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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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咱们女儿家，就是生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上，咱们一出生，路就比男人要窄狭，我们学富五车，我们才高八斗，将来也只能回到后宅里，依靠男人生活，没办法，你们得接受这个现实，唯有自爱，自尊，自敬，才能有光辉灿烂的未来，才能在无论多么艰难的环境里，好好地保护自己。讀蕶蕶尐說網”
底下的学生，尤其是到了当嫁之年的女孩子，全都不免凄然，苏桐笑了：“的确有些煞风景，只是我觉得，大家都不必怕，最坏的情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是煞风景，一群如花似玉，本该是少女怀春，憧憬爱郎的年纪，却被她教怎么和自己未来的夫婿斗心眼儿。
陈墨乐了半晌，渐渐止了笑，心下居然也有几分凄凉——苏桐的学识过人，比好多男人更强数倍，她通算术，懂医术，能写一手极好的文章，脑子里奇思妙想更是数不胜数，这些都无所谓，最要紧的是，她的思想。
她和其他女孩子不同，并不向往大部分女孩子所向往的那些东西，她爱自由，这样的女孩子，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保证一辈子快活。
苏桐脑子里直跳，这几日，似乎时不时就要乱一乱，大概是想东西想多了。
“怎样，你能不能陪我过去一趟？”
苏桐猛然惊醒，一抬头，见阿奴的目光直愣愣的，不知是不是阳光照射的角度不同，她一时间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的眼睛黑的怕人。
深吸了口气，苏桐才笑道：“行，咱们这就去。”
虽然周文瑞似乎把该说的都说了，可她还是觉得这里面有古怪，让阿奴和那家伙多见几面也好。
阿珍早就吩咐人备车，两个人上了车，直奔开封府监牢而去。
出门正好看见付叶，付子规坐在街边的大青石上肯猪蹄，油腻腻的猪蹄让他吃的不带丝毫烟火，好些大姑娘小媳妇偷偷摸摸地打量。
苏桐从车窗里看去，还瞧见他他举着猪蹄招手打招呼，不觉一笑，心情好了很多，路遇美色，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你和他很熟？”
阿奴忽然一扬眉，嘴边挂了一抹笑，轻声问。
车上的气氛本来不太好，过于沉寂了些，她这么一开口，八卦味十足，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到让凝重的感觉一扫而空。
“近日见过几面，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男人，不是吗？”苏桐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承认。
虽然付叶不是赵允纯那样的大众情人，可相处了几次，到觉得他的性子看着冷僻了些，其实和陈墨有几分相似，算是难得的开明。
做朋友很够格。
正说话，付叶追上来两步，他的脚步非常轻快，虽然是在街上，可马车跑的并不慢，但他仿佛一举步，就到了眼前。
苏桐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用荷叶包好的猪蹄。猪蹄炖的近乎透明，香气浓郁，还很烫手，一看就让人口水横流，不过，苏姑娘再不在乎颜面，也是女孩子，实在做不出在大街上啃猪蹄的举动。
阿奴在一边看着，一边看一边笑：“你知道人们说付叶是什么人？大家都说他是死人，是被陈先生从棺材里扒出来的，一脚踏在阳世，一脚踩在阴间，还有人说他生食人肉，最爱喝人骨汤。”
苏桐无语。
阿奴煞有介事地点头：“我那个便宜爹寇瑊，就曾经看过他用大锅炖人的骨头，还学给我听。就算这些都不是真的，他整日和尸体打交道的事儿，瞒不过开封府的人，说不定他刚才刚碰过尸体呢。”
本来苏桐没打算这会儿吃猪蹄，听阿奴一吓唬，她就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十分可口：“你放心，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才更注意卫生，绝不会用手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上法医课程的时候，眼前搁着一具尸体，一屋子人对着尸体肯面包，吃泡面，再讨论一下心肝脏腑，那完全是平常事。
这会儿见到付叶，听阿奴这般说，到想起了过去。
貌似付叶也是像宋慈那样的刑名高手，或许以后有机会探讨探讨验尸的经验，不知道后世的法医学，和古老的验尸方法，究竟有何异同。
几句话的工夫，开封府监牢就到了。
苏桐下车和狱卒说了几句话，一转头，就见阿奴已经很急切地往里面冲，连忙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又走错了，难不成阿奴你也是路痴？”
苏桐把她拽回来，拉着她转了个方向，笑道，“上一次不是来过？怎么，忘了怎么走不成？”
阿奴一怔，板着脸没有说话，这回到老老实实跟上，没再乱跑。
苏桐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摇头苦笑，这人受刺激太大，跟变了个人似的，明明还是同样的漂亮女孩儿，她却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到了死牢前面，苏桐塞给狱卒一把赏钱。
那狱卒就高高兴兴去开了门。
周文瑞抬头看到阿奴，先是露出一点儿温柔之色，又突然一变，虽然只有一瞬间，可苏桐明明白白地在周文瑞的脸上看到一丝惊惧之色。
“……你来了，寇家怎么样？”周文瑞的声音暗哑。
阿奴沉默了片刻，莞尔一笑：“好的很，郭氏一改往日脾气，待寇瑊温柔体贴不说，也不和王氏闹性子了，寇瑊也绝口不提我娘，家里两个姐妹都是正经的淑女，郭氏教养出来的女孩子，能坏到哪里去？”
周文瑞嘴唇微微颤动。
阿奴直直地看了他半晌，根本不像上一次见面那般哭闹不休，很冷静地笑道：“我没和郭氏他们闹腾，嫁人也不错，别管嫁给谁，都比在寇家要好得多。”苏桐皱眉，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周文瑞闻言，像是更紧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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