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肢离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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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可恶！”唐季茹一回到沈忠书办公室，就开始拿起东西砸，嘴里还不停地咒骂道：“这群杀千刀的，一定是跟他们串通好了的！趁火打劫也没有这么打的！”
沈忠书走到自己办公桌，拿起水杯，就往自己嘴里凑，浑然没注意水杯里连水都没有。
今天的事情确实透着诡异。中午的时候，三校派人来下通牒赶人，沈忠书见事已至此，就没有准备在学校里跟对方硬干，他决定了不起自己带着学生在外面租个房子教学，他个人对教学场地要求并不高。
下午他就和唐季茹两人到县城里寻找房子，毕竟他们的学校目前就四十来个学生，用不了太大的教学土地，但是他们还是需要一个较大的院子用来让学生演练，结果走下来，就只有十几家比较合适。
但当他与对方谈租金的时候，对方都一致表示房子不愿意租，要是买的话还能考虑，而对方提供的购买价格，让沈忠书和唐季茹两人都感到瞠目结舌。他们俩一个是辅助圣灵，一个是在灵师堂挂了号不能接任何灵师堂和其他机构任务的人，与其他灵师不同，他们俩都非常的穷。
最后两人一家也没有谈下来，而其他地方走下来，竟然一个合适的地方都没有。
原本唐季茹也提议过简单租几间民房，到时带学生到县城外进行实战演练，但熟知各种规章条文的沈忠书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因为按照灵师堂的规定，一旦没有正式满足条件的灵师学校，就必须关闭，否则就必须是按照私人教授管理，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俩的公立学校编制就等于被取消。
最后等于自己将自己的路子堵死，不得不被北斗阁抓回去。
按照唐季茹当时的话，对方真的是非常阴毒，连这种都能设计，简直是处处是坑，如果换了其他人恐怕直接就着了道了。
“要是换了别的时候，我非将这些人折磨至死不可！狗屁的灵师堂，那么多破规矩，干件事都要受到各种刁难！书呆子，有没有什么破解之道？”唐季茹气得双手叉腰，胸口剧烈起伏着。
沈忠书低头看着书桌，怔怔地出神，也没有听到唐季茹的抱怨。
现在这种情况确实非常棘手，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只不过所谓的办法，也不过是折衷之法而已，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面临的困境。
首先可以想到的就是搬迁学校，但由于灵师堂的规定，不论如何搬迁学校，学校都必须在本县行政辖区之内。这样一来，也就等于他们只能选择县城以外的农村地区。
对于这个办法，沈忠书个人是比较热衷的，毕竟远离这种人多的地方，更有利于学生全心全意修炼，而且农村地区山林多，到时实战演练的地点选择也比较多。唯一不好的是，这样毕竟远离了行政中心，很多事情非常不方便，而且消息也比较闭塞，很容易再受到其他人的设计。
另外就剩最后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如果非到万不得已，他并不倾向选择这个方法。
“操！口渴死了！”沈忠书突然爆了粗口，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拍在了书桌上。
“你不是刚喝了半天吗？”唐季茹没好气地笑道。
“压根就没有水！”沈忠书气愤地道。
唐季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忠书这么可爱的样子了，笑道：“怎么样？心里有主意了？”
“嗯！这样，明天让学生自习一天，我们到县城周边转转。”沈忠书决定先到周围找找合适的搬迁地点，纵然教学条件虽然差些，但是依然不能阻挡他的雄心壮志。
第二天晚上，在李石扛着大木箱回到宿舍的时候，包兴就急忙忙凑过来：“石头！”
“怎么了？”李石将大木箱放好的时候，发现凌克也在自己宿舍里。
“你有没有发觉今天学校气氛非常的诡异？”包兴问到。
“啥？诡异？怎么会呢？”李石没明白包兴的话。
“行了，他今天估计一整天都在修炼，根本就没有和人交流，没看他连吃饭都没有出现吗？”凌克插嘴道，他此刻的心情看上去非常糟糕。
“到底怎么回事？”李石见凌克表情如此严肃，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天几乎所有的普通班级的同学家里都来人了！”包兴忧虑地道。
“家里来了人有什么奇怪的？等等，都来了？”李石渐渐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头紧锁，“都来干啥了？”
“都只是简单聊了几句，然后就走了。”凌克叹口气道，“问题就在于聊完之后，那些同学表情都非常诡异，然后剩下的时间都无心修炼了，既没有在看书，也没有去演武场。而是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讨论。”
“讨论什么？”李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学校里酝酿，难怪包兴和凌克这么紧张。
