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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粉锅烫酒扯闲篇

小说:寻萌 作者:元芹 更新时间:2018-06-19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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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3日,欧思杰一觉醒来,脸上还挂着笑意。一摁手机,已经10点了。真应该把昨天去院后街吃鱼片火锅的经历写下来,让萌萌也开心开心。
  琴追还真不是个高冷的女神,巨能聊,巨八卦。贱少爷更是知名活宝,那欢腾的场面简直比持续咕嘟的火锅更热辣。
  欧思杰直到给辛红杰发了短信,上了847路公车,还没从昨晚愉悦的氛围中晃过神来。记得琴追边下菜,边对贱少爷说:“跟你特好的那个方晴,恋爱了,没跑儿。”老欧惊叹不会这么神吧,这都看得出来,自己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觉着。可惜贱少爷焦急地切割“没有没有,我跟方晴就是纯哥们”,接着你言我语的岔劈到了爪哇国,欧思杰也忘问琴追怎么看出来的。
  内心八卦的小火苗,此刻正腾腾腾腾地燎着老欧的内心,方晴恋爱?什么鬼,哪个男人能降住这种气场炸裂的女汉子,不现实,太不现实。
  到了鱼善寨,欧思杰惊讶地发觉车流人流减少了一半以上。他还是社会经验不足,鱼善寨是外来务工人工聚集地,国庆长假,周边各县市的人肯定回家团圆去了。能留在中州的,要么挣三倍加班费去了,要么勾男搭女的去河边山上浪去了。
  人少车少摊贩自然也少,欧思杰全程可以一路小跑,直达红云超市。没的说辛红杰又在楼下等他,一见面又是说:
  “走走,先去吃饭。”
  “又要先吃饭啊,先说正事儿也行。”
  “边吃边说,不耽误,而且我还有事儿请教你呢。”
  因为是午饭,难免隆重些。这次去的是家炒菜馆,名曰“渝水香”。别看名字俗烂、店面冷清,老板噼里啪啦折腾出来的几道菜,还真是有几分“小巷藏香”的感觉,糖醋里脊酸甜不腻,汁液淋在上面,不似一般的糊状,而是丝状的,拿筷子夹起一块藕断丝连的甚是诱人。老干妈土豆丝炒的,也仿佛内藏黑科技,热辣的干妈豆豉绞在根根纤细高挑的土豆丝上,明明是土豆味和干妈味,却又好像用的不是这两种凡俗的食材酱料。椒盐蘑菇炸金黄妖娆,外脆里嫩;还有一道豆腐干炒肉丝,也是口口含香。
  欧思杰:“你知道的好点儿这么多?”
  辛红杰挠挠头,说:“嘿嘿,其实我是个吃货。”
  看对方有几分难掩的憨羞,欧思杰才说:“看着这么一顿丰盛的午餐,说话,有什么事儿请教宝宝。”
  “怎么追女孩?我话到嘴边老是说不出口。”
  “你疯了吧,半山别墅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啊?”辛红杰一脸茫然,倒让欧思杰也陷入迷离,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老欧喃喃地嘟囔:“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还是咱们俩都疯了?”
  辛红杰岔着说:“好了好了,算我鱼记忆,再给我说一说吧。”
  欧思杰端起架子说:“话说……说来话长,菜以见底,这种事情还是边吃边喝边说,才能触及灵魂深处。”
  既然你是鱼记忆,那我又何妨宰你一波?
  “点,点,点!随便点,你点着,我去买瓶好酒。”
  欧思杰赶忙拉住已经起身的辛红杰,说:
  “酒就免了!菜嘛,水煮肉片来一个,就差不多喽!”
  辛红杰立刻喊道:“老板,加菜,水煮肉片,放两倍的肉。”
  看他这么有诚意,欧思杰还真不怎么忍心骗他,于是就直奔主题,说:“八个字:保持自信,大胆出击。”
  “啊,完了?”
  “完了啊……”
  “不是说来话长吗?”
