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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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朦胧，月牙湖上船影幢幢。
湖面东北角，一艘毫不起眼的乌篷船船头支起了两把土黄色的大油纸伞，伞下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垂钓之人。男子穿着一袭青色旧儒袍，身形削瘦，年纪大概三十上下，眼神平淡无奇，面相普通，脸色带着有些许病态般的苍白，似乎是常年卧病的落魄书生。女子身着朱雀帝国官宦之家流行的留仙裙，长长的浅绿色褶裙下摆在春风中微微荡漾，显得有些活泼俏皮，年纪看那起来跟男子差不多，满头墨发归拢盘于脑后，如髻似螺，中央插着一个浅灰色的木钗，长相虽然一般，一双灵动的双眸却能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临近傍晚，大大小小的鱼儿成群结队地游到湖面透气，淅淅沥沥的春雨依然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蒙蒙细雨之中三三两两的春燕成双成对地飞来飞去，有几只飞累了，也不怕生，直接停在乌黑的船篷之上安静歇息。船舱之中传来阵阵低沉的“唰唰”声，架在炭炉上的小锅已经滚滚冒出气泡，底下的虾仁、八角之类的底料随着翻滚的汤水不断冒出头来。火炉之下的小木桌上放满了碗筷和蔬菜、瓜果，船舱边沿的位置放了几本有些发黄的线装书。船舱的入口处，插着一根小巧的檀香，缕缕白烟萦绕而上，淡淡檀香弥漫了整个小小的船舱。
穿着留仙裙的女子听到船舱中汤水煮沸的声音，缓缓放下手中鱼竿，朝里面小跑了进去，往锅中稍微倒了些水之后，轻轻拨了拨炉中的木炭，让火势稍微弱了一些。
书生似乎是没注意身边女子的动作，双手虽然轻轻握着鱼竿，眼睛却是有些发愣地看着漫天的春雨，嘴上像是自语地喃喃说道：“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
不料船舱中的女子听力似乎很好，听到了他的话语，笑着轻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文采，看来这面具真给对人了。”
书生思绪终于是拉了回来，左手轻轻摸了摸脸颊，问道：“柳小姐，你这面具还真不错，薄如人皮，触感和透气性竟然跟天生的皮肤一般，哪弄来的？”
“我一个朋友送的，这东西炼制可不简单，普天之下估计就她有这手艺了，这两副面具我也是第一次用，既然你喜欢，你那个就送给你吧，不过看你还有几分文采，就帮我起个文雅的名字吧，我戴这面具的时候可不能叫我柳小姐了。”
两人正是乔装打扮后游湖的李易宁和柳如烟，两人原本打算只是过来看一下月牙春雨，在雷鸣城中行走时柳如烟一时兴起，想趁着冬寒尚未散尽，尝一尝温濎之味。这温濎李易宁倒是知道是什么玩意，其实就是他所熟知的打边炉，也就是火锅。一般都是富贵人家中才流行的吃法，普通百姓一辈子辛苦操劳，能图个温饱就不错了，可没心思浪费在这上面。李易宁幼年体弱，喜欢博览各种千奇百怪的书籍，这温濎之说也是从书上了解各大概，现实中倒是没尝试过，只能依靠曾经的记忆，慢慢寻回那消失已久的味道，不过让他稍稍失望的是，这里找不到他所著迷的辣椒。
李易宁看着快步走过来的柳如烟，想了一下，轻声说道：“文雅的名字？那就叫婉君吧！”
柳如烟眉头轻轻挑了挑，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嗯，柳婉君，还不错，那这副面具就叫柳婉君吧！你那副呢，叫什么名字？”
“婉君娘子安好，小生道子虚！”
李易宁放下鱼竿，向柳如烟抱了抱拳，脸上表情正了正，有些装模做样地说着，倒也有几分书生的气质。
柳如烟斜看了他一眼，坐在边上的油纸伞下，拿起鱼竿，看着春雨蒙蒙的湖面，轻声问道：“‘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意境倒是挺切合的，如果当那救你的是儒学院之人，恐怕你现在都是一名已修炼出浩然之气的书生了。”
李易宁苦笑了一下，叹气说道：“得了吧，那是别人的诗句，我可没那天赋。”
柳如烟灵动的双眼有些俏皮地眨了眨，转头看着他。
“小妇人资质愚钝，虽然不通笔墨，却是看过些许诗书，倒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作的诗句？烦请道公子告知一二！”
“额，实在一本杂书中看到的，具体是什么书，倒是忘了。”
李易宁硬着头皮说道，看到柳如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双手。
“儒学院那些个书生可是真正的文曲星下凡，我可能敢跟他们相提并论，就算我是一名书生，也只不过是个落魄的寻常学子，可不敢妄想他们那种‘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本事。”
这个世界，书生有两种，一种是那种体质与普通人一般的寻常书生，他们没有修炼出儒家的浩然之气，就算一辈子皓首穷经，寿命和体质也跟寻常人没多大区别，顶多由于常年养成的书卷气，少生些病罢了。另外一种就是像儒学院中的那些个天资独道的学子，有着文曲星下凡的美称，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所书笔墨犹如道家篆符，一笔一划饱含天下浩然之气，威力非凡；所吟诗句，仿若佛门的九字真言，一言一字暗蕴历代圣人愿力，所向披靡。李易宁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看得透彻的。