“不知道。我们一靠近，他们就全部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包兴也是非常紧张，“你说，这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石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他们这一届估计是县立中级灵师学校那么多年以来，本地豪门及世家子弟比例最多的一届，除了他和凌克，其他人几乎都大有来头。而普通班的三十几个学生全部都是来自临歧县县城内的本地豪门，所以他们家里有人来非常正常，唯一可疑的就是，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让整个学校的人看上去都神神叨叨的……
第二天早上，沈忠书和唐季茹将四十一名学生全部召集起来，在教室里宣布重要事情。
“学校土地将被收走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由于县城内没有符合我们学校教学的场地，经过我和唐老师的研究决定，我们学校将搬到距离县城十五公里的水坪村，那里环境优美，远离尘世喧嚣，是绝佳的学习场所。”沈忠书在讲台上高兴地向学生们宣布这一决定。
这是他和唐季茹昨天从早走到深夜，一整天走遍周围几十个村落，最后才确定的地点，这里距离最近的一座未开发的山也近，前往县城的道路也是通的，村民非常淳朴，非常合他们的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学生们的反应非常的冷淡，似乎对此一点不在乎一般。
紧接着，就见一个少女站了起来，沈忠书对她印象很不错，这个叫做吕如烟，在普通班学生中很是出类拔萃，毕业生大比中还是候补队员。
“吕如烟，有什么事吗？”沈忠书亲切地问道。
“沈老师，我们并不想搬到水坪村。”吕如烟淡淡地道。
“嗯……你们？”沈忠书注意到吕如烟的话语中的词汇，是“我们”而不是“我”，意味着吕如烟的话代笔了至少两个人的意愿。
“没错！我们普通班三十三个同学一致不认同离开县城。”吕如烟尖锐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
“不认同离开县城？”沈忠书眯起了眼睛，重复了下吕如烟的话，“你们的意思是要退学？”
“您也可以这么认为，但如果您能够在县城内继续教学的话，我们仍愿意追随您学习。”吕如烟似乎放开了胆子，说话底气越来越足，与沈忠书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
沈忠书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有学生提出退学，他发现其他学生这时候几乎都不愿意与他目光相接。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自认为待你们不薄，总要给我个能够接受的解释。”沈忠书没有直接发脾气，而是耐心地寻找原因。
“理由？”吕如烟冷笑了一声，“这还用问吗？您将绝大多数的心力都用在了培养他们几个实验班的学生身上，而我们根本就没有受到重视。就比如他们都有个随身图书馆能够看书，而我们只能看手抄本，他们哪怕比我们再没用，也能够上台参加比赛，而我们则只能在台下加油助威。”
“凡是你们这一届的学生，只要是通过了复试的，全部都有随身图书馆，只不过你们普通班的学生精神力较弱，估计要再等一两年才能开启。而比赛队伍本身就是结合阵容配比来组织的，他们八人恰好阵容很合适，从比赛结果看，他们也确实非常优秀。”沈忠书解释道，他实在没想到这些平时没有注意的一些小细节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地在意。
“弱？我们能弱过这个胖子吗？等一两年才能开启，恐怕这辈子都不行吧！”吕如烟笑声中带着嘲讽，“你又没有让我们上场，怎么就知道我们的表现会比他们差，他们如果不是对手弃权，学校不是早就被撤销了？还有什么候补队员，更是笑话！有唐老师在，哪有候补队员上台的机会？您还敢说您待我们不薄？”
“吕如烟！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污蔑沈校长！”唐季茹忍不住了，直接就指着吕如烟喊道。
“我沈忠书从无虚言，所言尽皆属实。虽然我对实验班投入心血更多，但我可以对圣灵发誓，我对所有学生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沈忠书声音有些沉重。
“沈老师！如果这样，那您倒是让我拥有下随身图书馆试试啊！”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这是一个比较轻佻的学生，沈忠书对他的印象比较差，想不到在这时候跳出来惹事。
结果，教室里此起彼伏都是要求开启图书馆的学生。
“你们精神力太弱，根本承受不了图书馆的信息量！现在强行开启，会对你们大脑造成致命伤，所以不是我不愿，而是不能开启！”沈忠书真诚地解释道。
“那就是假话喽！骗子！”又一个学生喊道。
“不许说沈老师的坏话！”凌克站起来喝道，但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很快就被一时间四处涌起的质疑声淹没，李石见这种情况，就没有再多言语，静静地看着。
沈忠书也万万没想到会被学生怀疑到这种地步，他感觉自己的心非常痛。
