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名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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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随风零落，
风，逐花远去，
残香，何人点燃，
夜色，掩去悲伤。（小插曲）
伍城·福来客栈
天边慢慢的升起了红日，今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鬼炎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但是她天生凤眼睫毛本就长得浓密且长，眨眼之间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珠似是黑色旋涡，任谁一盯上她的眼睛便会被一下子吸引住。昨日在裁缝店里，鬼炎不顾莫璃璇的阻拦偏偏买了一身绛红色衣裙。莫璃璇不让她穿自己本来的衣服，但是即便穿中原女子的衣裙她还是要挑选自己最喜欢的红色。
额前分了一缕长发在左侧，鬼炎给自己简单的盘了一个斜发髻，拿了两个红玉簪子固定，耳垂上戴了两串鸭血玉的耳坠。从头到脚，鬼炎全是红色装扮。
红纸抿一下嘴唇，殷红的嘴唇立显。鬼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分满意。
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立在窗户旁边的莫璃璇转过身子，看到了一身红火的鬼炎。顿时，莫璃璇蹙起了秀眉，嘴唇微微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说。
鬼炎看着莫璃璇憋着话，觉得她蛮痛苦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明知道她心里所想愣是什么都不说。挑衅似的向莫璃璇挑挑眉，鬼炎颇为傲娇的一甩衣裙坐在了凳子上，兀自倒茶喝水。
“这次重出武林，你不着急着回去吧？”莫璃璇不想再与鬼炎争执衣服的事情了，开始说点大事。
“你不也是做了长久的打算吗。”鬼炎从茶杯上抬起头，看着莫璃璇说道。
逆光而站的莫璃璇，一身紫色衣裙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因为是早晨的阳光而且是春末的阳光，光晕柔和，所以映衬着淡淡而笑的她很温柔很娴静。鬼炎一想到莫璃璇与人交手时候的狠辣与不留情，看着此时温柔的她，觉得简直是两个极端的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咽了咽口水，从莫璃璇身上别开了眼神。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屋外响起倪婉的声音：“小姐？”
“进。”
莫璃璇回复了一下，随后便看到开门走进来的倪婉，身后跟着磨磨蹭蹭的沐琴。沐琴绞着手指，一脸紧张的模样，站在倪婉的身后，时不时的抬起眼皮打量一下莫璃璇，更多的是打量鬼炎。
倪婉进屋后先后对着莫璃璇和鬼炎作揖，然后才对着莫璃璇禀报：“一切都准备好了，请问小姐打算何时启程？”
“不急，先去楼下吃点早饭，随后我们便走。”
回答完了倪婉的话，莫璃璇便谁也没有理会先往外走。随后鬼炎站起身来绕过桌子，在路过倪婉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我叫花妍，是你们小姐的朋友。我年长你们几岁，所以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姐姐，但是不许叫我小姐。”交代完毕后，鬼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沐琴，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怕，我可是好人。”
沐琴看着鬼炎，本来心里就对这个女人怕得很，抬头看了一眼鬼炎的模样，顿时魂儿都跑了几个。沐琴突然想起来昨天推门而入将自己迷晕的女子就是她，她记得当时这个女人一脸的妖异打扮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脸与脸又离的那么近，简直吓煞她了。