“如今你元力已生，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小白传你的伏虎拳和万相心法可不简单，你要是好好修炼，再用心琢磨琢磨浩然之气，说不准，你的元力还真能模仿为浩然之气。当年白家可是靠这两样绝学震惊整个大陆，如今白家没落了，却是没想到他会把这两样家传绝学教给你，其实我的本意只不过是让他帮你调理一下体内的气息而已。”
“白叔一向寡言独处，为了我的事倒是费了不少心思了，他的心意我很明白，虽然他一直不愿承认师徒之名，不知道他们白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这件事他自己不愿说，我怎么好多嘴，你自己问他去！”
柳如烟低声说完，轻轻提起了鱼竿，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鱼钩，也不再装上鱼饵，重新抛到了湖中。
“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说钓一尾大草鱼上来温濎么，怎么还没见踪影呢？”
“如今是早春季节，只能钓往年的漏网之鱼，放心吧，只要把握好鱼钩的水层位置，这湖这么大，肯定会有草鱼上钩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脚下的乌篷船在细雨中缓缓飘荡，湖面风平浪静，倒是不用担心撞船翻船这一类的事情发生。
接连换了四五次鱼饵之后，李易宁终于是钓上来了一条估摸有六七斤重的大草鱼，处理了一些鱼鳞和内脏之后，在船舱中切肉剔骨，没半会就切出一盘晶莹透彻的鱼肉片和一堆完好无损的鱼骨头，精湛的刀工看得一边的柳如烟连连赞叹，潜龙阁曾经的大厨，果然有几分不同凡响。
看着李易宁熟练地往煮开的锅中放入切开的鱼头，柳如烟打趣着说道：“读书人倡导‘君子远庖厨’，看来你这书生还真是做不成了。”
“这‘远庖厨’的说法可是个大议题，关乎儒家对于‘仁’的看法，确实得到了无数人的认可，但这只是一部分有所成就的读书人提倡罢了，这一说法也反映了一个社会问题，读书有点类似于修炼，讲究缘、根、财、闲，有所成就的，一般都是出自富贵之家，或者至少家世殷厚，自古寒门难出贵子，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想出头？难！”
柳如烟愣了一下，她出身不凡，倒是没有这一层次的考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当下来了兴致，问道：“那你眼中的读书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李易宁揭开锅盖，用勺子轻轻翻了翻锅中的鱼头，转头看了一眼正兴致勃勃看着她的柳如烟，笑着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书生。”
“你现在是道子虚，就是一个书生，说说你心中读书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必须说！”
柳如烟却是不想轻易放过他。
“真要说？”
“必须说！”
“好吧，我乱说的哈，你别当真。”
李易宁放下手中的勺子和锅盖，盘腿坐了下来，想了一会，认真说道：“在精神上，读书人应该要有‘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气概；在行动上，要做到‘知行合一’，这样的书生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柳如烟听他说完，整个人像是中了魔障一般，双眼无焦距地看着李易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李易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神态，忍不住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掌，终于是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不凡的言论，这不会又是从那本杂书中看到的吧？”
李易宁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讪讪地笑了笑，说道：“你又不是读书人，关心这些干什么。来来，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柳如烟见他避而不谈，也不再逼迫，盘腿坐在了桌边，两人一边聊着其他话题一边慢慢吃起了晚餐。
时间慢慢流逝，牛毛般的春雨依旧是没有半分停下的痕迹，随着夜幕慢慢降临，月牙湖之上的游人终于是不断散去，大大小小的乌篷船逐渐靠岸，只有湖中央的那几艘龙舟、画舫缓缓掌起了灯火，丝竹之声依然阵阵传出。
李易宁和柳如烟烫着鲜鱼片吃了七八分饱之后，座下的任自漂流的乌篷船因为春风和水流的原因缓缓靠近了湖中央的巨大龙舟，阵阵管弦之音和唱和之声传来，待李易宁打算放下筷子把船摇开的时候，龙舟之声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春风里，木檀香起于世风日下，休想流芳百世。哈哈，诸位，在下出的这个对子应景吧？”
