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新任务

　　从管家的身形和气质来看，不想是有练过搏击的人。凭借自己曾经在警队的身手，一会儿夺过那个管家手中的抢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可就说不定了，如果他们人人手里都有一把枪，那就算抢到了一把，又有什么用呢？顶着自己的脑门自杀么？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不如一会儿抢了枪先绑了老头子算了。这样自己手上还可以有些谈判的筹码，否则自己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形势不容乐观啊。卫琼越想越消极，现在真恨不得直接跳窗而逃。
　　几秒过后，管家从口袋里摸出一本黑色的支票簿。
　　卫琼先是一愣，接着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这里呢，给你开一百万，至于你具体要干些什么，一会儿让皇甫嵘来和你说。”老头子用拐杖戳了戳身边的管家，而后者依旧保持着笑模样。
　　这剧情逆转的也太快了吧？
　　卫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皱着眉头问道：“不是，老爷子，您……您不是来除后患，把我给除掉的？”
　　听了这话的皇甫祥大声笑道：“哈哈哈，除什么后患啊，你么？”话音刚落，皇甫祥看了看身后的四个保镖，又看了看卫琼，“呵，要想弄死你，还需要我亲自来么？啊？哈哈哈”
　　卫琼思忖半晌，想想皇甫祥说的话也对，不过他内心深处仍觉得其中问题不小，眼前的这个老头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呢，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刚才都说了，‘拿人钱财，替人做事’，那么这钱你就拿着，但我的要求是，你帮我查出我的两个小兔崽子究竟在弄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至于为什么要找你，是因为我不想动用自己身边的人。细节什么的，一会儿老嵘会和你说的。”皇甫祥看了看卫琼，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管家。
　　在送走了皇甫祥和四个大汉之后，卫琼掂量着那张“升级版”的支票发愣，而皇甫嵘则坐在卫琼的对面，正端着一杯咖啡。
　　“好吧，有什么细节要和我说。”卫琼撇了撇嘴，把支票放在茶几上，浑身像泄了劲儿的气球一样瘫在沙发上问道。
　　“啊，卫先生，是这样的。”皇甫嵘见卫琼发话了，便放下手中的咖啡，笑着说道：“想必您之前也了解过皇甫家。这是一个极其注重外界形象的一个家族，一点点的名声影响都有可能会是我们在整个行业里的绊脚石。就拿前段时间大少爷和二少爷打的那场官司来说，就可以称得上是轰动半个商界的大新闻了。老爷为了不让类似的这种个人琐事影响到皇甫家族、甚至寰宇集团的名声，因此来委托您，暗中介入调查一番。由于老爷和两位少爷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融洽，并且需要一个不熟悉自己生活的人来参与其中，那么您，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皇甫嵘幽幽地说道。
　　“我说——”卫琼身子前倾到皇甫嵘的面前轻声问道，“勾心斗角和互不信任是你们皇甫家的遗传基因吗？老二调查老大，老子又来调查这俩小子？”
　　皇甫嵘笑了笑，没把卫琼的调侃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毕竟对于老爷来说，两位少爷的前途尤为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叫您来做件事的原因，因为你不是很熟悉皇甫家族内部的事务，俗话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你作为一个第三方，既不会影响到整个家族以及集团的整体利益，还会更加理性地看待和分析这些琐事。”皇甫嵘说完，又拿起了咖啡，抿了一口。
　　“所以说，我现在要查的人不只是皇甫灵杰，而是皇甫灵杰和皇甫灵夜两个人？嚯，一下子不就成了双面间谍了！”
　　“按照老爷的意思，是的。并且如果卫先生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们也将会通过某些渠道，把您安插在府上，方便您的工作。”
　　“那你们可真的做得挺到位的……”卫琼调侃道，也没有想要继续往想问的意思。
　　“我再稍微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吧，或许会对你今后的调查有帮助。”
　　卫琼点了点头。
　　通过皇甫嵘的介绍，以及根据卫琼自己之前所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皇甫家的内部关系和坊间传闻有着极大的出入，并没有新闻中所报道的那样风平浪静。相反，老大皇甫灵杰曾经因为挪用公司款项，并转移到自己署名的子公司名下，而导致被有关部门发现、查处。最后还是皇甫祥亲自出面，凭着自己的势力和人脉，才没把这件事给泄露出去。
　　老二皇甫灵夜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打架斗殴，暴力胁迫对手公司和供应商，在商业上几乎恶事做尽，好几次都快触及到严重的刑事案件了，最终还是由他老爹出面摆平。
　　看来家族事业大，家底厚也不是件好事啊，卫琼感慨道。
