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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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真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虽然在苏姑娘面前很放得开，也没摆过什么高人的架子，但他毕竟并不真是街头巷尾那些江湖卖艺的骗子，医术出神入化算不上，但几十年的精研下来，便是如今宫里的御医，也不敢说医术一定比他要好，但这一次却在掩月庵一个老女人身上吃了瘪，别人就算不怪罪他，他心里也难受。
“那病人总是噩梦不断，睡不着觉，还一个人自言自语，仿佛能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时而激动，时而痛哭流涕，我断她是得了癔症，也曾经开坛做法，且暗中开了方子，施了针，本以为就算不能痊愈，好歹也能缓解，没想到，不光是不曾缓解，还加重了她的病情，现如今，旁人连近病人身都不能，那妇人已经两日水米不进，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出大事的。”
高真人挠了挠头，也不顾自己的面子，“当初是我张师兄请我帮忙，推荐我过去的，虽说大长公主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并未追究，可师门的面子算是丢光了，怕将来会留下祸患，我一半个弃徒，怎能让师兄蒙羞？”
苏桐苦笑：“所以你就来找我？”
高真人一怔，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和他师兄，还有不少医术高手都拿病人没办法，如今却来找个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小娘子帮忙，也未免太过。
“我是琢磨着，你年纪轻，便是没有成功，别人也只当你修为不足，估计不会为难你，而且，我听说你和大长公主赵婉蓉的关系还不错，说不得大长公主还会帮你周旋隐瞒一二，要是成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知道自己和赵婉蓉有交情，到不让人意外，他上门给人看病之前，向来习惯先把所有能打听到的都打听清楚，巨细无遗，一个人装扮高人，这么多年都不出错，细心谨慎是必要条件。
高真人却不管苏桐的想法，先噼里啪啦地把自己调查到的都说了出来。
“你知道的，我擅长祝由术，治病之前总要知道病人的详细情况，但是，眼下这个病人，却是无论怎么打探都打探不清她的底细，我也观察过，她年纪大约也就四十上下，显得有些老态，手足并不算细腻，显然并不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观其音容笑貌，不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到还算得上。”
“可是，她一病，便连太后，皇贵妃都惊动，便是大长公主在她面前也很少拿架子，我便琢磨，她的身份或许不一般，通过我的人脉关系，到也打听过，这人是皇上登基那一年，刘太后慈悲，从冷宫里放出来的先皇嫔妃，以前是犯了错，才被刘太后关入冷宫，后来圣上登基，普天同庆，宫中也施仁政，放出一批宫女，连带着冷宫里的妃子大部分都放到庙中，虽然还是算不上好，到底不像在冷宫那般难熬。”
“那个病人却和其他宫妃不同，而是专门放到了掩月庵里，整个掩月庵，也只有她一个人是从宫中出来，平时供养不少，但她算是被软禁了，除了大长公主偶尔去看一看她之外，她不能见任何外人。”
苏桐蹙眉，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略略一沉吟，抬头问道：“那病人叫什么？”
高真人一怔，显然没想到苏桐会关心一个病人的名字，摇头道：“那到不知，只是无意中听有个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女使称呼她李什么，好像是李娘娘……”
苏桐吐出口气，犹豫了好久，甚至到了高真人都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却终于点了点头，笑道：“行，我陪你去一趟。”
高真人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苏桐并没有多少把握，因为高真人虽然并不懂现代的那些心理学，却也是实践出真知，并非外行，他都治不好的病，苏桐又哪里来的绝对把握？
但是，苏姑娘学心理学学了好多年，尤其是对医学心理学，那是下过苦功夫的，当年她毕业的时候，她的导师，一个著名的心理医生就曾经说过一句很朴素的话——我一生从未放弃过任何一名病患，希望你们也一样。
即使没有把握，也不能只因为病人的身份太高，害怕麻烦，便连机会也不给对方一个，那样，她多年所学，还有什么价值！
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并不是一句虚话，若是连这个都不能贯彻始终，她也就不是苏桐了。
当然，去掩月庵给人治病，还要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并不好张扬，更不能像高真人一样，把自己弄成个神婆，一个女人若是沾染上神神怪怪的东西，总会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她若是孤身一人便罢了，可她是苏家的女儿，总要为苏家的名声着想。
好在她也罢，高真人也罢，都是神棍，各种歪主意一转念就是一个，这些事儿到不必过于挂心。
病人的情况危急，等不了太久，苏桐收拾了一下东西，拎着自己的药箱，装了几样感觉中能用得到的药物，还故意把药箱包上一层极好的绸布，看起来很是华贵，然后让高真人给拎着一起出门。
自家小娘子要跟着个道士出家门，家里的下人自然是吓了一跳，也很不乐意，尤其是几个老人，都面色大变地阻拦。
刚才还是高人待遇的高真人，一下子就成了众人戒备的对象，苏家的人简直要把他当成拐卖人口的拐子，似乎都有报官的意图了。
“小娘子若要出去，好歹通知郎君一声，可不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乱跑。”
苏桐哭笑不得，摇摇头：“放心，我只是帮高真人一个忙，就坐咱家的马车去，用咱们家的车夫，也会带上女使，不会出事儿的。”
