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官渡之战（3）雪夜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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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一号地段约七八里的地方，一大堆人马正快速向西边赶去，这一大堆人马约莫有七八千，看似乱哄哄的，仔细看时却乱中有序，前面是一千马队，由两个年轻将领率领着，一个叫张文秀，一个叫张能奇，是张献忠四大义子之一，平素都以勇猛果敢著称，后边是三千步队，再后边又是一千马队，马队中间一个中年汉子被一大帮人簇拥着，这中年汉子正是张献忠，他带着大檐铜盔，脸色焦黄，一蓬乱糟糟的黄胡子，粗大的双眉下一双凌厉狡黠的眼睛正四处张望着，刚才成功从北面突围，虽然穿山越岭甚为辛苦，但对于他大西军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义军，不就是在山沟沟转跟官军们扯轱辘嘛，白天的战斗中，他将自己老营的四千家属包括自己的三十多个老婆、儿子、女儿放在后面，成功迷惑了官军的视线，女人嘛，只要自己老营精锐还在，要多少有多少，还都是官家小姐和地主小姐，有了女人不就有了娃儿？就是老潘可惜了，这老潘跟着自己鞍前马后出谋划策很是出了不少力气，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过了前面这条山道就是官渡，现在郑崇俭和左良玉的大部队还在山里扯轱辘呢，抓获了自己四千家属部队，够他们慢呼一阵子了，现在这大雪的冷天，瞧他们那个德行也不会追过来，这时候估计还在山上争功呢，想到这里，他焦黄的面皮上不禁浮现出一阵笑意。
张献忠一左一右各有两个年轻人跟着，左边那位约莫二十多岁，长身玉立，眼里带着一股狠历的神色，这人正是张献忠四大义子之首张可望，平素以狡诈多智著称，左边一位是张献忠最看重的，只见那人中等身材，面容沉静，年纪比张可望还小一些，正是四大义子排行第二的张定国，平素以统兵善战著称，张献忠四大义子中唯独他与其它三位有些格格不入，其它三位或多或少受了张献忠的影响，残忍果决不亚于张献忠，只有这位张定国平日里一门心思扑在练兵、统兵上，其它三位平日里至少带着两三个小妾，只有这位张定国目前还是一个人，连张献忠都笑话他，“我这老二就是个军痴、武痴，其它的油盐不进”，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很看重张定国，张定国不仅很好的继承了他八大王的声东击西的游击战本事，主持大规模会战也颇有心得。
这一千马队后面又是三千步军，八千人的队伍缩在一起，沿着小路、小河快速前行。
李占春站在队伍前列，隐隐听到前面的马蹄声，这雪刚下，地面上还只有薄薄的一层，马蹄声听得还是很清楚，不久前一千个装着泥土石块的口袋密密麻麻的堆在小路通向官道的尽头，组成了一道长约三十丈、宽近六尺、高约三尺四寸的矮墙，矮墙将冬天基本干涸的小河以及小河两边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矮墙后面是一百名手持大铁盾的刀盾兵，主要为了防备敌人的弓箭，刀盾兵右面是一百手持三十斤重铁枪的长枪兵，长枪长一丈一尺，比矮墙长了四尺，可方便的透过刀盾兵、矮墙向前刺杀，一百铁枪兵后面又是一百手持白蜡杆的长枪兵，之后是四排火枪兵，剩下两百长刀兵、一百长枪兵作为预备队待敌人颓势出现时将会越过前面的刀盾兵、铁枪兵给敌人致命一击。
李占春也是吴王遗部后裔，传到他这一代家里已经衰落了，他父亲是一个铁匠，在刘勇没有出现之前天天跟着父亲打铁，刘勇做了天道宗的新任教主之后，李占春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长期打铁的锻炼，他生的身高力大，又灵活多变，后来与于大海一起成了刘勇最为看重的两名部众，也是首阳山大营里少数几个大枪、长刀、弓箭都较为精通的人员之一，带兵也有一套，现在成了刘勇麾下六个营头中战斗力最强的营头，这正面堵截敌人的大任他也就当仁不让了——而他今年才十九岁。
