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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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成全
当章晗和张琪带着章晟在顾铭那盘桓了好一会儿回到荣华堂时，却这偌大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78小说网 无弹窗 更新快//太默然无语，王心不在焉，而父亲章锋虽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但神情中总仿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
见他们，章锋便站起身说道太，武宁侯，今日蒙邀过府，不胜感激。只是赵王殿下起行在即，东安郡王亦正在准备，我父子俩也不能盘桓太久，这便告辞了。”
章晗本有不少话想问父兄，此时听章锋竟这么快就说要走，她一时大愕。可瞥见太和王的表情，她便强自按捺住了心头的疑问。此时此刻，太却开口说道你们难得见面，这样吧，晗儿你送你爹和大哥一程。”
“多谢太。”章锋又躬身行了一礼，随即便开口说道，“我此前所提之事，还请太能够成全。拙荆和家中幼子和晗儿至亲分离多年，一直都极其挂念她，如今我又打算居家迁往保定府，只希望能把晗儿接……”
“爹”
尽管上一次除夕团圆之时，章晗便听父亲说过这是最大的心愿，可此时此刻，她看见太那虽是笑着却难掩阴霾的脸色，又见章锋竟恍若未见似的直陈此事，她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不滋味。
父亲怜惜这个女儿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苦楚，她自然，自然感念，可如今章家还远远不到能够和顾家抗衡的地步，借的只是赵王名头。更何况，她之前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看在有心人眼里，而且更被秦王妃这样的贵人惦记上了，要脱身不是离开顾家就能做到的。太不惜要用顾家的一个嫡子来拴住她，足可见对她顾忌之深，因而，倘若她留在这侯府，能够换来父母的平安脱离，她宁可暂时留下来。
没了后顾之忧的她，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爹，你别说了”她说着便垂下了眼睑，突然紧紧抓住了张琪的手，“干娘临终前把托付给我，而且我也发誓为干娘守一年的孝，也得过了这阵子再说。”
章晟一时大急妹妹，你……”
章锋见章晗间竟没有直视的眼睛，心里一时转过了无数念头，随即就止住了章晟。而太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笑道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一片至诚之心……章副千户，你说的事情回头我再劝一劝她，眼下就让她暂时留在侯府吧。晗儿，你送一送你父兄，回头我让下头备车，再送你和家里人聚一聚。”
“多谢太”
章晟眼睁睁看着章晗朝太裣衽行礼，一时恨得牙痒痒的。直到章晗送他们出了仪门，见其他丫头仆妇毕竟离着还远，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住了章晗的手便厉声问道妹妹，你究竟是想的？今天爹堂堂正正提出了此事，顾家总不能不顾这人伦大义，就是太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你……”
不等说完，章锋便一把按住了他，随即对章晗说道晗儿，你莫非还有苦衷？”
见长兄闻言立时瞪大了眼睛，竟满脸戾气，章晗此时不能说出那些顾虑，否则只怕章晟会当场暴跳如雷。因而，她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坦然抬起头面对父亲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爹，只要您和大哥能够平安，娘和弟弟能够喜乐，这就够了我也不是头一天孤身在外，我有分寸”
女儿从小就是这么个执拗脾气，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章锋盯着章晗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也罢，我也不想再劝你，可你这个傻丫头也不要凡事都为别人着想。今日顾家太请我们来，想为他家四提亲，被我婉拒了，此时心里不是个别扭，你再留在顾家，不时候就会被人算计了总之，咱们启程还有几天，你好好斟酌想仔细了。”
撂下这话，他就拉着瞠目结舌的章晟径直转身往外走去。章晗站在那儿默默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想起之前顾铭对长兄的那番挑衅，她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许久方才缓缓松开，嘴边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女子，想不到也有变成香饽饽的时候
