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九曲江中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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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清浊，微风吹过九曲江，微波荡漾。
一艘帆船，迎风起航，横穿三十里的九曲江，店小二正在大力的划动船桨，马康和阿水坐在船尾，目光却看向清澈的江水，二人倒是显得无忧无虑，享受着在一起的那美好时光。
叶惊鸿站在船头，微风轻抚着他的面颊，长袍飘逸，心里再次变得惆怅。
“这位客官，敢问高姓大名。”坐在船中的小二一边划桨，一边问道。
叶惊鸿的思绪被打断，仰望着前方。
“不敢，在下叶惊鸿。”
小二摇头一笑，船在江中停止不前。
“那今天的九曲江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闻言叶惊鸿一顿，转身直视着眼前的小二，船尾的马康也立刻站起身来，将腰间的柴刀拿在手中。
“你是谁？”
小二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面不改色的说道：“后边的朋友，请不要自不量力，我只取叶惊鸿一人的性命。”
阿水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马康听到此人如此一说，立马不干了。
“想动叶惊鸿，我就是豁出性命都要跟你拼了。”
小二微微一笑，头也没回，向后径直劈出一掌，一股无形的劲力将马康震飞，人坠落在江中。
“马康哥。”阿水趴在船翼上，拼命的呼喊着，好在这小二的确没下死手，被震飞数十米开外的马康，江中探出头颅，正在拼命的向船这边潜水而来。
“你是云岚宗的人？”只凭此人对马康的一击，叶惊鸿深知此人的修行远远在其之上，但是他倒是没有任何惧意。
“哈哈，我无门无派，只是个逍遥散人。”小二的笑容中带着透心凉的杀意。
“那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即便是死我也想知道死在何人之手。”叶惊鸿不明，眼前这人他根本不认识，与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为何决意要杀他。
“秋冥。”小二言语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叶惊鸿头脑转动的非常之快。
“那落香城的秋紫是你什么人？”
秋冥笑容僵硬，取代的便是那阴沉的脸色。
“看来你有自知之明，我这个人很公平，你杀了我的妹妹，我就让你的命去抵偿，至于你这两个朋友我也会放他们离去，你看如何？”
秋紫是凤雪所杀，叶惊鸿的眼中秋紫的确该杀，若是他能够战胜眼前的秋冥他自然会还击，然而此时的他只是个弱者，此景弱者只能听天由命，任人摆布。
好在秋冥说了只取他一人性命，虽甚是无奈，心里倒是略微有些欣慰。
“你妹妹的确该死，但是她毕竟因我而死，若是你执意要报仇，我绝不挣扎，只请阁下实现你的诺言，不要伤害我这两个朋友。”
阿水双眼布满着泪花，焦虑着看着马康挣扎着江浪，缓缓的向小船而来，当然叶惊鸿和秋敏的话她却是听得清晰，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二人。
秋敏丝毫不把修行全无的阿水放在眼里，腰间的长剑划出一道弧线闪现在他的手中。
“那好，我这就送你上路。”
长剑手中一阵翻转，一道白光而去，直刺叶惊鸿的胸口。
叶惊鸿怀着无比的遗憾闭上了双目，若是魂断九曲江心虽不甘，但是已然无可奈何。
剑刺入心扉，秋冥震住了，而闭目的叶惊鸿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张眼一看，阿水挡在他的身前，秋冥的长剑刺入他身躯三寸有余。
“阿水。”叶惊鸿顺势抱住阿水，脸上表情痛苦不堪。
秋冥瞬间收剑，心里震惊无比，自认为自己出剑速度超快，而就在刚才出剑的那一瞬间，这个看似修行全无的女子，速度居然比自己的剑还要快，仿若瞬间飘移一般，在他身后纵身到叶惊鸿身前。
阿水手捂着伤口，鲜血止不住的滴落在帆船甲板上，眼睛仿若睁不开，但是那眉宇间还是带着一丝笑意。
“大哥，我若死去，帮我照顾好马康哥。”
叶惊鸿的泪水滴落而下，洒落在阿水遮盖面部的黑纱之上。
“你怎么这么傻？”
然阿水却闭上了双目，静静的昏死在叶惊鸿的怀里，他抬起头，目光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秋冥。
“我杀了你。”一手抱着阿水，一手抽出宝刀，迎空劈下。
秋冥邹起眉头，一个旋转腾上高空。
