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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长灵篇 四

小说:浮世欲 作者:十青腊肉 更新时间:2019-03-01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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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这雨,现在也只有长灵一人赏了,似乎没有人在意这惬意的时光,长灵也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懂的闲适生活的人,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他却一人,一壶不好不坏的热茶,一扇有些古朴的窗户,他瞧着窗外,看着这雨,淅淅沥沥的。
  长灵现在似乎有些想回山上了,但一想到临走前“闷葫芦”对自己的恶劣态度,他心里便又打起了退堂鼓。
  便一直这样胡思乱想着,到了晚间,客人一下子似乎多了起来,长灵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来,刚准备起身,便瞧见素锦年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又怎么了我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你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哎!这件事要紧的很,而且你得在场在行,诺,你瞧瞧吧,若是应了,就画押吧!”素锦年落座,扔给了长灵几页像像账本的册子。
  长灵不明所以然,拿起来翻看了起来,清秀的字体,墨迹有的还未干透,看来也是刚刚完成不久的,内容看起来是一份契约,罗罗列列约摸有个几十条。
  “这是什么?”长灵问道。
  “看不懂吗?”素锦年抢过了册子,拿在自己手中又翻看了一遍,觉得并无不妥,又扔了过去,说到“卖身契啊!你欠了我十万万两,我觉得你肯定是还不起这么多的,所以拟了这么一份卖身契,你在我这里做伙计,工钱就当还债了。”
  “十万万两,我就算在这里做一百年伙计,也还不清吧”
  “那是自然,所以你就得卖身给我抵债喽,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而且不准反抗,你这是卖给我了,就是我的人了。”素锦年指着长灵鼻尖牛哄哄地说到。
  “哎呀,你怎么这般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似的,快点,画押了……”素锦年嘟起嘴巴,拉住长灵的手,沾了印泥,往册子上按了一个手印。
  出人意料的,长灵没有丝毫的反抗,任凭素锦年摆弄着自己。
  “好了!”素锦年眉开眼笑地拿着那份“卖身契”瞧着,时不时地还要举过头顶,嘴角笑得都合不拢了。
  “这次行了吧!你忙你的,我去找点吃的!”长灵摸了摸早已瘪下的肚皮,无奈地站起身来说道。
  一旁的素锦年还在笑着,听到长灵说话,便立即凑了上来,双手插着自己的小蛮腰,说到“自然可以,不过,你现在已经是店里的伙计了,你见过哪个伙计不干活,就有闲饭吃的!”
  长灵僵硬地扭了扭脖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就被素锦年拉着下了楼,来到了后厨。
  三言两语打发走后厨几个正在洗碗刷碟的伙计,素锦年指着几大堆碗碟,对长灵说道“你今晚的任务,便是把这堆碗碟给洗干净了,工作完成之后,才有饭吃!”
  长灵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干咽了几口气,想要说话,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在素锦年奸商嘴脸的注视下,慢慢地蹲下,去擦洗那些碗碟。
  瞧着长灵擦洗的有模有样,素锦年也不好说什么,瞧了一会,她实在无聊,便戳了戳长灵的脑袋,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受气啊?你可以走的,你法术那么厉害,可不像我这个三脚猫,什么也不会。”
  长灵手上的动作缓缓地慢了下来,慢慢地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副大大地笑脸,道“因为我是你的人呀,我要对你负责的,晚上乖乖地躺在床上等我,等为夫收拾好这些碗碟,便来陪你!”
  “无耻!”素锦年当即便破口大骂,“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也和世间男子一般,心里尽想着些龌龊不堪之事!”