高真人也忙道：“某近日遇上一棘手之事，需要一福泽深厚，且八字合适的小娘子帮忙，连夜测算，整个开封八字合适的小娘子里，独独苏小娘子福泽最厚，某只是请小娘子去掩月庵一行，离此地并不算远，各位尽管放心。”
他虽然在苏姑娘面前很放得开，也没摆过什么高人的架子，但他毕竟并不真是街头巷尾那些江湖卖艺的骗子，医术出神入化算不上，但几十年的精研下来，便是如今宫里的御医，也不敢说医术一定比他要好，但这一次却在掩月庵一个老女人身上吃了瘪，别人就算不怪罪他，他心里也难受。
“那病人总是噩梦不断，睡不着觉，还一个人自言自语，仿佛能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时而激动，时而痛哭流涕，我断她是得了癔症，也曾经开坛做法，且暗中开了方子，施了针，本以为就算不能痊愈，好歹也能缓解，没想到，不光是不曾缓解，还加重了她的病情，现如今，旁人连近病人身都不能，那妇人已经两日水米不进，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出大事的。”
高真人挠了挠头，也不顾自己的面子，“当初是我张师兄请我帮忙，推荐我过去的，虽说大长公主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并未追究，可师门的面子算是丢光了，怕将来会留下祸患，我一半个弃徒，怎能让师兄蒙羞？”
苏桐苦笑：“所以你就来找我？”
高真人一怔，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和他师兄，还有不少医术高手都拿病人没办法，如今却来找个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小娘子帮忙，也未免太过。
“我是琢磨着，你年纪轻，便是没有成功，别人也只当你修为不足，估计不会为难你，而且，我听说你和大长公主赵婉蓉的关系还不错，说不得大长公主还会帮你周旋隐瞒一二，要是成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知道自己和赵婉蓉有交情，到不让人意外，他上门给人看病之前，向来习惯先把所有能打听到的都打听清楚，巨细无遗，一个人装扮高人，这么多年都不出错，细心谨慎是必要条件。
高真人却不管苏桐的想法，先噼里啪啦地把自己调查到的都说了出来。
“你知道的，我擅长祝由术，治病之前总要知道病人的详细情况，但是，眼下这个病人，却是无论怎么打探都打探不清她的底细，我也观察过，她年纪大约也就四十上下，显得有些老态，手足并不算细腻，显然并不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观其音容笑貌，不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到还算得上。”
“可是，她一病，便连太后，皇贵妃都惊动，便是大长公主在她面前也很少拿架子，我便琢磨，她的身份或许不一般，通过我的人脉关系，到也打听过，这人是皇上登基那一年，刘太后慈悲，从冷宫里放出来的先皇嫔妃，以前是犯了错，才被刘太后关入冷宫，后来圣上登基，普天同庆，宫中也施仁政，放出一批宫女，连带着冷宫里的妃子大部分都放到庙中，虽然还是算不上好，到底不像在冷宫那般难熬。”
“那个病人却和其他宫妃不同，而是专门放到了掩月庵里，整个掩月庵，也只有她一个人是从宫中出来，平时供养不少，但她算是被软禁了，除了大长公主偶尔去看一看她之外，她不能见任何外人。”
苏桐蹙眉，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略略一沉吟，抬头问道：“那病人叫什么？”
高真人一怔，显然没想到苏桐会关心一个病人的名字，摇头道：“那到不知，只是无意中听有个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女使称呼她李什么，好像是李娘娘……”
苏桐吐出口气，犹豫了好久，甚至到了高真人都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却终于点了点头，笑道：“行，我陪你去一趟。”
高真人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苏桐并没有多少把握，因为高真人虽然并不懂现代的那些心理学，却也是实践出真知，并非外行，他都治不好的病，苏桐又哪里来的绝对把握？
但是，苏姑娘学心理学学了好多年，尤其是对医学心理学，那是下过苦功夫的，当年她毕业的时候，她的导师，一个著名的心理医生就曾经说过一句很朴素的话——我一生从未放弃过任何一名病患，希望你们也一样。
即使没有把握，也不能只因为病人的身份太高，害怕麻烦，便连机会也不给对方一个，那样，她多年所学，还有什么价值！
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并不是一句虚话，若是连这个都不能贯彻始终，她也就不是苏桐了。
当然，去掩月庵给人治病，还要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并不好张扬，更不能像高真人一样，把自己弄成个神婆，一个女人若是沾染上神神怪怪的东西，总会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她若是孤身一人便罢了，可她是苏家的女儿，总要为苏家的名声着想。
好在她也罢，高真人也罢，都是神棍，各种歪主意一转念就是一个，这些事儿到不必过于挂心。
病人的情况危急，等不了太久，苏桐收拾了一下东西，拎着自己的药箱，装了几样感觉中能用得到的药物，还故意把药箱包上一层极好的绸布，看起来很是华贵，然后让高真人给拎着一起出门。
自家小娘子要跟着个道士出家门，家里的下人自然是吓了一跳，也很不乐意，尤其是几个老人，都面色大变地阻拦。
刚才还是高人待遇的高真人，一下子就成了众人戒备的对象，苏家的人简直要把他当成拐卖人口的拐子，似乎都有报官的意图了。
“小娘子若要出去，好歹通知郎君一声，可不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乱跑。”
苏桐哭笑不得，摇摇头：“放心，我只是帮高真人一个忙，就坐咱家的马车去，用咱们家的车夫，也会带上女使，不会出事儿的。”
高真人也忙道：“某近日遇上一棘手之事，需要一福泽深厚，且八字合适的小娘子帮忙，连夜测算，整个开封八字合适的小娘子里，独独苏小娘子福泽最厚，某只是请小娘子去掩月庵一行，离此地并不算远，各位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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