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广寒宫般的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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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凡者协会中，师徒并不是一个能随便使用的词汇。与现代社会这种老师—学生的关系不同，协会对师徒的认知，更接近中国传统认知中的师父—儿徒的范畴。从师徒关系建立的那一刻开始，师父就要为弟子的业务水平，乃至于人生负责。
这个负责是多方面的。一般来说，师父要负责徒弟的异能/魔力教学、处理弟子的任务记录，回答徒弟的各种疑问、为弟子提供食宿等。有的时候，还得替弟子的人生大事操心。当然，这种情况很少。
而且，按照协会的规定，师父的实力并不强制要求要强于弟子。在协会的前身，曾经发生过战车异能者拜低级施法者为师的前例，这位师父叫唐玄奘。只不过拜他为师的不是那只猴子，而是一位后来建立了最大的非人种族组织“日蚀”的血族。
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看到李冰李雪的师承栏出现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斯基的反应会如此巨大。
其一，斯基与二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谈收徒的程度。超凡者的寿命都长的很，但就算是最长寿的血族，收下满额三个弟子的也不多。收徒这东西，除了实力，心性之外，主要是个缘分，斯基和李家姐妹有缘，但斯基不觉得是师徒之缘。
其二，太麻烦了。对于已经收徒的成员，协会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你可以讨厌你的弟子，可以对他不屑一顾，可以不给他好脸色看，但你必须履行你应尽的义务，因为这是你作为师父的职责！诸葛青松和斯基这对骂骂咧咧的师徒没遭到协会的惩罚也正因为此。
可想而知，刚刚过完21岁生日的斯基，目前是没有心思去收徒的。那应该是那些功成名就的大手子们和郁郁不得志，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的负犬们干的事。他们不嫌麻烦，斯基嫌。
最后，斯基真不是个好老师。这点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诸葛青松硬是把一个魔法天才教成了现在这个满嘴脏话，主要战斗风格是顶着一身护盾冲上去玩肉搏的脏话法师。作为诸葛青松唯一的直系传人，斯基的教学水平自然也不会高到哪儿去。
按照斯基的想法，李雪这小姑娘还算乖巧，留在协会里也不错。而李冰这个脾气恶劣，力大无穷的女人，一脚踢回去就好了。再不济，干脆把这二人都甩到诸葛青松那去，李冰李雪理论上也算是她的小姨子，不至于不管。
谁承想诸葛青松来了这么一招。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斯基每年两次取消师父决定的权利也已经用掉了，那么他也只能接受自己一下子多了两个弟子的事实。
敲了敲接待员小姑娘的头，见她没有反应，斯基干脆把半个身子探进了窗口，从下面的格子里取出两套制服，递给了李冰和李雪。
伸手接过斯基递过来的制服，李冰抖开服装，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显然是对这件衣服并不算太高的品味不满意。
平心而论，超凡者协会的制服并不算丑。下摆拖地，整体没有任何装饰的长大衣非常符合普通人心目中对于所谓“法师”的刻板印象。
而且，这件附加了接近十种增幅效果，可以正面抵御手枪冲击与锐器戳刺，内部冬暖夏凉的制服还拥有令人发指的实用性。再加上大部分的男性超凡者都不是很注重外表，所以这件制服在协会里的评价很高。
但是，对于心思细腻，天生爱美的女性而言，看服装首先是从外表开始的。于是，这件设计上简洁到有些呆板的制服在女性超凡者中的口碑并不好。在协会里走了一路，李冰就没见过几个穿着这件黑大衣的女性。
“这也太丑了吧……”李冰手里托着这件制服，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大衣的呢料：“而且也没几个人穿嘛。”
伸出的手指指向那个因为灵魂碎裂而有点智障的接待员妹子：“你看，她就没穿。”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接待员感觉到有人提到自己，向斯基这边投射出疑惑的视线，却发现跟自己没关系，于是便歪了歪头，继续对付自己的手机去了。
“你不会先穿上啊？你不穿怎么知道好不好？”斯基的声音浑浊中透露出不耐烦，似乎还在为诸葛青松擅自给自己添了俩徒弟的事儿生气。
“没法穿啊……”李雪困扰地看着手里的制服。她的身高比姐姐要矮不少，只有一米六多一点，而她手里的制服似乎和李冰是一个尺码的，穿上去之后下摆估计要趿拉到地上。袖子也有点太长。