  “这怎么能是龌龊之事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世间常情嘛!夫妻在一起,总不能什么事情也不做吧!这种事情人之常情,怎能算得上龌龊之事今晚,我们便小小试上一回,你看怎样”长灵顶着那张春意泛滥的脸,嬉笑着说到。
  “无耻!”素锦见黑着脸,骂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瞧着素锦年气愤离去,长灵也渐渐地收起了那张嬉笑的脸,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眉头也缓缓地皱了起来。
  早间,山上灵言传信,掌门真人已驾鹤西去,由三峰上卿推举,风剑寂为下一届幻世掌门,长灵下山时,便早知这个结果,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风剑寂师兄居然会接任掌门,按理说,三峰上卿不会偏袒谁,可风剑寂师兄资历尚浅,威望不高,又怎么会突然胜出接任掌门
  花木上卿居渊上卿还有师父,“闷葫芦”一向不喜风剑寂师兄,说他正气不足,为人也不够大度,天资也不是拔尖的,“闷葫芦”更中意的是自己的一位好友,在长灵面前多次提出,长灵暗暗记下,这么说来,也只有居渊上卿,和花木上卿选的风剑寂师兄,花木上卿还好说,可是居渊上卿平日里也与风剑寂师兄私交不深,又怎么会选风剑寂呢?
  颇为诡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风剑寂一个宫铃门徒,竟胜出了,于下个月举行接任大典,正式出任幻世新一届掌门!
  手中搓洗着盘子,丝丝凉意入指,长灵不禁摇了摇脑袋,看来一个月后肯定是要回去的,新掌门继任,以师父那个“闷葫芦”的性子,又不喜风剑寂师兄,怕是连继任大典也不会去,到时灵均一峰怕是没人够格出任大典,而他作为灵均首徒,这活他怕是也跑不了。
  …………
  ……
  这一个月中,长灵的日子过得也算安适,只是体验了人间疾苦罢了,他现在,可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店小二,忙前忙后的,偷空下来也能喝上几口热茶,瞧瞧窗外的景色。
  “喂!你又偷懒,工钱是不想要了吗?”素锦年站在二楼阶上,指着长灵叫嚣道。
  长灵弯着身子,哈着腰,赶紧拿着抹布使劲地擦桌子,恨不得把桌子擦破一层皮。
  “桌子不要钱的嘛!赶紧给二楼上菜!”素锦年来到长灵面前,又脚踢了踢长灵。
  “好嘞!”长灵充分发挥不要脸的精神,赔着那一张贱贱的笑脸,小跑着进了后厨,不一会,屁颠屁颠地又跑了出来,肩上扛着托盘,几碟菜肴冒着热气上了二楼。
  “喏,那两位!”素锦年努了努嘴,长灵看去,只瞧二楼角落靠窗的位置有两个客人。
  “客官,您的菜!”长灵似乎已经习惯了,扯开嗓子喊道,小心翼翼地将菜肴放到了二人面前。
  那两人稍稍地偏过身子,一位约摸四十来岁,平常衣饰,生的虎额方脸,眉间透出英气,腰杆挺得笔直,举手投足之间散出出贵人气象,另一人满头银发,小眼深邃,骨节分明,面相阴森无比,背稍稍驮着。
  那四十来岁的贵人起筷尝了一口,便又轻轻地将筷子摆齐放下,眼睛也缓缓地闭了起来,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山野之味,清淡,稍显柴老了一些,咀嚼无味,实在难以下咽,就这,也敢开店!”贵人一把将桌子上的菜肴打翻在地,怒目瞪着长灵。
  听见声响,素锦年也赶了过来,瞧见现场的状况,不禁皱了皱眉,瞧了瞧桌旁的两位“客人”。
  瞧着一个女子赶了过来,那贵人瞧了一眼后,道“你可是姓素,叫素锦年”
  素锦年疑惑,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俯身道“是,小女子便是素锦年,若是天一阁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大人尽可提出来,犯不着对这菜肴发火啊?”
  “口齿倒是伶俐得很嘛!妇道人家,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偏要跑出来淌江湖这趟浑水!惹祸上身,也怨不得旁人!”
