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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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这些得到了所谓“神赐力量”，肢体发生了变异的邪教徒，攻击还算强悍。
不管是从结晶中放射出的绿色光线，还是藉由变异上肢使出，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片光扇，足以穿金裂石的抽打，以协会的等级划分，都是不折不扣的中法，主教级异能者中的中坚等级。
在将脊椎上的黑色长钉打入身体后，这些身上冒出诡异绿光的邪教徒甚至有几个摸着了高级超凡者的边。放到外边去，以一当百也不是吹牛。
然而……面对以诸葛青松和斯基为首的暴力团伙……还是不够看。
在场的超凡者，诸葛青松这个至今真实实力不明的论外暂且不提。很少使用远程攻击，实力卡在高法与传奇分界线上的斯基，在完全不考虑防护，透支几年寿命，所有魔力全部专注于破坏的情况下，三分钟不到就能拆掉一座工厂。
其他几人实力稍微弱一点：张力的异能全开，足够把一辆自走炮瞬间绞碎；维克托整个一人形怪兽，肉身硬抗坦克炮击跟挠痒痒一样的主儿；就连治疗师赵刚，全力喷出的水箭也足以贯穿银行金库的大门。
邪教徒的攻击，落在斯基撑起的护盾上，只能带出一片片涟漪。而营救队的每一次齐射，都能带走一位邪教徒的生命。
几轮攻击过去，不可一世的教徒全军覆没。
可能是因为实在死的太惨，这些邪教徒的灵魂里基本都是些惊愕，绝望的情绪。诸葛青松在他们的脑子里挨个搜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房间里的残尸，在经过对纹章学颇有研究的李老师的检查后，也被判明了身份：全都是跟随墓主人“殉葬”的下人的尸体。
邪教徒收集这些尸体的目的，从操作台上那具缝合怪就能很明显的判断出来。至于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是刚死没多长时间，那暂时不是重点。
这个房间不是死胡同。出门前，斯基偶然在一具女尸的下身发现某种白色液体。于是他选择一把火烧掉了这些可怜人的尸体，尸骨无存总比死后还被亵渎好。让他们免于遭受被制成尸怪的命运，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安息吧……
虽然没有第二层的路线图，不过还好，接下来的路程基本都是直路。
一直到迈入通往下一层的阶梯，一行人也没有遇到什么苦战。敌人偶有出现，大部分都是邪教徒+缝合尸的组合，只有在大门的位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第二层的出口大门前，蜂拥着上百名邪教徒，斯基刚刚露出个身子，就被密密麻麻的射线连人带护盾糊到了墙上，只得暂时退了回来。
对于这种有些无赖的打法，斯基还真就想不到什么应对的措施。最后还是诸葛青松给出了个土办法。
她让斯基拆了半堵墙，朝着人堆就扔了过去。其他人则跟在石墙后面埋头猛跑。
邪教徒的射线将石墙打的粉碎，飞射的碎石中，一个身高四米有余的巨人手持两把门板巨斧，将站在第一排的缝合尸砍成了两截！
漫天飞舞的灵动发丝闪开了挥舞地触手，长刀，硬若精钢的尖端直刺入脑，把脑组织搅成了一团浆糊！
“吔屎啦，梁非凡！”斯基的手中喷出一道灿若长虹的赤红火炼，左右横扫间，将整个走廊变成了火焰之神的祭坛！
咔咔地扭着脖子，斯基挥手召唤出一阵狂风，吹熄了正在炙烤肉体的火焰。埋过邪教徒的尸体，他推开了通往第三层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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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们很久了……”
一位面若敷粉，脸部线条野蛮冷硬，服装纹饰繁杂华丽的贵族男性站在大厅中的一口金丝棺材前，优雅地向众人行了一个礼，嘴唇中突出的两颗牙齿极为醒目：
“我是……这座墓穴的主人，杜克亲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一个肮脏的玻璃罐子无声地从吸血鬼的背后升起，漂浮在半空中。一团灰色而萎缩的物体浸泡在颜色难以形容的液体中，漂浮在肮脏的玻璃筒里。
那是一颗枯萎的大脑。
“这是我的儿子，蒂姆?杜克。”
玻璃筒上下游动了一下，男女莫辨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外来者，你们好。”
斯基摘下眼镜，擦拭着上面沾染到的灰尘和血液：“哈，吸血鬼。我说魔偶上一次启动是半个月前……你好像不想打架？”
自称为杜克的吸血鬼摇了摇头：“首先，纠正你一个错误，我是一名高贵的血族大君，并非是是吸血鬼……另外，不明不白地与人宣战，并不是一名贵族应该有的行为。虽然希望渺茫，但与你们战斗并非我所愿。”
重新戴上眼镜，斯基伸出右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曾经是圣杜姆王国的开国之主，圣杜姆的亲兄弟，也是王国中最骁勇善战的将军……”杜克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作为亲王，我励精图治，治下的领民生活幸福；作为将军，我战无不胜，替王国开疆拓土；作为丈夫，我忠贞不二，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玛丽的事；作为父亲，我也从来没有溺爱过我的儿子蒂姆……”
