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章 初临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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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风雨大作巨浪翻腾本是常事，玄武军水师将士们经过年余的操练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在船队中载有当今天子和当朝丞相的情形下，实在是经不得丝毫的闪失。为了确保安全，船队从海口浦出发后一路上没有走最近的直线航道，而是出琼州海峡后沿着雷州半岛西侧的海岸线赶往钦州港。
好在并没有绕路，在海上颠簸了近五个时辰后，酉时过半天色昏黄之际，庞大的船队终于顺利抵达了广南西路钦州港。
事先早已得到消息，钦州郡所有的官吏和暂驻钦州郡的军中将领，以及郡中名门望族的仕绅们都已经在码头外等候多时了。
数十艘高大威武的水师战船在奔行如飞的飞蜈快船引领下整齐有序的驶入船港，一个个身披铁甲神情坚毅的水师健卒整齐的排列在船舷处挺立如松，威严强盛的军势所带来的肃杀之气，让迎候在码头处的官吏仕绅们个个心神震颤。
还没等迎候的众人缓过神来，巍峨如山的天子龙舟在两艘龙牙巨舰的左右拱卫下缓缓驶向码头。
体形庞大到超出所有人想像的巍峨龙舟，仅是近十丈高的船舷已经让人需要把脑袋快仰到后背上了，那高耸在龙舟之上的巨大云帆更是给人以直插天际的震慑之感。这哪里是船啊，明明就是一座可以在海上移动的山峰啊！
这艘无与伦比的龙舟，让所有在码着上迎候的官吏和地方仕绅们，对大宋朝廷的实力也有了新的认识，在震惊之余，心中也不由生出了深深的敬畏、崇拜之情。
龙舟刚刚停稳，天子尚未下船之际，一位年近五旬的地方仕绅已经情不自禁的口中高呼万岁跪拜于地。在这位仕绅的引领下，码头迎候的人群黑压压的跪满了一地，一片激动不已的欢呼声里，赵昰在一队精悍威武的御龙直侍卫随侍下，从搭好的舷梯上缓缓走下了龙舟。
原以为十三岁的少年天子免不了还会带着些羸弱少年的模样，可是赵昰如今成熟沉稳的举止和俊朗高大的身形，同样大出众人预料。朝廷有强大的人力物力，天子又并非如普通少年般懵懂幼稚，这也让迎候的本地官吏仕绅们心中更加安稳了起来。
诸多繁琐的礼仪过后，玄武军水师船队和天子龙舟自然只能暂驻在钦州港，而龙舟上的一千青龙卫则临时充任了天子亲军。
暂时主持钦州政务的钦州郡丞和驻守钦州的龙骧左卫兵马钤辖恭敬的将天子和丞相陆秀夫以及众多随行的朝廷官员们迎入了钦州城内早已备好的一处园林和几座大宅中安歇。
天子御驾亲临，而且在人前展现出了良好的威仪气度，这无疑对朝廷迅速收拢人心安抚地方会有极大帮助。这一点，只从当地官吏和仕绅们激动、恭敬的举动中就可以得到证明。
丞相陆秀夫心中欣慰之际，脸上却一如从前那般冷峻威严，刚在钦州城内安顿下来，在天色入夜之后不顾一路上的劳累，马上就发出了一连串的丞相钧令。
陆秀夫一刻不停的开始操劳广南西路政务时，赵昰做完了“形像工程”之后，又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
毕竟年轻、精力充沛，一路的海上颠簸并没有给长年习武的赵昰带来疲惫之感，想到在码头上见到的那个熟人，心中颇有些疑虑的赵昰对身边的江国栋说道：“江国栋，你去把江阳那个小子叫过来，这才半年没见，升个统率五百人的提辖还好说，如今居然就升到军中统制官了，我得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出去一趟之后，江国栋就带着一位盔甲严整的军将回到了赵昰面前。如今刚升任兵马钤辖统率二千五百军卒的军中统制江阳，在刚迈入天子安坐的厅堂内时，就带着满脸的激动和欣喜之色，快步上前，跪伏在天子面前，嘴里高声呼道：“臣御龙直侍卫、龙骧左卫兵马钤辖江阳，叩见皇上。”
