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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小说:蒙尘传说 作者:柳门畅想.CS 更新时间:2018-05-22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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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泉镇,是大秦正北,大商西南,坐落在万仞山最西端的一个大镇,地理位置尤为重要。冷泉的西部,是一条断崖,断崖处全是冰凌和风雪交织,崖底海水怒浪滔天,偶有修为极高,水性又好,还操的一手好船的人,才能领略到崖底的风光,从这里看,冷泉像是张着巨口的远古巨兽,无数的冰滴柱就像是一颗颗无规则的牙齿,张狂的凝结在断崖的上半部。冷泉是万仞山的起点,这个起点不像一般的山,缓缓而起,冷泉的整个西面,是一个万丈深渊,下面是无尽北海,站在冷泉镇往下看,不恐高的人都会恐高,沥泉河最后变成一道含着冰凌的瀑布奔流而下从裂缝里流入无尽北海。而东部,继续拔高,就是那终年冰雪的万仞山。什么植被也看不见,白茫茫,雾茫茫,朦胧一片。
  由于地势极高,整个冷泉镇万年被冰雪覆盖,南北山谷的坡度都不小,不管是从南麓,还是北麓看,顶上都是雪白一片,云雾缭绕。镇内却有一处独特,在冷泉镇的东部有个叫沥泉的大湖,方圆约三百里,有七条温泉从东边冰雪山谷中缓缓流下,注入湖内。
  这里坐落着武林大名鼎鼎的“敬亭山庄”,据说山庄有千年底蕴,江湖上却没有人能详细道出这个底蕴是什么。山庄特例独行,多年来不管朝代如何更迭,也没有触动山庄分毫,山庄不干政事,庇护江湖中人,这也是冷泉最有名的地方,温泉汇聚的沥泉湖中的数个岛屿,这些岛屿与周围的冰天雪地不同,总是温暖如春,连着沥泉湖的周圈也是杨柳成荫,梧桐成片,樱花朵朵。就像沙漠中的绿洲,在这个冰封的环境里显得别有韵味。
  敬亭山庄没有围墙,随处可见的绿柳梧桐樱花树,岛屿上星罗棋布一栋一栋楼阁,独立简洁而大气,敬亭山庄数个小岛用回廊连接,曲折幽静,山庄与外界联通处是座巨大的浮桥,用粗粗的铁链拴着,并排过三驾马车不在话下,浮桥通往湖岸,是一个大牌坊,书写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敬亭山庄。
  只有持有敬亭金币的人,才有资格住在这个山庄里,山庄内禁止一切武力,禁止一切暴力,绝对禁止,山庄有这个实力,不论你是江洋大盗,还是江湖大侠,不管你惹了什么样的麻烦,在山庄里,就像是进了一个无比安全的保护所,什么恩怨,出去解决,要敢在山庄内动手,那么对不起,坏了山庄规矩,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你,会被山庄执法追杀至死方休。这在江湖和绿林道上也是一处别致的风景。
  某一个看似宁静平常的傍晚,漫天风雪,凌乱的落着,冷泉镇除了敬亭山庄之外,所有的灯光都慢慢暗淡了下来。
  秦皇符毅捏着马鞭,坚毅的眉眼结着一层薄薄的霜,立在冷泉东部万仞山百丈原,双眼微微眯起,俯视着这个天下闻名的大镇,白气随着呼吸从鼻孔喷出。符毅摩挲着手中一块发亮的敬亭币,像是在缅怀些什么东西,雪花随风落在羊毛披风上,消失不见,良久,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肩膀。符毅立在百丈原的入口,其身后站着五个大汉,这五人形色各异,年纪有长有幼,俱是秦皇符毅心腹中的心腹。
  符毅,当年年仅十二岁,封兰江王,早熟而老成,好读史书,沉默少言,给世人的感觉冰冷阴沉。又经过十年风雨,方才登基,至此不过三天。
  紧挨着符毅左右,一个是大秦上院院长陆彦,是大秦最位高权重的宦官,却从不干政,乃先皇心腹,修为深不可测,陆公公可谓看着符毅长大,与符毅最为亲近,面色干净无须,眉毛花白,双手抱胸,眼睛似闭非闭。另一个,容貌异常俊美,与符毅有八分相似。乃是符毅同父异母的弟弟,养在麟州杨家的付忠明,先皇的私生子,并没有认祖归宗,仅有与先皇极为亲近的几人知道,外人只道付忠明乃卫国公杨靖的外甥。
  符家的儿女个个面貌俊美,遗传基因的关系,帅哥靓妹比比皆是,符毅更是其中佼佼者。
