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夜空下的少年

　　凯特尔伯恩教授乘着夜骐再度远去了，广场上也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几个零零散散落在后头还未上车的学生。
　　“我们该上车了，”
　　阿莉安娜说着，十分豪气地揽过卢娜的肩膀，
　　“我可不想错过新生的分院仪式。”
　　“分院仪式？”
　　罗尔夫对她的举动很不满，
　　“你又不是没有参加过，有什么好稀奇。”
　　“那怎么一样！我今年可是要坐在下面的，以后请叫我邓布利多学姐！”
　　“……”
　　“怎么了？”
　　亚伦平静地看着拦在他面前的两人，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
　　“那个，本来应该去年就说的，可后来才知道你下半个学期就不在霍格沃茨了，就等到现在，真是抱歉。”
　　哈利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额，我有些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就是想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的帮助，亚伦！”
　　“哈？”
　　“就是这个！”
　　哈利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上面绘着一只浑身燃着烈焰的猴子，
　　“还记得它么，说出来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发疯，但那的确是真的——它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救了我们的命！”
　　他这样一提，当时就隐藏在密室的亚伦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正是因为这一张神奇生物斗兽卡，波特先生在浑身负伤，又被夺去魔杖的情形下才最终反败为胜——嘛，残血必杀，主角的常规套路。至于与他同行前往密室的茉莉小姐，很不幸的，没有主角光环的她，终究没有逃脱被炮灰的命运：才一个照面，她就被飞来的蛇尾给抽晕了过去。
　　公平地讲，茉莉的施法能力其实并不弱，至少对比波特先生来说，很强；即便因为年龄对魔力的限制，她的战斗力也远在普通的毕业生之上，甚至可以和普通的傲罗持平——没办法，谁让她在大宇宙意志的认知下是配角呢？
　　至于洛哈特，亚伦也不知道他们在进入密室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终究没能躲过宿命的安排。
　　“是吗，原来是这样，过程还真是一波三折。”
　　他煞有其事地感叹了一句。
　　“所以真的需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礼物，我们或许就回不来了。”
　　“不必客气，”
　　亚伦摆摆手，示意自己无意居功，
　　“如果找你所说，你成功的大部分原因也应该归功于你自己的努力与坚持，要不是你一直坚持着没放弃斗争的希望，那这张牌在你手中和一张普通的白纸也没什么区别。”
　　“不…不管如何，这次……这次多谢你了。”
　　“……”
　　亚伦惊异地看着说话者——说这话的竟然不是哈利，而是罗恩，罗恩·韦斯莱。
　　小韦斯莱先生此刻红透了脸蛋儿，别过头去，一双眼睛不安地四处乱瞟着，丝毫不敢与亚伦对视——嘴里嘟囔有词，
　　“看我干吗，我又没说错。”
　　看来这次意外与伏地魔先生的亲密接触，的确令他改变良多。
　　“不，我只是觉得很意外。”
　　亚伦眯起眼睛，笑得温和。
　　“……”
　　罗恩这才有勇气蜻蜓点水般地掠了亚伦一眼，见他并没有多少要计较以前的意思，不知为何，无论是心头肩头，均是蓦然一松。
　　——少年的心事啊，恰如这秋天的云，谁也难以料到它下一刻会是什么形状：或许因为某件空穴来风的事与你结下深仇大怨，又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便兀然释怀。
　　“嘿！”
　　不远处传来阿莉安娜的呼唤声，
　　“你们还在等什么？我们要出发了！”
　　“哦，这就来！”
　　亚伦挥手回应着，同他们跑过去；
　　晚风徐徐，似乎这山间的夜色也显出几分曼妙来……
　　呐，九月，真是美好的季节。
　　阿莉安娜选了一辆最大的车子，足够坐下他们十个人。
　　“你们后面都还好吧？”