  “大人何处次此言小女子一直安分守己,从未逾越半步,这天一阁也是帮叔叔照看,也未曾觉得有半分懒怠,平日里邻里相安无事,每逢礼节,还要登门拜访,小女子自问,惹不上什么祸事,旁人倒也没有什么理由来为难小女子”素锦年微微一笑,说到。
  来者不善,这便是素锦年心中想的,这二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清源本地人,外乡客的可能性颇大,就穿着来瞧,也算是大家之人。
  贵人抬眼,有着深深的眼角纹映在众人眼中,荼黑眸子,点缀些许若隐若现的杀伐与愤恨之意,着实令人心惊。
  那人一手抠在桌角,一用力竟将整个桌角给抠了下来,捏在手中揉搓了片刻,而后,便抬手,木屑从他指尖悠悠地飘下,耳边传来他恶毒的的言语“当真狠心,本想给你个全尸,但现在只想捏碎你的脑袋,替吾儿报仇!”
  “周……紫……宪……”素锦年眯着眼睛缓缓地说道。
  “亏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一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便是由你引起,一个风尘女子,引得我儿陨亡身故,他可是太子,一国储君,竟不料折在了你的手里!”
  “帝京人士!有趣,妙哉!周紫宪身死的消息传到帝京,你们再从帝京赶到这里,一月时日,果真是快,你这养尊处优的东西,自是不可能飞遁的,那么,这位老先生的修为倒是高!也不怕你们国主有个意外!”伙计打扮的长灵一手按住那贵人,一手搭在另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肩上,缓缓地挨着二人坐了下来。
  老者捧着粗瓷碗,淡淡茶香氤氲在这微妙的气氛中,他轻呷了一口,陶醉十分,偏头瞧了长灵一眼道“修行者本不该插手凡世之事,只是还个人情罢了,不曾想,今日偶遇道友,大为羡慕,今日你我约定,都不出手相助,任由他们凡世之人相互争斗,可好”
  老者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黄芒,引着尘埃漂浮不止,又忽感面前的桌子颤抖不止,看将过去,只瞧面前的桌子微微颤着,簌簌地往下落着灰,长灵心中一怔,只觉抚在老者肩上的手阵痛不已,黄芒钻袭过来,疼痛尤为厉害。
  到最后,长灵还是忍不住撤回了手,手掌红肿,像是被铁烙了一般,冒着白烟,呲呲作响。
  老者露出半豁着的满口黄牙,笑呵呵地说到“老夫两百余载,稍稍修习到这般境界,瞧你年轻十分,便到了四重[飞升]之境,这般天赋,世所罕见,哪门高徒,若是就此折了,未免有些可惜”
  长灵心思一转,便觉得这位老者心存顾虑,修为明明比自己高,但却要自己退出这凡世之争,若不知不清楚自己的背景,这位不知名性的老者或许早就下了杀手,自己也是不可能逃过的。
  打定老者不敢下杀手主意后,长灵嘴角微微上扬,说到“老前辈真是会说笑,哪门高徒实在不敢当,只是家师最喜嫉恶如仇,时常教导弟子,若遇路见不平之事,定要拔刀相助,一切有师父在后撑腰,看谁敢多言”
  老者听罢,苦涩一笑,倒笑这小子脑筋机灵得很,拿那身后之人,来吓唬,又转而说到“那家师又是哪方人士吾辈也喜嫉恶如仇,说不定以你相荐,定能相见恨晚,岂不妙哉”
  “哦!家师说了,他脾气不好,最不喜与人相交,老前辈想认识家师,我瞧,还是算了吧,免得害小子受皮肉之苦!”
  老者脸皮抖了抖,不禁尬然,干裂手指摸了摸面前的桌子,,桌子下一刻轰然便成了渣,一时间,灰尘荡漾,长灵心中不禁一阵后怕,又赶紧说到“若是老前辈执意如此,那小子也只好唤我师父前来,若是师父怪罪于我,到时,老前辈可要为小子说上几句好话啊!”
