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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可结缘

小说:芸芸众生相 作者:濯丰月 更新时间:2018-08-29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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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世代做药,到我父亲那一代,秦家已经极其富有,我是秦家的独子,但是常年体弱多病,父亲很担忧以后我不能好好继承秦家的家产,随着父亲一天天老去,他开始寻求长生,仿遍了天下的方士,但都无果,又听信方士的话去做炼金术,结果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母亲也被父亲活活气死了。但是父亲没有收手的意思,我也无可奈何,最后,又不知听信哪个方士所言,说在遥远的姑射山中,有一神女,肌若冰雪,身如处子,说神女有长生之药,那神女便是南秋。那方士说自己可以去姑射山中,替我父亲去求得那长生不老药,父亲不放心,怕那方士独吞,就遣散了秦家所有的家丁跟管家,带上我和万贯家财去了那姑射山。历经半年的时间,我和父亲终于到了姑射山,在山上寻觅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南秋,有一晚我跟父亲准备睡觉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唱歌,声音如,遥远而悠长,父亲起身说定是那神女在唱歌,于是我和父亲顺着歌声去寻找南秋,最后终于找到了,我与父亲在一片湖中发现了南秋,她坐在湖中的一块石头上,披散着长发,身上散发着淡淡白光,脚浸在湖水中,湖水清澈的映出了当晚的星空,那一晚群星璀璨,众星拱月,南秋仿佛坐在了星海里,悠然的唱着歌。当时我看呆了,脑海一片空白,只知一直看着南秋。现在想想,如果时光永远定格在初遇时该多好,南秋就那样一直悠然的唱着歌,我就一直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也许就不会发生以后的悲剧了。”
    讲到这,秦眸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我只顾着看南秋,谁知父亲冲了上去,在湖岸边跪了下来,求南秋赐给他长生不老药,南秋看了看父亲,又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起身要走,父亲见南秋要走,冲进湖里死死抓住了南秋,南秋的神情变的愤怒起来,用手轻轻一推,父亲就从湖中飞起撞到了湖对面的树上,我赶紧跑到父亲身旁看父亲的安危,父亲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还没等我说话,父亲就从袖中掏出了把匕首,一把把我推开,朝南秋刺去,我跑上前护住了南秋,那把匕首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脏,随后我就不省人事。当我在醒来时,看到南秋坐在我身旁,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竟完好无损,南秋说是她用法力治好了我,问我为什么救她,我说我喜欢她,她没有说话,我又问我父亲在哪,她说我父亲死了,他以为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愧疚自杀了。我嚎啕大哭了一顿,她在我身旁静静的听着我哭,离我很近很近,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一个犹如仙境的地方,雾气昭昭,奇花异草,我问南秋这是什么地方,她说这是她的家,我叫南秋带我去找父亲的尸体,南秋带我回到了那片大湖,我看到了父亲的尸体横躺在湖岸边,安葬了父亲以后,南秋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秦眸,又问我为何来这姑射山,我说父亲听信方士所言,来向她寻求长生不老药,南秋说自己确实有此药,但那药不能赐给凡人,此药是天庭的,她奉命在这姑射山中守护此药已经好几百年了。我问南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吗,她说是,又问她愿不愿意让我陪在她身边,南秋愣了愣,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她说秦眸这个名字真好听。就这样我跟南秋生活在了一起,自然而然的相爱了。可是人类的寿命终究敌不过神明,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我在一天天老去,南秋永远是那么年轻,后来我病倒了,也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那个时候,我是六十九岁,南秋说用法力帮我治病,我拒绝了,我知道,法力在高,也敌不过寿命将尽,没有用的,最后我都是会死的。遇见南秋时,我二十岁,将死时,我六十九岁,那一晚,我就还剩下一口气,南秋哭了,四十九年了,我从未见过她哭,她跟我在一起总是在笑,无忧无虑的笑,那笑容,我真想看一辈子。她一哭,天就下雨了。我安慰她说别怕,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爱着你。说完,我就撒手人寰了。当我在睁开眼时,本以为我来到的是地府,结果看到的却是南秋,我问南秋这是怎么回事,南秋说,她把那颗长生不老药给我吃了。因果无常,我父亲寻了一辈子的长生不老药,如今,却被我得到了。但我并不开心,我问南秋,给我吃了她怎么办,上天一定会惩罚她的,南秋笑了,她讲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在严重的惩罚她都不怕。天行有道,南秋为了我坏了天道,最终变成了以食蛇为生的怪鱼,好在她还有意识,有法力,记得我是谁。我想给南秋一个安稳的家,就带着南秋回到了这里。”
    花莲不解道:“她既然变成了鱼,你是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秦眸答:“南秋还有法力,我骑在她背上,她带着我飞回来的。”
    花莲又问道:“可是她是鱼啊,离开水还能活吗?”