　　等所有人都坐下后，卢平教授开口问道——他的目光尤其着重地落在哈利身上。
　　“当然！”
　　“还好。”
　　哈利见教授正望着他，也笑着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开始见到那东西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又湿又冷的深洞窟里，不过自从那只大鸟飞过之后，就好了很多。”
　　“是啊，那真可怕，尤其是当那个怪物在朝我们吸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当时甚至都有一种错觉，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再开心起来了。”
　　赫敏抱着克鲁克山，说这话的时候，又搂得更紧了些。
　　“那应该是谁的守护神。”
　　罗恩说，
　　“很强大的守护神！”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亚伦。
　　汤姆·里德尔对他的影响随着魂器的毁灭已经逐渐消失无踪，但他从年轻的伏地魔那儿学来的知识与增长的见识却着实是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至少，他现在能正常地跟上赫敏他们的话题讨论了。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守护神？就像茉莉使出的那个魔咒吗？”
　　“哦？这位同学竟然也会守护神咒吗？”
　　难怪罗尔夫会对此表示惊讶；正因为他也会这个魔咒，所以才愈发地清楚，要修成这个魔咒，究竟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尤其是在像他们这样一个年龄。
　　“啊，自己照着书上学过一点儿。”
　　茉莉明显地敷衍着。
　　“那只梅花鹿就是茉莉的守护神吗？看上去很漂亮的样子——不知道我的守护神会是什么。”
　　赫敏有些向往，身为一个学霸，她觉得自己在这辆马车上被压制得十分厉害。
　　“守护神咒是一种十分高深的魔咒，”
　　卢平作为即将上任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开始科普，
　　“作为一种抵御摄魂怪最为有效的魔咒，守护神咒能在施咒者与摄魂怪之间起到抵御与防护作用——事实上，它对几乎所有的邪恶魔法生物都能起到有效杀伤；它以人们心中正面的力量作为支撑，它所倡导的东西正是摄魂怪的食粮——希望、快乐、活下去的愿望——但它不能像真正的人那样感到绝望，因此摄魂怪就没法伤害它——修炼到高深的守护神咒，甚至能彻底杀死一只摄魂怪，就像——”
　　他斟酌了一下，
　　“你们所看到的那只三足大鸟一样。”
　　“守护神咒的咒语是ExpectoPatronum，”
　　茉莉接下去补充——当然，这多数是看在哈利的面子上:
　　“这种咒语只有在你集中思想的时候才起作用，因此召唤守护神时必须竭尽全力回忆某一件快乐的事情。它不仅可以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来驱赶摄魂怪，还可以用来联络；守护神的形态一般是银白色半透明的动物，像雾中的幽灵，形状因人而异，而且和巫师的性格和体格有关。守护神并不是一直不变的，在遭受大的打击和感情巨变时，就会改变。”
　　“也就是说，像是那些邪恶的巫师，就无法使用守护神咒咯？”
　　赫敏问。
　　“并不是这样。”
　　答话的是亚伦，
　　“守护神咒必须要以心中正面的力量作为力量源泉，这没有错；但这里所谓正面的力量，是因人而异的。我听说在过去的食死徒中，有一位疯狂迷恋伏地魔的女巫，她将伏地魔的话语奉为她此生至高的信仰，对待麻瓜以及拥有麻瓜血统的巫师极其残忍，甚至为此与自己的亲人刀兵相向也在所不惜——你们认为，在她的心中，会没有所谓的正面力量吗？”
　　“既然已经将伏地魔的话语奉作至高的宗旨，伏地魔的理想，自然也会是她的理想，走在追寻理想的道路上，你们觉得，她的心中难道会缺少‘正面’力量吗？”
　　待众人稍稍消化他言语中透露的信息，亚伦便接着继续，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所坚定的东西，只要你坚定地信仰它，它就会是你正面力量的源泉——魔法是真理的体现，同样也心灵的艺术，就像守护神一般，只要你坚信它的存在，它便会护佑你。”
　　“护佑你的真的是守护神吗？不过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