目送着鬼炎离开，倪婉看着似乎惊魂未定的沐琴，本欲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不料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肩膀，她就瑟缩了一下，显然吓得不轻。
倪婉对着沐琴暖暖的笑开，轻声细语的安慰道：“别怕，妍姐姐是好人，她和小姐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乖乖的跟着我，不要担心。”
沐琴看着温暖笑颜的倪婉，坚定了要和倪婉寸步不离的信念，她觉得只有紧跟着倪婉她的小命才能不至于丢掉。
等到倪婉稍微收拾了一下包袱和沐琴一起下楼，莫璃璇和鬼炎已经坐在楼下要了四碗面开始吃上了。
伍城这几日非常热闹，从北方过来的江湖人去往迎城几乎都在伍城落脚歇息，所以近日伍城的大小客栈日日爆满。就连莫璃璇住着的小客栈福来客栈，也住了不少江湖人。
此时坐在一楼吃饭的人很多，距离莫璃璇这一桌最近的一桌坐着两个男子，看他们放在桌子上的佩剑便可知道他们也是要去迎城的人。
“哎，你听说没有，昨天云外别居很热闹。”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云外别居哪天不热闹，招贤大会在即，好多人都去了。”另一个男子接话道。
“哎，不是，昨天的热闹可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如今武林当中名声很大的那个白衣少侠？昨天，就是他去了云外别居，那小子一出现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听说云庄主还亲自出来相迎呢。”
“奥，就是那个白脸书生，宫寒羽是吧。哼，柔柔弱弱一包草。就他，也能得到云庄主的青睐？我呸。”
“哎，老兄难道不知道，那宫寒羽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聪慧过人，曾经凭一己之力搅了霸王山最大的九毒寨，一剑杀了寨主乌九，平了九毒寨，当地的百姓十分感谢他，都叫他白衣少侠。此外，他还帮过长天镖局一次。反正这个宫寒羽本事不小，帮过武林上好多人，名声不小，大家都叫他白衣少侠。”
“哼哼，做善事谁不会啊。。”
两个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夸白衣少侠怎么怎么英雄怎么怎么好，一个总是不屑一顾十分看不上眼的模样。
“哎，璇儿，那个宫寒羽，你见过没有？长什么样子？”鬼炎正吃着面条，听到那桌上两个男子的谈话，用胳膊撞了一下莫璃璇，压低声音询问道。
莫璃璇一听到白衣少侠便想起来了她在遥城时候的事情，想起他爹看中了宫寒羽当女婿还打算让他俩互不相知的先见上一面，莫璃璇顿时觉得好丢脸，感觉到自己脸颊一热当下便状似无意的低下头，虽然知道易了容了别人看不见她脸红，但是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鬼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莫璃璇低头不语便自己猜测着她是在遥城秦府封闭太久了，所以对外面的事情也知之甚少，便不再问她了。
随即，鬼炎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个小白脸勾起了本姑娘的好奇心，他也在迎城，那么岂不是很快就见到啦。”这么想着，她赶紧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面条，对着其他三个人挥挥手似是下命令的说道，“快点吃，吃完赶紧走。”
四个人吃完了早饭，一切东西都收拾妥当后，与掌柜的结了账便走了。店小二早就为客官们把马牵了出来，莫璃璇四人直接出门上马便可以策马出城了，而紧随她们出城的还有四个人。
伍城城外
莫璃璇四人一人一匹马。鬼炎还是骑着那日救莫璃璇所骑的马，赤鬃红体，异常高大健硕，是鬼炎最喜欢的坐骑，起名叫赤舞，和莫璃璇所骑的马同为塞外名驹汗血宝马。莫璃璇的是一匹灰鬃白体的马，名为白雪。这两匹马是莫璃璇的师兄送予她的礼物，莫璃璇将红马转手送给了鬼炎，以慰鬼炎东奔西走找药材的辛劳。而倪婉和沐琴骑的马就是普通良驹，虽不如汗血但还不错。
莫璃璇四人策马出城，刚跑出去百里，从后面追上来几个人突然拦截在她们面前。
看着手提弯月刀一身蓝色衣服打扮的衣冠楚楚的四个男人，莫璃璇四人不知他们拦在这里所为何事。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鬼炎操控着坐下有点不安分的赤舞，嘴里不停的叫马安静下来，还不忘询问眼前的不速之客。
