惊胆战的守着。
突然，东北一面传来金鼓齐鸣的声音，还有人的呐喊声，马匹奔跑时的马蹄声，一时间整个军营都惊动起来，各军纷纷整队。
等到大军准备完事，却发现敌人已经不见了，那金鼓齐鸣、呐喊声、马蹄声也都消失在黑夜中。
“怎么办？”范大将军惊恐的望着无边的黑暗，让军士点亮了十多把火把在身边后向周军师问道。
“扰敌之策而已，大将军不必在意。”周军师淡定的说道，他的眼睛眯着，好似没睡醒一般。
范大将军哪有不在意的胆量，几次想出去查看，却终究提不起哆哆嗦嗦的脚步，好一阵后终于好点，正要休息，便听到西北方向又有声音传来，更有军士上报说南面有床子弩在进攻。
若不是黑夜，范大将军绝对的卷铺盖子走人，他实在是吓到了。
就这般哆哆嗦嗦一夜，范大将军全忘了昨日兵临城下时的豪气，在确认敌人没有趁亮进攻后，他便安静的睡下了，这一睡，便是一个白天。
蒙元大军一天没动，赵昰在城墙上巡视了整整一天，弄不明白敌军为何没有动向，还是吏秘书上报，说是蒙元那边的间谍传回消息，范大将军昨晚一夜未睡，此时白天睡下便没有起来，因此才没有任何行动。
赵昰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笑抽过去，这范大将军不只是一个神队友，还是一个‘教主’啊。
敌人统帅睡觉，赵昰便让军士也三班倒的睡觉，他自己反而认真研究起所有的敌人队伍中的将领。
三万大军有高级军官军级统领两名，正将六人、副将十二人，中级军官部将六十人，下级军官押队六百人。
赵昰拿着从吏秘书处得来的名单，想了又想，决定亲自给每个人写一封信，也就是说他要写六百七十八封信。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即使十分钟写一封信，他也需要不眠不休的写两日还要多。
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傻的这样写，除了高中级军官他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外，低级军官只需要给一封免罪信就可以。
中高级军官只有七十六人，赵昰一天便能写完。
有了计划，赵昰提笔开始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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