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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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距离四五里，便望见巨大的城池，车水马龙自高大的城门洞中熙攘进出，待得走近两三里，吵吵嚷嚷的叫卖噪杂声便远远传来。一行六人缓缓走近平阳城，四名少女在前，两名少男在后，前面是有说有笑的平阳三霸与静静的姜贤，后面是东张西望充满新鲜感的公孙容和喋喋不休的高节。
只听见高节不停埋怨：“你怎么就答应了？那可是异宝啊！异宝啊！怎么能答应帮她们争夺异宝呢？我们应该自己要！”
公孙容有一句没一句的答道：“难道你有一百金来赔偿么？”
高节高声叫到：“钱没有！要命不？要命更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开了主角光环很容易就能抢到异宝，现在倒好，异宝还没见着就已经先放弃了！”
公孙容道：“我只是答应她们帮他们争宝，我并没有答应她们不会同时给自己争宝。”
高节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想不到你看起来老实肚子里坏水却不少，这文字游戏玩的贼溜。”看了看前面兴高采烈的四人道：“这平阳三霸很有名么？”
走在前面的莉娜听到居然有人怀疑她们的名气，转身冲到高节面前，伸手就去揪高节的领子，可惜个子差太多，即使高举双手也才到高节胸口，只见莉娜拽着高节衣服大声道：“当然有名，平阳有一神二怪三霸四兽，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你们是乡下来的么？”
月夜道：“一神就是平阳神捕易秉正，二怪就是怪医与怪叟，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悠悠接道：“三霸就是我们姊妹三人，四兽就是平阳旁边顺山的熊虎豹狼四兽，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公孙容与高节对视一眼道：“刚碰到熊虎二兽，感觉与三霸完全不是一个实力等级，四只野兽居然也能与你们三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女齐名？看来这个排名实在失实，大有水分，嗯，大有水分。”
三霸完全没听出公孙容话里暗指她们实力太差，听到夸他们漂亮顿时喜笑开颜，又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辫子都无风自舞起来，三不约而同的“哼”一声，莉娜松开老高衣服轻推一把，三人弯着眼角向前飘去。
忽然后面一人喝到：“小小年纪就瞎了么？踩到人了！”高节回头低头一看，一个壮士的农民正挑着两担柴，怒眉以对。高节正要反口喝骂，转念一想原是自己理亏，莉娜虽然轻推一把，力气却不算小，自己被推的趔趄了一下刚好踩到这个农民的脚，冲农民嘿嘿一笑算是抱歉。
那人冷哼一声道：“走路长点儿眼！”说罢气呼呼担拆而去。
高节低声道：“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一个普通百姓都这么有脾气。”
前面行走着的莉娜忽然喊一声：“咦？那不是书呆子么？”公孙容顺着莉娜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跟一个卖竹简的商人谈论着什么，此人身着一件淡蓝长袍，丝带束腰，左手背在背后，手中拿着一捆竹简，右手指着商人拿着的竹简正摇头晃脑的争论不休，远远的一股书生之气随风飘来，这“书呆子”的称呼看来却非空穴来风。
月夜道：“这呆子又在买书简，他家里的竹简当柴烧都能用几年了。”
悠悠道：“我们别过去了，听到他唠叨我的头就疼。”
三人正要躲避，书呆子早已经看到了她们，放下竹简转身便向这边走来，边走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去打探异宝消息有何收获？或者只是出去祸害了一下四邻五乡的邻居？”而后又看了看公孙容三人接着道：“这三位少修莫非就是向你来索赔的？你们又破坏了什么？唉，这世上又多了几个受害者，可怜，可叹！圣人有云，女子当贤，言行当雅，居家当惠。你们不修礼仪不习乐音却来当霸。”他的话没说完，三霸已经双手堵耳鱼贯而逃。这书呆子还在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絮絮叨叨：“悲乎哉，礼之沦丧。惨乎哉，乐之崩坏。王无王权，诸公称王，天下危在旦夕。”