借着两边的积雪反射过来的淡淡的光芒，站在第二排手握铁枪的李占春现在已经清晰地看到前面的马队了，见前几排的马队抄起了身边的短矛，一声断喝：“举盾！”，一百腰刀兵“呼”地一声整齐划一地将一百面大铁盾放在矮墙上，刚放好，“叮叮叮”的短矛撞击铁盾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张文秀刚扔过一根铁质短矛，他刚才看过了，估计只有少数短矛越过大盾飞到了大盾后面，大部分短矛都被铁盾堵住了，敌人的反应之快使他略微有些吃惊，知道前面可能会有敌人阻截，没想到是这种阻截法，现在敌人有长枪、矮墙阻截，自己一千马队快速冲击的愿望落空了，现在用马队冲击无异于自杀，略一思考，便一边命令马队让到一边，准备让后边的三千步军实施第一波冲击，一边派人去通知后边的张献忠。
马队、步军还没有完成最后的交接，正涌在一起的时候，两侧山上的火枪声响了，每侧四百杆火枪轮番射进，在火枪响完等待装填的间歇，弓箭又上来了，在这个宽不过五十米的狭小空间，堆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火枪手、弓箭手都不需要怎么瞄准，一打一个准，不是击中人群就是击中马群。
听到枪声想起的那一刹那，张献忠就知道中埋伏了，自己营头没有几个使火枪的，这时张文秀派来的传令兵正好过来了，听到张文秀的安排正想点头，一旁的张定国焦急地说：“父亲，事急矣，六千步军都是在湖广新招的人马，这两千马队才是我们的精锐呀，现在三面被围，为今之计，只有让文秀、能奇的人下马与敌人殊死一战我们才有可能突围，否则困在这里，被后面左良玉、郑崇俭的大军追上了就大事去矣”，张献忠紧张地思索着，这两千马队是他看家的部队，以往无论他打的有多惨，只要这两千马队还在，他就能很快东山再起，现在让张文秀、张能奇带着一千精锐去冲击敌人前面的阵线说实话他还真有点舍不得，正想着呢，有一个传令兵跑过来了，“八大王，后面，后面也被堵住了！”，“啊？！看清楚是哪个营头没有，狗日的，竟想一口吞下我黄虎的八千人马”，“天色太暗，没看清，敌人也没打旗号”，“狗日的，听我将令，令张文秀、张能奇全部下马奋死冲杀给我把前边的道路冲开，令冯双礼的步军在后边给我死死挡住，定国、可望，咱们也下马，现在在马上就是个靶子，你们各带五百人向两侧的山上出击，畏敌不前者，斩！”。
等张文秀接到张献忠的将令整顿人马准备出击时，发现跟着自己的老部下只有六百人了，张能奇左臂也中了一根箭，想起义父的将令，一咬牙带着剩下的六百人冲了上去，“砰砰砰”，还没冲到跟前，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兄弟们，官军鸟枪装填需要时间，现在给我赶紧冲”，眼见六百人的队伍有又倒下了几十个，张文秀急得大叫，“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等张文秀带着剩下的三百多人冲到跟前时，官军竟然发出了四轮鸟枪！“狗日的官军，跟你们拼了！”，双手握着加重的斩马剑冲在前面，这时，李占春营中第一排的刀盾兵已经退到了后面，铁枪兵成了第一排，“举！”，他大声喝着，一百铁枪兵按照日常训练的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将大铁枪略向上倾斜地举着，“刺！”，一百根铁枪倏地刺出，张文秀想用大剑将枪柄砍断，“当！”，“啊，竟然是铁枪！”正恍惚着呢，一杆白蜡杆长枪闪电般地刺向他的咽喉，张文秀赶紧向后一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刺，头上的宽檐铜盔却被刺掉了，他向后退了两步，再看看四周，跟着自己冲上来前面的几十人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这样下去这一千老营精锐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想到这里也不顾义父的军令，朝后面领着步军的王尚礼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向前冲啊，难道你想老营精锐都撂在这儿！”