湖面东北角，一艘毫不起眼的乌篷船船头支起了两把土黄色的大油纸伞，伞下端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垂钓之人。男子穿着一袭青色旧儒袍，身形削瘦，年纪大概三十上下，眼神平淡无奇，面相普通，脸色带着有些许病态般的苍白，似乎是常年卧病的落魄书生。女子身着朱雀帝国官宦之家流行的留仙裙，长长的浅绿色褶裙下摆在春风中微微荡漾，显得有些活泼俏皮，年纪看那起来跟男子差不多，满头墨发归拢盘于脑后，如髻似螺，中央插着一个浅灰色的木钗，长相虽然一般，一双灵动的双眸却能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临近傍晚，大大小小的鱼儿成群结队地游到湖面透气，淅淅沥沥的春雨依然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蒙蒙细雨之中三三两两的春燕成双成对地飞来飞去，有几只飞累了，也不怕生，直接停在乌黑的船篷之上安静歇息。船舱之中传来阵阵低沉的“唰唰”声，架在炭炉上的小锅已经滚滚冒出气泡，底下的虾仁、八角之类的底料随着翻滚的汤水不断冒出头来。火炉之下的小木桌上放满了碗筷和蔬菜、瓜果，船舱边沿的位置放了几本有些发黄的线装书。船舱的入口处，插着一根小巧的檀香，缕缕白烟萦绕而上，淡淡檀香弥漫了整个小小的船舱。
穿着留仙裙的女子听到船舱中汤水煮沸的声音，缓缓放下手中鱼竿，朝里面小跑了进去，往锅中稍微倒了些水之后，轻轻拨了拨炉中的木炭，让火势稍微弱了一些。
书生似乎是没注意身边女子的动作，双手虽然轻轻握着鱼竿，眼睛却是有些发愣地看着漫天的春雨，嘴上像是自语地喃喃说道：“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
不料船舱中的女子听力似乎很好，听到了他的话语，笑着轻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文采，看来这面具真给对人了。”
书生思绪终于是拉了回来，左手轻轻摸了摸脸颊，问道：“柳小姐，你这面具还真不错，薄如人皮，触感和透气性竟然跟天生的皮肤一般，哪弄来的？”
“我一个朋友送的，这东西炼制可不简单，普天之下估计就她有这手艺了，这两副面具我也是第一次用，既然你喜欢，你那个就送给你吧，不过看你还有几分文采，就帮我起个文雅的名字吧，我戴这面具的时候可不能叫我柳小姐了。”
两人正是乔装打扮后游湖的李易宁和柳如烟，两人原本打算只是过来看一下月牙春雨，在雷鸣城中行走时柳如烟一时兴起，想趁着冬寒尚未散尽，尝一尝温濎之味。这温濎李易宁倒是知道是什么玩意，其实就是他所熟知的打边炉，也就是火锅。一般都是富贵人家中才流行的吃法，普通百姓一辈子辛苦操劳，能图个温饱就不错了，可没心思浪费在这上面。李易宁幼年体弱，喜欢博览各种千奇百怪的书籍，这温濎之说也是从书上了解各大概，现实中倒是没尝试过，只能依靠曾经的记忆，慢慢寻回那消失已久的味道，不过让他稍稍失望的是，这里找不到他所著迷的辣椒。
李易宁看着快步走过来的柳如烟，想了一下，轻声说道：“文雅的名字？那就叫婉君吧！”
柳如烟眉头轻轻挑了挑，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嗯，柳婉君，还不错，那这副面具就叫柳婉君吧！你那副呢，叫什么名字？”
“婉君娘子安好，小生道子虚！”
李易宁放下鱼竿，向柳如烟抱了抱拳，脸上表情正了正，有些装模做样地说着，倒也有几分书生的气质。
柳如烟斜看了他一眼，坐在边上的油纸伞下，拿起鱼竿，看着春雨蒙蒙的湖面，轻声问道：“‘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意境倒是挺切合的，如果当那救你的是儒学院之人，恐怕你现在都是一名已修炼出浩然之气的书生了。”
李易宁苦笑了一下，叹气说道：“得了吧，那是别人的诗句，我可没那天赋。”
柳如烟灵动的双眼有些俏皮地眨了眨，转头看着他。
“小妇人资质愚钝，虽然不通笔墨，却是看过些许诗书，倒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作的诗句？烦请道公子告知一二！”
“额，实在一本杂书中看到的，具体是什么书，倒是忘了。”
李易宁硬着头皮说道，看到柳如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些无奈地摊了摊双手。
“儒学院那些个书生可是真正的文曲星下凡，我可能敢跟他们相提并论，就算我是一名书生，也只不过是个落魄的寻常学子，可不敢妄想他们那种‘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本事。”
这个世界，书生有两种，一种是那种体质与普通人一般的寻常书生，他们没有修炼出儒家的浩然之气，就算一辈子皓首穷经，寿命和体质也跟寻常人没多大区别，顶多由于常年养成的书卷气，少生些病罢了。另外一种就是像儒学院中的那些个天资独道的学子，有着文曲星下凡的美称，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所书笔墨犹如道家篆符，一笔一划饱含天下浩然之气，威力非凡；所吟诗句，仿若佛门的九字真言，一言一字暗蕴历代圣人愿力，所向披靡。李易宁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看得透彻的。