  “那是自然,我倒要看看,能教出这等徒弟的人来,到底是哪方神仙”
  长灵深深地吐了几口气,而后,便开始施法,嘴中默念口诀,一字无言口诀化作蓝芒飞出窗外。
  “你是幻……幻世门人”老者猛地站起,说到。
  长灵一脸无辜,呆呆地说到“正是,我已用法诀唤师父前来,老前辈等着便好!”
  老者僵硬地扭了扭脖子,整张脸像是死了爹娘一般,煞白一片。
  “莫老,没事吧!怎的这般脸色!”一旁四十来岁的贵人站起来搀扶着老者坐了下来。
  “没事……”那姓莫的老者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又瞧了长灵几眼,没有说什么话!
  “莫老,莫要担心,就算这小子是幻世门人,难道我们天门一宗还惧怕于他,只要莫老助我,我必报答!”贵人坚定道。
  “糊涂啊!”莫老拉着贵人扭身嘀咕道“一帧啊!若不是你此次前来求我,我断然不会出手的,我天门一宗,虽不惧幻世一门,可怎奈,……哎,你也瞧到了,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到了四重之境,可想而知,如今这幻世一门……断不是我天门一宗能抗衡的!”
  “莫老啊!紫宪可是确确实实死在这里的,那可是我亲儿子,他纵有万般不好,万般荒淫,但也是我东周一国的储君啊!客死异乡,我这做父亲的,难道还要忍气吞声我东周一国的颜面何存啊?王子犯法,更何况与庶民同罪,这贱人素某,还有那杀我儿的长灵那厮,都得死!”
  “一帧啊!素某固然该死,可这小子身牵幻世一门,与此事无关,我们何必招惹他,若是幻世因此大怒,万万不是你东周一国能承受的,只要以后找到长灵那厮,再将他碎尸万段不迟,今日我们便只要那素某,论他一个小店,也奈何不了我们!”莫老想了想,缓缓地说道。
  周一帧听罢,扭头瞧了瞧二人,叹了一口气,点头道“一切都听莫老安排!”
  打定主意后,二人纷纷转身,莫老躬着身子,笑呵呵地对长灵说到“小友,刚才是老夫莽撞,不晓得小友竟是幻世门人,一时间出言欠缺考虑,冲撞了幻世一门,老夫在这里赔不是了!”
  说罢,便要稽首拜下去,长灵眼瞧着,也不稍加阻拦,只是环抱着双手,道“怎会小子只是幻世一个小小的顽徒罢了,今日碰到老前辈,实乃是小子三生有幸,待老前辈再等上一会儿,我师父收到我的密语传言,定会赶来与老前辈相见,到时,在师父面前,老前辈可千万不要揭我的短啊!”
  莫老抬起眼眸,瞧了长灵几眼,心思不定,暂且不说这小子的师父是何方神圣,就论这小子的修为来讲,若他执意要杀一人,自己断然也是挡不住的,东周一国皇帝周一帧,自己也是万万保不住的。
  “喂,小子,瞧你本领也是有一番的,不如这般,随我回去,送你一个将军做做如何也好比在这乡野之下虚度光阴”周一帧抢话道。
  “像周紫宪身边那虎丘将军一般吗?”
  “你竟识得虎丘将军”
  “自然认得,当日我也在场,那虎丘将军好生威风,只是跟错了主子罢了!”
  “那你当日可见到长灵那厮”
  “我就是呀!”长灵毫不避讳,直直地挺起腰杆,说到。
  “嚯——”一声剑出鞘的声响,只瞧周一帧反手抽出长剑,便向长灵刺去。
  “糊涂!”莫老低吼了一声,只一出手便制住了周一帧。
  “杀了他!”周一帧怒目圆睁,叫道,不出片刻,天一阁便闯进了数十位身着兵甲,佩刀持枪的东周士兵。
  “糊涂,退下!”莫老一甩袖袍,吼道,整张脸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鱼贯而入的士兵们并未就此放下枪剑,反而是虎视眈眈地瞧着长灵,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叫这厮变成肉泥。
  莫老脸庞微微变色,偏头瞧着怒发冲冠的周一帧,身为国师,虽对周一帧有所恩情,平日里周一帧对自己也算是礼遇有加,尊重至极,可说到底,自己也算是个外人,于东周整个帝国来说,可算不了什么,东周,还是他周一帧一人说了算,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哎……”莫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瞧周一帧一眼,只是找了个挨窗子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烟雨迷茫,今日,或许又不知死多少人。
  周一帧瞧着莫老,自此放下心来,心一横,便摆手道“杀了他,重赏!”
