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六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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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刑警揉了揉眉骨，道：
“喜马拉雅岛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取消死刑了。只有短期徒刑和流放大海。我们不会判你死刑的。但是……”
沐风暗自吸了口气，等待着审讯的老刑警继续说下去。
“……但是，凡事总要有奖有罚，不管怎么样，你总归是杀了人，那就得按照杀人的规矩来。而且，你杀了人之后还畏罪潜逃，这情形就更是严重。”
沐风紧绷着脸，静静地听候着发落。他不安地揉捏着手指，有些艰难地问道：
“不管你们怎么处罚我，我都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迁怒到我的弟弟妹妹身上……刀是我捅的，跟他们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老刑警咳嗽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
“该罚谁，谁有罪，我们自然清楚，没有罪的人，我们也不可能强加给他们。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这就好。”沐风垂着头，轻声道，“我想知道……我大概会被判什么样的刑。”
“判刑就不是我们的职责了。”老刑警说，“我们只是负责审讯和抓人的。至于给你定刑，那本该是法院的事。不过……现在，因为时局特殊，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个可能给你减刑的机会。”
“减刑的机会？”听到老刑警的话，沐风惊愕地抬起了头，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审讯室黄昏的灯光下，老刑警脸上的法令纹显得极其深刻，他那如鹰目灼灼放火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沐风，道：
“根据我们所知，你养了两只体型巨大的雀鹰。其中一只左翅残疾，我们的人已经把它带回来了。另外一只，现在还在外面游荡。我们还检查了一下那个山洞，看山洞里的痕迹，这两只鸟，你已经偷偷藏了有一段时间了？”
老刑警的话让沐风愣愣出神，最后，他点了一下下巴，道：
“对……那两只雀鹰，是我一年半以前从珠穆朗玛峰到道拉吉里峰之间的森林里捡到的。之后……我是把它们藏在了山洞里饲养着。”
“知道它们的来历吗？”
沐风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的。”
“真的完全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沐风说，“好像……是从南面的方向飞过来的。我觉得它们……好像不是这座岛的。”
老刑警咳嗽了一声，他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你能指挥那两只雀鹰吗？”
“啊？”老刑警的话让沐风有些吃惊。
“我说，你能指挥你的那两只雀鹰吗？”老刑警加重了语气。
沐风稍微想了想，道：
“我不是很确定，如果是勤勤……翅膀好的那只的话，我可以用海螺吹哨声，让它在空中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是奋奋的话……它不行，它是个残废。”
老刑警道：
“那能带人飞么？听说那雀鹰展开翅膀的时候，超过三米。”
沐风摇了摇头，但是很快，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最后，他咬了咬手指，道：
“能带人离地几米，也能稍微滑翔很短的一段距离。但是前提是风要大，而且人也不能太重……以前有一次，我抓着勤勤的爪子，它带着我飞上一段十米高的山壁过。但是也有一次，我想抓着它飞，结果差点从山崖上掉下去。”
“也就是说，得看运气？”老刑警问道。
沐风点了点头，摸了摸后脑勺，道：
“对……是这样的。”
沐风感觉到老刑警眼瞳中的光芒变得越发明亮了，就像是两根被点燃了的蜡烛散发出的火光。
老刑警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道：
“其实就在之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的那两只雀鹰的事后，试着跟军方那边商量了一下。现在，你说不定有一个机会。”
沐风重重地咽了口水，静静地听着老刑警的话。
老刑警继续道：