  “说来话长的意思是,说起来就这些话,但要做的事儿却长着呢。记得浊水大师一篇自序里说过,写作就是阅读。就俩字,但言外之意那可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发奋苦读啊。”
  “也就是说……”
  欧思杰本来就是胡诌,当然不能任由辛红杰引导话题,便打断他说道:“也就是说,追女孩的理论就这么简单,你要相信你配她绰绰有余,然后就解开上衣扣子,甚至撩起背心,追就完了!99%追求失败的案例,都是这两个原因,要么缺乏信心,心不稳步子就乱,霸王乱上弓,只能适得其反,碰一鼻子灰;要么不敢大胆正面对决,黏着女孩隔靴搔痒,甚至大搞迂回,策反亲友团,结果呢?隔靴搔痒根本搔不了痒,还有把靴搔烂的危险;迂回进击,绕了一大圈发现女孩早已筑起一道厌恶的防线。”
  看到老辛一幅恨不能记在小本子里,甚至纹在身上的认真样儿,老欧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惭愧。
  总之,一通未经考证的瞎编乱造,比较完美地糊弄住了辛红杰。二人吃完饭,一付账才47元。原本应该立刻前往老辛的出租屋详谈“要事”,谁料老辛突然表示,想去逛逛文具店,他们便绕过欧思杰上次跟踪玩妃雨于此下车的公交台,上了天桥,到鼎鼎大名的三本翘楚中州外事学院里,一家叫漫乐的文具店徜徉了须臾,
  欧思杰下狠心买了一个小型密码锁日记本,35块啊!不过此行不虚,因为发他现老辛的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秘密。
  回到出租屋,今天三个俏妹子都不在,让欧思杰大为失望。他说起最紧要的事儿:
  “听冬瓜说,可欣失踪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能什么时候,就最近啊?”
  “最近……”辛红杰摸着下巴上稀落的胡渣子,好像不是思索可欣失踪事件,而是在玩味“最近”这个词儿。
  欧思杰却很着急,问:“你怎么看啊?我觉得你要不去一趟半山别墅,我是真的抽不开身。”
  “我……”辛红杰似有难言之隐。
  欧思杰说:“我知道你现在喜欢那位叫纬洁的大美女,但这如果不帮可欣,浊水大师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安息。”
  辛红杰终于给出了肯定答复:“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可欣的,绝不让浊水大师不能瞑目。”
  这一番表态让欧思杰觉得大师终究是大师,浊水老前辈没有看错人。但辛红杰好像急切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问:
  “说说萌萌奶奶的事儿吧?听说你已经查的水落石出了?”
  “是啊,可以说查处了一江眼泪,都付弱水,滚滚而流。哎!”
  “我去,这句话我要记下来,太炫了。”
  拿自己有感而发脱口而出的痛,当写作素材,这世界上怎么有作家这么讨人厌的职业?
  随后,欧思杰详细地说了一下通过“蓝岩花之谜”,破解萌萌奶奶跌落河堤的全过程,辛红杰听完后,不觉啧啧称奇:“看来老弟你也是个干侦探的好材料!整个过程可以出构想合理,推断精准,结论几乎没有可以疑异。”
  听到辛红杰“几乎”两个字似有刻意的重音,欧思杰直截了当地问:
  “几乎?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存在纰漏的?”
  “世界上没有完美犯罪,自然也就没有完美侦破。尤其是人的心理。就拿这件事儿说,奶奶为什么不能提醒萌萌哪儿有蓝岩花,让萌萌自己去采。她是怎样一种心理呢?”
  面对平地生出的疑问,欧思杰问道:“这个我想过了,我觉得奶奶是想给萌萌一个惊喜。”
  辛红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说:“你看,就这一点而言,就不是完美侦破。因为没有充足的论据,适合按照逻辑进行的合理推断。”
  欧思杰:“但这……”
  辛红杰打断了他,接着说:“我知道,这可能并非案件的核心。但这就叫疑异。再比如奶奶为什么采朵花就能失足滚下河堤,为什么尸体没有找到,确实是被水流冲走了吗?还有,屋门钥匙是岑萌萌留给邻居,让邻居给自己的表哥,那么这个‘表哥’是谁,如果她想给你,干嘛不直接说是留给我男朋友的?”
  欧思杰若有所思地点起头,思忖道:尸体找不到应该就是被弱水河冲走了,萌萌表哥跟奶奶失踪并无直接关系,但为什么会多出来这个“表哥”,确实也是一个问题。
  见欧思杰凝眉不语,辛红杰便宽慰道:“当然,这些案件细节,都是我拍脑袋想的,可以说是凭空无端的胡乱联想吧。”
  的确,辛红杰的话不能推断欧思杰对奶奶一案有理有据的论断。不过老欧还是非常感谢能有这样一位奇特的好友,他对自己既有切实的肯定,又会提出非同一般的意见建议。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或者说一道风景破门而入。披着微卷长发,面洁如月的纬洁回来了,还提着一份鸭货和一瓶桂花稠酒。
  欧思杰立刻道:“哇,你的另一半回来了,我是不是该撤了,不能再叨扰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调戏,竟然弄得两人赤面含羞,欧思杰不禁在心头大喝:老哥老姐,你们是穿越分子吗?还是在玩穿越,是要在21世纪,谈一场19世纪的恋爱吗?