  士兵们本就是暗卫,在这穷乡僻壤呆了几年,本早想回到自己国家,听到这话,便知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持着枪剑,一拥而上。
  长灵也没有丝毫废话可言,全身一震,真气环绕而行,只几个步伐间,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冲上来的士兵们便个个到倒地不起,哀嚎不已。
  “你便是周紫宪的爹吧?这么急着为他报仇也不怕自己再断送了性命!”长灵从地上捡起一柄东周佩剑,步步逼近。
  “我乃是龙脉,天之子,你等一介凡人,耐得了我何”周一帧手驱二指,指着长灵不屑道。
  “那这么说来,我是杀不了你了”
  “那是自然,我劝你还是自刎谢罪吧!”
  “这个嘛……好说,只是那周紫宪既是你的儿子,那也该是个龙脉,是个天之子吧!可照样不是一个脑袋,一介凡胎,杀了便杀了,有什么杀不得的你吗我也想试上一试!”长灵笑眯眯地看着周紫宪,手中长剑早已是霍霍发亮,闪着寒光。
  “你敢”
  话音刚落,长灵便将长剑架在了周一帧的脖子上,周一帧只觉脖颈一凉,眼前黑影一闪,不知何时,长灵就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瞧我敢不敢”长灵还是笑嘻嘻的。
  周一帧喉结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长剑之上映着自己发白的脸庞,或许下一刻,自己也便会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你敢吗?我东周一国,数十万兵甲,刀剑无数,你杀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与整个东周帝国为敌,就算你一个人再怎么厉害,能抵得上数十万精兵强将到时,屠刀尽挥,你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周一帧强作镇定,瞪着眼说到。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暂且不说你的命有多金贵,就这万里迢迢,东周一国怕早就沦为一盘散沙,周边敌国林立,群龙无首的东周一国还能活个多少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又有谁会想起你这个曾经的主君又有谁会来找我报仇我修行之人,你又到哪里去寻我的踪迹再说,周紫宪那是死的理所当然,我并没有滥杀无辜,一个衣冠禽兽罢了,死了,那是为民谋福,活着,那便是天下的不幸,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周紫宪一直再谋你的皇位,他离开帝京,只是为了丰满自己的羽翼罢了,难道那个虎丘将军没和你说吗?还有那个巨食神,富可敌国,一旦他们回京,你的皇位可不太牢靠啊?我这可是帮了你一手,帮你宰了那个畜生!”
  “即便他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那也是我东周太子,也轮不到你,一介贱民,伤他性命!”
  “贱民,好一个说辞!今天,便是我这个贱民,你口中的贱民,替天行道,东周,就此散了吧!”长灵微微皱起眉头。
  刀光剑影,长灵手起剑落,就此砍下,于他而言,这似乎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为世间不平,扫除障碍,一个皇帝,似乎也杀得了。
  “住手,你还真下得去手!”一旁的莫老再次出手,拦住了长灵,加他手中的剑再落不下半分。
  “如何下不去一个皇帝罢了,我怕什么”长灵瞪着莫老,他早知莫老要出手,可这又怎么办呢,莫老虽老,但资历修为在那摆着,万万不是他能相敌的。
  “你也说了,他是皇帝,他可是皇帝呀,他一死,遭殃的可就是东周百姓,那时,人间炼狱,死伤无数,难道就是我们想看见的吗?”
