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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亚父

小说:苏魔记 作者:唐庸宁 更新时间:2018-08-15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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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光看着我干嘛?”安娜低着头羞涩的说道。
  “有一天,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可能就再也不回这里了。”奈都有些失落的说道。
  安娜转过脸,瞧着睡在婴儿床上正美美的做着甜梦的小祖雉,她的头小小的,脑门鼓鼓的,像个饱满的小皮球;她的脸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大苹果。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像她的妈妈一样,两只大眼睛眯得很紧,像两条细细的线;还有她的小嘴巴,半张半合着,像是一副欲言还休的模样儿,非常的自然、迷人和不可具状,让人忍不住地想上前去摸一摸她,捏一捏她。她的一切,是那么难以让人忘怀,她的一切,是那么让人充满无限喜悦,哦,它的名字叫童真之歌。
  过了一会,安娜又转过脸来,深情的望着奈都,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辈子,她就有一个爱的男人,她的心不会改变,也不会退后,这个男人叫摩诃罗摩?奈都,他们祈祷永远在一起,一起看着他们的雉儿一天一天长大,而他们就这样一天一天老去,不管明天是怎样的安排,他们都会彼此给对方一点温柔,相濡以沫,而不相忘于江湖。”
  你在哪里?琅嬛。
  这时,婉约宫里静悄悄的,奈都一个人无奈地熬着盼着,此情此景,恰似个:
  南青山,北青山,今日青山春已半,寂寞桥边站。
  月朦胧,影朦胧,人间一梦也难成,空阶滴到明。
  话说水影,告别了西伯及牧竖王子,独自一人怀着顽主复国的使命踏上了回天宫城的路。
  临行前,西伯不无感慨的说:“先生这一去犹如入了龙潭虎穴,一路上万分艰辛自不必说,尤是在当道豺狼的眼皮儿底下有个作为,想来必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让人心惊胆寒,只愿望先生此去经年御天道,一抔拜会得成功。来,牧竖,给你亚父跪拜饯行,告诉他,他年若有朝一日,没齿不忘今日亚父不辞颠沛流离,鞍前马后之再造。”
  说着,牧竖缓步走到水影先生的面前,双膝一跪地,说:“亚父,他年若有朝一日,牧竖没齿难忘今日亚父不辞颠沛流离,鞍前马后之再造,善不辜力。”说完,牧竖伏地便拜,水影先生见此行为状,甚是感动,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这不是感动的泪水,而是悲伤的泪水,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他不禁感今怀昔,想起了许多的往事。
  他连忙的把牧竖从地上扶了起来,义形于色地说:“二王子,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这些天来,老奴每看到此,便是满怀欣慰,内心欢喜不自胜,而为正义的事不避危难,不辱使命,微奴常常谨记在心,只要心存大义,自己即使不幸牺牲了水影生命也无憾悔,从而把自己垒起个丰碑屹立起来,它记载着一切深广和久远的记忆,正视一切沉重的过往,剩下的事情就都留给后人去评说吧,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完,水影先生的狭义之情油然而生,顿时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似的,不破楼兰之希望倍增。
  这一天,水影先生来到了一个叫唐水的地方,因这里有一条唐河,那唐水水面不是很宽,一眼能望到对岸,水流也不是很急,一些小支流看上去更像水渠。
  据当地人说,凡经过唐水的过路人,都必须喝下唐河里的水,能让人远离痛苦和不幸,从而留住承受痛苦的希望,故此得名。
  于是,水影先生顺从了当地的民风民俗,正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这恰当地反映了风俗因地而异的特点。
  这里已属天宫城所管辖的地段。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他记不得曾经是否来过这个风情和习俗上截然不同的地方。他是第一回在这样一个有辛壬癸甲的情况下,又这么清清楚楚地喝下唐河的水。
  水影先生渐渐地发现,他越是向着天宫城的方向走去,越是见到的老人和孩子便多了起来,相应的,来往的青壮年男人越发的减少,甚至寥寥可数。
  水影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左右留心惊疑的街头,只见在那倒房塌屋、残垣断壁之下,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正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注视着自己,他们有的麻木地站着,有的发愣地蹲着,有的正在地上捡东西吃,也有的妇女抱着哭闹的孩子正喂奶水的,但很显然因奶水不足,孩子哭闹不已,还有两个孩子正在一个墙角处互相对撕一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食物,让人不得不从内心发出连连的感叹,每况愈下,这里到处都是破败荒凉,民不聊生的景象。
  这时,水影先生的内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那感觉像毒,杀人无形,让人猝不及防,从此使人一步步走向万丈的深渊,萎靡消沉,直到毁灭,再也寻不到迹象了。
  突然间,水影先生禁不住想起了“杀君马者路傍儿”这句哗众取宠的话儿,为了向过路人显示自己的马长于驰骋,便打马快跑,最后使马跑死了,这是一个*裸的现实悲剧。
  而仔细想来,一个是过路人,一个是打马人;一个是恶魔难兄,一个是邪魔难弟;一个是恶贯满盈,一个是罄竹难书,真是魔图不死,天难未已,灾难之深,为政之惨。
  这次第,怎一个暗望穿终了得!