  “我大秦耗费百年,在这无人问津万仞山百丈原修出规模巨大的一块营地,就是为了这一天,北面大漠万年之秘,终将属于我大秦,父皇你放心吧,冷泉,将是我大秦统一大业的跳板,一切从伊而始”。
  山谷的风发出呜咽的呼声。符毅突然左手紧握,使劲捏了一把敬亭币,闭眼抬头,向天空望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挥手一弹,敬亭币旋转着就要落入山谷。
  电光火石间。杨靖手中鞭子如灵蛇一闪,把敬亭币叼了回来,指了指敬亭山庄“王爷,先皇把敬亭币交给你,肯定有他的道理,山庄最好还是绕过去,千年以来的规矩,咱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符毅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一撇。
  卫国公杨靖,出自麟州杨家,世镇大秦西北边陲,西北军政均出自卫国公府,名副其实的西北王。卫国公是一个白发白须精神矍铄的老头,此时眉头紧锁,右手持马鞭,一搭一搭的敲击左手的掌心,似是对北伐之战忧虑重重。
  “陛下,此战是否太过仓促了,你登基不过三日,京城不稳那”。说话的是海龙王敖钦双手抱胸,眉宇间有些忧虑,一只脚扎在边上稍微凸起的石头上,上围套着金貂做成的皮草。敖钦是秦皇符毅少时的忘年之交,结拜兄长,身高接近两米,发须带着点卷,有胡人的血统。脸色深沉倨傲,一脸横肉却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身体线条匀称而流畅,简直就是天生为了战斗而打造的。
  符毅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笑道“二哥啊二哥,你可知当年冲天军为何差点一统华夏,你在兰江待的太久了,北地之事,还是问杨老将军,老将军虽常年驻守麟州,但对冷泉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
  龙王耸了耸肩膀道“你说的是大漠帝王城?这不是传说吗?有点缥缈啊,我的皇上”。
  卫国公杨靖摩挲着手中的鞭子,深沉道:“既然是传说,还要妄动兵戈,此战仓促,比较难呀,此次出兵,大商定然早有所闻,此战已无奇兵之效。皇上新立,国家不稳,稍作骚扰就作罢吧”。
  一个老爷子打断卫国公的话,“荒唐,我大秦内忧外患,此战,刻不容缓。若胜,携大胜之威回朝,当能震慑宵小,更何况北地之失,是我大秦立国之耻,漠北道北乌、赤城二郡,乃我大秦发祥之地,虽出兵不容乐观,但先皇多年布置,全在今日,更何况旧燕三镇节帅,忠勇公世子裴光庭半月之前已倾军而出,与我军东南呼应,出兵不能因先皇突然驾崩而废止”。
  老爷子一脸风霜,额头都是岁月的痕迹,方才五十来岁,看起来倒有八十多。老爷子是大秦柱国将军,安北都护府都督,黑甲狼骑统帅陈冲,一项跟卫国公不和,陈将军从十五岁征战的五十岁,与邻国北周、南宋、东晋、东山以及戎西蛮族,经历大小战事千百余,未尝一败,名震九州,号常胜将军,风头直追半个世纪前差点统一华夏的冲天大将军。
  “传闻涉及到大漠秘辛,从战国时赵武灵王北伐之后就一直有个传说,漠北之中有座帝王城,数百年逢乱世方才一现,还要大气运与大机缘方可得,自古统一我华夏君王,战国乱世之后,先秦赢氏,霸王、赤帝等均在帝王城有所关联,三国乱世之时,帝王城中各种宝物现人间,有战神,有武圣,有恶来,有猛虎,神人辈出,近百年前冲天大将军,也得到其中异宝,方才叱咤华夏”。
  “吾皇,自幼好读史书,曾在皇宫内库发现一片羊皮,还有羊皮裹着的一个鎏金宝瓶,据羊皮记载,可能跟大漠之城有牵连,而皇上为兰江王时师承的灵门,精通推演之术,算得帝王城近年可能重现人间,又逢百年乱世,帝王城也该出现了,你往身后看看,这么些年的准备,都是为了什么”。
  身后是百丈原所驻守的大秦黑甲狼骑军,全做黑色戎装打扮。
  然后陈冲叹了口气,“只是这代价,有点太大了,东部旧燕三州,就这么白白拱手让给北周”。
