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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伐疏勒偶遇故友,战桢中盖登斩将(下)

小说:汉凉风云 作者:书写千秋 更新时间:2018-01-04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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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日之后,孟佗大军行至莎车国,沿途所经西域南道诸国,纷纷出兵相随,兵力增至两万五千人。孟佗立即率军度过葱岭河,直抵莎车国都渠莎城,莎车国王须利耶巴托及其弟须利耶素莫,出城相迎,热情款待。
  莎车国,王治渠沙,位于于阗之西、疏勒东南,本不服汉廷统辖,妄图吞并于阗等国,西域都护班超率于阗等国二万五千联军,进攻莎车国,龟兹国王派兵援助莎车,皆为班超击败,莎车国损兵数千,臣服汉廷。
  后莎车国和于阗国再起争斗,为于阗国重创,丧兵千人,自此一蹶不振。幸有友邦龟兹帮衬,有兵七百,得以残喘,而莎车、于阗两国结怨甚深,向来不和。
  入城之后,莎车国王巴托亲自侍奉孟佗身旁,为孟佗斟酒添菜,孟佗倒是有些不生惶恐,不自在道:“巴托大都尉,不必如此,快请入座饮宴。”
  巴托笑道:“孟刺史乃是汉朝高官,统管一方,今率天兵来解我诸国危难,我自当恭敬侍奉,此乃番邦本分之事。”
  “哈哈”,孟佗大笑道:“若是西域诸国,人人皆如巴托大都尉一般明理,本官何需兵进西域!”
  于阗国王安国瞧着巴托谄媚作态,满脸厌恶,出言讥讽道:“想当年莎车国先祖,恃强凌弱,攻我于阗、且末、精绝等南道诸国,何其狂悖傲慢!只是想不到其后世子孙,如此不堪,真令人作呕。”
  “安国,你休要出言不逊,我兄尽心侍奉上国大臣,有何不妥?”巴托之弟素莫怒目相对,手指安国大骂道:“你于阗国屡屡侵扰我莎车,夺取我国大片土地,无视汉国权威,你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放屁”,安国争锋相对,不屑道:“昔日你莎车倚仗国力强盛,不服汉朝训示,肆意蹂躏小国,侵占别国土地,幸有班超都护将你等重创,今日你妄图以区区七百兵卒,占据葱岭河南北广袤沃土,岂有这等好事!”
  巴托闻言恼怒不已,当即跪地,向孟佗恳求道:“孟刺史,于阗国三番两次,侵入我国,杀我百姓,掠我金银,占我国土,巴托请大人严惩安国,还我公道。”
  “大人切勿听信小人之言”,安国急忙争辩道:“莎车国土多是昔日从别国抢占所得,如今我国不过是取回失物,拿回我自家领土,怎是抢掠!”
  扜弥国王成国忽而说道:“安国,你可真不知羞耻,你父亲放前亦曾派兵攻我扜弥,无端杀我父王元兴,立你为我扜弥国之主,如此厚颜无耻,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恃强凌弱,夺占别过领土,你父子二人欲夺我国基业,又该如何说道。”
  扜弥国,王治宁安城,有户二千,口一万三千,胜兵二千,南与渠勒,东北与龟兹,西北与姑墨接,西通于阗三百九十里,和于阗紧邻,相争不断,乃是世仇。
  一时间,殿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片,孟佗有心劝止,却无计可施,而精绝国王落源,且末国王东昌二人相视苦笑,端起几盘果品,悄悄出殿,于殿外对坐而谈。
  落源无奈道:“如今扜弥、于阗两国相争不断,我精绝乃小国,户不过五百,民不足四千,满打满算才五百兵卒,而国都尼壤城乃商贾贩卖必经之地,客流云集,扜弥、于阗垂涎已久,这两国若是长期并存,我国或可幸存,一旦两国分出胜负,精绝国必为胜者所吞并。”
  “我且末又何尝不是?”且末国王东昌同感道:“鄯善国野心勃勃,妄图吞并南道小国,称雄西域,我且末近邻鄯善,国贫民弱,怎敌得过鄯善国如狼似虎,只怕覆灭之日不远矣!”
  且末国,王治迷垣城,有户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胜兵三百二十,北接尉犁,南至小宛,可三日行,有葡萄诸果,西通精绝二千里。
  二人伤感之际,落源忽而提议道:“东昌国王,依我之见,你我两国联盟,共同对抗他国兼并,你以为如何?”