送走父兄，得知太已经回了宁安阁，章晗便带着芳草和碧茵径直。她一进宁安阁前头的穿堂，就绿萍早早等在了那儿，一见她就笑着迎上前来说道晗姑娘可了。太说，请您去正房一趟。”
章晗点了点头，跟着绿萍一路往里走时，便开口问道呢？”
“表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房歇息了。”
张琪不在正房中，章晗忍不住轻轻用指甲掐了掐掌心提神，心里思量着倘若太直接在面前提此事，她是不是索性捅破顾铭和张琪中间的那一层窗户纸。可转念一想，豪门世家多半在男女大防规矩上极严，她这样越过两个当事人贸然点穿，未必就妥当。因而，在跨进正房之前，她就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兴许会弄巧成拙的念头。
“老祖宗。”
听到章晗果然依前言改口了，歪在榻上的太便笑着点了点头，又示意她在一旁锦墩上坐下。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太便开口说道我之前一直都没顾得上，你和你瑜当初在归德府的时候，都读过书，学过礼仪？”
对于太突然问这个，章晗微微一愣，随即方才字斟句酌地说道我读过四书五经，还有史记这些经史，身体不好，所以课也是时听时不听。至于礼仪，是当初干娘请了一位从宫中放出来的姑姑教的，我是全都学了，也是因为身体不好，只是学了一小半。”
“原来如此。”
太微微颔首，随即又向章晗问了些顾从前起居之类的琐事，随即便劝说章晗跟着父兄去京城团圆，见她只是默不作声，她最后才放了章晗。等人一走，她躺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头顶的宫灯，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锦衣卫一去，也就意味着皇帝之前大刀阔斧的动作彻底告一段落，顾振这个败家子既然赶出了京城，顾家也因此真正安稳了下来。然而，储位初定，诸王却都羽翼丰满，异日如何还难说得很。次子这一回再次跟着赵王出征，又是副帅，此前据说和赵王也走得还近，如此是不是和赵王一系太密切了一些？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把攥紧了身下垫着的那一块白狐皮。相形之下，顾家和如今已经成了东宫储君的昔日魏王之间，恰是一丁点的瓜葛都没有。
章晗回到东厢房，就看到几个丫头全都留在外头明间里。见着她进来，芳草疾步上了前，用手指悄悄一指里头，随即轻声说道大一就进里头去了，吩咐咱们不许进去打搅了她，看样子仿佛是心里头有事。”
心里有事？
章晗一下子就想到了父亲说太竟是开口为顾铭向自家提亲，还有顾铭突然邀大哥章晟比试这两件事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对芳草打了个手势后，她便径直进了北屋，见张琪双手托腮呆呆地坐在那儿，脸上泪痕宛然，竟仿佛丝毫没注意到她进屋，她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琪一下子回过神来，见章晗进屋，她慌忙便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这才快步上了前来。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她就只见章晗突然一伸手把的双手紧紧握住了。
“晗妹妹……”
“之前在养性馆的时候，四表哥是不是都告诉你了？”
“没……没有，我都不”
见张琪那一瞬间异常慌乱的表情，章晗不禁苦笑了一声。她拉着张琪到一旁软榻上坐下，随即直截了当地说道今日太为了四表哥，向我爹提了亲，但是被我爹一口回绝了。”
“啊？”张琪顿时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嗫嚅说道，“你爹为要拒绝……四哥不但文武双全，而且一表人才，又是有担当的性子……”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停顿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咬咬牙说道，“这么多年，都是你在悄悄照顾我保护我，你真的不必顾忌我，这样一桩好婚事……”
“傻丫头”
章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其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见张琪呆呆地看着，她方才沉下脸说道你以为婚事是，可以让来让去？男女之间能两情相悦，却又发乎情止于礼，是这世上最难得的事，相较于那许多盲婚哑嫁，你们已经很幸运了。若是我爹答应了，四表哥心里想的人是你，可娶的却是我，我成了？我爹以齐大非偶为由断然拒绝，正合了我的心意”
“可是……”
“没可是，我爹已经回绝了顾家，此事再无可能”
ps：今天一更，容我喘口气，撑不住了……
第七十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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