　　但是至于这兄弟俩之间有什么纠葛，连皇甫祥本人都不太了解。按道理说，这两个人的行事准则都完全不同，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直到有人给皇甫祥捎了消息说，有个叫卫琼的跟踪皇甫灵杰，他这才找到了卫琼，想要通过他来搞清楚自己两个最操心的儿子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
　　“但是你们安排的任务根本毫无头绪的啊，这叫我如何下手，连你们老爷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些什么，我又如何知道？”卫琼听完，突然觉得自己接手的这个案子有点复杂。
　　“请您放心，卫先生。我想，对于您这位之前当过警察的人来说，在调查取证这一方面，比我们任何的一个都有资格说话。”皇甫嵘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看来你们连我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皇甫嵘笑了笑，没接话。
　　“既然你们连我的底细都能摸得那么清楚，为什么这件事不让那些调查我的人来做呢？”
　　皇甫嵘仍旧没说话，半晌，说道：“卫先生，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因为您是被那个留下线索的人所钦点，而我也只是来传达一下老爷的消息，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话还没说完，皇甫嵘便站了起来，“如果卫先生没什么事情要了解的话，那我也就先行离开了。”皇甫嵘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卫琼，“有什么需要就打这个电话给我，我会替您安排的。”
　　卫琼接过后，看着手上烫金的小卡片，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对这“土豪”式的名片鄙夷的感觉，“皇甫嵘……你也姓皇甫，难道你也是皇甫家族内部的人吗？”
　　皇甫嵘楞了一下，抱歉般的笑道：“我很小就来到皇甫家了，依照老爷以前的习惯，贴身管家，在一踏进皇甫家后就会改姓。”
　　“那你还记得你原来姓什么吗？”
　　“啊，我原名叫金昌嵘，不过你以后叫我老嵘就可以了。”皇甫嵘尴尬的笑了笑，推门而去。
　　“皇甫嵘……金昌嵘……”在送走了皇甫嵘后，卫琼喃嘴里不由自主地默念这两个名字。
　　卫琼再次惬意地躺回了沙发上，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里依旧一片混沌，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内会出那么多的事情：先是莫名其妙的皇甫灵夜的来访，再到自己的跟踪被识破，再到一桩毫无任何线索的杀人毁尸案，再到现在皇甫祥的亲自约见。
　　重点是，居然有人亲自点名要求自己调查，光这一点，就能让卫琼头痛半天：自己明明已经离开警队那么多年，难道还有人在关注着自己？莫非……是上次给自己留短信的那个人？
　　卫琼想到这里，心中越发感到不安，带着这股莫名的躁动，混杂着前一晚的头痛，渐渐地睡了过去。
　　卫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也是在睡梦中闻到了饭菜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两顿没吃了。中午原本还想吃碗面，后来遇到了皇甫祥和他的保镖们闹出这一大堆信息量巨多的事情，再加之自己的酒还没醒透，卫琼醒来的时候脑仁子还在疼。
　　“呦，醒了啊，你怎么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沈灏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你不是陪你女朋友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卫琼揉着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接道。
　　“陪完就回来了呗，而且你过来看看，我还买了个电磁炉，这样以后就不用天天往外跑了。”话音未落，沈灏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烧好的红烧茄子。
　　“你不会是在卧室烧的吧，妈呀一会儿被子里全是菜的味道。”略微有一丝洁癖的卫琼紧张地起身，急匆匆地往屋里走去，但奇怪的是，卧室里并没有卫琼想象中那样有一股浓郁的饭菜味。
　　“你在哪儿烧的啊？”
　　“厕所。”沈灏用筷子夹起一块茄子，送到口中尝了起来，又做出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
　　卫琼白了一眼沈灏，“那还是你吃吧，我怕你把原料弄混了。”
　　沈灏倒是没在意这些细节，一筷子一筷子地吃着自己烧的晚饭，“怎么啊，难道你想我炒屎给你吃么？”
　　卫琼听到这儿，瞬间就没了胃口。嘴上也没再搭理他，而是把那张支票收回了自己的抽屉内，拿起自己的钱包准备到外面吃一顿好的，至少要比在卫生间里炒出来的菜要好。
　　“难道今天皇甫灵夜又来过了？看来他这次加码加玩儿的挺大啊。”沈灏试探性地指了指卫琼的那个抽屉。
　　“加码加的大，也就意味着越会把我们当猴儿耍啊。”卫琼就留下这句话，关门而去。
　　“可是好歹还有那么多钱咧……”沈灏吃着自己的饭菜，轻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