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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商人沈富

小说:明越坡之蛟龙入海 作者:国之祯祥 更新时间:2018-04-03 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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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当时我还真的挺佩服那毛憨子和那大副。
  你说这下雪天这么冷,那两人还能在江里游这么久,而且他们身上身无分文,就算这一会儿上岸了,衣服全都湿透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也真是瞎操心,张思淑那一关,都不知怎么过,还在替那两个人担心。
  很快,那边的货物都搬过来了,那商人兄弟对我真是感恩涕零。
  我招呼他们那几个衣服都湿了的人赶紧进舱室,让罗仁生了盆炭火,让他们赶紧暖和暖和,把湿衣服也换了。
  我问那三个水手道:
  “你们的船老大和大副都逃了,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打算?
  如果你们想走,我们就找个地方靠近湖边,然后给你们搭个跳板,你们就走吧。
  如果没地方可去的,想跟着我们也行。”
  刚开始这三个家伙都不作声,估计是在思索我这番话的真实性。
  最后,终于有一个水手鼓起勇气说道:“我家还有父母妻儿,我想回家。”
  我说:“那行,我们也没有多的银子了,我给你二两银子作盘缠,你一个大男人,在路上自己再挣点儿,争取早日回家吧。”
  于是,我让罗仁给了他二两银子,并让那船老大指挥着把船靠近了湖边,给他搭了个跳板,放那小子走了。
  接下来,我又问另外两个,如果你们想走的话,现在就走,我还是给二两银子的盘缠。
  其中又有一个走了,还剩下最后一个,表示不走了。
  他说他也没有亲人了,见我是个好人,就想以后跟着我们了。
  我一想也行,大家都不容易。
  同时,我又对那个商人兄弟说,让他们不用太客气了,以后这行船就得靠他们了。
  我也没来得及跟那位商人兄弟说太多,因为还有一件事更重要,我得立即去办。
  就是我得去找张思淑,毕竟我刚才给他打了包票,这两个人跑了,我得负责的。
  这张思淑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总体来说,还是识大体的。
  刚才那两个人跑了之后,见我还在继续组织他们搬运货物,她也没有立即跟我发飚,而是一个人回到了舱室。
  但她现在的心情,我还是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十分地恼火。
  我也是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思想准备。当然了,就是想还手,我也打不过她。
  她的舱室门关着,我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回了声“是我”,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开门。
  很快,门打开了。
  她看见是我,说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我知道她心里有气,还是让她把气撒出来好一些。
  毕竟一个大姑娘家,憋坏了可不好,我可是答应过刘聚、常遇春的,一定要将她安安全全地带回锥子山。
  于是,我对她道:“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这次真是对不起了,是我的疏忽,导致毛憨子他们跑了。”
  张思淑还没等我说完,就抢过话头道: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快给我滚,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已打定让她出气的目的,因此并没有走,而是说道:
  “即使你真的想杀我,我也不会反抗。
  上次虽然是出于救你的目的,但在倚云楼确实是对你大不敬。
  毕竟你是一个姑娘家,我那天的所作所为确实难以让你接受。
  如果张姑娘真的想取我性命,我还是有一个请求,就是等我们回了锥子山,再取我性命不迟。
  还请张姑娘暂且把我这脑袋借我用几天。”
  张思淑听了我这番说辞,“哦”了一声,然后说道:
  “为什么要回了锥子山再取你性命?
  你该不会是想回了锥子山,让我大师哥和二师哥替你说情吧。”
  我苦笑了一声,道:
  “这的确与他们有关,但不是为了要他们替我说情。
  因为我下山前曾亲口答应过他们,一定要把你安全地带回锥子山。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既然我答应他们了,我想这件事情能对他们有一个完美的交待。
  至于张姑娘杀不杀我,那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不想牵扯其他人进来。”
  张思淑听了这话,直接抢白我道:
  “呸呸呸,什么我们两人之间的事?
  我们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好不好,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团,我不想与你这种淫贼有任何瓜葛。
  你赶快给我滚,否则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我正欲开口再言,张思淑突然出手,右手持着一把短刀已抵在我的胸口。
  我当时一动没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么临危不惧,生死关头还能泰然处之。
  其时,我当时是吓呆了。
  这丫头出手太快,等我反应过来时,刀已顶在我的胸口,而且刀尖已经刺破了我的衣服。
  本来我还想在一个小姑娘家面前充一充男子汉,说些我这条命随时任她来取的话。
  其实我是虚张声势,料定我救了她的命,这小姑娘再不讲理,也不至于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但我哪里想到,这丫头是说翻脸就翻脸,一言不合就拔刀。
  当时,我已不记得这刀尖刺在我胸口有没有疼痛的感觉了,我只感觉整个人是麻木的。
  我只记得,在那个关头,我只思考着一件事,今天该不会就命丧于此了吧,我才二十三岁呀。
  张思淑见我半天没有任何反应,也不躲避,也不求饶,便收了手,道:“你滚吧,今天我不想杀人。”
