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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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祭典十年到二十年，河神娘娘沐浴净身……不着寸缕，蒙住眼睛在祭坛上，不言不动，只能有人的乳汁入口维持生命，让入选的生白族男子每夜登祭坛与河神娘娘欢好，一直到娘娘有孕为止。讀蕶蕶尐說網”
“如果梅小姐是河神娘娘，那阿奴就是下一任。”
“你现在把自己关在牢里，难道就不怕阿奴被带东川？还是说，你不用怕，阿奴已经没有做河神娘娘的资格了。”
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眼看着周文瑞脸色雪白，大汗淋漓，苏桐就稳稳当当地走出了大牢。
苏文成吓了一跳：“……怎么不继续问？我看周文瑞怕是要承受不住了，再问下去肯定能知道始末。”
苏桐叹了口气：“女儿到觉得，还是缓一缓为好。”
那周文瑞算得上是心志坚定之辈，在没确定关心的人平安无事之前，应该不会绝望自杀，但对付这种人，不好太急迫，要一点点打破他的心理防线才好。再说，苏桐也就是凭着汇集来的信息诈他一诈，根本不知道这个案子的详细始末。没办法，现在办案子不比后世，验一验指纹，脚印，dna，警察们还有鉴定人员只要有心，必然能找到蛛丝马迹。
在宋朝破案最能依靠的，还是人的眼力和经验。
苏桐虽然察言观色，猜测周文瑞不是真凶，却实在无法证明，再者说，周文瑞自己都承认了，谁还会自找麻烦帮他翻案？
离开幽暗的监牢，外面阳光明媚。
不去那种黑暗的地方，永远也不会知道阳光下的温暖是多么的难得。
苏文成侧头看了自家闺女一眼，皱眉道：“周文瑞杀死梅小姐，和生白族的河神祭典有关？”
“是不是周文瑞，女儿可不知道。”
苏桐笑了笑，看自家爹爹一脸的纠结，也不再卖关子，“女儿特意找朋友问过，生白族的河神祭典很隐秘，官府根本不知道，连东川其它乌蛮人也不知道，但这种野蛮的祭典的确存在，而且，对生白族来说，那是相当神圣的典礼，每十年到二十年举行一次，由长老在前一次祭典结束的时候，决定下一次的时间，确定下一任的河神娘娘。”
“当然，长老确定了河神娘娘之后，一般把她交给上一任的河神娘娘养育成人，静待下一次祭典，还要进行考察，对河神娘娘的要求还挺高，她必须完美无缺，不能有残疾，容貌要好，还有很多别的要求，例如下一任河神娘娘还要在祭典开始之前，要送上任的河神娘娘去东川蒙山的普渡山闭死关……”
苏桐忽然停口，目光闪烁，伸手撕扯珠子串成的车帘，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也不去看自家爹爹不好的脸色。
苏文成这会儿对女儿随随便变得打听这般阴暗的东西，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些。
“你的意思是说，下一次祭典将到，周文瑞为了保护阿奴，杀了阿奴的娘亲？这很不合逻辑……”
苏文成拍了拍大腿，干脆扔下自己的千里驹，也上了女儿的马车，取出笔墨，摊开纸张，一笔笔把这件案子里凌乱的人物关系写下来。
这是和他闺女学的。
苏桐当年逼着自己背诵人物背景关系的时候，就按照家族和官员的身份高地列了一个表格，认认真真地画了好长时间画人物关系图。
图画好了之后，她背的也就算差不多，至少送礼写帖子，不至于张冠李戴，与参加各种聚会，也不怕没有话题可说。
“寇瑊杀了蒙氏一族，蒙氏一族的孤女梅欣茹却成了寇瑊的妾，不光这么多年不报仇，还给他生下一女，就是阿奴。”
“梅欣茹另一个身份是生白族的河神娘娘，她的女儿是继任者，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次河神祭典，阿奴应该去东川做她的河神娘娘了。但寇瑊已经帮阿奴订亲，而且要她马上就出嫁，看阿奴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这些的。”
“奇怪，这里面有周文瑞什么事儿？和他没关系。”苏文成看着关系图纸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这里面有任何问题，根本没有周文瑞的事儿，“难道他杀死梅小姐，阿奴就不用去做河神娘娘了？阿桐，生白族难道有规定，前任河神娘娘死亡，继任者也要改变？”
苏桐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生白族人数又少，隐居的地方偏僻，平时并不和汉人打交道，如果爹爹想知道结果，不如直接去审问周文瑞，我到觉得，今天吓他一吓，让他以为咱们什么都清楚，说不定他就招了。”
“对了，我开个药方，你们下到他的饭食里面，放心，不是毒药，对身体也没有害处，就是让他别那么精神紧绷。”
简单说了几句，苏桐打了个呵欠，忍不住靠在车壁上打起瞌睡来。
刚才在监牢里，她貌似只是很简单，很平淡地说话，其实消耗了极大的心力，表情，声音，语气，力求从方方面面刺激到周文瑞，让他自己疑神疑鬼，不得安宁，这会儿又累又渴的，只想回家睡觉。
到了家，她早就睡着了，苏文成无语，也舍不得吵醒女儿，干脆自己抱着女儿送回屋里，交代阿珍她们就让她睡。
这些日子，自家女儿也的确累了。
苏桐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宿，第二天睁开眼，太阳已经老高，模模糊糊地盯着地面上斑驳的阳光，迷迷糊糊地起身让阿珍端来水，洗漱完。
刚深呼吸，努力让自个儿清醒一点儿，就听阿珍道：“郎君要阿珍告诉小娘子，周文瑞昨天晚上见了寇瑊，把案子的始末都给说得清清楚楚。”
苏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精气神霎时间全补了回来。
“因为梅小姐非要女儿回东川，让她去做下一任的河神娘娘，他才和梅小姐起了冲突，一不小心误杀了梅小姐，事后才知道，原来她知道寇瑊命不久矣，自己无法为族人报仇雪恨，已经存了必死之念，吃下了生白族特制的蛇毒，这段日子，周文瑞脑子也乱七八糟，一时想杀了寇瑊报仇，一时又想，既然梅小姐都不肯出手，他也不能违背喜欢的女人的愿望，后来被付提刑的人找到，就干脆投案自首了。”苏桐啪一声，倒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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