“如今你元力已生，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小白传你的伏虎拳和万相心法可不简单，你要是好好修炼，再用心琢磨琢磨浩然之气，说不准，你的元力还真能模仿为浩然之气。当年白家可是靠这两样绝学震惊整个大陆，如今白家没落了，却是没想到他会把这两样家传绝学教给你，其实我的本意只不过是让他帮你调理一下体内的气息而已。”
“白叔一向寡言独处，为了我的事倒是费了不少心思了，他的心意我很明白，虽然他一直不愿承认师徒之名，不知道他们白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这件事他自己不愿说，我怎么好多嘴，你自己问他去！”
柳如烟低声说完，轻轻提起了鱼竿，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鱼钩，也不再装上鱼饵，重新抛到了湖中。
“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说钓一尾大草鱼上来温濎么，怎么还没见踪影呢？”
“如今是早春季节，只能钓往年的漏网之鱼，放心吧，只要把握好鱼钩的水层位置，这湖这么大，肯定会有草鱼上钩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脚下的乌篷船在细雨中缓缓飘荡，湖面风平浪静，倒是不用担心撞船翻船这一类的事情发生。
接连换了四五次鱼饵之后，李易宁终于是钓上来了一条估摸有六七斤重的大草鱼，处理了一些鱼鳞和内脏之后，在船舱中切肉剔骨，没半会就切出一盘晶莹透彻的鱼肉片和一堆完好无损的鱼骨头，精湛的刀工看得一边的柳如烟连连赞叹，潜龙阁曾经的大厨，果然有几分不同凡响。
看着李易宁熟练地往煮开的锅中放入切开的鱼头，柳如烟打趣着说道：“读书人倡导‘君子远庖厨’，看来你这书生还真是做不成了。”
“这‘远庖厨’的说法可是个大议题，关乎儒家对于‘仁’的看法，确实得到了无数人的认可，但这只是一部分有所成就的读书人提倡罢了，这一说法也反映了一个社会问题，读书有点类似于修炼，讲究缘、根、财、闲，有所成就的，一般都是出自富贵之家，或者至少家世殷厚，自古寒门难出贵子，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想出头？难！”
柳如烟愣了一下，她出身不凡，倒是没有这一层次的考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当下来了兴致，问道：“那你眼中的读书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李易宁揭开锅盖，用勺子轻轻翻了翻锅中的鱼头，转头看了一眼正兴致勃勃看着她的柳如烟，笑着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书生。”
“你现在是道子虚，就是一个书生，说说你心中读书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必须说！”
柳如烟却是不想轻易放过他。
“真要说？”
“必须说！”
“好吧，我乱说的哈，你别当真。”
李易宁放下手中的勺子和锅盖，盘腿坐了下来，想了一会，认真说道：“在精神上，读书人应该要有‘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气概；在行动上，要做到‘知行合一’，这样的书生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柳如烟听他说完，整个人像是中了魔障一般，双眼无焦距地看着李易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李易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神态，忍不住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掌，终于是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不凡的言论，这不会又是从那本杂书中看到的吧？”
李易宁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讪讪地笑了笑，说道：“你又不是读书人，关心这些干什么。来来，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柳如烟见他避而不谈，也不再逼迫，盘腿坐在了桌边，两人一边聊着其他话题一边慢慢吃起了晚餐。
时间慢慢流逝，牛毛般的春雨依旧是没有半分停下的痕迹，随着夜幕慢慢降临，月牙湖之上的游人终于是不断散去，大大小小的乌篷船逐渐靠岸，只有湖中央的那几艘龙舟、画舫缓缓掌起了灯火，丝竹之声依然阵阵传出。
李易宁和柳如烟烫着鲜鱼片吃了七八分饱之后，座下的任自漂流的乌篷船因为春风和水流的原因缓缓靠近了湖中央的巨大龙舟，阵阵管弦之音和唱和之声传来，待李易宁打算放下筷子把船摇开的时候，龙舟之声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春风里，木檀香起于世风日下，休想流芳百世。哈哈，诸位，在下出的这个对子应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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