看着这个从自己身边出去半年多点的御龙直侍卫，赵昰先是笑着令他起身安坐，然后才收起笑容缓缓问道：“江阳，你原就是朕身边的人，你的心性能力朕和江国栋都很清楚，出任军中统制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朕有一事不明，这军中毕竟有军中的规矩，你这升迁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升为军中统制的。”
听了天子发问，御龙直侍卫出身的江阳哪还不知天子心中的疑惑。当下起身回禀道：“皇上放心，自当初入龙骧左卫军中之日起，臣无时无刻都牢记皇上和江指挥使的训诫。严守军中律令，闲时操练、战时迎敌皆奋勇争先不落人后，从来没做过令皇上和指挥使大人蒙羞之举。臣是三个月前在龙骧左卫军中大比时胜出，这才被刘指挥使提升为军中提辖。至于这统制之职，是月前梧州之战时，臣得了阵斩元贼梧州城达鲁花赤的战功，战后论功行赏得来的。”
江国栋在旁边忍不住笑着接了一句：“呵，阵斩敌酋！这可是大功一件，看来这半年多来你小子身上的功夫又有长进啊，也算没辜负本官当年对你的那些指点。“
就在江国栋这边自得自夸时，江阳却略有些尴尬的回了一句：“皇上，指挥使，小的也没亲自动手。那个愚蠢自大的蒙古人最后倒是一心想和小的决斗一番，不过小的可是牢记着当初皇上的教诲，临敌之际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才是最好的为将之道。所以，小人是指挥着麾下军卒们摆好队列阵势后，把那个达鲁花赤和他的亲兵们直接给荡平了。”
江阳这一番实话实说，顿时让刚自卖自夸过的江国栋出了洋相，忍不住上前一脚踢在江阳的屁股上，笑骂道：“显摆你脑子好使啊，老子当年指点你的刀法都忘了是不是？”
挨了江国栋不轻不重的一脚，感受着一如往日在宫内御龙直当差时的亲密和随和，江阳忙笑着故意奉承了江国栋几句，引得赵昰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问完了江阳在军中的经历，临别时，赵昰看着如今已经在军中执掌大权的昔日近卫，正色说道：“昔日送你们到军中之时，朕一力坚持说服文相，并不曾收回你们身上的御龙直侍卫腰牌，你可知是为何？“
不等满脸激动之情的江阳回话，赵昰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一来是让你们时刻不忘自己的出身来历，你们是朕身边的人，时时处处不可丢了朕和皇家的脸面，二来也让军中将领知道你们的身份，多重视你们，也方便你们在军中出人头地。这三嘛，也是朕给你们留的一条退路，不论是因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若是在军中呆不下去，你们还可以回朕身边。“
在天子诚恳而又凝重的话语中，江阳忍不住再次跪拜在赵昰面前高声说道：“皇上昔日教诲：不忘出处，不忘初心。臣时刻不敢或忘。而且臣还记得，当时皇上还有句话，到封候拜将之时，皇上会用纯金重制一块御龙直侍卫的腰牌让我们永远留在身边为念。皇上，您就等着吧，臣必用蒙古鞑子的人头和军功，来换您的纯金腰牌。“
看着豪情满怀的江阳大步离去，御龙直指挥使江国栋忍不住对身边的赵昰叹道：“皇上，您这收拢人心鼓舞士气的手段是越来越纯熟了。江阳这小子二十五六的人了，被您这一番鼓舞，硬是弄的热泪盈眶血脉沸腾。臣真是万分钦佩啊！“
赵昰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去，我哪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有什么钦佩的意思。“
江国栋又是笑又是打岔的说道：“臣是在您身边时间太久了，这钦佩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不是。皇上，您真是天上的神仙转世临凡的吧，要不然，哪有十几岁的年纪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啊。对了，皇上您能不能让臣也到军中历练一段时间啊？“
江国栋说到最后，终于暴露出自己心中的小心思。不过赵昰却连想都没想就把他的念头给打消了，“我身边就你最亲近最得力，你跑到军中倒是痛快了，我一个人闷在宫里，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你想的倒美。”