  “只怕合我两国之力,亦是难以阻挡豺狼饿虎!”东昌无力道。
  落源回道:“我国南邻戎卢、渠勒,而贵国北接尉犁、南有小宛,此四国皆受强国威胁,日日不安,不如我等六国暗中盟誓,合六国之力,共同驱逐强国兼并,当可成事。”
  “此策甚好,可惜戎卢等四国未至莎车,待此战之后,再与其他四国商议此事,亦是不迟”,东昌点头应下,与落源一拍而合,二人顿时喜笑颜开,尽情吃喝。
  而莎车王殿中的争吵还在继续,孟佗、曹宽、索言三人百般劝止,诸国王公这才停歇,各自散去。
  当夜,西域长史张宴赶至莎车,随行而来的仅有车师前后两国兵卒二百余人,乌孙大昆弥扶离态度桀骜,拒见张宴;而龟兹国王白英、焉耆国王龙抗以军需不足,向张宴索要资财;仅有车师两国可怜张宴,各自出兵百人相助,张宴失落至极,落寞而归。
  汉军营中,此时兵马喧嚣,人头蹿动,服侍各不相一,千奇百怪,而孟佗得知张宴游说失败,心中虽是不悦,却也不好责斥,与曹宽、索沿好言劝慰一番。
  “张长史,不必自责,你已尽力,怎奈西域北道诸国,桀骜不驯,万不可灰心丧志”,孟佗眼见张宴满面愧色,垂首丧气,好声劝慰道:“待本官荡平疏勒后,再征集南道各国兵力,讨伐北道不臣之邦,以雪今日之恨。”
  张宴忽而忧声道:“大人,我军长途跋涉至此,已有二十余日,军粮可有短缺?”
  “张长史放心,我军得南道诸国相助,粮草尚够十日之需,不过也不可拖延下去,迟则生变”,孟佗心知劳师远征,军粮更是重中之重,决然道:“明日尽起三万大军,兵进疏勒。”
  曹宽适时提醒道:“自和得自立为王,知晓我汉军若兴兵来伐,必经桢中城,早已派兵夺占桢中城,以为王城东部屏障,其意便是防卫我汉军,我军欲攻取疏勒王城,必先取桢中城,再直捣黄龙,一举剿灭和得,攻灭疏勒国。”
  “既然如此,明日曹校尉可为先锋,率精兵五千,先行进兵桢中城,本官率大军随后便至”,孟佗对众将一一吩咐,这才令众人下去好生歇息,以待明日之战。
  次日,曹宽领着令狐振、邓康、盖登三人,率五千精骑,直抵桢中城,将桢中城团团围困。然疏勒国王和得早有所料,桢中城两千军士严阵以待,领着一干文武,登上城墙,看着城外五千汉骑,心中不由一拧。
  “汉军来势汹汹,兵力强盛,传令坚守”,和得回首对次子击胡侯和鸣吩咐一声,瞥了一眼身后诸将,有大都尉黎彥,左右大将安忠、吐迷佗,左右骑君阿迪力、苏力,左右译长哈提、阿巴克。
  “哼,敌军长途跋涉、劳师远征,其军粮定然难以维持太久,我军只需坚守桢中城,不出半月,敌军必将军粮耗尽,士气颓丧”,和得冷笑道:“孤王已令王弟辅国侯和咀,前往乌孙小昆弥浑建处求援,到时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敌军,使汉廷再不敢来犯。”
  和鸣笑道:“我疏勒将士个个彪悍勇猛,以一当百,此番定要屠尽汉军,免得汉国君王小看我西域诸国,随意欺凌攻杀。”
  “死战汉军,誓死不退”,大都尉黎彥当先高呼一声,其他诸将随之大喊,桢中城顿时吼声一片:“死战汉军,誓死不退。”
  和得想起长子疏勒侯和元,正一人守卫国都盘稿城,着实放心不下,转首吩咐道:“左大将安忠、右骑君苏力即刻率百人,返回都城,助疏勒侯加固城防,安抚人心,切不可生乱。”
  安忠、苏力不待多说,各自领命而去,和鸣瞧见和得满脸关切之色,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过,转而对和得笑道:“父王,敌军远道而来,想必定然疲乏,不如此时由孩儿出城邀战,斩汉军几员大将,以振军心。”
  “嗯!我儿所言甚合我意”,和得看看身后所立众将,皆是自己从国中千挑万选,俱是善战之人,对众将喝道:“众将随我出城邀战,只许胜,不许败,否则尔等休怪孤王无情。”
  当下,两军于城外摆开阵势,和得身着金甲,头戴金狮冠,腰佩七宝琉璃剑,诸将分左右而立,各执兵刃,一身戾气。而戊已校尉曹宽自是不甘示弱,领着盖登、邓康、令狐振三将傲立马上,与敌军遥遥相视。
  “父王,请让孩儿出战”,和鸣急于在和得面前展现自己的勇武,跃跃欲试,当先请命道。
  “你且与父王观战”,和得淡淡回了一句,方要点将出战,不料汉军阵中邓康先是打马而出,手执点钢枪,直指和得,轻蔑道:“那头戴金狮冠的可是和得小儿?”