  长灵停手,没有再一意孤行,杀一人是简单,死伤无数那可就是自己的过错了,到时师父怪罪下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啊!
  “起开,我乃是一国皇帝,耐你也拿不了我怎么样”周一帧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推开长灵,撤了几步,掸了掸身上的少许尘土。
  “是拿不了你怎么样,可是教训你一顿,总该是可以的吧!”
  周一帧急忙又撤了几步,不等长灵动手,险些退出了二楼。
  “瞧你那怂样,还一国皇帝呢?”长灵指着周一帧现在的模样讥笑道。
  周一帧气得脸色发白,但也不敢发作什么,毕竟面对一个修行之士,凡人在面前,不过蝼蚁罢了。
  “也罢,你夺我儿性命之仇,我暂且可以不报,但冤有头债有主,素锦年必须为我儿陪葬……”
  “且慢!”长灵伸手阻止,道“那周紫宪是我杀的,于素锦年有何干系你这病急乱投医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你们都逃不了干系,不过是念在你修行之士的身份上,才在此不追究你的过错,你真以为我周一帧怕你我泱泱东周怕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也不知怎么的,先前还十分畏惧的周一帧此时却全然不顾,竟手握长剑逼了上来。
  长灵脸上的笑容终于止住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今日,或许就该爆发了吧。
  心一横,长灵冷皱眉头,挡在素锦年身前,道“这天底下,还没有谁能够威胁我,当然也不包括你周一帧,东周怎么了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情,你还真以为拿自己的万千百姓作赌注,我就会怕了你我还告诉你,我长灵别的没有,但骨头却硬的很,你想啃下这根骨头,还嫩了点!”
  周一帧丝毫没有被长灵的气势吓到,反而是举剑劈了过去。
  长灵抬眼,只微微侧身,周一帧便劈了个空,在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甚是扎眼。
  下一刻,长灵抬腿,一脚便踢在了周一帧的胸口之上,突兀地吐出一口鲜血,周一帧倒地,握着自己的胸口,想要起来。
  长灵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身影一闪,便来到了周一帧身边,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到“周紫宪那是死有余辜,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他活一天,世人便多遭一天罪,一刀结果了他,那是便宜了他,你这做爹的,倒也是护犊,他那般行径,你也该反省,都是一路的货色,你要找我报仇,尽管来,但要牵连其他人,你还不够格,你东周更不够格!”
  “够不够格,你说了还不算,都是要死的人了,再留你喘几口气!”周一帧忽然笑了,血顺着牙缝流了下来,样子看起来极为不屑。
  长灵突然回身,便瞧见那莫老不知何时早已祭起了法器仙剑,朝自己袭来。
  长灵一时躲闪不及,深深地挨了这么一剑,背部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
  遭受重创,长灵一个鲤鱼翻身,拉开了些许距离,素锦年瞧见长灵伤重,赶忙凑了上来,用自己微弱的修为助长灵止了血。
  “你是该好好练练了,这般助人,那人怕是早死了,”长灵冷哼一声,笑着说道。
  莫老一击中的,脸庞微微颤了一下,看不出来是喜是忧。
  “前辈这可不厚道,你要杀我,我便与你认真比试一场,输了也就罢了,可你这暗箭伤人,实在是可恶,接下来,小子不会留后手,毕竟两条命在这搁着呢!万请老前辈也不要留后手,认认真真和小子比一场!”