  符毅从鼻孔喷出两股白气,“总有一天,会拿回来的,敬亭山庄不管闲事便好,若非要管,那休怪我心狠。”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冷泉镇像是从大陆缓缓凸起的一面光滑平整的镜子,被一道利刃劈了一道,有一条幽深的裂缝,从湖面开始,一直到延伸西部万丈深渊。这条裂缝从沥泉湖往西去,开始还像是一条河流,被称作沥泉河,宽约十多米,流出不过三里,就进入白茫茫的雪原,再西去五里,水温已冰凉刺骨,却不冻上,越往西冰凌越多。顺流而下,就是冷泉最闻名之处,一条与河同宽的地缝,沿着河水绵延十多里,整个冷泉被这条裂缝、河水,沥泉湖一分为二。冷泉的南北都是蜿蜒的山谷,从顶部往下望去,南北各是一条羊肠小道,怪石嶙峋,植被茂密,烟雾迷茫,都是易守难攻的紧要位置。
  冷泉之北有一处三叠关,隘束之路三十里,连山绝险,飞阁通衢,山脉积石阻云,沟壑纵横,下自成溪,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坟茔,忠骨,被血液浸透的城墙发出一种暗的说不上来的颜色。
  冷泉的名气跟它地势一样,天下闻名,不仅有入口微甜生活在温泉里的沥泉鱼,还有名动九州的冷泉酿。冷泉镇加上南北两侧的山谷,住了大概有十多万人,冷泉的温泉,天下人都向往。
  谈话间,敖钦突有所觉,心生警兆,猛转头往敬亭山庄内门一看,符毅、陆彦紧接着也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人白衣如雪,傲然而立。身后众多随从正忙着收浮桥。
  夜,肃杀而寂静,冷泉鸡鸣狗吠,一派祥和。白衣人身后,呈鱼鳞状排列的,清一色银甲白袍,应是敬亭山庄的私军。
  海龙王盯着那白衣人,心道这白衣人有点古怪,到底什么修为。看他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怎么会心生警兆,难不成他的境界高出自己许多?光看看自己,都让自己生出犹如实质的压力。海龙王双脚微微一动,眨眼功夫,轻飘飘的越过数十米的湖面来到敬亭山庄的内门口,好像并不曾发力。
  只见那白衣人面色俊美,好像素笔勾勒出一样,线条分明,看上去十分年轻,眼神幽深,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两鬓却是斑白,头发整整齐齐的向后梳着,里衣衣襟是柔软紫色丝绸,似笑非笑的看着飞身而来的敖钦。
  海龙王注意到紫色丝绸。心道,莫不是紫微宫?一抱拳,正色道“敢问阁下,可是来自北极紫微宫”。
  白衣人答非所问:“秦国?内政不稳,又强敌环伺,竟还敢轻启战端,符毅果然有勇气。不过发兵的这个时间真是不巧”白衣人的声音很有磁性。
  “不巧?阁下何出此言?”海龙王丝毫不计较这人对秦国国君直呼其名,只是问不巧为何。白衣人嘟了嘟嘴,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远处的沥泉河。
  “吾夜观天象,冷泉近日火山不宁,地龙将翻身,恐有灾祸,商国民众军队大多数已经撤离此地”
  海龙王顺着白衣人指的方向望去,雾蒙蒙一片,看不出什么特别,回头道“阁下勿要危言耸听,江湖规矩,我们懂,不会打搅敬亭山庄,至于火山,天威难测,我等却不信会如此不巧。”
  海龙王一抱拳,旋身而退。白衣人遥遥头,盘膝而坐。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龙王向众人转述了白衣人的话语,符毅沉着道“父皇驾崩不过数日,这敬亭山庄消息倒也来的快”。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既然天象有异,只好加速进军,速战速决”。
  随着符毅命令下达,符毅马鞭前指,白衣白甲鱼贯奔跑而出,从百丈原狭窄的缝隙中向冷泉,突进!司令旗挥舞,大秦三万黑甲军整齐而有力的向前推进,犹如黑色的油污进入了清澈的河水一样,绕过敬亭山庄这块石头,一点一点的扩散、蔓延。
  “报,皇上,冷泉未发现抵抗,途中仅捡到数支箭头,箭头携带是祈停战协定”。
  “呈上来”,陆公公双手一抖,接过协定,扯开来,看了看,递给符毅,用他特有的平滑而稳定,没有丝毫感情的阴柔的声音“天灾当头,商国要让出冷泉,祈停战”。
  “这么轻易就撤军了?真的是因为天象有异?还是玩弄什么阴谋,皇上还是小心为妙”付忠明思索着道。
  “玩弄阴谋!哼,在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无济于事”。陈冲冷冷道。接着又说“这三万精锐,多年前先皇就安排与我,随我征战多年,又在这冰天雪地训练了一年有余,可谓是大秦目前最精锐的部队”。
  卫国公杨靖翻了翻白眼,“最精锐?哼!”