“四位从我们出了伍城便跟着，已经跟了这么久了，不知所谓何事啊？”
莫璃璇冷静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叫挡在前面的四人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早就察觉到他们跟着了。既然如此，废话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得了。
“你们，要么把马留下，要么把命留下。二选一。”四个蓝衣装扮的男人当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头人的开口说道，语气十分狂妄。
鬼炎的马还没有安分下来，她这边还忙着驯马呢就听到了一句狂妄不堪的话。鬼炎吃了一惊，嘴巴张的老大，一脸十分夸张的表情看着莫璃璇说道：“璇儿，我没听错吧，他们看上了我们的马。我还以为他们是看见了我的美色呢。”话罢，鬼炎还做出一副伤死心的模样，惹得倪婉和沐琴不禁笑出声音。
莫璃璇不想理睬鬼炎的自我怜爱，于是只是对那四个男人说了一句话。
“想要马，凭本事自己来拿。”
四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嘲讽的笑了几声，那个带头的男人又说道：“别怪我们哥几个没有警告过你们，现在下马走人还来得及。”
“哈哈。我好怕啊。”鬼炎拍着自己的胸口没有丝毫的怕意张嘴说着，眉眼间全是不屑，猛翻了一个白眼，随后鬼炎朝莫璃璇摆摆手一副甩手掌柜的口气又说，“交给你了，快点搞定，我们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见这几个人的嘴脸。”
鬼炎的话语一出，四个男人就知道想要马匹就不得不出手抢了。其实他们就想要莫璃璇和鬼炎骑的马，他们住在福来客栈里面，从莫璃璇几个人住进客栈开始他们就盯上了莫璃璇的马，就在他们想要把莫璃璇的白马偷偷牵走的时候居然又来了一匹红马，看出来这两匹马同是好马便想着一起顺走。可惜好马认主而且有灵性，他们一动马的缰绳这两匹马便开始嘶鸣，叫他们无从下手。知道马的主人是两个女子，于是他们便打算瞅准时机直接从她们手里夺过来。正巧今日她们出城，所以这四个男人打算在城外夺马。
莫璃璇看着面前的四个夺马人，冷冷笑着，没有任何言语，手掌拍了一下马背便借力飞了起来。双臂平展在空中，如同欲飞的鸟儿。四个蓝衣男人看到此景便知要动手了，其中一个人直接提刀脚底一跺也飞到空中，手里的弯月刀劈向莫璃璇。
剩下的三个蓝衣男人分别去对付鬼炎三人。
鬼炎骑马躲开攻击她的人，朝莫璃璇大喊：“璇儿，快救你家丫鬟。”
莫璃璇闻言转头，便看到两个男人提刀朝倪婉和沐琴奔去，当即一脚踹开对付自己的这个男人，转身去救倪婉。
“沐琴，保护婉儿。”莫璃璇飞踢一脚踹开奔向倪婉的两个男人，飞快的看了一眼沐琴厉声喝道。
沐琴本来不想插手的，一听到莫璃璇的话她便打了一个激灵，再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握在莫璃璇的手里，只好飞身下马加入战斗。
四个男人没有想到这几个女人竟然武功了得，暗暗骂着自己带的人手太少了。
“你们是什么人？盗马贼吗难道？”莫璃璇一边问着自己的对手，一边挥舞着手上的匕首，招式在杀人与不杀人之间徘徊。莫璃璇想问出这几个人是哪路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武器，他们肯定不是散伙而是有组织的人。
过了一会儿，不知谁喊了一声：“撤。”四个夺马人便开始不再恋战，开始逃脱了。
最后除了鬼炎脚边躺着的一个人，其他三人皆轻功逃走了。若不是倪婉和沐琴还有四匹马拖后腿，这四个人根本跑不了。看出来倪婉和沐琴武功低微不足为惧，所以他们派两个人分别牵制着莫璃璇和鬼炎，两个人去牵马。鬼炎恼火之下直接下毒杀了面前阻碍自己的人，飞身去夺马，其他三个人见大势已去于是就开始想办法逃脱。
鬼炎搜查了一下死人身上的衣服，从中找到了一块令牌。除了四周简略的浮雕图案以外，令牌上只刻了一个“海”字。
莫璃璇看了令牌一眼便随手扔了，回身上马。
“走吧，去迎城。”莫璃璇吩咐一声，便一马当先飞奔出去了。
“璇儿，海鲨帮居然敢抢我的赤舞，这个仇算是结下了。等下次看见他们，我一定要把今日之事给讨要回来。”
“驾~”
莫璃璇与鬼炎飞马在前，倪婉和沐琴只能快马加鞭紧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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