，王尚礼也是老营的将领，现在统领着三千新募的步军，看到这个情形，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催着自己的步军向前冲，还没冲到跟前，“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又来了四次火枪射击，不过这时王尚礼的大队人马也冲到了前面，在王尚礼亲军的威逼下倒也发了狠拼命向前攻击。然并卵，冲在前面的两排步兵都被扎成了血葫芦。但王尚礼仗着人多，一层又一层地往上堆，李占春的那两百长枪兵虽然骁勇，在杀了近千的敌人后，渐渐也有些抵挡不住了，这时作为预备队的一百长枪兵上来接替了第二排的长枪兵，第一排的铁枪兵也借着新上来的长枪兵的掩护渐次推到第二排，这样新上来的一百长枪兵就成了第一排，渐渐地把敌人猛烈地攻势遏制住了。
张献忠一左一右各有两个年轻人跟着，左边那位约莫二十多岁，长身玉立，眼里带着一股狠历的神色，这人正是张献忠四大义子之首张可望，平素以狡诈多智著称，左边一位是张献忠最看重的，只见那人中等身材，面容沉静，年纪比张可望还小一些，正是四大义子排行第二的张定国，平素以统兵善战著称，张献忠四大义子中唯独他与其它三位有些格格不入，其它三位或多或少受了张献忠的影响，残忍果决不亚于张献忠，只有这位张定国平日里一门心思扑在练兵、统兵上，其它三位平日里至少带着两三个小妾，只有这位张定国目前还是一个人，连张献忠都笑话他，“我这老二就是个军痴、武痴，其它的油盐不进”，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很看重张定国，张定国不仅很好的继承了他八大王的声东击西的游击战本事，主持大规模会战也颇有心得。
这一千马队后面又是三千步军，八千人的队伍缩在一起，沿着小路、小河快速前行。
李占春站在队伍前列，隐隐听到前面的马蹄声，这雪刚下，地面上还只有薄薄的一层，马蹄声听得还是很清楚，不久前一千个装着泥土石块的口袋密密麻麻的堆在小路通向官道的尽头，组成了一道长约三十丈、宽近六尺、高约三尺四寸的矮墙，矮墙将冬天基本干涸的小河以及小河两边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矮墙后面是一百名手持大铁盾的刀盾兵，主要为了防备敌人的弓箭，刀盾兵右面是一百手持三十斤重铁枪的长枪兵，长枪长一丈一尺，比矮墙长了四尺，可方便的透过刀盾兵、矮墙向前刺杀，一百铁枪兵后面又是一百手持白蜡杆的长枪兵，之后是四排火枪兵，剩下两百长刀兵、一百长枪兵作为预备队待敌人颓势出现时将会越过前面的刀盾兵、铁枪兵给敌人致命一击。
李占春也是吴王遗部后裔，传到他这一代家里已经衰落了，他父亲是一个铁匠，在刘勇没有出现之前天天跟着父亲打铁，刘勇做了天道宗的新任教主之后，李占春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长期打铁的锻炼，他生的身高力大，又灵活多变，后来与于大海一起成了刘勇最为看重的两名部众，也是首阳山大营里少数几个大枪、长刀、弓箭都较为精通的人员之一，带兵也有一套，现在成了刘勇麾下六个营头中战斗力最强的营头，这正面堵截敌人的大任他也就当仁不让了——而他今年才十九岁。
借着两边的积雪反射过来的淡淡的光芒，站在第二排手握铁枪的李占春现在已经清晰地看到前面的马队了，见前几排的马队抄起了身边的短矛，一声断喝：“举盾！”，一百腰刀兵“呼”地一声整齐划一地将一百面大铁盾放在矮墙上，刚放好，“叮叮叮”的短矛撞击铁盾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张文秀刚扔过一根铁质短矛，他刚才看过了，估计只有少数短矛越过大盾飞到了大盾后面，大部分短矛都被铁盾堵住了，敌人的反应之快使他略微有些吃惊，知道前面可能会有敌人阻截，没想到是这种阻截法，现在敌人有长枪、矮墙阻截，自己一千马队快速冲击的愿望落空了，现在用马队冲击无异于自杀，略一思考，便一边命令马队让到一边，准备让后边的三千步军实施第一波冲击，一边派人去通知后边的张献忠。
马队、步军还没有完成最后的交接，正涌在一起的时候，两侧山上的火枪声响了，每侧四百杆火枪轮番射进，在火枪响完等待装填的间歇，弓箭又上来了，在这个宽不过五十米的狭小空间，堆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火枪手、弓箭手都不需要怎么瞄准，一打一个准，不是击中人群就是击中马群。