  陆公公抬了抬手,“二位老将军,大战在即,就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争执了吧”。眯着双眼,道:“商国的军队的确是退了,前些日子下院密探送回消息,说大商驻军分批退走”。
  几人正谈话间,又有探子来“报,沥泉河水不知何故尽数结冰,”
  符毅眉头一锁“哦,结冰,难道冷泉的地火都被抽走了吗?不过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全速出击,天亮之前,给我冲到三叠关”。
  海龙王哈哈一笑,“我道是什么不巧,不就是河水冻上了吗,冷泉火山看来真的要喷了,三弟,我来给你打头阵,等着好消息吧,你们压后阵,到三叠关东南鸱尾峰安全地带,火龙可不是好惹的”。然后对符毅身后一个青年道“若楚,跟紧你三叔”。话音未落,敖钦的身形已在数十米开外,刹那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符毅脸色沉静如无风水面,“你父亲武艺超群”符毅话未讲完。叫敖若楚的青年拱手道“三叔安心,我知道父亲天下无敌”,符毅笑了笑,拍了拍敖若楚的脑袋,与众人缓缓回到指挥营帐,冷泉沉浸在夜色中,战报接二连三的送来,符毅看也不看,捏着马鞭,指挥着往鸱尾峰走去,边走边遥遥望向三叠关,以及三叠关后的东野原。
  符毅一行人走后不久,敬亭山庄内部走出数人,脸上都蒙着白色面纱,一身纯白,跟大山周围的雪融为一体,先前那两鬓斑白的白衣人给几人让开了一条路,说道“我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山庄不干政事,若诸位一意孤行,断然不能再回来,你们可要想好”。
  几人也不答话,冲白衣人点点头,收紧手中兵器,消失在符毅离开的方向。
  卯时刚至,未到黎明时分,雪意正浓,三叠关上,士兵们窃窃私语,“哎,常三,你说,秦军今天能到关口吗”。
  叫常三的士兵窝在城垛后面,一脸黑油,样子看不分明,关节处的衣服随着常三屈膝弯腰都要紧绷一下,明显感觉到内里包裹着蕴含爆发力的肌肉,手里拎着一只熟羊腿,嚼着羊肉说道:“谁知道呢,将军让准备好,就准备好呗”。
  “要我说,咱们都撤出冷泉了,干脆直接撤到蓝关得了,蓝关前东野原,狼秦这些兵够咱们骑兵冲几波不?蓝关之后茫茫大漠,那可是我大商羽林卫的天下,”,
  常三”啪”拍了说话那士兵脑袋一下,骂道“羽林卫那帮孙子,只会迂回,从来都没有正面打过仗,冷泉丢了,拿回来也容易,三叠关要是丢了,蓝关可就守不住了”。
  话音未落,一支箭头燃火的羽箭拖着轨迹呼啸而来,蹦一声,扎在城墙的垛口,箭尾的羽毛犹自颤抖未停,漫天的箭雨像流星雨一样向三叠关铺来,常三举盾吼道“敌袭!举盾”。三叠关驻守的商兵迎战并不仓促,显然是预料到,举盾动作没有整齐划一,七零八落,但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强兵,常三盾字还没说完,城墙上盾牌组成的铜墙铁壁已经筑好,火箭射在盾牌上,火星四射,偶有几箭穿过盾牌的缝隙,也被算好角度,几乎没有人受伤。
  三波箭雨过后,大秦北伐军辎重兵摆出三条一字长蛇,推着数十辆木驴车慢慢接近,木驴车独轮,前方用毛竹做成护板,铺着厚湿泥,车上拉着装土的麻袋,做鱼梁道用,用土垒一条能爬上城墙的路,比云梯好使还安全。
  常三扭了扭头,从石垛的缺口瞄出去,眯了眯眼睛,挥挥手说道,“三排木驴,次奥,娘的,这么窄也敢搭鱼梁道,不是找死吗”。抬高声音吼道“石砲,抛!擂石滚木弓箭手,进入射程自由射击”。城墙上的军队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常三举着盾踩着小碎步匆匆跑到箭楼,对于令旗小兵道“去,通禀将军,狗秦已至三叠关第一关口”
  。
  石砲没有什么准头,但在三叠关这可是利器,路太窄,随便砸都砸一片,顷刻间十数辆木驴被砸碎,偶有几辆木驴被落地后跳起来的石弹蹭了一下,石头彭的被毛竹护板弹开,木驴车也歪到一边,护板后边的士兵,被紧跟着几支羽箭洞穿。