  莫老心里暗叫可惜,出手也是迫不得已,周一帧不能死在这,那么总有人要死在这,这个人便别无选择。
  “自然!”莫老轻叹道,驭起了自己的法器仙剑,闪着耀耀白芒,逼人不已。
  长灵不慌不忙,口中默念口诀,双手驭十,只一刹那,只听一旁的素锦年惊呼一声,吓得踉跄了一声。
  只瞧,束在素锦年头上的簪子竟然驱使了起来,在阁内转悠了几圈,便化作晶白玉剑飞向了长灵手中。
  长灵手握剑柄,抖了几束剑花,剑身微微颤抖,发出低吟叫声,极有气势。
  “螭吟!”莫老惊讶叫出。
  “识货!”长灵摆弄螭吟,笑着说道。
  不由自主,莫老流着冷汗,心里也是嘎嘣一声,跌倒了谷底,这次,或许真是遇见大麻烦了。
  莫老轻闭眼眸,仰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调动周身真气,注入仙剑之中,大有开山断河之势。
  “倒也是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一大把年纪了,与一个后辈较劲,若赢了还好,可这输了,你这天门宗怕是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二人还未开打时,阁中便传来幽幽的笑声,其声沧桑,其势大合,睥睨众生之相。
  只瞧一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佝偻着身子,一大把山羊胡,拄着紫菱木拐杖,身着灰布衫子,洗的发白,眼睛不屑地瞧着莫老。
  “你是何人”
  “怎的你不认识我……哦,也不怪你,认识老夫的,这世上怕是也没几个人,先前,你不是想认识老夫吗?还说什么定能相见恨晚,现在看来,全当你是在放屁喽!还有,这小子,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你这活了二百多年的老家伙,与他比试,也不怕自掉身价,还是说你以大欺小,不如,老夫来与你比试几招,输了全当是指点你了!”老者说完,便如鬼魅一般出手,一掌击在了莫老胸膛之上。
  莫老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胸口疼痛不已,口中淡淡甜意,突兀地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一掌中的,老者也没有再次出手,只是随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冷眼瞧着莫老。
  恐惧和深不可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老者,活了两百多年的莫老心中只有这些感受,像一座大山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像滔天巨浪一般,席卷天地。
  莫老擦了擦嘴角血迹,躬身道“不知前辈名讳,还望指教,与前辈比试,在下万万不敢,还望前辈念在宗门的份上,饶过我等!”
  “你怕他作甚一个是一个糟老头子,就算他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我东周千万兵马!”周一帧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瞧着莫老这副窝囊的样子,心中着实来气,不悦道。
  “聒噪!”
  下一刻,周一帧只觉眼前闪烁不已,脑袋一沉,便直直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莫老瞧着,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候发落。
  “便是念在宗门的份上,饶你们这一次,只是这凡人聒噪十分,着实扰人耳朵清净,你将他带回去吧!此后,再不得踏足此地,若是这凡人再不肯听劝,我便将他当作妖人,斩了!”
  “只是……”
  “只是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名讳你也不需知晓,你天门一宗若是要想找回场子,大可上山比试一番,还不滚!”
  听着老者微微震怒,莫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身影一闪,卷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周一帧便遁走了,想来也是回东周去了。
  …………
  ……
  弄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这阁内二楼重新收拾干净,不知名姓的老者端坐在凳子上,将紫菱木拐杖斜靠在桌子旁,冷眼瞧着长灵。
  长灵如今也没了闹腾的脾性,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听候着发落。
  “你小子可以啊!这会儿想起师父来了,我要是不来,你还不得把小命搭在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长灵的师父,几百年不曾下过山的无量上卿。
  “师父舍得吗?像我这般天资聪颖,又乖巧懂事的徒弟,师父到哪里再去寻第二个呢?”长灵嬉皮笑脸地来到无量身边,说到。
  “滚,你小子能憋什么好屁,一天天的竟给我惹事,为师这副老骨头,还能撑个几年你小子能不能有点长性啊?”无量一脚踹在长灵腿上,将其踹翻在地。
  长灵尴尬地笑了两声,拍拍屁股又麻溜地爬了起来,给无量捏着肩,笑着道“师父定能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小徒有生之年,抱抱师父的大腿即可,有什么好操心的!”
