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分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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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满意的嘟囔出一个字：“滚。”
伙计便一手提着空了的托盘下楼，走到了楼梯口，竟然鬼使神差般转头，又朝雅间李芸馨看去。
这一回头不要紧，脚底下却踩空了，真个听了客人的话，翻着跟头朝下“滚”了。
好在楼梯窄，给他慌乱中抓牢了踏步板，稳住身形。可手中的那只托盘，连同他兜里的大蒜头，却争先恐后翻着跟头，滚到楼下去了，惹得楼下的客人一阵惊叫。
楼上刚刚那客人，这时候正好喝了一口酒，看到这情形没有忍住，一口酒全喷出来了，止不住笑骂道：“这小子还真听话，叫滚还真就滚......”
笑声还没有停，却被坐他对面的男人，站起来甩了一个耳光，骂道：“****大爷的，喝酒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喷老子一身不算，这菜还怎么吃啊？真他娘的晦气。爽快的，赔老子的酒，赔老子的肉，赔老子的衣裳，否则老子弄死你。”
那客人顿时就傻了眼了。一口酒，污了自己的酒菜不算，还污了拼桌子的别人的酒菜，更要命的是，还喷了人家一脸一身，这事可有点大了。
他赶紧掏出兜中的手帕，转到那人身边，陪着小心，帮那男人擦拭脸上的酒渍。
那个人狠狠盯了他一眼，一把夺过手帕，自己动手擦脸。惹祸的这位，便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衣袖擦他的衣服，一边擦一边朝刚刚从楼梯上，站起来的伙计叫：“伙计，伙计，快来把桌子收拾收拾。原样再来两份，多拿两壶好酒。”
那伙计顾不上下楼，就赶着回来了，忍着笑陪着小心收拾桌子。他用抹布擦了擦桌子，挪挪桌子上的碗碟，这才回过神来，手里没有了托盘，菜没办法往下端。
脑子一转，记起雅间李芸馨那里，还有一只托盘，便跑过去讨来用。李芸馨懒得跟他废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靠在墙脚的托盘。伙计作个揖拿着去了。
雅间里，七个人围着一桌，除了唐韵儿手里拿着筷子，吃相斯文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手狗肉，一手酒杯，觥筹交错，气氛倒也热烈。
正吃得高兴，突然又走进两个人来，靠后的一个，屋里的人都认得，就是先前他们见过的，革命党山东特派员许龙。走在前面的那位，除了周元鹏，其他人就都不认识了。
李芸馨最先看清许龙的面孔，她对这个特派员可没什么好感。一见到是他，也不问来干什么，立即娇喝一声：“真是阴魂不散，又跟过来了。既然来了，那就请你吃块肉吧。”
李芸馨顺手便将手中抓着的半块狗肉，朝许龙扔了过去。这块肉绕过靠前的那人，直奔许龙的嘴巴而去。
许龙情急之间只得张口，一口咬住，满脸顿时涨得通红。李芸馨见状是咯咯直笑。
这时候周元鹏已经放下手中的狗肉，站了起来，他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腻，朝来人一抱拳笑道：“许兄，人生苦短，唯有美人和美食，不可辜负。美人赠美食，这可是需要几辈子，才修得来的福气啊。哈哈哈。杜大侠，您不是在南京么，怎么会和许兄联袂来这个小地方？”
跟着提高音调叫道：“伙计，伙计，再添两副碗筷，添些酒肉来！”
背对着门口的赵安，听到来的是杜大侠，便起身让座拱手道：“想不到是杜大侠，久仰久仰。来来来，请坐下喝一杯。”
杜大侠拱手还礼，向周元鹏问道：“这位是？”
周元鹏笑道：“元鹏替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名震寰宇的，自然门大侠神腿杜心五。许特派员大家都见过了。杜大侠，许特派员，这位是我师伯，武当派的赵安，江湖人称‘安魂剑’。边上依次是我表叔、表婶、表妹，这位是唐小姐，这位是我小师妹李芸馨。许特派员，我师妹年纪小，喜欢淘气，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众人听周元鹏介绍，一一施礼致意。只有李芸馨嘟囔了一句：“人家不小了。”
杜心五听得是哈哈大笑，对着赵安奉承道：“赵大侠，您这位高足，年纪不大，一身功夫却真不可小觑。杜某羡慕得很啊。”
赵安抱拳道：“让杜大侠见笑了。实不相瞒，劣徒出身燕子门，轻功暗器都是她祖传的功夫。冒犯了二位，赵某在此赔礼。”
杜心五笑道：“赵大侠言重了。许龙，刚才要不是李姑娘手下留情，你那几颗门牙可就保不住了。还不多谢李姑娘手下留情？”
许龙红着脸，朝李芸馨一抱拳，没有说话。却被过来添置碗筷的伙计接上了：“我说呢，原来是女侠啊。怪不得，怪不得。”
杜心五诧异道：“什么怪不得？”
李芸馨给这伙计一声“女侠”，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催促道：“要你多什么嘴？还不给我们拿酒肉去。”
伙计急忙道：“女侠休怒，小的就去，小的就去。”
周元鹏笑道：“师妹，你可吓到人家了。”
李芸馨说：“我就长得那么丑吗，这灯火通明的，还能吓死人啊？”说着话撅起嘴，率先坐到了凳子上。
周元鹏哈哈一笑道：“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杜心五接口笑道：“周公子，这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乃是江湖中人所好，跟你这风流公子的身份，可是格格不入啊，难不成你是要遁入江湖，做豪侠了么？”
周元鹏笑道：“江湖当中最重要的是‘大秤分金银’，元鹏可没这么多钱，再者就我身上这点微末之技，也做不了什么豪侠。‘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倒是元鹏梦寐以求的事。”
杜心五笑道：“这恐怕难啊。周公子，你可知道我这次来找你，所为何事啊？”
周元鹏笑道：“到这老张家狗肉馆子里找我，无非就是要赚我一顿老酒，几块狗肉。元鹏虽然钱不多，这些还请得起。来，元鹏先敬你一杯。”
杜心五见周元鹏岔开话题，也觉得这店里，实在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不适合谈事情，便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周元鹏哈哈大笑：“今日我们就着狗肉，喝个痛快！来，安叔，罗大叔，我们一起干。”
许龙见周元鹏斯文尽去，豪气干云，便也不再拘谨，频频举杯。
不过他敬得最多的，却是李芸馨，这李芸馨也不示弱，喝的是小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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