公孙容瞧着刚刚还趾高气扬，碰到这书呆子却又像三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落荒而逃的三霸，不由暗暗好笑：兵遇到秀才，你跟我动拳头，我跟你讲道理。向书呆子拱手施礼道：“在下公孙容，这两位是高节和姜贤，敢问少修高姓大名？”
书呆子连忙还礼道：“不敢，在下姓王名伟字鉴渊，平阳人，喜读书。”
公孙容一怔，鉴渊接着笑道：“这三霸顽皮胡闹，整日里折腾的天翻地覆，人人见了都头大如斗，虽然灵力修为不错却怕读书，每次见了她们我先讲一堆道理，她们必头大而逃，因此只有我不受她们的烦恼。”
公孙容笑道：“也亏得她们不读书，不然她们定然要说在霸权面前，礼崩乐坏乃是必然的结果。”
鉴渊道：“怎么说？”
公孙容道：“武王灭商，周公旦制礼作乐以治天下。礼乐本身便将天下人区分了尊卑贵贱，这种根本上的不平等便是战乱的根源，当天下人追求自由平等的生活时礼崩乐坏便是必然的结果。作为统治者的工具而诞生的礼乐其诞生的原因也是其崩坏的原因。”
突然旁边一人道：“小哥全面否定礼乐是不对的。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礼乐文化本身博大精深暂且不说，单从对于统治者治理天下的角度来说，礼乐制亦先进于以人的意志来统治天下。”
公孙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墙角下斜靠一名乞丐，此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一件破烂麻衣勉强遮体却洗的干干净净，背上背一个朱漆大葫芦，一手拿一根绿色竹棒料想乃作打狗棒之用，另一手拿一只烤鸡尚未下口吃。公孙容见此人见识不凡相貌清奇，心想此人绝非普通人，连忙施礼道：“得闻前辈一席话，胜读许多书。虽然礼乐优于人治，然而其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又将如何解释？”
那乞丐站缓缓站起，把手中烤鸡举在上风处，用竹棒轻拍身上尘土，微微还礼道：“人世的进步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少修所追求的平等是一个宏大长远的理想，是当前的这个时代所无法一蹴而就的。”
公孙容道：“晚辈受教了，”心中忽然一动，问道：“前辈可是排行第七？”
乞丐心中略惊讶，暗想莫非这小哥认出了我？点头道：“没错，正是。”
公孙容不由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前辈可是姓洪？”
乞丐心中暗笑，心道自己远游之时这小哥恐怕尚未出生，怎么会一见面就认识自己？向公孙容笑道：“叫花子姓柳，看来小哥认错人了。我跟小哥很投缘，来，请你吃叫花鸡！这是我亲手打得野鸡，再亲手烹烤的。”说着将竹棒插入腰间，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公孙容，公孙容连忙接下，没有着急下口，取出一瓶酒，递给乞丐道：“前辈赏赐不敢不接，这瓶酒乃是小子村中特产，名为‘欠一酒’，此酒乃采集三十三种野果，三十三种根茎，三十三种野花经三年时间三蒸三酿而成，因其缺一种材料便够百种，因此命名为‘欠一酒’，此酒酿好之后尚需埋在地下三尺三寸的土中三年零三月又三日方才饮用，方圆百里提到此酒无不大声称赞！小子便用此酒答谢前辈赏赐的鸡腿。”
乞丐接过酒瓶，拔下塞子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由叫了声“好！”，仰头咕嘟咕嘟连喝数口，方才很不舍的塞上瓶塞，小心翼翼的收好。而后拍着公孙容肩膀大声道：“老叫花这下可占了大便宜了！哈哈哈哈！小哥尝尝叫花子烤的鸡味道如何。”又撕下另一条腿递给鉴渊，再撕下两只翅膀分别递给姜贤和高节。
公孙容咬一口嚼了嚼，略一沉吟道：“嗯，一般般吧！”说完又咬下一口。
老叫花一点儿都不难为情，反而放声大笑道：“好！好！好！小哥真乃毫不做作的诚实君子！你说烤鸡味道一般般乃是实话实说，同时却又大口吃，乃是看得起我，好！想不到我刚回来就碰到小哥这样的人才，真是痛快！来，都尝尝。”
高节也咬一口嚼了嚼，沉吟一声道：“嗯………”老叫花内心深处其实想听到有人赞同一声，听到高节沉吟不由暗中张起了耳朵，两眼紧张的盯着咀嚼的高节。却听到高节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一般般吧！”
老叫花差点儿没把刚喝下的欠一酒喷出来，不由骂一声：“我呸！”
高节怪叫一声道：“为什么我说了跟老大一样的话，你夸他一顿，却骂我？还有还有，刚才好像有人说了‘真贱’两个字，是不是你这书呆子？是不是贤姐你？是不是老大你？”却看到三人只顾吃肉，都不看他，亦不理他，只好悻悻再把手中的鸡翅咬一口，狠狠的嚼着。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惊呼一声：“莫非是柳贤弟回来了？”