听到枪声想起的那一刹那，张献忠就知道中埋伏了，自己营头没有几个使火枪的，这时张文秀派来的传令兵正好过来了，听到张文秀的安排正想点头，一旁的张定国焦急地说：“父亲，事急矣，六千步军都是在湖广新招的人马，这两千马队才是我们的精锐呀，现在三面被围，为今之计，只有让文秀、能奇的人下马与敌人殊死一战我们才有可能突围，否则困在这里，被后面左良玉、郑崇俭的大军追上了就大事去矣”，张献忠紧张地思索着，这两千马队是他看家的部队，以往无论他打的有多惨，只要这两千马队还在，他就能很快东山再起，现在让张文秀、张能奇带着一千精锐去冲击敌人前面的阵线说实话他还真有点舍不得，正想着呢，有一个传令兵跑过来了，“八大王，后面，后面也被堵住了！”，“啊？！看清楚是哪个营头没有，狗日的，竟想一口吞下我黄虎的八千人马”，“天色太暗，没看清，敌人也没打旗号”，“狗日的，听我将令，令张文秀、张能奇全部下马奋死冲杀给我把前边的道路冲开，令冯双礼的步军在后边给我死死挡住，定国、可望，咱们也下马，现在在马上就是个靶子，你们各带五百人向两侧的山上出击，畏敌不前者，斩！”。
等张文秀接到张献忠的将令整顿人马准备出击时，发现跟着自己的老部下只有六百人了，张能奇左臂也中了一根箭，想起义父的将令，一咬牙带着剩下的六百人冲了上去，“砰砰砰”，还没冲到跟前，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兄弟们，官军鸟枪装填需要时间，现在给我赶紧冲”，眼见六百人的队伍有又倒下了几十个，张文秀急得大叫，“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等张文秀带着剩下的三百多人冲到跟前时，官军竟然发出了四轮鸟枪！“狗日的官军，跟你们拼了！”，双手握着加重的斩马剑冲在前面，这时，李占春营中第一排的刀盾兵已经退到了后面，铁枪兵成了第一排，“举！”，他大声喝着，一百铁枪兵按照日常训练的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将大铁枪略向上倾斜地举着，“刺！”，一百根铁枪倏地刺出，张文秀想用大剑将枪柄砍断，“当！”，“啊，竟然是铁枪！”正恍惚着呢，一杆白蜡杆长枪闪电般地刺向他的咽喉，张文秀赶紧向后一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刺，头上的宽檐铜盔却被刺掉了，他向后退了两步，再看看四周，跟着自己冲上来前面的几十人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这样下去这一千老营精锐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想到这里也不顾义父的军令，朝后面领着步军的王尚礼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向前冲啊，难道你想老营精锐都撂在这儿！”，王尚礼也是老营的将领，现在统领着三千新募的步军，看到这个情形，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催着自己的步军向前冲，还没冲到跟前，“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又来了四次火枪射击，不过这时王尚礼的大队人马也冲到了前面，在王尚礼亲军的威逼下倒也发了狠拼命向前攻击。然并卵，冲在前面的两排步兵都被扎成了血葫芦。但王尚礼仗着人多，一层又一层地往上堆，李占春的那两百长枪兵虽然骁勇，在杀了近千的敌人后，渐渐也有些抵挡不住了，这时作为预备队的一百长枪兵上来接替了第二排的长枪兵，第一排的铁枪兵也借着新上来的长枪兵的掩护渐次推到第二排，这样新上来的一百长枪兵就成了第一排，渐渐地把敌人猛烈地攻势遏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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