“你之前加入过特攻团吧？就在差不多一天前，特攻团出兵去了道拉吉里峰，去执行一个拿到大功率电波干扰器的任务，但是在任务执行的过程中，因为遭到巨人军团的袭击和山体坍塌，特攻团的团长帝凌等人，现在被困在了道拉吉里峰和珠穆朗玛峰之间的一处山谷中央，他们已经拿到了大功率的电波干扰器，但是现在因为被巨人和石头困在了山谷里，出不来。军方需要人手去拿到这个大功率的干扰器，但是现在巨人已经包围了珠穆朗玛峰，山峰的几个面都有巨人要上来，军队抽不出人手来去营救帝凌等人，就算能够抽出人手，损失怕也会很大。所以，如果你的那几只鸟能够派上用场，军方大概会让你戴罪立功，减轻对你的刑法。你可以考虑一下。”
“帝凌团长被困住了？”对于老刑警的话，沐风反倒是没有在意自己能够减刑的部分，反而被帝凌被困在山谷的内容给震撼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能具体说一下吗？”
老刑警的眼皮抽跳了一下，道：
“因为飓风带来的暴雨，巨人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凶猛很多，帝凌他们那波人在回来的路上被巨人困在了山谷里，紧要关头，帝凌用沼气弹炸塌了山坡，借着暴雨和飓风，制造了一场小规模的泥石流，虽然把巨人拦在了山谷外，但是也把他们给围困在了山谷里。现在是巨人进不去，他们出不来的情况。”
对于帝凌，沐风的心中还是存着几分的敬畏和景仰的，他攥紧了拳头，情绪稍稍冷静了几分，道：
“这样的话，我可以去试试看……但是我的刑罚……”
“如果你任务完成得出色，我想你至少不会被流放。”老刑警说，“有可能坐个两三年牢，就有机会出去。”
听到老刑警的回答，沐风彻底心动了。
到此，沐风紧紧握住了双拳，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用铿然的声音道：
“那我去做。”
“你想清楚了？”
沐风点了点头：
“我不是没有杀过巨人。我对它们……多少有点了解。”
老刑警揉了揉颧骨，道：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你回不回来，对军方来说，都是一样的，你明白吗？”
沐风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脸部的肌肉绷得极其僵硬。
“我明白。”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表现吧。”老刑警站起身来，抓起了审判椅上的外套，将衣领的纽扣牢牢扣紧。“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这次任务，你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资源，也没有任何支援。”
沐风的心，伴随着关上的大门，重重一沉。
空旷的审讯室，重新变得寒气逼人。
十五分钟之后，沐风被三名刑警带到了山洞外的一处空地上，此时外面已经是暴雨如帘，风雷大作，漫天的雨水如同分流的瀑布般向着沐风的脸颊吹打而来，沐风感觉自己的脸颊上像是贴了一根根的冰针。他站在山崖边上，望着那涂满了浓云的灰暗天空，内心一片阴云笼罩。
沐风感觉头顶上的天空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泥板，而那在云层中曲折劈落的闪电，就像是水泥板中出现的一道道裂缝。
而在这片空地上，还站着十数个沐风并不认识的军方代表人物，他们看向沐风的眼神里都带着严肃和敌意，让沐风感到脖后跟丝丝发凉。
根据老刑警的几句简单介绍，沐风知道这些在场的人都是军方的高层人物，他们对于这一次的救援极其重视，这其中，有一名戴着眼镜，左眼眼角带泪痣的中年女子。沐风知道她叫田思甜，是军方技术部的主任，级别极高，在所有人里，她的级别似乎是最高的，至少别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恭恭敬敬，就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般，不敢有任何的转移。
“根据我们的观察，你那只鸟已经回了山洞。”田思甜用一种研究员特有的不带感情的语调问沐风道。“你保证它能够听你的话么？万一它中途飞走怎么办？”
沐风有些不自在地道：
“它会听我的话。而且下这么大的雨，勤勤它肯定飞不了多少距离的，只要你们不去打扰它的鸟巢，它肯定会回到山洞避雨，不会乱飞。”
田思甜点了点头，道：
“那就把它带来给我们看。”
沐风点了点头，然后他在一干卫兵的带领之下回到了那个藏雀鹰的山洞之前，沐风转头冲着身后的卫兵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止步于山道前，然后他独自一人抓着山壁上的绳索钻进了山洞之中。进山洞后，沐风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腰上的手电筒，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照去，一边照，他还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贝壳含在了嘴边，开始轻轻吹动。
“勤勤？”沐风小声问。
黑暗之中亮起了两圈闪亮的光点，沐风的心跳骤然加速！