只听见高节不停埋怨：“你怎么就答应了？那可是异宝啊！异宝啊！怎么能答应帮她们争夺异宝呢？我们应该自己要！”
公孙容有一句没一句的答道：“难道你有一百金来赔偿么？”
高节高声叫到：“钱没有！要命不？要命更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开了主角光环很容易就能抢到异宝，现在倒好，异宝还没见着就已经先放弃了！”
公孙容道：“我只是答应她们帮他们争宝，我并没有答应她们不会同时给自己争宝。”
高节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想不到你看起来老实肚子里坏水却不少，这文字游戏玩的贼溜。”看了看前面兴高采烈的四人道：“这平阳三霸很有名么？”
走在前面的莉娜听到居然有人怀疑她们的名气，转身冲到高节面前，伸手就去揪高节的领子，可惜个子差太多，即使高举双手也才到高节胸口，只见莉娜拽着高节衣服大声道：“当然有名，平阳有一神二怪三霸四兽，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你们是乡下来的么？”
月夜道：“一神就是平阳神捕易秉正，二怪就是怪医与怪叟，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悠悠接道：“三霸就是我们姊妹三人，四兽就是平阳旁边顺山的熊虎豹狼四兽，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公孙容与高节对视一眼道：“刚碰到熊虎二兽，感觉与三霸完全不是一个实力等级，四只野兽居然也能与你们三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女齐名？看来这个排名实在失实，大有水分，嗯，大有水分。”
三霸完全没听出公孙容话里暗指她们实力太差，听到夸他们漂亮顿时喜笑开颜，又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辫子都无风自舞起来，三不约而同的“哼”一声，莉娜松开老高衣服轻推一把，三人弯着眼角向前飘去。
忽然后面一人喝到：“小小年纪就瞎了么？踩到人了！”高节回头低头一看，一个壮士的农民正挑着两担柴，怒眉以对。高节正要反口喝骂，转念一想原是自己理亏，莉娜虽然轻推一把，力气却不算小，自己被推的趔趄了一下刚好踩到这个农民的脚，冲农民嘿嘿一笑算是抱歉。
那人冷哼一声道：“走路长点儿眼！”说罢气呼呼担拆而去。
高节低声道：“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一个普通百姓都这么有脾气。”
前面行走着的莉娜忽然喊一声：“咦？那不是书呆子么？”公孙容顺着莉娜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跟一个卖竹简的商人谈论着什么，此人身着一件淡蓝长袍，丝带束腰，左手背在背后，手中拿着一捆竹简，右手指着商人拿着的竹简正摇头晃脑的争论不休，远远的一股书生之气随风飘来，这“书呆子”的称呼看来却非空穴来风。
月夜道：“这呆子又在买书简，他家里的竹简当柴烧都能用几年了。”
悠悠道：“我们别过去了，听到他唠叨我的头就疼。”
三人正要躲避，书呆子早已经看到了她们，放下竹简转身便向这边走来，边走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去打探异宝消息有何收获？或者只是出去祸害了一下四邻五乡的邻居？”而后又看了看公孙容三人接着道：“这三位少修莫非就是向你来索赔的？你们又破坏了什么？唉，这世上又多了几个受害者，可怜，可叹！圣人有云，女子当贤，言行当雅，居家当惠。你们不修礼仪不习乐音却来当霸。”他的话没说完，三霸已经双手堵耳鱼贯而逃。这书呆子还在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絮絮叨叨：“悲乎哉，礼之沦丧。惨乎哉，乐之崩坏。王无王权，诸公称王，天下危在旦夕。”
公孙容瞧着刚刚还趾高气扬，碰到这书呆子却又像三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落荒而逃的三霸，不由暗暗好笑：兵遇到秀才，你跟我动拳头，我跟你讲道理。向书呆子拱手施礼道：“在下公孙容，这两位是高节和姜贤，敢问少修高姓大名？”
书呆子连忙还礼道：“不敢，在下姓王名伟字鉴渊，平阳人，喜读书。”