“然而，我所付出的一切，最后收获到的却只有痛苦……十六岁的时候，蒂姆在从学校返回城堡的路上，被一群盗匪残忍地杀害了。为了毁尸灭迹，他们肢解了蒂姆的尸体……我动用全部的卫队，最后只找到了……他的头颅和一部分肢体。”
杜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棺材的一角，尖锐的指甲在木质棺材上拉出五条爪痕：“我尝试了几乎所有的办法。高高在上的教会神甫们，吟诵圣歌时将神明宣扬的无所不能。然而面对我儿子的残尸，他们却只会摆着手，说这是他的命运。”
“那些令人尊敬的法师，似乎没有什么使他们不会的……但就连最好的宫廷法师使出的复活术，也无法让蒂姆活过来。”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一位死灵大师。”杜克盯着自己的手掌：“他跟我说，因为尸身破损，我儿子已经不可能再次以原来的面貌出现了。要想让他活过来，只能被制成罐中之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同意了。”
斯基伸手指着漂浮在空中的玻璃罐子：“看来你成功了。”
“没错，”杜克点着头，将装有自己儿子大脑的玻璃筒托在手里：“虽然我再也不能看见蒂姆的面容……但他终究是活了过来。我请求哪位死灵师将我和玛丽转变成了吸血鬼，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团聚，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斯基漫不经心地活动着身体：“所以呢，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杜克高声反驳道：“我的玛丽因此而死……在将城堡里所有的仆人、管家全都转换成吸血衍体之后，我建造了这座墓穴。然后，我制造了一场城堡坍塌的意外，和仆从们一起被‘安葬’进了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
他的手掌猛然握紧，被抓住的棺材的一角爆裂成飘零的木屑：“直到那天，一群和你们一样的外来者，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玛丽，就因为她是个‘邪恶’的不死生物……难道不死生物就是原罪吗？我只是想要和我的家人永远在一起而已！”
诸葛青松死死地盯着杜克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这就是你放任邪教徒们将你的仆人肢解，做成缝合怪的理由？”
“对，”杜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傲慢：“他们的生命本就无关紧要。只要那能帮助我手刃那些外来者，几个下人的命，微不足道。”
“直到现在，我对那些邪教徒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感……但他们可以让我亲手杀了那些可恶的外来者。”
扭曲的面孔恢复平静，杜克挥动双臂，从地下召唤出了十来只面相凶恶，牙尖爪利的吸血衍体：“回去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哼，”正低着头，专心从指甲缝里挑泥的斯基用白眼仁看着被手下环绕在中间的杜克，语气不屑：
“还他.妈以为你能放出什么荤屁来，搞了半天还是那套比惨的东西……老子全家都死光了，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斯基手指连点，指向杜克：“我他娘就不明白了，都是死了家人，我妹妹在我眼前被人一刀捅死，为啥我就能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不会明白的，”杜克摆出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表情：“你们这些外来者，永远也无法理解……”
“扯淡！”斯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长篇大论的开头：“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私欲？因为拒绝接受儿子已死的事实；因为想和家人一直在一起；因为想让仆人永远服侍自己；因为想要亲手杀掉我们这些外来者……”
“从复活自己儿子开始，你的每一步行动都是被自己的私欲所驱使，也好意思当着我这个全家死光的孤家寡人哭惨？呸！”斯基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看不起你这种人。”
“看来你们还是无法理解我的苦衷……”杜克低着头，发出一声苦笑。再度抬起头时，脸上是一片漠然：“多说无益，那就死在这吧！”
吸血衍体们伸展出蜷缩在背上的肉翅，挥舞着强壮的手臂，尖啸着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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