  “知道你要来,才去给你们买的东西,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着。”哇,纬洁姐姐声音软甜软甜的,有这样知书达理,转身便要离去。
  不行,自己当不了月老,做得成红娘,也得帮老辛长长脸,欧思杰刻意说道:“作家大人,太乱了最近,这周的《中州晚报》都没买。”
  “有我在还用买吗?”辛红杰说完,便起身道破木桌上翻起来,“诶?我的样报呢?”
  这是纬洁弱弱地说:“最近一期吗?应该被王雨吃外卖时,拿着垫餐盒了。点的冒菜漏了,用完看全是油就……”
  辛红杰瞪大双眼问:“不是扔了吧?这里报纸的样刊,可有编辑手写的简评。”
  纬洁没回答,但不失美美却尬尬表情明白是在说,那份报纸早已被揉成团扔掉了。欧思杰也觉得很尬,本想抖机灵帮个水到渠成的小忙,岂料反帮倒忙,纬洁无奈地出了门。辛红杰虽然怒意未消,但还是打开手机邮箱,递给老欧:
  “给,这周的作品我可是很得意。”
  “你哪周的不得意。”
  听此一讽,辛红杰嘿嘿、呵呵地笑了起来。
  欧思杰饶有兴地致读了起来:
  《难以启齿的创意之学生锅烫酒》
  余久慕古人烫酒会友,温酒论道之雅。
  何以烫之,何以温之,久思不得其法。何况我一贫士,嗜酒尚不能常得,烫酒之器皿绝无闲钱购置。
  一日,观学生用迷你电小锅煮面,其面,仅容一人食。锅口极阔,其阔足可置煮蛋架于内。锅又颇浅,放入杯子,杯口高于或平于锅边。
  至此,灵机已开。归家路上,30元买电锅一口,归家以玻璃杯至锅中,锅中加水至杯腰部。杯中加凉米酒一杯。
  插电、开电,锅中水至微沸,取出酒杯。品之,酒正温热,大有关公帐前斩将豪饮之快!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其实他的潜台词是“真的假的,这么中二。”,但考虑辛红杰怒意未消,还是不要往火药口上撞。
  欧思杰看完后点了一下手机左上角的推出箭头,无意间看到邮箱里有不少存稿,如“调教可口可乐”“我的葡可”“电风扇的故事之三”……
  “这个系列所有的文章,我都是经过严格事实检测的,我们马上温掉这瓶稠酒。”
  只见辛红杰果然照着文中方法,将水导入墙便的粉色学生锅中,又将一个大号玻璃杯置于锅中,倒酒,开电。须臾,待水微沸,便取出杯子。岂料杯子太烫,欧思杰一个没拿稳,杯子又掉回锅里,沸水溅起,溅到欧思杰拖鞋里裸露的脚趾上,他“哎呦”的一叫,后退了几步。
  “没事吧?”欧思杰硬憋着笑“关心”地问。
  “失误失误,难得有一次失误。”
  只见他先把电一拔,边待水退沸,边从2L的矿泉水瓶里,到些凉水抹在指头上,然后猛地进入一捞,将杯子掏了出来,放在地上。然后起身猛烈地甩手,取出两个纸杯,又忍着热烫,将酒分入杯中。
  欧思杰端起杯中,品尝着烫了四五下辛红杰的“美酒”。别说,还真有几分妖娆气,杯子虽然滚烫,但酒确实温热的。
  于是乎,二人边啜酒边啃辣鸭货,辛红杰还吟咏古诗助兴: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泪与别意随江去,携君再饮三千杯。”
  这场面真称得上奇葩至极,可即便许多年后,欧思杰每每想起在鱼善寨出租屋里的这一幕,都忍俊不禁。他痴呆的傻笑,往往弄得旁人不知所然。甚至有一次,一位端庄的姑娘还摸了摸自己脖肩交汇的地方,她误以为自己的草莓吊带又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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