这几年下来，虽然在私下里和天子之间越来越随意，可是江国栋和赵昰之间的朋友之谊也越来越深厚。想想天子在宫中的情形，最后江国栋也只能哀叹着打消了到军中一展身手的念头。
好在并没有绕路，在海上颠簸了近五个时辰后，酉时过半天色昏黄之际，庞大的船队终于顺利抵达了广南西路钦州港。
事先早已得到消息，钦州郡所有的官吏和暂驻钦州郡的军中将领，以及郡中名门望族的仕绅们都已经在码头外等候多时了。
数十艘高大威武的水师战船在奔行如飞的飞蜈快船引领下整齐有序的驶入船港，一个个身披铁甲神情坚毅的水师健卒整齐的排列在船舷处挺立如松，威严强盛的军势所带来的肃杀之气，让迎候在码头处的官吏仕绅们个个心神震颤。
还没等迎候的众人缓过神来，巍峨如山的天子龙舟在两艘龙牙巨舰的左右拱卫下缓缓驶向码头。
体形庞大到超出所有人想像的巍峨龙舟，仅是近十丈高的船舷已经让人需要把脑袋快仰到后背上了，那高耸在龙舟之上的巨大云帆更是给人以直插天际的震慑之感。这哪里是船啊，明明就是一座可以在海上移动的山峰啊！
这艘无与伦比的龙舟，让所有在码着上迎候的官吏和地方仕绅们，对大宋朝廷的实力也有了新的认识，在震惊之余，心中也不由生出了深深的敬畏、崇拜之情。
龙舟刚刚停稳，天子尚未下船之际，一位年近五旬的地方仕绅已经情不自禁的口中高呼万岁跪拜于地。在这位仕绅的引领下，码头迎候的人群黑压压的跪满了一地，一片激动不已的欢呼声里，赵昰在一队精悍威武的御龙直侍卫随侍下，从搭好的舷梯上缓缓走下了龙舟。
原以为十三岁的少年天子免不了还会带着些羸弱少年的模样，可是赵昰如今成熟沉稳的举止和俊朗高大的身形，同样大出众人预料。朝廷有强大的人力物力，天子又并非如普通少年般懵懂幼稚，这也让迎候的本地官吏仕绅们心中更加安稳了起来。
诸多繁琐的礼仪过后，玄武军水师船队和天子龙舟自然只能暂驻在钦州港，而龙舟上的一千青龙卫则临时充任了天子亲军。
暂时主持钦州政务的钦州郡丞和驻守钦州的龙骧左卫兵马钤辖恭敬的将天子和丞相陆秀夫以及众多随行的朝廷官员们迎入了钦州城内早已备好的一处园林和几座大宅中安歇。
天子御驾亲临，而且在人前展现出了良好的威仪气度，这无疑对朝廷迅速收拢人心安抚地方会有极大帮助。这一点，只从当地官吏和仕绅们激动、恭敬的举动中就可以得到证明。
丞相陆秀夫心中欣慰之际，脸上却一如从前那般冷峻威严，刚在钦州城内安顿下来，在天色入夜之后不顾一路上的劳累，马上就发出了一连串的丞相钧令。
陆秀夫一刻不停的开始操劳广南西路政务时，赵昰做完了“形像工程”之后，又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
毕竟年轻、精力充沛，一路的海上颠簸并没有给长年习武的赵昰带来疲惫之感，想到在码头上见到的那个熟人，心中颇有些疑虑的赵昰对身边的江国栋说道：“江国栋，你去把江阳那个小子叫过来，这才半年没见，升个统率五百人的提辖还好说，如今居然就升到军中统制官了，我得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出去一趟之后，江国栋就带着一位盔甲严整的军将回到了赵昰面前。如今刚升任兵马钤辖统率二千五百军卒的军中统制江阳，在刚迈入天子安坐的厅堂内时，就带着满脸的激动和欣喜之色，快步上前，跪伏在天子面前，嘴里高声呼道：“臣御龙直侍卫、龙骧左卫兵马钤辖江阳，叩见皇上。”
看着这个从自己身边出去半年多点的御龙直侍卫，赵昰先是笑着令他起身安坐，然后才收起笑容缓缓问道：“江阳，你原就是朕身边的人，你的心性能力朕和江国栋都很清楚，出任军中统制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朕有一事不明，这军中毕竟有军中的规矩，你这升迁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升为军中统制的。”