  海龙王敖钦居高临下看着三叠关第一关口,心道“这伙人战斗力不弱啊,世传大商不好武,以文治天下,也能有如此抵抗,看来也不容小觑,先去会会他们指挥官”。敖钦双目精芒一闪,踏步而出,翻出数个筋斗,连着三级跳,一脚落在了城墙的垛口上,再一个旋身,越过商军的城墙第一道放线,正对着箭楼的中门,大秦军队纷纷举起兵器爆喝一声“彩”。士气大振,木驴车车纷纷不要命的清障前进,毫不理会脑袋上呼啸而过的飞石,用自己的生命给大秦铺出一条统一之路。
  刹那,在城垛上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常三从箭楼里飞奔而出,脚尖惊鸿一点,人已如离弦之箭,向龙王冲去,龙王右脚微微后撤,左腿弓步,右拳拉回腰际,左手成掌状切在胸口之前。
  电光火石之间,“喝啊”,二人各自大吼一声。毫无花巧的对了一记重拳,只见龙王须发喷张,身体纹丝不动,常三却倒飞了出去,连着翻了三四个跟头方才堪堪踏定,把龙王一拳发出的力量散到地底。
  常三吐了一口唾沫,甩了甩手,心道“如此强横,该是符毅手下第一高手,海龙王,一双铁拳果然名不虚传呀,不过龙王既然出现在这里,呵呵,符毅啊符毅,妄自出兵北伐,却不知你最信任的人已经背叛了你,今日大秦皇帝休想在活着回去”。
  “原来是龙王当面,久仰久仰”。常三道,紧接着撮指吹了一声口哨,箭楼中又有两人跃身而出,一个身量轻盈使剑,一个雄武霸道使锏。
  海龙王双手抱胸,轻蔑一笑。“来着何人,你能如此轻易接我一拳,罕见,江湖中人?可通姓名”。
  常三笑道“小子乃无名之辈,入不了龙王法眼,此二位上官兄弟,乃天下第一堡飞云堡少主,比我只强不弱,今日各为其主,龙王今天休怪小子不讲江湖规矩”。
  轰隆声连绵不绝,天际划过数道闪电,大雪天气,起闪电,果然不同寻常,龙王的影子随着闪电忽明忽暗,看不分明,龙王嘿嘿的笑着,再不言语,像一头蛮牛从鼻子里喷着热气。
  常三、上官靖、上官云兄弟却从龙王的眼睛里读出了闪电的锐利,常三掣刀在手,与上官兄弟拉开架势,三双眼睛灼灼寻找着龙王可能存在的破绽。
  四周有劲箭向龙王爆射而来,龙王随意一个动作就弹开,流畅而写意,紧跟着龙王踏前一步,三人随之后退一步,气场完全被龙王牵制。
  常三与上官兄弟在龙王威压之下,生出一种老虎吃天,相当难受的憋屈感,究竟如何出手,从哪里出手。三人还未思索停当,龙王双臂一展,出拳直取常三面门。
  海龙王敖钦乃当世一流高手,可不会给敌人思考的时间,既然占据上风,得理不饶人,龙王目光如炬,身形如电,常三只觉劲风扑面,一双锐目锁定龙王,内心凛然却毫不畏惧,弓身,提刀,迎风而上,上官云雄武霸道,单锏铲扫龙王下三路,上官靖持剑高高跃起,闪到龙王身后直刺。
  海龙王不慌不忙,身体用奇异的角度一扭,脱出了三人的夹击,左腿微微一提,把上官云的单锏又下踢到了上,铛铛两声,常三和上官靖硬拼一招,未及错身而过,两把兵器又被龙王踢上来的单锏震起,龙王高高跃起,一双铁拳自上而下轰击到三把兵器,三人各自后空翻,捏着兵器颤抖不已,龙王还显得游刃有余,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江湖后浪推前浪,后继有人已”。
  正当三人准备提兵器再战,从地底传来一股悠长的呜咽声,龙王一个云手脱出战圈,单手摁在地面,眉毛一挑,“看来被那白衣人说中了”。
  龙王话音未落,大地出现一道裂缝,由远及近,从西部海面瞬间来到龙王眼前,海水跟着倒灌过来,山呼海啸,随之而来的大雪崩,轰隆之声掩盖整个战场的厮杀声,龙王摇头苦笑,天威难测,天威难测!这些人能有多少活着,全看各人的造化了,突然,龙王从大地的裂缝里,倒灌而入的海水里,感觉到一股力量,常三和上官兄弟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这是什么力量,苍凉而蛮荒,嗜血而沉重,压得人心头闷闷,强大到可以直接感觉。海龙王敖钦艺高人胆大,往裂缝中跳去。