沈忠书没有跟那些学生争论，他也静静地看着他们吵闹，思考着一切的原因。聪明如他，如果不是刚才关心则乱，早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说到底，还是在于一个“势”字。
正所谓成因借势，败因势去。他当初为了招到好学生，在临歧县大打灵帝招牌，借势宣传，最后终于招到了这么些“优秀”的学生。但是毕竟自己接连被三所私立学校排挤，传出毕业生大比成绩垫底就被撤销学校编制的消息，这时学生连同他们的家族就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原本在他们心中建立起来的“势”已经去了八成。
虽然成功摆脱了学校被撤销的命运，但是紧接着又被三校逼宫，连学校土地都被抢了。这下全县都知道了是县府、县灵师堂要搞自己，这后面还牵扯到郡府和郡灵师堂，而认真思考下的人都能发现，要这么多力量来针对自己，那么背后肯定是有着更大的势力！
可以说，此时他先前建立起来的大“势”已去，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忠书有着非常恐怖的敌人，这时候只有傻子才愿意继续跟着他，到时没准还要受到牵连。
各个本地豪门自然都是明白人，立刻做出了很明智的选择。
这才有今天的这一幕！
沈忠书感觉自己的心好累，他心中有一口气一直憋着不能出。
等到教室里学生见沈忠书不再言语，慢慢地吵闹声终于静了下去，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你们想走，那我也不挽留了，我现在就给你们退学文书，相信你们也早就铺好了后路。我现在只问一句，还有谁愿意跟我走？”
“我！”、“我！”、“我！”、“我！”、“我！”……
八个人立刻站了起来，李石、凌克和包兴他们对其他学生怒目而视，五个世家子弟则相对淡定，只是从容地看着这一幕幕地发生。
“好！”沈忠书用一种非常不一样的重音说了这么一个字，接着他大手一挥，其他三十三名学生身前就出现了一张纸，上面很认真地写了因学校办学条件不足，不能对他们进行教育，而推荐他们到其他学校学习的证明。并不是之前沈忠书所说的什么退学文书，而是转学推荐信！
“毕竟师生一场，退学的话会在灵师堂留底，对你们日后声誉不好，算我最后送你们的一份礼物。好了！你们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沈忠书没有看他们，而是低着头，挥着手，让普通班的学生离校。
普通班的学生看着手中的文书都隐隐有些发愣，但随着第一个人的离开，其他人即使有些犹豫，但最终都跟着走出了教学楼。
而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沈忠书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口重重的鲜血，整个人晕了过去。
“书呆子！”
“沈老师！”
惊得在场剩下的人都连忙冲过去将他紧紧围住……
沈忠书走到自己办公桌，拿起水杯，就往自己嘴里凑，浑然没注意水杯里连水都没有。
今天的事情确实透着诡异。中午的时候，三校派人来下通牒赶人，沈忠书见事已至此，就没有准备在学校里跟对方硬干，他决定了不起自己带着学生在外面租个房子教学，他个人对教学场地要求并不高。
下午他就和唐季茹两人到县城里寻找房子，毕竟他们的学校目前就四十来个学生，用不了太大的教学土地，但是他们还是需要一个较大的院子用来让学生演练，结果走下来，就只有十几家比较合适。
但当他与对方谈租金的时候，对方都一致表示房子不愿意租，要是买的话还能考虑，而对方提供的购买价格，让沈忠书和唐季茹两人都感到瞠目结舌。他们俩一个是辅助圣灵，一个是在灵师堂挂了号不能接任何灵师堂和其他机构任务的人，与其他灵师不同，他们俩都非常的穷。
最后两人一家也没有谈下来，而其他地方走下来，竟然一个合适的地方都没有。
原本唐季茹也提议过简单租几间民房，到时带学生到县城外进行实战演练，但熟知各种规章条文的沈忠书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因为按照灵师堂的规定，一旦没有正式满足条件的灵师学校，就必须关闭，否则就必须是按照私人教授管理，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俩的公立学校编制就等于被取消。
最后等于自己将自己的路子堵死，不得不被北斗阁抓回去。
按照唐季茹当时的话，对方真的是非常阴毒，连这种都能设计，简直是处处是坑，如果换了其他人恐怕直接就着了道了。
“要是换了别的时候，我非将这些人折磨至死不可！狗屁的灵师堂，那么多破规矩，干件事都要受到各种刁难！书呆子，有没有什么破解之道？”唐季茹气得双手叉腰，胸口剧烈起伏着。
沈忠书低头看着书桌，怔怔地出神，也没有听到唐季茹的抱怨。
现在这种情况确实非常棘手，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只不过所谓的办法，也不过是折衷之法而已，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面临的困境。
首先可以想到的就是搬迁学校，但由于灵师堂的规定，不论如何搬迁学校，学校都必须在本县行政辖区之内。这样一来，也就等于他们只能选择县城以外的农村地区。
对于这个办法，沈忠书个人是比较热衷的，毕竟远离这种人多的地方，更有利于学生全心全意修炼，而且农村地区山林多，到时实战演练的地点选择也比较多。唯一不好的是，这样毕竟远离了行政中心，很多事情非常不方便，而且消息也比较闭塞，很容易再受到其他人的设计。