那是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犀利眼睛。
是勤勤的眼睛！
沐风松了口气，他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了他向军方索要而来的一条巨人手臂，丢向了勤勤，黑暗之中，勤勤伸长了脖子，一口叼住了巨人手臂，然后开始低头撕啄吞噬起来。
在勤勤进食期间，沐风没有上前打扰，因为他知道雀鹰的习性是不喜欢在进食的时候被人打扰，这和狗的习性有些相似，如果有外人打扰，哪怕是它们的饲主，它们也会表现出不安，甚至是敌意。
等到雀鹰享用完了沐风给它的美食后，它才抬起头来，用一双凌厉的鹰目看着沐风。沐风沉步上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鸟喙，然后轻声道：
“勤勤，我可担心死你了，你没事就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帮了你，现在你能帮我吗？”
勤勤不为所动地看着沐风，鸟脖子微微转动了半圈。
沐风知道鸟终究是听不懂人话的，所以他在轻轻拍打安抚了勤勤之后，就在它的足部和脖颈上轻轻地罩上了绳索，然后牵着它，小心翼翼地向着山洞外拉去。
勤勤很怕闪电，听到洞外的雷声，它的身子瑟缩着，不怎么敢动，但是沐风每把它拉向洞口方向一段距离，就给它一根巨人手指作为奖励，通过这种方式，勤勤最后还是被拉到了洞口。
山洞外风雷大作，沐风的长发和雀鹰的羽毛被狂风吹得如波浪般抖动，沐风眯起了眼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冲着等待在十米开外的山道上的军人们做了个手势，他们这才收起了手里的弩箭。
站在军人群中央的是这次救援行动的行动组长，他是九号营的营长韦斯特，但是就级别来说，并不如田思甜，田思甜是技术部主任，直接隶属于军委会，技术部和司令部是平级的存在，而在司令部之下是三个军团团长，再之后是十二个营长，田思甜的军衔级别，要比韦斯特高出两级。
沐风向着韦斯特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韦斯特面色沉肃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他伸出手，被雨水打湿的手指落在了西北方向的两座山丘中央的一道缝隙处，那里是沐风此次行动的终点。
“机会只有一次。”韦斯特面色凝重地冲着沐风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将手里的一个军用的无线电通话器丢给了沐风。
“可不要让它逃走，年轻人。你和你家人朋友的命运，都在你手上。”
随着韦斯特的话音落下，闪电在一刹那间撕裂了天幕。
风，开始骤然变大。
“喜马拉雅岛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取消死刑了。只有短期徒刑和流放大海。我们不会判你死刑的。但是……”
沐风暗自吸了口气，等待着审讯的老刑警继续说下去。
“……但是，凡事总要有奖有罚，不管怎么样，你总归是杀了人，那就得按照杀人的规矩来。而且，你杀了人之后还畏罪潜逃，这情形就更是严重。”
沐风紧绷着脸，静静地听候着发落。他不安地揉捏着手指，有些艰难地问道：
“不管你们怎么处罚我，我都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迁怒到我的弟弟妹妹身上……刀是我捅的，跟他们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老刑警咳嗽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
“该罚谁，谁有罪，我们自然清楚，没有罪的人，我们也不可能强加给他们。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这就好。”沐风垂着头，轻声道，“我想知道……我大概会被判什么样的刑。”
“判刑就不是我们的职责了。”老刑警说，“我们只是负责审讯和抓人的。至于给你定刑，那本该是法院的事。不过……现在，因为时局特殊，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个可能给你减刑的机会。”
“减刑的机会？”听到老刑警的话，沐风惊愕地抬起了头，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审讯室黄昏的灯光下，老刑警脸上的法令纹显得极其深刻，他那如鹰目灼灼放火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沐风，道：
“根据我们所知，你养了两只体型巨大的雀鹰。其中一只左翅残疾，我们的人已经把它带回来了。另外一只，现在还在外面游荡。我们还检查了一下那个山洞，看山洞里的痕迹，这两只鸟，你已经偷偷藏了有一段时间了？”
老刑警的话让沐风愣愣出神，最后，他点了一下下巴，道：
“对……那两只雀鹰，是我一年半以前从珠穆朗玛峰到道拉吉里峰之间的森林里捡到的。之后……我是把它们藏在了山洞里饲养着。”
“知道它们的来历吗？”