  敬亭山庄内门,盘膝而坐的白衣人也感觉到这股力量,脸色大变,高高跃起到半空,向着裂缝的方向,电射而去。
  本该激烈的冷泉的战斗,并没有像预想中一样出现,反倒是三叠关下,火光冲天,连连恶战也被这场地龙翻身打断,双方士兵各自寻找掩体抵挡雪崩泥石流,场面异常混乱。
  大军开拨之后,符毅几人坐在火堆旁边开始用膳,裹着厚厚的羊毛毡,几人一手拿个烧饼,一手端个炒凉粉,烧饼里夹着熟羊肉与萝卜细丝,撒着孜然细盐,凉粉是块状的,用红辣椒面裹着葱花爆炒,炒熟之后一塌糊涂,凉粉上沾着红色的辣椒面,让人看起来就食欲大振,几人大快朵颐,没一会,浓浓的血腥气迎风而来,付忠明端着一杯浓茶,道:“裴光庭这个时候应该在蓝关关口了”。突然前方爆出剧烈的声音。似狼嚎,似打雷,悠长沉闷爆烈。白雾翻腾着,像钱塘的潮汐一样,由远而近,众人赶紧起身看去,猛然,在那白雾还未履近身前,符毅几人脚下的大地毫无预兆的陷了下去。几名白衣人抽刀从雪中跳出,直跟符毅,往地底而去。
  2
  半月之后,长安城阿房宫承天殿,西京留守大秦左相、尚书令柳景仪正怒目圆睁,看着安北都护府送来的捷报与急救信,重重一拳拍在桌子的镇纸上。显见已经是愤怒之极,柳景仪眉头紧皱,捏了捏微微发抖的手。
  一文臣道:“柳相,何事愤怒,可是北地战事不利?”。柳景仪把信件交给交给文臣,道“你等且看”。
  知道事情原委,内阁留守文武众臣皆大惊。
  “幽州节度使裴光庭叛国?这个逆贼,还割让旧燕三洲”?
  “北周联合东山偷袭大秦王师”?
  “冷泉之战不讲江湖规矩,屠戮敬亭山庄?江湖精英尽起,刺杀大秦南归皇驾!”?
  “南悌郡地龙翻身,死伤无算,燕云一十六州尽失?那东部北部还有什么屏障!”。
  “东山这弹丸之地,也敢捋虎须”
  又拎起捷报“冷泉之战大捷,坑杀三十万!那可是三十万人命!”
  柳景仪看着乱糟糟的大殿,将信笺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都吵吵什么”,然后指着几个侍卫“你们几个随我去趟下院,今天就到着了,散了散了”。
  柳景仪摆袖转身出了正元殿,心道“符毅这个屠夫,忘了数百年前的华夏大伤,难道要再上演一次蛮族乱华的局面”。急匆匆的向下院走去。本来就对符毅得国不正,刚愎自用,不听劝谏心存不满,这样一来更是失望透顶,柳景仪心里盘算着“罢了罢了,值此乱世,办完这一遭,这丞相不当也罢”。
  刚刚步入下院大门,柳景仪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王涣,你是不是又喝醉了?马上备齐人手,三刻之内出发,北出雁门一遭,无论如何,把皇上弄回来!”,看见下院院长王涣匆忙从里面出来。王涣面色通红,眉毛浅的几乎没有,躬了躬身子,笑了笑。
  “柳相国安,这就吩咐下去,我亲自走这一趟”
  “再传太尉令,调陈王符果,领禁卫三千,把忠勇公府裴姓之人全部扣下,等候皇上回来发落”
  “调朔方节度使卢仁安,河东节度使张子孝,各领兵五万北上勤王”。
  “调东林节度使陈芳烈,领细柳营锐士五千,给我向东山小国要个说法”。
  “涣领命”。王涣正色,匆匆忙忙带着个人奔了出去。边走边嘟囔“先皇在还好说,先皇这一驾崩,各地节度使都各自为战,听调不听宣,看来得许下不小代价呀,皇上不信任下院,该有这么一遭,东山东山,哎哎,去通知老陈,把东山皇族换了得了”。柳景仪装作没有听见王涣的嘟囔,摇了摇头,舒了一口气,捏着手中的念珠,缓缓离开下院。
  顷刻间,一支大约二百人马,鱼贯从长安北门而出,全身轻甲,腰挎直刀,肩膀绣了一只孔雀的尾巴,坐下俱是白色神骏,如剑一样向北扎去。
  与此同时,三只信鸽从长安出发,分别飞往朔方夏州,河东并州,东林青州。
  不数日,东林都护府,东林节度使陈芳烈身形高壮,陈芳烈出自陇右陈家,自幼就不是什么善茬,论辈分,比柱国将军安北都护陈冲还大一辈,早年跟随先帝练兵,而后剿匪起家,信鸽到的那天,陈芳烈正与一俊秀青年交谈。
  “李大侠誉满天下,江湖中人无不称道,怎会也会为政事而动,为这东山弹丸之地奔走?”