    秦眸道:“可以,但是不能太久,好在南秋可以带着我飞回来,本来半年的路程,南秋半天就带着我回来了。”
    任远道:“那南秋姑娘现在在哪儿,我们想见见。”
    秦眸正色道:“不行,我还是不能带你们见南秋。”
    花莲感到奇怪:“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见。”
    秦眸低下头:“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该说的我都说了,二位已知购蛇的来历,我也知二位是为蛇族而来,但是我不会收手,南秋没有蛇就活不下去,那种饥饿是常人无法忍受的饥饿,南秋为了我坏了天道,我不能负了南秋,我见二位是高人,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二位,但不代表我会把南秋交给你们,二位还是请回吧。”
    任远道看着他:“可林溪镇已经三年没有替你捕蛇了,以后也不会在替你捕蛇,你此举已经触怒了那方的蛇妖。”
    花莲道:“对啊,要不是我师父相救,那蛇妖早就毁了整个林溪镇了。”
    秦眸道:“即使林溪镇不在替我捕蛇,我也会去别的地方买,哪怕散尽秦家所有家财,我也在所不惜。”
    任远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世上的蛇都被你捕光了,到那时你该怎么办,南秋虽变为怪鱼,但是她的寿命,和你的寿命,都是永恒的。永恒是世界上最善变的时间,如果是幸福的两个人,永恒就是幸福的,如果是痛苦的两个人,永恒也便是痛苦的,这个道理你懂吗。”
    秦眸低下头,没有说话。
    花莲走过去拍拍秦眸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带我们去见南秋吧。”
    秦眸想了想:“不行,我还是不能带你们去见,你们一定会让我跟南秋分别的,如果有一天世上的蛇都没有了,那我就跟南秋一起去死,我这副躯壳,本来就是南秋给的,跟她一起毁灭也是好的。”
    任远道看着秦眸:“如果我让南秋变回以前的样子,但是她的寿命只有十天,你愿意吗?”
    秦眸一听:“你说什么!你可以让南秋变回以前的样子?真的吗!”
    任远道:“但是她的寿命只有十天,你是愿意让她永恒不解脱,还是愿意让她在人间绚烂最后的十天。你自己选。”
    秦眸沉默了半晌,最后缓缓抬起眉眼:“我带你们去见南秋。”
    花莲和任远道跟着秦眸走出了秦家大宅,来到了一片树林,那里有一片大湖,深不见底。
    秦眸走到湖边喊道:“南秋!”
    秦眸说完没多一会儿,一条大鱼突然跃出水面,白色的鳞片发着五彩斑斓的光,两只鱼鳍像翅膀一样。
    “好美的鱼啊”花莲情不自禁的说道。
    大鱼浮在水面,看到任远道跟花莲,问道:“秦眸,这是你的朋友吗?”
    秦眸点点头:“今天怎么样,你肚子饿吗?”
    南秋:“不饿,希望我这个样子不要吓到你的朋友。”
    花莲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其实你很美的。”
    南秋笑笑:“谢谢,我叫南秋,你们叫什么名字。”
    花莲:“我叫花莲,这是我师父,叫任远道。”
    任远道:“南秋姑娘,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南秋:“请说吧。”
    任远道将他与秦眸商议的事情告诉给了南秋。
    南秋看看秦眸,沉默了一会儿:“我愿意。”
    “南秋!”秦眸喊道。
    南秋笑了一下:“是时候解脱了秦眸,我这个样子,怎么配跟你一直在一起呢,我也不想在让你为我杀蛇,够了秦眸,真的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我也不想这么活着。”
    “不!是我不配跟你在一起!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秦眸激动的喊道。
    南秋:“秦眸,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也不后悔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做感情,因为有你,我明白了以前的那种感受叫做孤独,也因为有了你,我不在孤独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花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秦眸嘴唇颤抖着:“南秋……你真的决定了吗……”
    南秋:“秦眸,我知道你也想让我解脱,所以才带他们来,我也明白你内心的想法,即想让我解脱也想让我活着对不对,我最懂你,只是这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们相爱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我想用我最后的美丽,陪伴你十天,让你记住我最美的样子,我不想在看到你为我忧愁,不想在让你为我继续杀生,你已长生,就该无忧无虑的活着,不该被我束缚着。”
    “都怪我!南秋都怪我!是我害你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秦眸满脸泪水的说道。
    南秋也流出了泪:“别哭,你爱我就好。”
    秦眸走过去摸着南秋的脸:“好,南秋,我们彼此都解脱,变回以前的样子,你再也不会在这水里受苦了。”
    秦眸转过头对任远道说:“大师,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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