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充满回忆的小城

　　期间，我有问羊西是几点起床的，羊西答了个时间，与我之前看的时间正好对上。
　　我轻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点鄙视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对身边的人都会存有疑心了。
　　“怎么那么早？”我一边心存歉疚，一边不自在地问道。
　　羊西答道：“睡不着，就起来看了会儿电视。”
　　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握了握她的手道：“我们只是回去走走，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羊西点头，“我也想回去看看的。正如米老怪所说的，那地方有着我的太多回忆，虽然有不好的，但也有美好的。”
　　我转开了话题，羊西的情绪也就渐渐高了起来。
　　一路之上，羊西不时地提及一些童年调皮的事情，的确，童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影响巨大的。
　　羊西的家乡是一座小城，据她说曾经是一座很安静的小城，当然，时代在变化，经济在发展，哪里都一样，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我们将行李扔在商务宾馆里，然后带着必要的装备出了门。羊西先带着我缓缓走过一条车水马龙的大道。
　　“我小的时候，我的读书时代，都是沿着这条路上学，放学。很小的时候，这路还没有这么宽，两边栽着大大的梧桐树，一到夏天就掉肥虫下来……”
　　羊西说地很起劲，我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觉得害怕，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觉得那样的时光挺美好的。说到虫，我跟你讲，小时候有一个同学好无聊，去捉了那种小青虫回来，吓完女孩子，就拿小刀解剖，还自带无聊的配音……”
　　“啧啧……”羊西道：“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小虫的惨状。哦，对了，我还被他捉弄过，我刚抹完桌子，手还湿湿的，他让我将手伸进电插座里……”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伸进去了？”
　　羊西道：“你真想象不到，我以前有多白痴。”
　　“当然……”羊西转而一叹，“我直到自己出去独立之前，一直都是白痴，什么都不会。不会说话，不会做这个，不会做那个，不懂得人情世故……”
　　羊西话语顿了一下，“其实，那些都还好，习惯就好了，什么都一样。这世间，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哪怕是你曾经最依赖的人。”
　　我默然，羊西突然指了指前面，“那两所学校就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了。小学嘛，只知道两个字，吃，还有玩。”
　　“中学嘛……”羊西再次顿住了话头。
　　我握了握她的手，“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羊西没有回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道：“是我真正觉得这世间美好与噩梦的开始，有我怀念的，有我后悔的，也有我不想面对的。”
　　“不过，一切都过来了，不是吗？”
　　“是的。”我轻声答道。
　　“走吧。”羊西拉着我转身。
　　我有些诧异，“不用进去看看？”
　　羊西摇头，淡笑道：“物非人去，空留余念……”
　　我们就在街边的小店将就着用了一餐，然后继续缓步前行。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我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虽然景物不大一样，但感觉真的很像……曾经在羊西记忆中看到过的。
　　“没错，就是这里。”羊西看向我道：“你闯入了我的记忆空间，我呆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顺着羊西的目光向后看去，看到了一座桥，这座桥我也很眼熟，因为它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走吧。”羊西转身，拉着我朝那座桥走去。
　　我们停伫在桥中间，看向桥下滚滚溪流向前延伸蜿蜒，直到看不见。
　　羊西静默了一会儿道：“或许，从前记忆的那些事情都只是我的幻想罢了。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整个人状态很不好，心里也很压抑。”
　　“很想寻找一个出口，可是找不到。那时候很期望有一根稻草可以给我抓住……”
　　“不过，现在想来，自己缓慢走出那片阴霾，未尝不是件好事。”
　　“羊西。”我紧紧地握着羊西的手，“别再想了，都过去了，也没有意义了。”
　　羊西轻轻一点头，“是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羊西转身，拉着我朝前走去，然后指着大道两旁道：“以前，这边都是山头田地，那边也是矮屋小路。明明有条最近的大道可以回家，可我偏偏要走另外两条。”
　　说着，羊西笑了起来，“因为，那边可以下水沟摸鱼，还能去山坡上玩耍。而那边，有所学校，我和小伙伴可以去那边买零食吃。当然，夏天的时候，也要凉快许多。”
　　我不由一笑，羊西道：“别不信，我小时候胆子很大。”
　　说着，她又往回一指桥上的拱顶，“那上面我也爬过。”
　　我仰头望去，着实不低，而且那倾斜底，那狭窄的面积，如今在底下已围有护栏，还有警告的告示牌。
　　便是我现在看来，都有点发怵，很难想象小时候的羊西……
　　果然，如她所言，是个熊孩子。
　　“还有那边有座水塔。”羊西又一指另一个方向，“我也带着小伙伴去爬过，还带着他们下水洗澡，那次我可真是被揍狠了。”
　　“不过，我小时候挨的打多了去了，那时候觉得，看着拿着棍子来找我的她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可大了才知……什么是真正的噩梦。”
　　我刚想说什么，羊西转了话题道：“不说这些了。”
　　羊西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早去早回。”
　　这口气，倒有些像是完成任务似的。
　　不过，我们已经是边缘人了，不管怎样，结局都是一样。
　　我点点头，“走累了没？要不搭个车？”
　　羊西摇头，“就在上坡那儿。”
　　羊西的下巴向大道的上方努了努，“我小时候可是一天两次，甚至一天四次地来来去去，现在难道还不如吗？”
　　我笑了，“你说了算，能干人。”
　　羊西显现了一个傲娇的神情，这样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禁再次笑了起来。
　　“走吧，小肖子。”羊西看向我，以居高临下的神情开口。
　　我微一躬身，“遵命，女王殿下。”
　　随即，我们俩都摇头笑了起来，然后执手向大道的上坡走去。
　　想象着羊西刚才说过的画面，再看如今大道两边的林立高楼，果然，岁月变迁，物非人也变了。
　　“哦，还有那边，以前空着块地，好多白蝴蝶来者，不知道被我和小伙伴蹂躏了多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