  “陈节帅此言差矣,慕辰此来,并非为这东山,实乃为东山碣石郡王”
  陈芳烈闻言笑道“碣石郡王?李大侠可知,东山小国在冷泉偷袭我大秦皇驾的锐士,正是由碣石郡王带队”。
  李慕辰眉毛皱起,道“陈节帅久居东林,该知道这碣石郡王是个什么性子”
  陈芳烈哈哈笑道“我当然知道,世人皆知李大侠与碣石郡王相交莫逆,不敢名目仗胆,肯定是有人设计暗害与他,但我大秦不能白白吃亏不是,皇上目前还在北地被追杀,总得要东山拿出点东西来补偿补偿,至于碣石郡王,已然身死,按你们江湖规矩祸不及嫁人,按我们朝堂规矩,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若陈节帅手下留情,慕辰自然感激不尽,若节帅非要赶尽杀绝,我那兄弟的孩儿,慕辰还是带走的”
  陈芳烈哈哈笑着,摇摇头道“李大侠要带走某个人,我想这世间没有人能拦得住,本将军又能奈何,还想给你要个人情,看来是难,李大侠实不该在我面前絮叨,我此次出兵,重要的不是要谁的命,东山赔点给养,我也就心满意足,大侠何不进沧海城去看看,碣石郡王能落得如此下场,只能是东山的问题,可能连个后人都留不下”
  李慕辰闻言脸色一变,拱手道“多谢节帅提醒,慕辰关心则乱,这就告辞”。言毕转身又道“还请节帅借匹马给慕辰,慕辰日后自有回报”,
  陈芳烈指了指马厩的位置,挥手示意小兵带着李慕辰过去,“李大侠看上那匹就那匹,随便骑”,李慕辰拱手称谢,快步而走,衣袂随风摆动,眨眼间消失在陈芳烈陈节帅的视野里。
  陈芳烈摩挲着下巴,心道“这些誉满天下的江湖中人,还真不知道客气二字为何物啊”。陈芳烈从怀里拿出太尉令,校场点将,率细柳营五万大军,直指东山国都沧海城,五万人马出东林,刀枪剑戟,寒光冲天,偌大的东林只闻马蹄声响,肃杀之气传出,无一人张望,无一人私语,军容严谨,气盛。足见陈芳烈治军之能。
  东山沧海城城卫军已全数登上城墙。却不知沧海城内,正陷入一场夺位之变。
  天上的太阳毫无顾忌的照在大地上,整个东山的空气是凝固的,沧海城被闷热所笼罩,远远的看去蒸腾着雾气,皇宫内院嘈杂不已。
  沧海城主韩歧脸色阴沉的坐在皇位上,额头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一双眼睛有点发红,盯着缓缓逼过来的、掌握这东山军权的小舅子寒孟。
  “姐夫,你妄自出兵冷泉,得罪大秦,置我东山安危于不顾,若胜利还好,如今竟然失败,又如何给我东山民众一个交代”,
  沧海城主从喉咙里发出笑声,“枉我如此信任你,你以为你偷偷出兵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孟儿真是好算计,到头来还倒打一耙,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姐姐吗?”
  寒孟“锵”一声,长剑出鞘,指在沧海城主韩歧的脖子上,咬着牙,声色俱厉的道“你还有脸提我姐姐,若不是你,她怎么会死”。
  “你说我偷偷出兵,带队的可是您的亲弟弟,碣石郡王韩宇,都是因为他,我东山灭国在即,姐夫,你知道吗?你除了吃喝玩乐还会点啥!”