另外就剩最后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如果非到万不得已，他并不倾向选择这个方法。
“操！口渴死了！”沈忠书突然爆了粗口，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拍在了书桌上。
“你不是刚喝了半天吗？”唐季茹没好气地笑道。
“压根就没有水！”沈忠书气愤地道。
唐季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忠书这么可爱的样子了，笑道：“怎么样？心里有主意了？”
“嗯！这样，明天让学生自习一天，我们到县城周边转转。”沈忠书决定先到周围找找合适的搬迁地点，纵然教学条件虽然差些，但是依然不能阻挡他的雄心壮志。
第二天晚上，在李石扛着大木箱回到宿舍的时候，包兴就急忙忙凑过来：“石头！”
“怎么了？”李石将大木箱放好的时候，发现凌克也在自己宿舍里。
“你有没有发觉今天学校气氛非常的诡异？”包兴问到。
“啥？诡异？怎么会呢？”李石没明白包兴的话。
“行了，他今天估计一整天都在修炼，根本就没有和人交流，没看他连吃饭都没有出现吗？”凌克插嘴道，他此刻的心情看上去非常糟糕。
“到底怎么回事？”李石见凌克表情如此严肃，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天几乎所有的普通班级的同学家里都来人了！”包兴忧虑地道。
“家里来了人有什么奇怪的？等等，都来了？”李石渐渐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头紧锁，“都来干啥了？”
“都只是简单聊了几句，然后就走了。”凌克叹口气道，“问题就在于聊完之后，那些同学表情都非常诡异，然后剩下的时间都无心修炼了，既没有在看书，也没有去演武场。而是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讨论。”
“讨论什么？”李石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学校里酝酿，难怪包兴和凌克这么紧张。
“不知道。我们一靠近，他们就全部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包兴也是非常紧张，“你说，这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李石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他们这一届估计是县立中级灵师学校那么多年以来，本地豪门及世家子弟比例最多的一届，除了他和凌克，其他人几乎都大有来头。而普通班的三十几个学生全部都是来自临歧县县城内的本地豪门，所以他们家里有人来非常正常，唯一可疑的就是，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让整个学校的人看上去都神神叨叨的……
第二天早上，沈忠书和唐季茹将四十一名学生全部召集起来，在教室里宣布重要事情。
“学校土地将被收走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由于县城内没有符合我们学校教学的场地，经过我和唐老师的研究决定，我们学校将搬到距离县城十五公里的水坪村，那里环境优美，远离尘世喧嚣，是绝佳的学习场所。”沈忠书在讲台上高兴地向学生们宣布这一决定。
这是他和唐季茹昨天从早走到深夜，一整天走遍周围几十个村落，最后才确定的地点，这里距离最近的一座未开发的山也近，前往县城的道路也是通的，村民非常淳朴，非常合他们的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学生们的反应非常的冷淡，似乎对此一点不在乎一般。
紧接着，就见一个少女站了起来，沈忠书对她印象很不错，这个叫做吕如烟，在普通班学生中很是出类拔萃，毕业生大比中还是候补队员。
“吕如烟，有什么事吗？”沈忠书亲切地问道。
“沈老师，我们并不想搬到水坪村。”吕如烟淡淡地道。
“嗯……你们？”沈忠书注意到吕如烟的话语中的词汇，是“我们”而不是“我”，意味着吕如烟的话代笔了至少两个人的意愿。
“没错！我们普通班三十三个同学一致不认同离开县城。”吕如烟尖锐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
“不认同离开县城？”沈忠书眯起了眼睛，重复了下吕如烟的话，“你们的意思是要退学？”
“您也可以这么认为，但如果您能够在县城内继续教学的话，我们仍愿意追随您学习。”吕如烟似乎放开了胆子，说话底气越来越足，与沈忠书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客气。
沈忠书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有学生提出退学，他发现其他学生这时候几乎都不愿意与他目光相接。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自认为待你们不薄，总要给我个能够接受的解释。”沈忠书没有直接发脾气，而是耐心地寻找原因。
“理由？”吕如烟冷笑了一声，“这还用问吗？您将绝大多数的心力都用在了培养他们几个实验班的学生身上，而我们根本就没有受到重视。就比如他们都有个随身图书馆能够看书，而我们只能看手抄本，他们哪怕比我们再没用，也能够上台参加比赛，而我们则只能在台下加油助威。”