听了天子发问，御龙直侍卫出身的江阳哪还不知天子心中的疑惑。当下起身回禀道：“皇上放心，自当初入龙骧左卫军中之日起，臣无时无刻都牢记皇上和江指挥使的训诫。严守军中律令，闲时操练、战时迎敌皆奋勇争先不落人后，从来没做过令皇上和指挥使大人蒙羞之举。臣是三个月前在龙骧左卫军中大比时胜出，这才被刘指挥使提升为军中提辖。至于这统制之职，是月前梧州之战时，臣得了阵斩元贼梧州城达鲁花赤的战功，战后论功行赏得来的。”
江国栋在旁边忍不住笑着接了一句：“呵，阵斩敌酋！这可是大功一件，看来这半年多来你小子身上的功夫又有长进啊，也算没辜负本官当年对你的那些指点。“
就在江国栋这边自得自夸时，江阳却略有些尴尬的回了一句：“皇上，指挥使，小的也没亲自动手。那个愚蠢自大的蒙古人最后倒是一心想和小的决斗一番，不过小的可是牢记着当初皇上的教诲，临敌之际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才是最好的为将之道。所以，小人是指挥着麾下军卒们摆好队列阵势后，把那个达鲁花赤和他的亲兵们直接给荡平了。”
江阳这一番实话实说，顿时让刚自卖自夸过的江国栋出了洋相，忍不住上前一脚踢在江阳的屁股上，笑骂道：“显摆你脑子好使啊，老子当年指点你的刀法都忘了是不是？”
挨了江国栋不轻不重的一脚，感受着一如往日在宫内御龙直当差时的亲密和随和，江阳忙笑着故意奉承了江国栋几句，引得赵昰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问完了江阳在军中的经历，临别时，赵昰看着如今已经在军中执掌大权的昔日近卫，正色说道：“昔日送你们到军中之时，朕一力坚持说服文相，并不曾收回你们身上的御龙直侍卫腰牌，你可知是为何？“
不等满脸激动之情的江阳回话，赵昰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一来是让你们时刻不忘自己的出身来历，你们是朕身边的人，时时处处不可丢了朕和皇家的脸面，二来也让军中将领知道你们的身份，多重视你们，也方便你们在军中出人头地。这三嘛，也是朕给你们留的一条退路，不论是因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若是在军中呆不下去，你们还可以回朕身边。“
在天子诚恳而又凝重的话语中，江阳忍不住再次跪拜在赵昰面前高声说道：“皇上昔日教诲：不忘出处，不忘初心。臣时刻不敢或忘。而且臣还记得，当时皇上还有句话，到封候拜将之时，皇上会用纯金重制一块御龙直侍卫的腰牌让我们永远留在身边为念。皇上，您就等着吧，臣必用蒙古鞑子的人头和军功，来换您的纯金腰牌。“
看着豪情满怀的江阳大步离去，御龙直指挥使江国栋忍不住对身边的赵昰叹道：“皇上，您这收拢人心鼓舞士气的手段是越来越纯熟了。江阳这小子二十五六的人了，被您这一番鼓舞，硬是弄的热泪盈眶血脉沸腾。臣真是万分钦佩啊！“
赵昰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去，我哪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有什么钦佩的意思。“
江国栋又是笑又是打岔的说道：“臣是在您身边时间太久了，这钦佩的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不是。皇上，您真是天上的神仙转世临凡的吧，要不然，哪有十几岁的年纪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啊。对了，皇上您能不能让臣也到军中历练一段时间啊？“
江国栋说到最后，终于暴露出自己心中的小心思。不过赵昰却连想都没想就把他的念头给打消了，“我身边就你最亲近最得力，你跑到军中倒是痛快了，我一个人闷在宫里，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你想的倒美。”
这几年下来，虽然在私下里和天子之间越来越随意，可是江国栋和赵昰之间的朋友之谊也越来越深厚。想想天子在宫中的情形，最后江国栋也只能哀叹着打消了到军中一展身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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