斯基扫了李雪一眼：“不用管，直接穿。”
他的态度坚决，李家姐妹也不好说什么，纷纷皱着眉毛，带着不悦的神情套上了黑色的制服。
她们的不满很快就随着服装的变化而消失了。穿在李冰身上的大衣，长度缩短到了刚过臀部，腰部收紧，颜色也由黑转浅，最后定格在一件女式风衣的外形上。
而套在李雪身上，下摆趿拉地的制服则收敛起衣袖，从背后冒出一个兜帽，长度勉强碰到脚面，变成了一顶连帽斗篷。
“你看，我说啥来着？你不穿怎么知道好不好？”斯基的手指向一个方向：“这件制服可以根据穿着者的心意来改变外形……要不然服装部主任早被人弄死了。”
转身走了几步，斯基回头招呼还在研究这件制服的二人：“别研究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带你们看点东西……”
***
“真是……太……太……”站在观景台上的李雪俯瞰着壮丽的超凡者协会总部全景，不自觉的就要发出一声感慨。可是搜遍了脑海中关于壮丽恢弘的词语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得敷衍般的说了一句：
“太……反正挺好的！”
不只是妹妹李雪，李冰的眼中也充斥着掩盖不住的惊叹。虽然昨天听斯基说过，超凡者协会的总部建立在月球背面，但听说与亲眼看到所带给人的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螺旋向上的纯白高塔；漂浮在半空中的硕大水晶球；插在地上，仅露出部分就有几十米高的古朴长剑；甚至还有一颗喷吐着火舌的大火球，斯基说那是某个组织的总部！
除了这些有着明显奇幻风格的建筑，中式的飞檐、琉璃瓦；哥特式建筑中常见的高尖塔；罗马神庙式的立柱……
在李冰的眼中，风格迥异，数量繁多的建筑物如众星捧月一般环绕在高度百米有余，外形酷似高塔的超凡者协会本部四周。穿过十五层护盾后被过滤了有害部分的光线均匀地映照在总部范围内，好似一幅瑰丽壮观的画卷。
“真美啊……”李冰下意识地感慨了一句，只觉得心中涌出无数优美的词句，正打算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想，却被旁边妹妹与斯基传来的嬉皮笑脸的声音打散了所有的兴致。
虽说是出生在巨富之家，但李雪终究只是个高三的小孩，见到这种能在全世界所有物理学家天文学家各种学家的脸上连抽一千四百个大耳帖子的建筑群，还是免不了像个小土鳖一样问这问那的，各种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往斯基耳朵里灌。
对于这个性格上有点大大咧咧，略微不会聊天的小姑娘，斯基还是很乐意跟她聊一会的。只不过这小蹄子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根本没个头儿，斯基也有点烦了。于是伸手在李雪的头上揉了揉：“你问我这么多问题了，我也问你一个。”
斯基伸手指向头顶的透明护盾：“协会总部是一个直径五公里左右的正圆，外边有十五层透明护盾过滤辐射，循环空气。那你看，这么大的一个建筑群杵在月亮上，为啥没人发现呢？”
一旁因为被打消了阳春白雪的兴致，有点烦躁的李冰听到斯基的问题，好奇心又被重新勾了起来。对啊！这么大一个圈，里面高低错落好几百个建筑，没理由不被那些成天拿望远镜照月亮的看见。
低头思考了一会，李冰想起斯基之前曾说过的一句话，试探着给出了一个答案：“呃……因为地球上永远看不到月球背面？”
斯基满脸鄙视的看了李冰一眼，嘴里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我说你是不是把力量强化到脑子里去了，什么智商……拿望远镜的看不着，太空里拍照片的也看不着？你看看最近的月球背面照片，有协会总部的影子嘛？不对！”
被斯基一通无情嘲笑的李冰额头上暴起一根青筋，阴沉着脸抬脚就往斯基脚上跺，可惜刚刚经过异能启发，她的能力还处在适应期，只有平时一半的强度，这一脚连靴子里夹的金属板都没变形，效果也就接近于无了。
而另一边，李雪皱着自己的眉毛，已经苦思冥想了好一会，依旧是毫无头绪。正打算直接问斯基要答案，眼睛却扫过了观景台上贴着的一张总部建筑群俯视图。
魔法投影下的建筑群虽然规划略显杂乱，但若是将彩色的拓印图进行简化，将道路视为线条、建筑的轮廓视为图纹、护盾的边际视为外缘。那么，毫无规划的建筑群就将变成一个直径五公里的巨型阵型！
听完李雪语气中带着小孩子发现新奇事物般兴奋的回答，斯基的脸上显露出惊讶的神色，发出赞赏的声音：“恩，不错。竟然能想到这上，你比你那大力神姐姐可强多了……”
斯基摇了摇头，耸肩摊手，脸上的惊讶被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替换，给李雪泼了一盆冷水：“但还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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