  “来人那,拿了碣石郡王全家,除了留一个质子送给大秦外,其余人等,杀无赦”
  韩歧急道“寒孟,你不要太过分,碣石郡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向来厌恶兵事,他会去带兵?谁会相信,碣石郡王世子可是你姐姐的侄子”。
  “哈哈哈哈,姐夫,真是笑话,说的好像不是你侄子似的。让他替我外甥去秦国当个质子,已经够对得起他了,总比被我宰了强吧,此间事了,东山,还是我们寒家来做主吧,我的姐夫”寒孟咬着牙狠狠说完,拎着剑出了皇宫,留着东山国主韩歧独自神伤。
  碣石王府坐落在沧海城东段,被披坚执锐的将士围的水泄不通,“撞门,都愣着干什么”。
  碣石王妃昂然立在庭前,身后的奶娘模样的宫装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孩,脸色愠怒,内心随着一声声撞击跳动,宫装妇人高声道“碣石郡王虽不说一心为国,但也从来未有叛国之心,你们这些人都瞎了眼吗!”
  碣石王妃拉了拉那妇人,摩挲着妇人怀中的孩子道“这些人敢兵围王府,乃小人暗害,只是苦了星儿”。
  轰隆一声,碣石王妃心里一颤,看见大门被撞开,一个皮甲将军持剑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
  碣石王妃冷眼看着寒孟,一言不发,寒孟看了看后面妇人怀中抱着的小孩,心里嘀咕道“这小子活着,是个祸害,不能留着,回头去民间随便找个小孩,送去秦国好了”。
  “寒孟,碣石王可曾亏待过你”碣石王妃怒斥道。
  寒孟也不答话,哼哼的笑着,远远的观望。
  那个皮甲将军上前几步,突然双眼一眯,抬手一剑往碣石王妃劈来。
  碣石王妃秀目紧闭,似乎被吓到了,没想到寒孟竟然如此狠辣,如此绝情,电光火石间,乒一声,那个皮甲将军被劈飞了出去。
  一面色俊秀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碣石王妃的前面,寒孟楞了愣神,捏着手腕笑了起来,“李慕辰?哈哈哈,果然是你,你们这对奸夫**,玷污我东山皇家尊严”。寒孟伸手张开五指,“来人,给我上”四周所有弩手搭箭瞄向中庭立着的李慕辰。
  李慕辰一手扶着碣石王妃,一手持剑,越过一排弓箭手,挥剑一甩,寒孟周围两个士兵首级飞起。李慕辰用剑抬起寒孟的下巴上“我看谁敢动”。
  寒孟嘴角一抽,满不在乎的道:“东山皇家事,不知道誉满天下的李大侠用什么身份插手”。
  李慕辰笑道“天下间谁不知我和碣石王相交莫逆”。
  寒孟哈哈大笑,仰着脖子也不敢有过激的动作,指着碣石王妃道“相交莫逆?就是这么个相交莫逆”。
  李慕辰的凤眼里流出一股苦涩,用剑敲了敲寒孟的下巴“你们这些俗人”
  碣石王妃抬起头看了看,抽了抽鼻子,“带着星儿走,交给许板”
  “你呢?”李慕辰问道。
  “你若心里真的有我,就带着星儿走”。
  李慕辰的眼睛有点发红,“他就那么好?活的也比不上死的?”
  碣石王妃低头不语。
  李慕辰微微苦笑,“我要带你走,这世上没有人能拦得住”
  碣石王妃笑着看着他,“慕辰,你怎么这么傻”,虽然语气很温柔、口气却很决然,道“你带不走,你带着星儿走,做个普通人,你是追求大自在的人,你也不会照顾好星儿,把他带给许板,秀秀来生再谢你”。
  碣石王妃说完,双手手微微颤动,李慕辰突然神色大变,手中剑掉在地上,两手抓住碣石王妃的双肩,“你吃了七绝散?”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都比不上一个死人?”
  “慕辰,你带着星儿走”碣石王妃只重复这这一句话。
  寒孟惊诧的睁大的双眼,碣石王妃够狠的啊,七绝散,七种剧毒之物随机搭配而成,就连搭配出它的人,都找不到解药,天下无药可医,七脉尽绝而亡,碣石王妃竟然能弄到这个药。
  李慕辰静静抱起碣石王妃,万念俱灰的向后宅走去,不被接受的爱情,需要的不是伤心,而是时间,一段可以用来遗忘的时间。一颗被深深伤了的心,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明白。寒孟捏了捏下巴,看了看手指上的血。啐了一口。指挥人马,“一会给李大侠让个道,跟这种疯子起冲突,殊为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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