公孙容一怔，鉴渊接着笑道：“这三霸顽皮胡闹，整日里折腾的天翻地覆，人人见了都头大如斗，虽然灵力修为不错却怕读书，每次见了她们我先讲一堆道理，她们必头大而逃，因此只有我不受她们的烦恼。”
公孙容笑道：“也亏得她们不读书，不然她们定然要说在霸权面前，礼崩乐坏乃是必然的结果。”
鉴渊道：“怎么说？”
公孙容道：“武王灭商，周公旦制礼作乐以治天下。礼乐本身便将天下人区分了尊卑贵贱，这种根本上的不平等便是战乱的根源，当天下人追求自由平等的生活时礼崩乐坏便是必然的结果。作为统治者的工具而诞生的礼乐其诞生的原因也是其崩坏的原因。”
突然旁边一人道：“小哥全面否定礼乐是不对的。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礼乐文化本身博大精深暂且不说，单从对于统治者治理天下的角度来说，礼乐制亦先进于以人的意志来统治天下。”
公孙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墙角下斜靠一名乞丐，此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一件破烂麻衣勉强遮体却洗的干干净净，背上背一个朱漆大葫芦，一手拿一根绿色竹棒料想乃作打狗棒之用，另一手拿一只烤鸡尚未下口吃。公孙容见此人见识不凡相貌清奇，心想此人绝非普通人，连忙施礼道：“得闻前辈一席话，胜读许多书。虽然礼乐优于人治，然而其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又将如何解释？”
那乞丐站缓缓站起，把手中烤鸡举在上风处，用竹棒轻拍身上尘土，微微还礼道：“人世的进步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少修所追求的平等是一个宏大长远的理想，是当前的这个时代所无法一蹴而就的。”
公孙容道：“晚辈受教了，”心中忽然一动，问道：“前辈可是排行第七？”
乞丐心中略惊讶，暗想莫非这小哥认出了我？点头道：“没错，正是。”
公孙容不由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前辈可是姓洪？”
乞丐心中暗笑，心道自己远游之时这小哥恐怕尚未出生，怎么会一见面就认识自己？向公孙容笑道：“叫花子姓柳，看来小哥认错人了。我跟小哥很投缘，来，请你吃叫花鸡！这是我亲手打得野鸡，再亲手烹烤的。”说着将竹棒插入腰间，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公孙容，公孙容连忙接下，没有着急下口，取出一瓶酒，递给乞丐道：“前辈赏赐不敢不接，这瓶酒乃是小子村中特产，名为‘欠一酒’，此酒乃采集三十三种野果，三十三种根茎，三十三种野花经三年时间三蒸三酿而成，因其缺一种材料便够百种，因此命名为‘欠一酒’，此酒酿好之后尚需埋在地下三尺三寸的土中三年零三月又三日方才饮用，方圆百里提到此酒无不大声称赞！小子便用此酒答谢前辈赏赐的鸡腿。”
乞丐接过酒瓶，拔下塞子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由叫了声“好！”，仰头咕嘟咕嘟连喝数口，方才很不舍的塞上瓶塞，小心翼翼的收好。而后拍着公孙容肩膀大声道：“老叫花这下可占了大便宜了！哈哈哈哈！小哥尝尝叫花子烤的鸡味道如何。”又撕下另一条腿递给鉴渊，再撕下两只翅膀分别递给姜贤和高节。
公孙容咬一口嚼了嚼，略一沉吟道：“嗯，一般般吧！”说完又咬下一口。
老叫花一点儿都不难为情，反而放声大笑道：“好！好！好！小哥真乃毫不做作的诚实君子！你说烤鸡味道一般般乃是实话实说，同时却又大口吃，乃是看得起我，好！想不到我刚回来就碰到小哥这样的人才，真是痛快！来，都尝尝。”
高节也咬一口嚼了嚼，沉吟一声道：“嗯………”老叫花内心深处其实想听到有人赞同一声，听到高节沉吟不由暗中张起了耳朵，两眼紧张的盯着咀嚼的高节。却听到高节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一般般吧！”
老叫花差点儿没把刚喝下的欠一酒喷出来，不由骂一声：“我呸！”
高节怪叫一声道：“为什么我说了跟老大一样的话，你夸他一顿，却骂我？还有还有，刚才好像有人说了‘真贱’两个字，是不是你这书呆子？是不是贤姐你？是不是老大你？”却看到三人只顾吃肉，都不看他，亦不理他，只好悻悻再把手中的鸡翅咬一口，狠狠的嚼着。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惊呼一声：“莫非是柳贤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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