  “放肆”,和得暴喝一声,右译长阿巴克当即驱马出阵,双手舞着两把月牙斧,径直杀来,盖登挺矛迎上。两马交会之际,阿巴克左手执月牙斧朝盖登脑袋劈去,右手挥着月牙斧斜砍向盖登腰部,非要将盖登砍为两半,不是上下两半,就是左右两截。
  “哐”,盖登双手紧握镔铁矛,荡开阿巴克双刀,二人错马而过,盖登拨转马头,挺矛直刺。阿巴克晃起双刀,夹紧马腹,马速不减,迎面杀来,盖登忽而举矛向天,运足气力,从底下往上一兜,大喝一声:“开。”
  阿巴克慌忙架起双刀,举过头顶,只听“当啷”一声,阿巴克双刀为铁矛打飞。阿巴克一看不好,惊慌失措,大叫了声:“好蛮的力气。”
  阿巴克拨转马头就要逃开,盖登哪肯罢休,飞马赶上,马到矛至,一矛刺上阿巴克后脑勺,阿巴克顿时脑浆崩裂,鲜血四溅,尸身栽下马来,空马跑回本阵。
  盖登两合斩将,得意不已,拨马至敌阵前,矛头一指,大吼道:“和得小儿,可敢出阵,与你盖爷爷斗上几回合?”
  “何人出战?”和得眼见阿巴克战死,盖登骄狂,满肚子火气,怒喝一声。
  “大王,末将不才,愿去斩了贼将,献首大王”,和得转眼一瞧,此人黄袍黑甲,手执一杆卷刃刀,正是左骑君阿迪力。
  和得点头应允,阿迪力驱马直奔盖登,二人也不搭话,各举兵刃,战至一处。曹宽斗将得胜,心中高兴,冲左右吩咐一声:“擂鼓助战。”
  顿时汉军阵中鼓声大震,三军齐齐呐喊,吼声震天,和得为之一惊,为免失了气势,亦是喝了一声:“吹号角。”
  “呜呜呜”
  “咚咚咚”
  一时间,鼓号齐响,盖登、阿迪力自是知晓,这是自家军阵在给自己助威,神情一振,抖擞精神,奋力缠斗。盖登端起镔铁矛,猛然杀向阿迪力,双手运力一抖,连晃数下,夹着风声,一下刺出三个矛头。阿迪力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勉强横刀挡开,肩头不慎中了一矛,强忍肩头痛楚,往本阵逃回。
  “贼将休走”,盖登策马狂追,却在此时,只闻敌阵中传来一声暴喝:“休得猖狂”。
  盖登闻声一瞧,敌阵中冲来一位魁梧汉子,这人圆脸髭须,素袍铁甲,正是疏勒右大将吐迷佗,手中一杆长宽刃,确是奇特,他与阿迪力乃是同门学艺,自要出手相救。
  “看刀”,吐迷佗拍马舞刀,冲至盖登面前,挥舞手中长宽刃迎头砍下,盖登横担镔铁矛,用矛杆往上一迎,两件兵器哐当相撞,盖登自感连番大战,气力不足,只得先将宽长刃架住。
  盖登这才偷眼打量敌将兵器,只见这兵器好生奇怪,木杆前头嵌着一把利刃,长约二尺,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三面开刃,顶端齐平,倒是从未见过这般古怪兵刃。
  “今日让你开开见识,长长眼界”,吐迷佗戾笑一声,翻手又是一刀,斜肩带背砍了下来,盖登颇感吃力,赶忙挥动铁矛,荡开长刃,气喘吁吁。
  吐迷佗不仅兵器奇特,刀法亦是纯熟,见盖登气力不济,招招发狠,直往盖登致命处砍去,只杀得盖登汗流浃背,手中镔铁矛难以支撑下去。
  “盖将军连番恶战,气力不足,谁愿出阵相助”,曹宽心头一急,朝着左右喊了一声,令狐振、邓康二人齐齐出马,舞着点钢枪,抡起长杆刀,一道杀向吐迷佗,吼了声:“盖将军暂且歇息片刻,待我二人会会这厮。”
  盖登回首一看,救星赶到,当即虚晃一矛,拨马回阵。吐迷佗大怒,迎上令狐振、邓康二人,奋起一刀劈开点钢枪,回手一刀架开长杆刀。三人斗至一处,杀得尘土飞扬,马嘶人吼,吐迷佗越战越勇,不一会功夫,杀得令狐振、邓康二人招架不住,落败回阵。
  “哈哈,汉家小贼,这般无用”,吐迷佗一连战败敌军三将,得意洋洋,拍马邀战曹宽。这曹宽正要出马迎战,忽闻有人在后大吼着:“闪开,闪开,让某家过去斩了贼将立功。”
  “何人竟敢扰乱阵形?”曹宽顿时怒起,回首一瞧,只见队列中忽而蹿出一人来,令狐振、邓康二人一惊。曹宽见此人长相彪悍,不由侧目,喝斥道:“你区区一民夫,安敢在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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