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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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打开眉心玄关的时候，都会陷入一段幻象，只能自己挨过去，你就不用在那瞎担心了。“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中年声音。
苏玉转过头，只见这个偏远的便利店中，走出一个地中海发式的中年肥佬。真的很肥，那个肚腩像形成的褶皱有点像沙皮狗，虽然这个大叔长着一张很喜相的脸。
“喂，那种形容词过分了吧。”那个肥佬不满地看过来，带了点怒气。
咦，读心术吗？
那个肥佬在苏玉询问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我去，真的啊！
“晚辈苏玉，见过前辈，不止前辈名讳？”见到一个貌似隐士高人的人设，苏玉很干脆地行礼道。
张胖子抽着嘴角看着这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小道童一边吐槽一边行善如流地行了一个十分具有古风的抱拳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尴尬地别过头淡淡’嗯‘了一声，说道：“我是广省的负责人‘螭吻’(chīwěn)。”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老九‘螭吻’：口阔噪粗，平生好吞，与饕餮一般贪食。
哟，还真是个大佬。
苏玉在心中吹了一下口哨感叹道。
在和他同名的原身记忆中，在灵能者这个行业大家都是不用真名的，舍弃本名，取一个绰号，是个不成文的规定。而且绰号隐隐会跟能力有关，像苏玉这具身体的能力是时间系，所以他的封号为【烛龙】。
【烛龙，又称‘烛九阴’，时间之巫祖。掌管日月运转，视为昼，眠为夜，吸为冬，呼为夏。——出自《山海经》】
能以龙下九子的名称为代号的一般就是中国九个省份的灵能者最高负责人，实力最强劲的几人之一。
这个死胖子竟然是广省最高负责人？不过广省负责人叫’螭吻‘似乎很合适啊……传说螭吻什么都吃，与饕餮差不多，不知吃不吃胡建人？
”……你好像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呢。“张胖子转过头来，嘴角一抽一抽的。
“呃，没有。”苏玉飘了一下眼神。
气氛突然陷入莫名的尴尬……
“你这个弟子很不错呢。”张胖子没话找话地说了一下。
苏玉下意识地瞄过张胖子发青的眼眶。
张胖子脸上顿时黑了几分。
有时候能够读心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他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和苏玉一起看着正陷入幻象的安逸。他对这个敢为五块钱就跟他干一架还死不认输的小子挺有兴趣的。
让我们将镜头转向安逸陷入的幻境中……
…………
这年的春天，在南市的街上，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狂奔着，清晨冷冽的空气如刀子般刮在他脸上。
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上如果摘掉鼻梁上活像两个啤酒瓶底那般厚的眼镜镜片的话应该会很好看。他身上穿着简单的运动校服，双肩背着一个老式书包，从鬓角到校章再到裤脚，全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家伙，典型的乖学生模样。
当然，也只是模样而已，今天这个‘乖学生’又一次迟到了。
“哟，安逸啊，今天也是满头大汗地跑来了呢，好吧，快坐下吧。你能坐在课堂的机会也不多了。”说这话的老师姓高，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安逸的语文老师，兼任班主任。
这是一所很不错的私立学校，在整个南市几乎排名第一。很多小富豪和有点关系的权贵子弟都在这所学院。
因为婶婶家比较偏僻，安逸每天早上都得赶上一辆班次极少巴士才能准时上学，一旦错过了这部车，安逸就只好跑上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学校，但是他实在很喜欢睡懒觉所以……你懂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迟到了。
虽说安明也在这所学校，但他每次都是准时起床，早早就会到学校，是典型的好学生。只不过他从未叫过他的同校的堂哥起床一起上学。
在亲戚面前衬托有时候挺好的，但如果在学校让人知道安逸是他表哥那就太丢人了。所以安明经常尽量撇清和安逸的关系，在学校碰到也是视而不见。让他满意的是安逸也很识相地从未打扰过他。
教室中渐渐充满老师的讲课声。