沐风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的。”
“真的完全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沐风说，“好像……是从南面的方向飞过来的。我觉得它们……好像不是这座岛的。”
老刑警咳嗽了一声，他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你能指挥那两只雀鹰吗？”
“啊？”老刑警的话让沐风有些吃惊。
“我说，你能指挥你的那两只雀鹰吗？”老刑警加重了语气。
沐风稍微想了想，道：
“我不是很确定，如果是勤勤……翅膀好的那只的话，我可以用海螺吹哨声，让它在空中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是奋奋的话……它不行，它是个残废。”
老刑警道：
“那能带人飞么？听说那雀鹰展开翅膀的时候，超过三米。”
沐风摇了摇头，但是很快，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最后，他咬了咬手指，道：
“能带人离地几米，也能稍微滑翔很短的一段距离。但是前提是风要大，而且人也不能太重……以前有一次，我抓着勤勤的爪子，它带着我飞上一段十米高的山壁过。但是也有一次，我想抓着它飞，结果差点从山崖上掉下去。”
“也就是说，得看运气？”老刑警问道。
沐风点了点头，摸了摸后脑勺，道：
“对……是这样的。”
沐风感觉到老刑警眼瞳中的光芒变得越发明亮了，就像是两根被点燃了的蜡烛散发出的火光。
老刑警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道：
“其实就在之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你的那两只雀鹰的事后，试着跟军方那边商量了一下。现在，你说不定有一个机会。”
沐风重重地咽了口水，静静地听着老刑警的话。
老刑警继续道：
“你之前加入过特攻团吧？就在差不多一天前，特攻团出兵去了道拉吉里峰，去执行一个拿到大功率电波干扰器的任务，但是在任务执行的过程中，因为遭到巨人军团的袭击和山体坍塌，特攻团的团长帝凌等人，现在被困在了道拉吉里峰和珠穆朗玛峰之间的一处山谷中央，他们已经拿到了大功率的电波干扰器，但是现在因为被巨人和石头困在了山谷里，出不来。军方需要人手去拿到这个大功率的干扰器，但是现在巨人已经包围了珠穆朗玛峰，山峰的几个面都有巨人要上来，军队抽不出人手来去营救帝凌等人，就算能够抽出人手，损失怕也会很大。所以，如果你的那几只鸟能够派上用场，军方大概会让你戴罪立功，减轻对你的刑法。你可以考虑一下。”
“帝凌团长被困住了？”对于老刑警的话，沐风反倒是没有在意自己能够减刑的部分，反而被帝凌被困在山谷的内容给震撼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能具体说一下吗？”
老刑警的眼皮抽跳了一下，道：
“因为飓风带来的暴雨，巨人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凶猛很多，帝凌他们那波人在回来的路上被巨人困在了山谷里，紧要关头，帝凌用沼气弹炸塌了山坡，借着暴雨和飓风，制造了一场小规模的泥石流，虽然把巨人拦在了山谷外，但是也把他们给围困在了山谷里。现在是巨人进不去，他们出不来的情况。”
对于帝凌，沐风的心中还是存着几分的敬畏和景仰的，他攥紧了拳头，情绪稍稍冷静了几分，道：
“这样的话，我可以去试试看……但是我的刑罚……”
“如果你任务完成得出色，我想你至少不会被流放。”老刑警说，“有可能坐个两三年牢，就有机会出去。”
听到老刑警的回答，沐风彻底心动了。
到此，沐风紧紧握住了双拳，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用铿然的声音道：
“那我去做。”
“你想清楚了？”
沐风点了点头：
“我不是没有杀过巨人。我对它们……多少有点了解。”
老刑警揉了揉颧骨，道：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你回不回来，对军方来说，都是一样的，你明白吗？”
沐风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脸部的肌肉绷得极其僵硬。
“我明白。”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表现吧。”老刑警站起身来，抓起了审判椅上的外套，将衣领的纽扣牢牢扣紧。“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这次任务，你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资源，也没有任何支援。”
沐风的心，伴随着关上的大门，重重一沉。
空旷的审讯室，重新变得寒气逼人。
十五分钟之后，沐风被三名刑警带到了山洞外的一处空地上，此时外面已经是暴雨如帘，风雷大作，漫天的雨水如同分流的瀑布般向着沐风的脸颊吹打而来，沐风感觉自己的脸颊上像是贴了一根根的冰针。他站在山崖边上，望着那涂满了浓云的灰暗天空，内心一片阴云笼罩。
