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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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美丽的佳人，死了也是白骨骷髅一具。讀蕶蕶尐說網
寇家的这位三姑娘，小娘子，瘫坐在地上，半晌不言不语。
郭氏脸上阴晴不定，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只坐在椅子上愣神，苏桐特意扭头上下打量了打量，觉得她似乎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这么看来，郭氏是凶手的可能性并不高，除非她特别会演戏，能把苏桐这样善于说谎，也善于分辨谎言的人也骗过去。
赵祯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这会儿轻松看热闹的心情也一去不返。
不是失踪，而是出了人命，本来的小事儿，一牵扯上人命，它也就再也小不了了。赵祯扭头去看那小娘子，又看了一眼暗室里的枯骨。
刘景元连忙遮挡住，不肯让这些污了官家的眼：“郎君，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见赵祯不为所动，便又压低声音道，“省得娘娘担心。”
赵祯叹了口气，到底不肯让底下人太过为难，把苏文成叫到眼前，叹道：“刚才听人说，这里的那位梅小姐并不是什么绝代佳丽，脸上有伤痕，所以时常面纱覆面，但这样的女子能让寇公喜爱，必然是奇女子，只是不知道这具枯骨是不是她，若真是，红颜薄命，总不免让人伤感。”
苏文成苦笑。
“罢了，好好收拾了，让她入土为安，这件案子你亲自盯着，有了结果进宫面禀，我要知道真相。”
说完，赵祯就带着刘景元离去，临走之前，还特特把苏桐叫到眼前说了几句话。
“小娘子办书院，朝野闻名，还望以后在开封也好好办下去。”
他面色温柔，语气温和，若其他女子定然是受宠若惊，苏桐却略觉得有些麻烦，她终究还是不习惯和高高在上的人交谈。
刘景元也低声道：“小娘子尽管放心。”
苏桐无语，眼看着这人随赵祯身后离去，只能苦笑，她要放心什么，刘家最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她不知道，但她有预感，两家很可能无法像她希望的那样，井水不犯河水，避而远之。
太后对刘景元的大哥，刘从德的喜爱，从来不屑掩盖，甚至曾经有人怀疑过，刘从德其实是太后之子。
当然，这种说法完全没有根据，仅仅是太后的那些政敌们的臆测而已，但有这样的臆测，就能表明太后对刘从德的钟爱了。
若非钟爱，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本事，在刘家远远算不上出色的他，又怎会入了太后的眼睛。
苏桐来到开封之后听过一个传言，据传，当年官家选妃，看中了大商人，王蒙正的小女儿，但刘从德也相中了同样的女子，刘太后愣是顶住皇帝的压力，把王蒙正的女儿给了刘从德。
她是不知道这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到有三分相信。
如果刘太后仅仅是不想让商人的女儿为后，她大可许其为妃，皇帝有几个宠幸的妃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何苦要让皇帝不高兴。
刘太后一向是聪明人，当年她对赵祯也是关怀有加，至少面上做到了把他视如亲子，这点儿小事儿，按说她根本不应该阻拦，但偏偏就是拦了，王蒙正的女儿连进宫都不曾，直接被许给了刘从德。
要知道，王蒙正的女儿如真，那是开封第一绝色佳丽，连太后见到，也忍不住赞叹，虽然外面传言都说太后不喜欢此女，道她妖艳太甚，恐不利少主，可苏桐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她知道王如真容色绝世，才气也甚高，气质更是十分的好，就是做王妃也没问题，那是王蒙正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女儿。
苏文成有时与自家女儿谈论朝中的八卦时，就曾经失言谈及此事，觉得太后怕是走了一招错子，不该把王蒙正的女儿嫁给刘从德，这简直就是在给刘家招仇怨，想赵祯当时还是少年，最是慕少艾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记挂此事？
苏桐却觉得，这是太后的自信，她觉得王如真好，就把她给了自己喜爱的外甥，其它的根本不去多想。
这些八卦，苏桐这会儿可没精力关心，赵祯和刘景元一走，苏文成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愁眉苦脸起来。
阿奴好半晌才回过神，一步步挪动过去，跪在白骨面前默默泪流。
周围来来往往的衙差都没阻拦，衙门里的仵作刚刚赶到，只是人已经成了白骨，他们验尸也比较困难。
苏文成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小娘子，你确定此人……是梅小姐。”
阿奴怔愣良久，脸色灰败，一字一句地道：“我娘的凤钗，我娘的衣饰……我离开这儿的那一天，她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她不喜欢打扮，那日难得穿了罗裳，修了妆容，她打扮起来，真的很美。”
苏文成点点头，冲自家完全不把尸体当一回事儿的女儿使了个眼色：“阿桐，这里女孩子待久了不好，你陪着小娘子去别处转转。”
“我不走！”
苏桐尚未说话，阿奴横眉怒目，眯着眼睛瞪郭氏，“我要亲眼看着这个女人给我娘亲陪葬！”
郭氏大怒，冲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得阿奴砰一声，撞在地上，挣扎了半晌才跳起来，几个衙差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连忙冲过去阻拦，苏文成目瞪口呆，觉得额头上的冷汗哗啦啦往下流。
恐怕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小瞧女人，再也不会觉得大家闺秀们个个温柔娴静，不会出现乡野里的粗暴妇人。
苏桐也吃了一惊，阿奴也罢了，她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好，可郭氏居然如此暴跳如雷，还真是怪事一桩，她可是从来到此地，就很是冷静自持，最激动的时候也仅仅是表现一下口舌之利而已。
苏文成把院子里的女使和婆子都叫进来，好不容易才把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分开，分别拉了出去，虚虚地抹了把汗，和邹捕快商量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让邹捕快再这儿看着，盯着仵作验尸。怎么也要确认尸体的身份，确定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他去见寇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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