安逸的班主任高老师是个势利眼，而看起来一穷二白的安逸就是那种令他非常讨厌的穷学生，他经常以安逸犯的一点点小错作为借口当众给他难堪。好在今天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没有进一步去羞辱安逸取乐，而是继续讲他的课。
这也让安逸松了口气。他对他的班主任刺人的话已经习惯了，这点不算什么，更难堪的场面他都经历过。
安逸翻出一本书放在桌前，听了五分钟课后，眼神开始渐渐失去焦距，开始习惯性的‘游魂’；
他这人是听不进课的，听多了思维就不知发散到哪去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有点像是在……做梦？
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安逸摇头，努力听了一下课，却发现老师这个知识点已经讲的快完了，他根本听不懂。随后他又开始了发呆……
因为迟到的缘故，安逸坐下后不过十几分钟第一节课就结束了。
高老师也没多废话，听到下课铃声直接宣布下课后就向教室外走去。
“喂，大雄，过来，我有事跟你说，我们去天台。”班长林虎是个高大健壮、孔武有力的胖子，家里很有钱，听说他老爸是这所学校的校董之一，所以势利的高老师才会让学习成绩一般的他来当班长。林虎很爱欺负人，特别是安逸，所以同学们背地里都是调笑他为胖虎。
“啊，噢！好吧……”安逸吞了下口水，应了声。他实在是不敢拒绝胖虎。
因为是私立高中，什么人都有，不良少年很多，但像胖虎这种有钱有势、有喜欢打架的家伙可以说是校园一霸，手底下小弟就有十多个，一旦安逸拒绝，那面对他的就是多人的群殴了。
他平时就一直被胖虎欺压，除了跑腿干活，还得代写作业什么的，而像他的班主任这样势力的老师自又怎么会管他？不要出人命就行。
又是一起校园暴力，啧啧啧……
安逸走在胖虎后面吐槽了一句，仿佛被打的人不是自己。他现在挺胸抬头，像是一只高傲的公鸡，一点都没有作为要被人打的沙包的觉悟。
这或许是他最后的自尊——这样被打也可以好看一点。
即使有时候这样会被打的更惨……
来到天台以后，胖虎转头看见安逸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心头火起，一句话都没说，卷起柚子直接开揍。他平时下手很重，但很讲分寸，从来不会打到要害——这是他多年揍“大雄”锻炼出来的技巧。
但他今天打得完全不讲道理，安逸全身都被他打了个遍，而安逸在整个过程中只是抱着头蜷成一团，没有任何会因为愤怒而还手的迹象，只是咬牙忍受着。
他是不会叫的。
刚进学校跟女生说了几句话就被高年级的学长故意找茬揍过，后来连同年级的也把他当成最好欺负的对象。现在已经高三的安逸，在一年级新生的眼中也只是个废物傻瓜而已，他就是现实版的“大雄”。
但他从来都克制的很好，他被打的时候绝不惨叫，因为那只会让打他的人更爽而已。
上课铃响了，胖虎停了手，转身就走。
“为……为什么？”安逸费力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胖虎啐了口唾沫，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他道：“要说理由？打一个废物要啥理由啊。硬要说的话……你就当高三压力太大，虎爷我总要发泄一下。”
胖虎耸耸肩，现在它发泄完心情不错，不介意回答他的“沙包”一个问题。
“废物……吗……”此时，安逸的眼神已经涣散。剧痛传遍全身，他觉得或许自己这次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但比起身上的痛苦，心中仅存的尊严被才在脚下更让他难受。
…………
“哼……姓安的，今天小爷教训你，是让你长点儿记性。你给我记住喽~以后见着小爷不准绕道走，得弯腰问好，懂吗？”
“还有别整天跟那些小妞嘻嘻哈哈的，仗着自己是个小白脸就嘚瑟是吧？信不信爷给你整整？”
“嘿！嘿！跟你说话呢，抬起头来……哥再警告你一次，有些人——你这废物，高，攀，不，起！”
“哼哼，别想着反抗！我们都高三了，大不了大学不读了，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一个高一的小白脸生不如死，听见没！”
…………
“喂！大雄，你能不能认真点儿？每次排练你都拖大家进度！”
“是啊，你有点儿团队精神行不行？别老是发呆呀！？”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智力有问题啊，跟你说话呢！回我几句啊。”
“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他也已经很努力了，别这……”
“说他两句怎么了？整天像个废物一样拖后腿，还不许别人说了？”
…………
“安逸！你这次考试又那么点分数？能不能跟安明好好学学？你这种成绩对得起我把你塞进那学校？猪考的都比你好！要我说你赶紧退学出来搬砖，要不去美国哪个野鸡大学混个文凭，这样我对你那爱整天出去浪的父母好歹有点交代……嘿！我说你呢！捂住什么耳朵。”