  “捏的重点,没吃饭啊!”无量耸了耸肩,说到。
  “好嘞!”长灵嬉笑着,手中加大了力道。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山上大变,你那不成器的师兄风剑寂竟然坐了掌门之位,也不知居渊那小崽子怎么想的,过几日便是新掌门继任大典,你替我出席,我就不去了!”无量缓缓道。
  “师父怎么能不去呢?我,就算了吧!这儿我还没呆够呢!师父在容我呆上几日,等玩够了,在再回去,可好”
  “不好,这次你必须回去,你以为我这把老骨头愿意出来寻你啊!这次大典过后,这灵均一峰,你便掌管吧!我去休养生息,说不一定还能多活上两年”
  “别呀!师父,你把这么大一个摊子甩给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你瞧我还这么年轻,担不起这责任啊!”
  “怎么担不起我瞧那居渊就做的很好嘛!你自认为比不上他反正这事就怎么定了!不担也得担!”
  “别呀,师父,我”
  “你什么你不是为了先前那个女子吧你可要好好想想……”无量上卿一听便急了,站起身来问道。
  “哪有的事情,只是我欠了她一点钱财,又卖身做工还债,我们也不能言而无信啊!”长灵略微尴尬地挠了挠头。
  “钱财嘛,于我们而言都是身外之物,你碰那玩意儿干嘛?先且不说你是我无量的弟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也是,总要还的,你欠了多少,我替你还了,然后就跟我回山上!”
  “前辈,他欠了我十万万两银子!”恰逢素锦年沏茶赶了回来,随口说道。
  “什么十万万两”无量也不免瞪大了眼珠子,失态至极,瞪着长灵。
  长灵假装咳了两声,扭过了身子,不再去看无量,十万万两,确实很多呀!
  “前辈,请用茶,这十万万两呢,确实是有点多,不过呢,都是前有因后有果,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过念在与老前辈投缘,这十万万两小女子就不问他要了。”
  “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不过,先前几十日,小女子日日带着那簪,甚是喜欢,不知可否……”
  “不可,那簪本是一件利器,乃我灵均一峰至宝,断然不可能抵那十万万两,这十万万两,老夫再令想办法还你,免得叫外人说我幻世欺你!”
  “老前辈言重了,不是相抵,而是把玩几日,小女子也知,那簪不同凡响,断然没有私藏之念,只是喜爱得紧,如今不在了,难免有惜物之情!”
  “当真”
  “当真!”
  随后,无量朝长灵使了一个眼色,长灵又将螭吟变回玉簪的模样,握在手中摩挲了许久,迟迟不肯将螭吟交给素锦年。
  素锦年站在一旁努了努嘴,上前一把抢过了玉簪,挑眉道“那面具便赠与你了,这玉簪借我把玩几日,你欠的就两清了。”
  “你可千万莫要给我弄坏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件仙器,我还没那么大本事,只是把玩几日罢了,这既是你们山上宝物,我也没有据为己有的心思,哪像你,偏偏揪着一张面具不放,真是小人心思!”素锦年双臂环着,道。
  “怎会,怎会……我们这便回山,三日后来取玉簪,还劳烦姑娘代为保管!”无量上卿拍了拍发麻的双腿,站起身来,就要拉着长灵离开。
  “老前辈此番前来,还没赏口热茶,怎么就走了呢?来来来,这茶都快凉了!”素锦年瞧着无量要走,赶紧将已经晾了许久的热茶端了上去。
  杯中茶叶几许,悠然飘在水面上,淡黄色的茶水,时不时传来几丝热气,蒸腾之下,无量瞧清楚了自己满是褶皱的脸,许久未曾瞧清楚过了,几百年的历程,似乎在这杯茶水中一一闪过。。
  少年修道,一个懵懂青涩的小子罢了,天赋没有师兄师姐们高,似乎没有人在意他,他给自己取了一个无量的法号,他没有下过山,时时刻刻都在这山中苦修,得天地造化,终熬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茶水昏黄,茶香悠然,丝丝波澜荡漾不已,耳边雨声入耳,从未如此动听过,滴答滴答,不曾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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