“我很公平，你杀了我妹妹，而我也错手伤了你妹妹。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说完他一个俯冲，手中的长剑一阵翻转，江面上立马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人落入漩涡之下。
叶惊鸿的一记重刀，自然没劈到秋冥，虽然修行平平，但是强大的刀气砍断了帆船，江水都被刀气震开，飞上数丈之高，再如雨水一般的落下。
叶惊鸿和阿水的衣襟全部淋湿，再看看江面已经变的宁静，秋敏仿佛消失在茫茫的江水之中。
马康也游到分裂的帆船两侧，此时小船因为叶惊鸿的一怒，大刀劈开两半，因而也正在下沉。
马康略懂水性，而叶惊鸿丝毫不会水，再加上二人修行低微，还带着重伤昏厥的阿水，恐怕还是要葬身在茫茫的江水之中。
看着小船下沉，马康潜水到船头，望了一眼昏死在叶惊鸿怀中的阿水，眼睛都变得通红，用尽全力想阻止船头下沉，然而发现自己的能力丝毫做不到。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只见一股无形的拉力，硬生生的将床头和船尾愈合，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动着小船向对面东洲而去。
叶惊鸿和马康都不明究竟发生什么事情，马康趴在船头，身躯仍浮在水面。
“阿水，你要挺住，你不能死。”
叶惊鸿更是伤感无比，他知道阿水的过去，现在更是对她感激在心，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江水还是泪水。
“马康，对不起，都怪我带你们出来，打破了你们宁静的生活。”
马康仿若没听见一般，目光根本没有偏移阿水那黑纱蒙面的脸。
“她会不会死，一定要救活她，没有她我活下去都没有任何意义。”他语无伦次，但是这正是他的肺腑之言。
叶惊鸿轻轻的撇开阿水脸上的那层黑纱，一张如同烧焦般的脸显现而出，更加增添他心中的忧愁，指尖轻轻的放在她的鼻尖之上，欣慰的是她还有微弱的气虚。
帆船似离弦的弓箭一般，在江面上快速的向前推进，少时便达到了彼岸，踏上了东洲的地界。
马康立马夺过叶惊鸿怀中的阿水，叶惊鸿则是仍带着迷惑的看着江面，只见刚才承载他们的小船瞬间沉落到江面之下。
他用他超强的视觉感官，看向水面，三米之下分明看见那秋冥鱼贯一般向对岸快速的游弋而去，叶惊鸿的心底说不上的滋味。
这秋冥倒不像是十恶不赦之人，至少心底还有些良知，毕竟他妹妹是死在他们的手中，虽然他伤了阿水，但是此刻叶惊鸿却恨不起来。
“阿水，你要挺住，曾经那么大的伤害你都活下来了，这点伤自然算不得什么。”江边马康抱着阿水，不停的自语。
一股春风吹来，身上湿漉漉的他们感觉到一丝寒冷，恐怕此际，最寒冷的无疑是叶惊鸿和马康的心。
两人修行低微，身上又没任何的疗伤药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伤的阿水。
“快，我们要尽快找到医者来为阿水治伤。”
马康点点头，用衣袖擦拭着双眼迷离的泪珠，没有多余的废话，二人向前飞奔。
离开九曲江不到三里之遥，便来到了一条三岔口，一条是通往东洲城池的官道，一条是通往一眼无法忘川的高山。
叶惊鸿稍稍停顿片刻，最终他选择了山道，听说这连绵的高山险峻中便是东洲七门十八派所分布之地，此刻未免想起两位故人，那便是杨涛和赵旭。
上山不久，天色便暗淡下来，马康心情焦虑到极处，这山中仿若荒芜人烟，这样下去，阿水的伤势得不到快速的治疗，怕是很难挺住。
“叶惊鸿，你在这照看一下阿水，我就地找些草药。”
叶惊鸿点点头，阿水的性命他心中也是担忧无比，马康离去后，他自然的再次将手放在阿水的鼻尖之上。
“我是该叫你凤雪还是阿水，你怎么如此傻呢？”叶惊鸿喃喃自语，暮色下阿水的肤色更加的苍白。
“你一定要挺住，你多次救我性命，无论我们过去有何仇怨，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马康从小打柴为生，虽不懂医术，但是认识不少草药，就连当初无数医者说阿水的伤势不可能救治，都是他胡乱医治得以苏醒，当然这也跟阿水有强大的生命力有关。
马康山间四处乱窜，少时也采了一些草药，碾成粉末涂在阿水的伤口之上。
又到入夜之际，叶惊鸿升起一团篝火，马康抱着阿水，三人围着篝火取暖。
“那个店小二，有朝一日我定当亲手宰了他。”马康眼神中无比的愤怒。
叶惊鸿摇摇头，没有言语，举目看向上空，何为善，何为恶，他已然判断不清。
自从踏上这风生水起的江湖之中，世界观都变了，难道张馨雨叶晨之流注定是强者？因为他们过于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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