…………
“安逸，你在学校就不要装作认识我的样子，太丢人了，我还想竞选学生会主席呢，这关口要是人家知道我哥是个你这样的废物，那些投票的学生干部怎么看我……”
……
恍然间，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啊……”安逸轻声说道。“我好像一直……都被人叫做废物呢……”
同一秒，林虎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一只手抓住他的脚。。
“喂。”林虎皱眉试着把脚抽出来，却发现竟然抽不动。
“我的人生道路，就是由无数的嘲讽和无数道失望的目光汇成的。”
安逸努力抬起鼻青脸肿的面孔对向林虎。
到底还是个学生，安逸那眼神中闪着强烈的不甘吓得林虎一时有些不敢动。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我不想成为废物……尤其，尤其不想被你打倒。”
“开什么玩笑！”
林虎厌恶地一脚踹过去，把安逸的脸踩在地板上，安逸吃痛地收住手，林虎总算将自己被拉住的脚抽了回来。
“不甘有什么用！废物就是废物，说大雄都是抬举你个废物。”
林虎又啐了口唾沫，不屑道。瞄向安逸的目光高傲而又厌恶。
安逸的脸被砸在地上，地面上一股血迹慢慢弥漫开来。
…………
苏玉和张胖子已经在外面坐了五分多钟了，两人一直没说话，直到安逸眉心的光芒开始涣散。
“你这个徒弟看来是失败了……”张胖子惋惜地瞧了安逸一眼，对着苏玉道，“可惜咯，还差一点，战胜不了心魔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苏玉的眼神丝毫没有动摇。
他是听得到苏玉的心声的，但苏玉此刻封闭所有思想活动，他竟然听不出任何内容，只有几段无意义的杂音。
但他能感受到苏玉此刻的平静和坚定。
“我的学生，一定能行。他绝不是废物。绝对不是。”
苏玉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他的嘴唇已被他下意识地咬得苍白。
终于，安逸的眼睛也开始失去光泽，苏玉霍然起身来。
“有什么办法救他！”
苏玉死盯着他陷入幻境的弟子，头也不回地向旁边见多识广的张胖子发问。
原身记忆内没有其他方法，但张胖子作为龙下九子，必定知道一些其他东西。
张胖子看见苏玉开始发慌，乐呵一笑，贱贱地问道：“你不是对他很有信心吗？”
苏玉没有看他，但眼神已经逐渐转冷，张胖子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开始笼罩住了他。
喂喂！我说有必要吗！
苏玉低垂的眼神闪烁，滔天的凶意恍如一只噬人的野兽，张胖子打了个寒颤，趁苏玉还没有发飙连忙道：“等等！我有办法，我有办法！你先别激动……”
苏玉转过头，只见这个偏远的便利店中，走出一个地中海发式的中年肥佬。真的很肥，那个肚腩像形成的褶皱有点像沙皮狗，虽然这个大叔长着一张很喜相的脸。
“喂，那种形容词过分了吧。”那个肥佬不满地看过来，带了点怒气。
咦，读心术吗？
那个肥佬在苏玉询问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我去，真的啊！
“晚辈苏玉，见过前辈，不止前辈名讳？”见到一个貌似隐士高人的人设，苏玉很干脆地行礼道。
张胖子抽着嘴角看着这个十二三岁样子的小道童一边吐槽一边行善如流地行了一个十分具有古风的抱拳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尴尬地别过头淡淡’嗯‘了一声，说道：“我是广省的负责人‘螭吻’(chīwěn)。”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老九‘螭吻’：口阔噪粗，平生好吞，与饕餮一般贪食。
哟，还真是个大佬。
苏玉在心中吹了一下口哨感叹道。
在和他同名的原身记忆中，在灵能者这个行业大家都是不用真名的，舍弃本名，取一个绰号，是个不成文的规定。而且绰号隐隐会跟能力有关，像苏玉这具身体的能力是时间系，所以他的封号为【烛龙】。
【烛龙，又称‘烛九阴’，时间之巫祖。掌管日月运转，视为昼，眠为夜，吸为冬，呼为夏。——出自《山海经》】
能以龙下九子的名称为代号的一般就是中国九个省份的灵能者最高负责人，实力最强劲的几人之一。
这个死胖子竟然是广省最高负责人？不过广省负责人叫’螭吻‘似乎很合适啊……传说螭吻什么都吃，与饕餮差不多，不知吃不吃胡建人？
”……你好像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呢。“张胖子转过头来，嘴角一抽一抽的。
“呃，没有。”苏玉飘了一下眼神。
气氛突然陷入莫名的尴尬……
“你这个弟子很不错呢。”张胖子没话找话地说了一下。
苏玉下意识地瞄过张胖子发青的眼眶。
张胖子脸上顿时黑了几分。
有时候能够读心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他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和苏玉一起看着正陷入幻象的安逸。他对这个敢为五块钱就跟他干一架还死不认输的小子挺有兴趣的。