  当时,我的反应是,原来世界也可以这么美好。
  这事直到后来,我才从张思淑口中得知,她当时看见我被刀尖顶着胸口,面无任何表情,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觉得我象个男子汉。
  所以她当时当就收手了,不想杀我了。
  我后来知道了此事的真相,也是哭笑不得。
  我在想,是不是很多时候,人们所看见的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将生死置之度外,其实是一种假象。
  只是这个当事人,反应慢半拍,或者跟我一样被吓呆了,当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而已。
  人真的到了生死关头,说不怕死那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
  我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砰”的一声,张思淑就把门关上了。
  我一个人站在她的门外边,至少思考了半分钟的人生,才回到了自己睡觉的舱室。
  因为我们没她那个待遇,我和罗仁他们几个睡在一个舱室,容不得我独自一个人在舱室思考人生。
  也许站在张思淑的房门之前,没有旁人的打扰,才是思考人生的最佳地点。
  当夜无话。
  第二天,也就是我们在鄱阳湖停泊的第三天早上,我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我出了舱室,来到了甲板上,原来是昨天那个商人兄弟和他的几个伙计在说话。
  本来昨天我们将船停在离湖边不远处,让毛憨子原来船上的两个水手上岸回去了。
  但今天早上,那商人兄弟带着几个人又把船开到了他们的那艘沉船边。
  那艘船还是保持着昨天的状态,也没继续下沉,也没继续侧翻。
  那船老大和一个水手,刚从那艘沉船那边过来。他们是脱了衣服下水,去看了那艘沉船的具体情况,这时正回到船上在穿衣服。
  雪还没停,但比前一天小了一些,但他们仍然能脱了衣服下水的勇气还是令我十分佩服的。
  从这船老大和水手反馈的情况来看,这艘船是不行了。
  昨天被风刮到这里不动了,是因为船底被湖底突出的石头给挡住了,但糟糕的是船底被这石头给磕破了,龙骨也受损了。
  这也难怪,昨天那一股大风吹来,能把这船横着吹出去几百米,突然遇上一个水底的障碍物,船底破洞也很正常。
  关键是龙骨受损了,那这艘船基本是废了,没有什么维修价值了。
  那商人兄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耷拉着脑袋,十分地扫兴。
  见到这种情况,我赶紧过去安慰他,并说这甲板上冷,把他拉进舱室来休息。
  他这一大早上,就让人来看他这船,也没顾得上吃东西。
  我也是刚起床。于是,我让罗仁给我们准备了点吃的,我们一边吃,一边拉起了家常,我也是想顺便安慰安慰这位兄弟。
  原来这位兄弟姓沈名富,字仲荣,生于元至顺元年(公元1330年)正月。
  其先祖世居在太湖南边的乌程县(今浙江省湖州市)南浔镇沈家漾,沈家原本是殷实之家。
  天有不测风云,沈富幼年时,南浔镇突遭水灾,瘟疫流行。
  沈富之母染瘟疫而死,沈富之父沈祐为避瘟疫,用一条渔船载起四个儿子,连夜逃到距南浔百里外的周庄镇(今属江苏省昆山市)。
  但老大老二不幸夭折,只留下三子沈富和四子沈贵。
  沈祐离开南浔镇沈家漾时,带着几辈人的积蓄,到了周庄后,购置了大片别人不要的低洼地,因为这片低洼地当时只生长芦苇和茅草。
  周庄本来土地肥沃、气候温和、灌溉方便,历来是种植粮食和油菜,种桑养蚕的好地方。
  虽然当初沈祐购置的是别人不要的低洼地,但他勤于耕作,几年之后,就使之成了产量颇高的熟地。
  待得沈富成年时,沈家又一次发家致富了。
  沈祐原本指着两个儿子读点书,不说学而优则仕,至少也成为一个耕读世家。
  但沈富和沈贵都对读书不大感兴趣,特别是沈富倒是对经商感兴趣。
  但当时的社会阶层划分是“士农工商”,经商之人被看成是社会地位最低的人。
  因此,虽然沈富从不满二十岁起,就在周庄附近,利用此地水路交通运输的便利,倒腾点粮食、丝绸之类的东西,也有点小赚头。
  但沈祐对沈富的经商之事一直不太支持。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年初,沈富刚过完二十三周岁的生日,一个机会找上门了。
  因为有一个人来找他,这个人叫张士荣,也就是这次跟他一起来景德镇购置瓷器的那个船老大。
  这张士荣已近四十岁的年纪,他有一个堂弟在后来的几年成为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他的这个堂弟就叫张士诚。
  张士荣原本一直跟着张士诚倒腾私盐,虽然经常受到盐警及富户的敲诈,但还是能解决温饱问题。
  中国从汉朝开始就实行了盐铁专卖制度,因为盐和铁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决不能放手让私人经营。
  人不吃盐的话就会四肢疲软无力无法从事生产劳动,士兵不吃盐的话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如果被盐商垄断,那么盐商就可以通过随意调整盐价和食盐配送来控制国家经济甚至国家的战略方向。
  从汉朝开始官府设立了盐运衙门,盐场制成的食盐由盐铁转运使运往各地由授权经销商销售,全国统一配送、统一售价,严禁加价、囤积。
  而且每个县都设数家盐商,就是为了防止食盐垄断。
  其实官盐都是平价盐,利润很低。
  在唐朝一石食盐仅售二十文,但由于食盐销量巨大所以总体利润可观。于是就有人铤而走险制贩私盐。
  因为盐商的盐号都集中在县城,而且盐商不得开分号,不得随意扩大经营,所以在没有盐号的偏远乡村私盐还是很有市场的。
  正是因为贩卖私盐的不合法性,张士诚他们在卖给一些富户私盐时,这些富户常常以举报官府相要挟,不仅不给张士诚他们盐钱,而且对他非打即骂。
  更为恼火的是盐警,他们的职责本是负责监督盐民出工、缉拿私盐贩子。
  张士诚他们本来的身份是盐民,贩私盐往往是在正常运盐过程中夹带进行,但那些盐警经常敲诈他们,类似于现在的收保护费性质。
  因此,虽然贩卖私盐利润可观,但这些私盐贩子最终也没落下几个钱。
  但这张士诚不是一个安分人,他也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时值元末各地农民起义如火如荼地进行,张士诚也有了起兵称王称霸之心。
  就在这年(公元1353年)正月,张士诚秘密联络了十七名胆大的盐民,包括他的亲弟弟张士义、张士德、张士信及李伯升等人,积极筹备武装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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