“凡是你们这一届的学生，只要是通过了复试的，全部都有随身图书馆，只不过你们普通班的学生精神力较弱，估计要再等一两年才能开启。而比赛队伍本身就是结合阵容配比来组织的，他们八人恰好阵容很合适，从比赛结果看，他们也确实非常优秀。”沈忠书解释道，他实在没想到这些平时没有注意的一些小细节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地在意。
“弱？我们能弱过这个胖子吗？等一两年才能开启，恐怕这辈子都不行吧！”吕如烟笑声中带着嘲讽，“你又没有让我们上场，怎么就知道我们的表现会比他们差，他们如果不是对手弃权，学校不是早就被撤销了？还有什么候补队员，更是笑话！有唐老师在，哪有候补队员上台的机会？您还敢说您待我们不薄？”
“吕如烟！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污蔑沈校长！”唐季茹忍不住了，直接就指着吕如烟喊道。
“我沈忠书从无虚言，所言尽皆属实。虽然我对实验班投入心血更多，但我可以对圣灵发誓，我对所有学生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沈忠书声音有些沉重。
“沈老师！如果这样，那您倒是让我拥有下随身图书馆试试啊！”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这是一个比较轻佻的学生，沈忠书对他的印象比较差，想不到在这时候跳出来惹事。
结果，教室里此起彼伏都是要求开启图书馆的学生。
“你们精神力太弱，根本承受不了图书馆的信息量！现在强行开启，会对你们大脑造成致命伤，所以不是我不愿，而是不能开启！”沈忠书真诚地解释道。
“那就是假话喽！骗子！”又一个学生喊道。
“不许说沈老师的坏话！”凌克站起来喝道，但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很快就被一时间四处涌起的质疑声淹没，李石见这种情况，就没有再多言语，静静地看着。
沈忠书也万万没想到会被学生怀疑到这种地步，他感觉自己的心非常痛。
沈忠书没有跟那些学生争论，他也静静地看着他们吵闹，思考着一切的原因。聪明如他，如果不是刚才关心则乱，早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说到底，还是在于一个“势”字。
正所谓成因借势，败因势去。他当初为了招到好学生，在临歧县大打灵帝招牌，借势宣传，最后终于招到了这么些“优秀”的学生。但是毕竟自己接连被三所私立学校排挤，传出毕业生大比成绩垫底就被撤销学校编制的消息，这时学生连同他们的家族就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原本在他们心中建立起来的“势”已经去了八成。
虽然成功摆脱了学校被撤销的命运，但是紧接着又被三校逼宫，连学校土地都被抢了。这下全县都知道了是县府、县灵师堂要搞自己，这后面还牵扯到郡府和郡灵师堂，而认真思考下的人都能发现，要这么多力量来针对自己，那么背后肯定是有着更大的势力！
可以说，此时他先前建立起来的大“势”已去，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忠书有着非常恐怖的敌人，这时候只有傻子才愿意继续跟着他，到时没准还要受到牵连。
各个本地豪门自然都是明白人，立刻做出了很明智的选择。
这才有今天的这一幕！
沈忠书感觉自己的心好累，他心中有一口气一直憋着不能出。
等到教室里学生见沈忠书不再言语，慢慢地吵闹声终于静了下去，他缓缓开口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你们想走，那我也不挽留了，我现在就给你们退学文书，相信你们也早就铺好了后路。我现在只问一句，还有谁愿意跟我走？”
“我！”、“我！”、“我！”、“我！”、“我！”……
八个人立刻站了起来，李石、凌克和包兴他们对其他学生怒目而视，五个世家子弟则相对淡定，只是从容地看着这一幕幕地发生。
“好！”沈忠书用一种非常不一样的重音说了这么一个字，接着他大手一挥，其他三十三名学生身前就出现了一张纸，上面很认真地写了因学校办学条件不足，不能对他们进行教育，而推荐他们到其他学校学习的证明。并不是之前沈忠书所说的什么退学文书，而是转学推荐信！
“毕竟师生一场，退学的话会在灵师堂留底，对你们日后声誉不好，算我最后送你们的一份礼物。好了！你们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沈忠书没有看他们，而是低着头，挥着手，让普通班的学生离校。
普通班的学生看着手中的文书都隐隐有些发愣，但随着第一个人的离开，其他人即使有些犹豫，但最终都跟着走出了教学楼。
而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沈忠书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口重重的鲜血，整个人晕了过去。
“书呆子！”
“沈老师！”
惊得在场剩下的人都连忙冲过去将他紧紧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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