让我们将镜头转向安逸陷入的幻境中……
…………
这年的春天，在南市的街上，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狂奔着，清晨冷冽的空气如刀子般刮在他脸上。
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上如果摘掉鼻梁上活像两个啤酒瓶底那般厚的眼镜镜片的话应该会很好看。他身上穿着简单的运动校服，双肩背着一个老式书包，从鬓角到校章再到裤脚，全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家伙，典型的乖学生模样。
当然，也只是模样而已，今天这个‘乖学生’又一次迟到了。
“哟，安逸啊，今天也是满头大汗地跑来了呢，好吧，快坐下吧。你能坐在课堂的机会也不多了。”说这话的老师姓高，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安逸的语文老师，兼任班主任。
这是一所很不错的私立学校，在整个南市几乎排名第一。很多小富豪和有点关系的权贵子弟都在这所学院。
因为婶婶家比较偏僻，安逸每天早上都得赶上一辆班次极少巴士才能准时上学，一旦错过了这部车，安逸就只好跑上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学校，但是他实在很喜欢睡懒觉所以……你懂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迟到了。
虽说安明也在这所学校，但他每次都是准时起床，早早就会到学校，是典型的好学生。只不过他从未叫过他的同校的堂哥起床一起上学。
在亲戚面前衬托有时候挺好的，但如果在学校让人知道安逸是他表哥那就太丢人了。所以安明经常尽量撇清和安逸的关系，在学校碰到也是视而不见。让他满意的是安逸也很识相地从未打扰过他。
教室中渐渐充满老师的讲课声。
安逸的班主任高老师是个势利眼，而看起来一穷二白的安逸就是那种令他非常讨厌的穷学生，他经常以安逸犯的一点点小错作为借口当众给他难堪。好在今天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没有进一步去羞辱安逸取乐，而是继续讲他的课。
这也让安逸松了口气。他对他的班主任刺人的话已经习惯了，这点不算什么，更难堪的场面他都经历过。
安逸翻出一本书放在桌前，听了五分钟课后，眼神开始渐渐失去焦距，开始习惯性的‘游魂’；
他这人是听不进课的，听多了思维就不知发散到哪去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有点像是在……做梦？
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安逸摇头，努力听了一下课，却发现老师这个知识点已经讲的快完了，他根本听不懂。随后他又开始了发呆……
因为迟到的缘故，安逸坐下后不过十几分钟第一节课就结束了。
高老师也没多废话，听到下课铃声直接宣布下课后就向教室外走去。
“喂，大雄，过来，我有事跟你说，我们去天台。”班长林虎是个高大健壮、孔武有力的胖子，家里很有钱，听说他老爸是这所学校的校董之一，所以势利的高老师才会让学习成绩一般的他来当班长。林虎很爱欺负人，特别是安逸，所以同学们背地里都是调笑他为胖虎。
“啊，噢！好吧……”安逸吞了下口水，应了声。他实在是不敢拒绝胖虎。
因为是私立高中，什么人都有，不良少年很多，但像胖虎这种有钱有势、有喜欢打架的家伙可以说是校园一霸，手底下小弟就有十多个，一旦安逸拒绝，那面对他的就是多人的群殴了。
他平时就一直被胖虎欺压，除了跑腿干活，还得代写作业什么的，而像他的班主任这样势力的老师自又怎么会管他？不要出人命就行。
又是一起校园暴力，啧啧啧……
安逸走在胖虎后面吐槽了一句，仿佛被打的人不是自己。他现在挺胸抬头，像是一只高傲的公鸡，一点都没有作为要被人打的沙包的觉悟。
这或许是他最后的自尊——这样被打也可以好看一点。
即使有时候这样会被打的更惨……
来到天台以后，胖虎转头看见安逸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心头火起，一句话都没说，卷起柚子直接开揍。他平时下手很重，但很讲分寸，从来不会打到要害——这是他多年揍“大雄”锻炼出来的技巧。
但他今天打得完全不讲道理，安逸全身都被他打了个遍，而安逸在整个过程中只是抱着头蜷成一团，没有任何会因为愤怒而还手的迹象，只是咬牙忍受着。
他是不会叫的。
刚进学校跟女生说了几句话就被高年级的学长故意找茬揍过，后来连同年级的也把他当成最好欺负的对象。现在已经高三的安逸，在一年级新生的眼中也只是个废物傻瓜而已，他就是现实版的“大雄”。
但他从来都克制的很好，他被打的时候绝不惨叫，因为那只会让打他的人更爽而已。
上课铃响了，胖虎停了手，转身就走。
