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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主意

小说:医临宋时 作者:杨黛 更新时间:1970-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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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屋虽然破旧,却收拾的整整齐齐。讀蕶蕶尐說網

    苏桐看了一眼,范氏的衣服还好,张母的衣裳却是打过补丁的。只是补丁打的很巧妙,针脚细密,到不是看不下去。

    地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缺了壶盖的黑陶的茶壶,也用藤条编成的小盖子盖着。

    苏桐带来的素面的布料,范氏当下就拿出两匹,打算裁了准备给张母做成衣裳:“小娘子来的真巧,给的东西也及时的很,我才说凑些银钱给阿家做衣服穿,她的衣衫实在太旧,早该拆了改成小件儿。”

    床上搁着的,除了张母的衣物之外,还有些零零散散的衣服,大人的,小孩子的都有,范氏见苏桐注意,不由苦笑:“乔大哥他们都没个新妇,而且乔大哥还收养了两个孩子,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缝缝补补的活儿哪里能做?我一弱质女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只有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差事帮忙。”

    苏桐叹息。她看得出,范氏是真的下定决心,不肯再嫁人,要守着张母过日子。

    听说前一阵范氏家的兄嫂还给她介绍了个不错的,虽然是鳏夫,但那人是个七品官,才四十岁,并不算大,家境优越,为人品性也不算很差,还有孝子的名声,要不是他说想找个年纪大点儿,能照顾老人的新妇,恐怕还轮不到已经年纪老大的范氏。

    她的兄嫂都是好心,结果范氏死都不肯,两个人也恼了,这阵子范氏忙得焦头烂额,这两个人也不肯再登门。

    苏桐也无话可说。

    只能说人各有志,范氏不走别人都觉得好的道,反而走了一条荆棘遍地的弯路,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是好是歹,她只能自己来承受。

    苏桐从范氏这儿出来,径直去了学校,叫来一群学生和先生去衙门翻查档案,看看光是京城附近有多少生活无着的老兵。

    她那群学生和苏文成都熟悉,现在做她爹幕僚文书的,有一半以上是自家学校出来的,这也正常,苏文成大约也是更乐意用自己人。

    结果翻了半天,光是算了东京附近,近三年内补助过的兵士,就不下三百人,其中有将近七成到现在还没有正经的营生,只是靠打工赚钱。

    不过东京的情况还好,毕竟居民生活富裕,别管找个什么活儿干,总能活得下去,每逢灾年,或是冬日,还有官府派人下发的救济贴不生活。

    付大虎他们都是机灵鬼,还知道去挨家挨户实地考察,反正最后得出的结论,这些兵士离开军营之后,日子都不算好过,因为会被消除军籍,离开军营,回乡务农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之辈。

    苏桐看了调查结果,皱眉出神。

    付大虎磨磨蹭蹭地蹭到自家先生身边,鼓着脸小大人似的摇头:“山长,朝廷怎么也不管管这些兵士,说是让他们回家务农,可那些勉强算身强体壮的还好,手脚残废的可怎么度日?恐怕还不如一直在军中做军士。”

    苏桐微笑,摸了摸付大虎的头,认认真真地道:“我们大虎能考虑这些,真是了不起的好孩子。”

    “朝廷也让很大一部分老弱病残的军士,充当小分和剩员,虽然只领取一半的薪饷,也能勉强有口饭吃。”

    她面上有些复杂,叹了口气:“可你该知道,咱们朝廷采用的是募兵制,不论是禁兵,厢兵都是招募的,灾年招募流民和饥民当兵,这是年年都做,兵士也越来越多。”

    虽然这种做法能够有效防止农民起义,但在苏桐看来,实在是太不靠谱,流民饥民都去当兵,那荒地岂不是更会抛荒?

    现在还好,将来一旦发生战争,这些兵士岂能上阵杀敌?

    “朝廷里养的兵够多了,就是在军中,也有很多军士生计艰难,不得不去做别的营生,再加上军官免不了要做些克扣薪饷,奴役军士的事儿,每年逃亡的军士一样很多,那些老弱残疾的,碰上好军官还好,碰上恶劣的,还不如早早离去,留在军中的日子更不好过。”

    付大虎愣了愣,也没问为什么不告上官府。

    他虽然年轻,却并不天真,像这种小事儿,就是告上去也没什么用处,根本到不了官家的耳朵里,世上总有些事,是不能尽如人意的。

    “山长,有没有别的法子处理?”

    苏桐笑了笑,沉思片刻:“其实,我到觉得朝廷一窝蜂地把流民和饥民弄去当兵,实在不太妥当,再给那些闲的不得了的厢兵们找个营生才好,至于残疾兵士,也总能找到可以做的差事。”

    拍了拍付大虎的头,苏桐第一时间先想的是让一部分厢兵转为农垦军团,让他们去开荒,这个想法还是有一点儿可操作性的,现在每一年灾荒,都有一部分肥沃的田地抛荒,还有,像当年他们父女两个在泰州把盐碱地改造成良田,费了好大的力气,花费的银钱更多,要是当时可以用军士去开荒,恐怕会便利不少。

    不过,这事儿得朝廷出头,根本急不得,而且她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无主的荒地能让军士们去开发。

    还有一桩,就是邮政物流。

    在宋朝连正经的镖局都没有,当年苏桐在青州的时候,见识的那些镖局,其实根本不算镖局,也不叫这个名字,不过是车行发展起来的,或者是一伙儿功夫高强,讲义气,会功夫的,凑在一起替人护送财物。

    眼下送封信都要走驿站,要不然就让车行或者一些商队的熟人捎带,简直是艰难无比,那些军士,其实是最好的开办镖局,邮局的人选,受过训练,有纪律性,吃苦耐劳者多,就是残疾的,也能靠着制作邮包,制作装货物的集装箱,反正只要肯出力气,不怕吃苦,做这个最好不过。

    苏桐越想越有道理,干脆去书房仔细地思索,认认真真地写了一篇建议,然后捧去给苏文成看。如果想要打军士的主意,此事光凭她可做不了,还得让苏文成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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