沐风感觉头顶上的天空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泥板，而那在云层中曲折劈落的闪电，就像是水泥板中出现的一道道裂缝。
而在这片空地上，还站着十数个沐风并不认识的军方代表人物，他们看向沐风的眼神里都带着严肃和敌意，让沐风感到脖后跟丝丝发凉。
根据老刑警的几句简单介绍，沐风知道这些在场的人都是军方的高层人物，他们对于这一次的救援极其重视，这其中，有一名戴着眼镜，左眼眼角带泪痣的中年女子。沐风知道她叫田思甜，是军方技术部的主任，级别极高，在所有人里，她的级别似乎是最高的，至少别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恭恭敬敬，就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般，不敢有任何的转移。
“根据我们的观察，你那只鸟已经回了山洞。”田思甜用一种研究员特有的不带感情的语调问沐风道。“你保证它能够听你的话么？万一它中途飞走怎么办？”
沐风有些不自在地道：
“它会听我的话。而且下这么大的雨，勤勤它肯定飞不了多少距离的，只要你们不去打扰它的鸟巢，它肯定会回到山洞避雨，不会乱飞。”
田思甜点了点头，道：
“那就把它带来给我们看。”
沐风点了点头，然后他在一干卫兵的带领之下回到了那个藏雀鹰的山洞之前，沐风转头冲着身后的卫兵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止步于山道前，然后他独自一人抓着山壁上的绳索钻进了山洞之中。进山洞后，沐风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腰上的手电筒，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照去，一边照，他还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贝壳含在了嘴边，开始轻轻吹动。
“勤勤？”沐风小声问。
黑暗之中亮起了两圈闪亮的光点，沐风的心跳骤然加速！
那是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犀利眼睛。
是勤勤的眼睛！
沐风松了口气，他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了他向军方索要而来的一条巨人手臂，丢向了勤勤，黑暗之中，勤勤伸长了脖子，一口叼住了巨人手臂，然后开始低头撕啄吞噬起来。
在勤勤进食期间，沐风没有上前打扰，因为他知道雀鹰的习性是不喜欢在进食的时候被人打扰，这和狗的习性有些相似，如果有外人打扰，哪怕是它们的饲主，它们也会表现出不安，甚至是敌意。
等到雀鹰享用完了沐风给它的美食后，它才抬起头来，用一双凌厉的鹰目看着沐风。沐风沉步上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鸟喙，然后轻声道：
“勤勤，我可担心死你了，你没事就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帮了你，现在你能帮我吗？”
勤勤不为所动地看着沐风，鸟脖子微微转动了半圈。
沐风知道鸟终究是听不懂人话的，所以他在轻轻拍打安抚了勤勤之后，就在它的足部和脖颈上轻轻地罩上了绳索，然后牵着它，小心翼翼地向着山洞外拉去。
勤勤很怕闪电，听到洞外的雷声，它的身子瑟缩着，不怎么敢动，但是沐风每把它拉向洞口方向一段距离，就给它一根巨人手指作为奖励，通过这种方式，勤勤最后还是被拉到了洞口。
山洞外风雷大作，沐风的长发和雀鹰的羽毛被狂风吹得如波浪般抖动，沐风眯起了眼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冲着等待在十米开外的山道上的军人们做了个手势，他们这才收起了手里的弩箭。
站在军人群中央的是这次救援行动的行动组长，他是九号营的营长韦斯特，但是就级别来说，并不如田思甜，田思甜是技术部主任，直接隶属于军委会，技术部和司令部是平级的存在，而在司令部之下是三个军团团长，再之后是十二个营长，田思甜的军衔级别，要比韦斯特高出两级。
沐风向着韦斯特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韦斯特面色沉肃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他伸出手，被雨水打湿的手指落在了西北方向的两座山丘中央的一道缝隙处，那里是沐风此次行动的终点。
“机会只有一次。”韦斯特面色凝重地冲着沐风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将手里的一个军用的无线电通话器丢给了沐风。
“可不要让它逃走，年轻人。你和你家人朋友的命运，都在你手上。”
随着韦斯特的话音落下，闪电在一刹那间撕裂了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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