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远逝的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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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爷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戴爷从帐篷里走出来，看着营地中所有的女人都看着他，偷偷的笑着。
戴爷的脸被这群女人给看红了，他害羞的跟着笑着。没燃烧完的木头上，还闪动着火星子，女人拽着木头，将火星熄灭，然后搬到了营地外。
戴爷看见她们拽着吃力，于是赶紧去帮忙。可他拽了几根，突然发现了奇怪，原来，整个部族的青壮男都不见了！
戴爷觉得奇怪，他问起了几个营地的老人，可他们都摇头不语。最后，还是一个小女孩告诉了他真相。
原来，昨夜喝过酒之后，那群日本兵连夜就离开了，在他们走后不久，大萨满就召集了所有的青壮男，拿着猎枪和弯刀，去日本兵的去路上伏击他们。用大萨满的话说：“日本人虽然装备精良，可是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而阿阿轮部确认得出这里的一草一木！”
大萨满并没有叫戴爷，并且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不能告诉戴爷他们的去向。
戴爷听完，心急如焚。小日本的军事素质和战斗经验都不是族里人可比拟的，戴爷赶紧从马厩里牵出来一匹马，骑在了马背上，一溜烟的就出了营地的门。
可他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就看见了族里的男人们，排着队伍，扛着缴获的枪支走了回来。
“看来，他们是打了胜仗！”戴爷心里想着，策马走向前去。
走在最前头的是，营地最出色的猎手西克腾，他浑身都是泥水，脸上的表情极其低落。
戴爷赶紧下马，迎了上去。他看着整个队伍都脸上带着悲伤，有的人甚至在偷偷的擦眼泪。
“怎么了？我们输了？”戴爷关心的问道。
看见戴爷，西克腾的脸上变得更加悲伤起来，他看着戴爷摇了摇头。
戴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折了兄弟？”
西克腾的眼睛留下眼泪，他的嘴唇颤抖着说道：“是……大萨满！”
戴爷顿时如雷击一样，西克腾身后的人让出一条路，戴爷急忙走了过去。
大萨满躺在一个担架上，他的脸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他的身子上，盖着狍子皮，露出皮子外的手上尽是鲜血。
戴爷连连退了几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位伟大的萨满，一个伟大的人，就这么去了，萨满一门，从此凋落。
二爷哭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本来伏击打得十分漂亮，地点选的非常的好，左右尽是高山，又是在上风头，鬼子的狼狗都没有嗅出异样的味道。鬼子连喝了两夜的酒，走起路来都只打晃，族里的烈酒可不时盖的！在他们进入伏击圈后，大萨满下令进行攻击。
鬼子几乎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他们全无准备，当枪声一响起时就乱作一团，可还没等准备好还击，就被阿阿轮部出色的猎手就都给放到了，然而确有一条漏网之鱼，装死躺在草地里。
战斗结束后，全族的猎手都很兴奋，因为他们一个人没有损失，就消灭了所有的鬼子兵！而正当大萨满感谢宝日坎时，那可恶的枪响了。
尽管，西克腾在第一时间击毙了‘漏网之鱼’，可是大萨满还是倒在了血泊里，他用手捂着伤口，看着茫茫的苍天，只说了一句：“撒满神，眷顾我的乌吉娜……”
戴爷跪在了大萨满的身旁流下了眼泪，他抓着大萨满的沾满鲜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人群外，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乌吉娜还穿着结婚的皮衣，哭着跑了进来，她一头扑到大萨满的尸身上，放声大哭，嘴里不断的呼喊着：“大萨满！大萨满！我的父亲！”
西克腾哭着，拉起了乌吉娜，可乌吉娜忽然像个疯子一样抽打着西克腾的脸，哭着说道：“你的猎枪，能射中高飞的大雁，为什么确保护不了我的大萨满！”
西克腾哭的更厉害了，他紧紧抓着妹妹的手说道：“可敌人像狐狸一样狡猾，他们装死骗过了猎人的眼睛！”
乌吉娜又一次扑到了大萨满的尸身上，戴爷站起来，一把抱起了她。
乌吉娜看着戴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族人中很快的就为大萨满准备了葬礼，二爷暂带萨满的位置，为大萨满选了块好地。这里地势平坦，又靠近森林和河流。树有根，水有源，意味着子孙后代永续不断。
出殡时，所有的族人都统一着装，宽厚的棺材由二十四个人抬着，戴爷则把了第一杠。
二爷扎好了草人走在前头，草人拴上两条线，由西克腾和乌吉娜各牵一条跟在后面。到了葬地，二爷宰杀了一匹骏马给大萨满陪葬，好让大萨满骑着马很快的就到“阎门坎”去。
二爷念段祭文，念完后，用“神棒”将线打断，把草人扔出很远。
将棺材放入埋葬坑后，二爷又将大萨满用过的日常用品，如碗筷小勺、猎刀、烟具、弓箭，等等等等，连同骏马的尸首一起埋了。接下来，全部族的人都为大萨满守孝。
日本，一处房屋内，一个艺妓正拿着扇子在大厅中央唱着歌舞，一个男人盘腿坐在桌子的后面，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艺妓的表演。左右，还有两个穿着和服的侍女侍奉着。
就在这时候，门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门口，来人跪下了，隔着木门说道：“大人，有要事相报！”
“进来！”屋子中的人，随意的喊了一句，似乎这’要事‘丝毫也没减少他听歌舞的兴致。
报信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说道：“大人！你的师弟，赤眉鬼尾！在中国消损了！”
“什么？”听歌舞的人因为激动而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他看着跪下的人说道：“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报信人的头贴在地板上，他回答道：“他的灵幡破碎，法力被破，手被子弹打断！他咬碎了自己的舌头，也咬掉了自己身上的肉！最后，被人用刀抹了他的喉咙！”
“八嘎！”喝酒的人一听就掀翻了桌子，吓得侍女和艺妓都向后退去。
这个人站起身，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走到墙边，拿起了自己的禅杖，并将一顶圆圆的草帽戴在脑袋上。他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送信人和侍女，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和赤眉鬼尾，雄踞日本阴阳玄术第一把交椅！没想到，他竟折在了中国!不知道是谁让他连最后的手段都用上了，还耻辱的被人割断了喉咙！看来，我得去中国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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