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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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雅轻哼一声，手上蓝光一闪，结界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极速地反弹开来，径直朝珂第迎去。谁也没料到只是防御性质的结界居然有这种功能，不禁都呆了呆。珂第更是心中叫苦，如果让他的力量积蓄到顶峰，那他有十足的把握破开结界，让里面的人也一同品尝雷电的滋味。而现在力道尚未蓄足，一旦和结界相碰，吃亏的还不定是谁。他不由对里面主持的人心生忌惮。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珂第狠狠心，近百年苦修的斗气拼命地灌输进月华刃，而体内的脉络也因为外界的天雷而起了剧烈的震动，不由自主间，珂第喷出了一口鲜血，几滴血珠不偏不倚正好沾在剑上。霎那间，月华刃激起璀璨的光芒，而且更奇异的是，它如同有灵性一般，发出阵阵欢快的鸣叫。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原本没有生命的那件武器仿佛活过来了，正像地狱中走出的妖魔一样渴望吞噬人们的生命，吸取人们的鲜血。衬托着珂第狰狞的脸，此时的情景甚至比雷电更为可怖。
“妖，妖刀！”一个佣兵忍不住浑身颤抖地叫出声来，这段时间心绪的大起大落终于给他们带来了不利影响。“住嘴！”塔特蒙德大吼道，幸亏这个人不是自己佣兵团的，否则脸还不给他丢尽了？
如岚和贝宁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的他们自然了解对方的想法。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法吧，很久没有以真实面目在人前出现的他们怎能让一个极武士挫败自己，刚才只是一时被珂第的行动蒙蔽，这次非得动真格的才行！弗莱雅满意地看着那两个部下露出专注的表情，这两个人从出生就一直跟着她，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早就锻造了一身超凡脱俗的技艺，这次的事情就看他们怎么解决了。
如岚和贝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与之对应，结界的颜色也变了，那种如血般的鲜红映得外界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仿佛是地狱降临了人间。噗地一声轻响传入人们耳中，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刻，任何的征兆都可能引起混乱。“结界大概要破了！”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马上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有人甚至想往外跑。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转机，如同处在风眼的中央，结界竟然开始不停的旋转！
这是从未听过的奇闻，没有任何一种防御魔法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珂第更是心中充满了苦楚。他的全力一击刚刚碰到结界，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其均匀地引开，但敏锐的他仍然感觉到似乎破开了一点什么东西。似乎妖化的月华刃选择了一个不错的突破口，然而，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那个该死的结界居然开始旋转？月华刃上的劲力在这一静一动间被消耗了大半，而自然而然，运动中的结界把刚才那一丝小破绽完全弥补了。
天上不断降下的雷电让他没有第二次进攻的机会了，刚才的一击耗费了他太大的体力，连月华刃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手，进退有道是珂第最大的优点。看也不看扔在死亡中挣扎的属下，他头也不回地向密林中投去，身形掠动下，灵活地避开了每一道来势汹汹的闪电。
“可以停手了，珂第已经走了。”弗莱雅淡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看来他还知道事不可为。”如岚和贝宁在第一时间收起了结界，刚才的那个魔法也耗费了他们俩不少气力。苏菲的那个加强版齑天之雷也逐渐消散开去，一个高阶魔法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打击范围这么广，让人们不禁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但是，当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切时，还是忍不住目瞪口呆。什么叫肆虐，他们终于明白了，刚才还端着弩弓的活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生死两隔，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震撼了，魔法师的力量确实恐怖。而塔特蒙德心中更是明白，一个佣兵界的新时代就要来临了，掌握了至少三个高阶魔法师的魔神佣兵团，将在一段时间内把自己这些损兵折将的佣兵团远远抛在后面。
塔特蒙德环视左右，他的部下只剩不到十人了，这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每次都跟对了人，选对了时机。而看看其他佣兵团，第二批进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第一批的也是伤亡惨重。完全失败了，他在心中哀叹。“我们走吧！”他黯然道。
“团长，难道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放弃？”一个受伤的佣兵不甘心地叫道。
“不然还怎么办！难道还要进去送死吗？”塔特蒙德死死地盯着那个说话的人，“现在我们联盟实力大减不说，各个强国都派出了精锐部队掺和了进来，我们用什么力量来对付他们！”他的声调骤然提高了，谁都能听出那极力压抑的怒气，“我们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还是落了个如此下场，如果我们不及时赶回去，谁可以保证各国军队不会趁机削弱我们的实力？承认失败吧，虽然我也不情愿，但就算哈多司团长在，他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那种无可置疑的坚决感染了其他人，他们都默默低下了头。
“弗莱雅团长，”塔特蒙德转向了一旁的弗莱雅，“很感谢您这次给予的帮助，我们锋锐决定正式退出这次联合行动，对不起！如果您要继续的话，那祝贵佣兵团成功！”他的话中是掩不住的尊敬，这是对实力的崇拜和尊敬。
“那么塔特蒙德团长，祝您一路平安！我们也要走了，现在再进玛拉度深穴太过于冒险，我不会轻易损耗我的部下，毕竟在我看来，他们比神器更宝贵！”弗莱雅微笑着向塔特蒙德伸出手，“希望将来我们不会成为对手！”
塔特蒙德愣了一下，连忙伸出了手。
两批人马走上了归途，而留在原地的其他佣兵则是一片茫然，到底现在应该怎么办？他们想选择锋锐和魔神一样的道路，但是却无法克制对于神器的诱惑；而对于再次进洞冒险，他们又没有这个勇气。他们羡慕魔神佣兵团的力量，羡慕锋锐佣兵团的果断，而他们，仍处在艰难的抉择之中。
塔特蒙德仍在回味着弗莱雅自信的微笑，他的心里总有一种难以驱走的感觉，仿佛她才是最大的赢家。直到三个月之后，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保住锋锐和它的荣誉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否则他根本没有脸去见哈多司团长，那个在他心目中如同师长一般的长者仍然活着，他始终坚信这一点。
斐勒历1091年11月，围绕神器的一系列行动宣告完全失败，各方势力无不伤亡惨重。剑圣奇洛和飞霜在最后关头重伤远遁，但仍然重创伦迪圣风军团精锐一百余人；几百名杀手被发现横尸与玛拉度深穴前的林中，尸体上有雷电劈打的痕迹，有人猜测那是荷赛的秘密人马；十六支顶级佣兵团组成的联盟折损了超过85％的高手，而且仅剩的这些人在回去后，自己的佣兵团也遭到了各方不明势力的阻击。佣兵界在此役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惨痛打击，几乎一蹶不振，而原本对神器抱持着极大希望的守护神殿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赢家已经诞生了，它即将真正走上历史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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