“为……为什么？”安逸费力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胖虎啐了口唾沫，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他道：“要说理由？打一个废物要啥理由啊。硬要说的话……你就当高三压力太大，虎爷我总要发泄一下。”
胖虎耸耸肩，现在它发泄完心情不错，不介意回答他的“沙包”一个问题。
“废物……吗……”此时，安逸的眼神已经涣散。剧痛传遍全身，他觉得或许自己这次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但比起身上的痛苦，心中仅存的尊严被才在脚下更让他难受。
…………
“哼……姓安的，今天小爷教训你，是让你长点儿记性。你给我记住喽~以后见着小爷不准绕道走，得弯腰问好，懂吗？”
“还有别整天跟那些小妞嘻嘻哈哈的，仗着自己是个小白脸就嘚瑟是吧？信不信爷给你整整？”
“嘿！嘿！跟你说话呢，抬起头来……哥再警告你一次，有些人——你这废物，高，攀，不，起！”
“哼哼，别想着反抗！我们都高三了，大不了大学不读了，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一个高一的小白脸生不如死，听见没！”
…………
“喂！大雄，你能不能认真点儿？每次排练你都拖大家进度！”
“是啊，你有点儿团队精神行不行？别老是发呆呀！？”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智力有问题啊，跟你说话呢！回我几句啊。”
“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他也已经很努力了，别这……”
“说他两句怎么了？整天像个废物一样拖后腿，还不许别人说了？”
…………
“安逸！你这次考试又那么点分数？能不能跟安明好好学学？你这种成绩对得起我把你塞进那学校？猪考的都比你好！要我说你赶紧退学出来搬砖，要不去美国哪个野鸡大学混个文凭，这样我对你那爱整天出去浪的父母好歹有点交代……嘿！我说你呢！捂住什么耳朵。”
…………
“安逸，你在学校就不要装作认识我的样子，太丢人了，我还想竞选学生会主席呢，这关口要是人家知道我哥是个你这样的废物，那些投票的学生干部怎么看我……”
……
恍然间，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啊……”安逸轻声说道。“我好像一直……都被人叫做废物呢……”
同一秒，林虎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一只手抓住他的脚。。
“喂。”林虎皱眉试着把脚抽出来，却发现竟然抽不动。
“我的人生道路，就是由无数的嘲讽和无数道失望的目光汇成的。”
安逸努力抬起鼻青脸肿的面孔对向林虎。
到底还是个学生，安逸那眼神中闪着强烈的不甘吓得林虎一时有些不敢动。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我不想成为废物……尤其，尤其不想被你打倒。”
“开什么玩笑！”
林虎厌恶地一脚踹过去，把安逸的脸踩在地板上，安逸吃痛地收住手，林虎总算将自己被拉住的脚抽了回来。
“不甘有什么用！废物就是废物，说大雄都是抬举你个废物。”
林虎又啐了口唾沫，不屑道。瞄向安逸的目光高傲而又厌恶。
安逸的脸被砸在地上，地面上一股血迹慢慢弥漫开来。
…………
苏玉和张胖子已经在外面坐了五分多钟了，两人一直没说话，直到安逸眉心的光芒开始涣散。
“你这个徒弟看来是失败了……”张胖子惋惜地瞧了安逸一眼，对着苏玉道，“可惜咯，还差一点，战胜不了心魔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苏玉的眼神丝毫没有动摇。
他是听得到苏玉的心声的，但苏玉此刻封闭所有思想活动，他竟然听不出任何内容，只有几段无意义的杂音。
但他能感受到苏玉此刻的平静和坚定。
“我的学生，一定能行。他绝不是废物。绝对不是。”
苏玉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他的嘴唇已被他下意识地咬得苍白。
终于，安逸的眼睛也开始失去光泽，苏玉霍然起身来。
“有什么办法救他！”
苏玉死盯着他陷入幻境的弟子，头也不回地向旁边见多识广的张胖子发问。
原身记忆内没有其他方法，但张胖子作为龙下九子，必定知道一些其他东西。
张胖子看见苏玉开始发慌，乐呵一笑，贱贱地问道：“你不是对他很有信心吗？”
苏玉没有看他，但眼神已经逐渐转冷，张胖子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开始笼罩住了他。
喂喂！我说有必要吗！
苏玉低垂的眼神闪烁，滔天的凶意恍如一只噬人的野兽，张胖子打了个寒颤，趁苏玉还没有发飙连忙道：“等等！我有办法，我有办法！你先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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