  没几日,水影先生便来到了久违的天宫城,此刻,他伫立在不远处的城门前,心潮澎湃,却又无言以对,他的心中只有怀抱一丝凄凉和感伤。这里已不再有十多年前的一派烂漫风光,而伴随而来的是进出城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形。他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装扮,一抬手正了正遮阳草帽,手拿仙杖,背背一把木伞,整个看上去尽可能像是一名先知模样的仙人,他咳嗽一声镇定了神,一抬腿迈步向着天宫城门走去。
  城门有护卫把守着,凡是出入宫城的人都要一一盘问、搜身,对来历不明或者面生的远道而来的人,不管任何人,程序相对复杂了些,比如,你是从远地来的商人,守城门的头子会先把你叫到一边去盘问一下,也是为了不影响后面的人接受检查,他会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如果你叫王二,你就说我叫王二。你是哪里的人,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生啊?如果你是普通的百姓,或是谁家远房的亲戚,你就说我是来这里串亲戚的,然后还得给他时不时地陪着笑,手头充裕一点的,还会偷偷摸摸的塞给他一些恩惠,然后官家假装推辞一下,这时进城人只要不傻不呆,坚持一下,那盘问你的人看你也不是什么恶人歹人,接下来的一些繁文缛节的程序也就都免掉了,什么家庭住址,有几口人,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家里有没有得过瘟疫的人?进城所为何事?何时出城?等等,不一而足。
  可是,如果是在战乱时期,或者是你天生长得就像个黑张飞一样的人,燕颔虎须,豹头环眼,那你就要费些劲了,先不说会先用多少时间,他可能会把你们家记载祖宗十八代的家谱史籍盘问个底朝天,到头来连个贼毛儿都没有查出来,他可能最后还会骂你是个窝囊废,贱人之类的话,谁叫你家的祖坟上一点青烟都没有冒呢?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在很久从前的人,尤其一般百姓是没有什么尊严的,他们是一群很难在社会上得到尊重和自我获得感的人,只因阶级的存在,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有被迫受着阶级的毒,难以拨开云雾见晴天。
  来到城门口,一个护卫突然拦住了水影先生的去路,在一旁正坐着一个官家,斜腰铲背,眯缝着眼,像个势利小人,喝道:“站住站住,我说你他妈的这人眼瞎啊,长没长眼睛,没看到老子在这里坐着,准备要接受例行检查啊?过来,老不死的?”
  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想以前,水影先生哪受过如此待遇,他强压怒火,缓步来到这个官家近前,笑道:“官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多多包涵,刚才有一只飞虫不慎飞入眼底,难受的很,故耽搁了些时间,还望官爷恕罪。”
  说话间,这个满脸横肉的官家突然噗嗤的笑了,走到水影先生的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冷嘲热讽的说道:“你还挺能说,你是从哪来的?我怎的从前没有见过你?莫非你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说!”
  说完,身边几个年轻一点护卫也不住起哄,说:“说,快说,我们军爷正问你话呢?听见没?”
  其实啊,在这样的场合情景之下,遇到像他们这种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人,这倒是成就了一桩好事,可以说对于水影先生已是司空见惯,见了责怪他的人也不会怎么怪了,反而他会由此直接了解到一些民间关注魔图在天宫城防问题上的态度,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最终达到为己所用,这也不失为是一种顺势而为,活学活用的智慧。
  “我叫元宏,我住在昆仑虚紫瀛宫,探访好友归来,正好路过此地,想来见上一见我那徒儿,同时,久慕当今大国师宰道?沙华曼珠,往日无缘拜会,今日特地来此一叙。”水影有模有样,在他说国师名字时候,故意地提高了嗓音说道。
  说完,那个官家见仙人如此言谈不俗,整个人顿时变得肃然起敬了,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似的,水影也没有为难他们几人,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人生在世,如露苦多,作良善事,莫恶端人,于人于己,大成景界,切记切记!”说完,水影转身飘然而去。
  “是,仙人。”一众官卫恭敬地说道。
  那水影先生一进了城里,仿佛受了桎梏的手脚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动辄后顾,便一溜烟儿地三下两下不见了踪影。
  许久,他觉得安全些了,便是放慢了脚步,然心儿却又莫名地悬了起来,令人窒息,顿生厌烦。
  短时间,他又很快被这片熟悉的故土叫醒了耳朵,走起路来便不自觉地轻快了,像脚生了风。
  按照水影先生早先的设想,他必须先借一个下榻的地方,以便打算将来,于是他左思右想后便先来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景祐胡同,这是他曾一度安家乐业的地方。
  昔日繁荣的街上,衣冠来往,车马喧闹,如今草长花开,候鸟巢啼,看此情景惨淡,水影先生长叹一声,随即发出了沧海桑田的无限感慨。
  透过门缝,向院落里望去,时过境迁,这里俨然一片废墟,回首令人唏嘘,他触目伤怀,不由地潸然泪下,一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尖头石子,便在水宅红墙上写下了四句大字诗,但见那诗句:
  景祐胡同犹如此,水影宅庭何以堪。
  掉头就巢伐檐下,三角梅是攀枝花。
  久夜门园客栈。
  秋夜,凉风习习,明月皎皎,西山在月光的照耀下明丽如画,无奈此时并非原来的故乡风物。
  虽然这片土地还是原来的土地,可是城郭已不是原来的城郭,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想到此,一种无比杂乱的情绪和浓重的乡愁涌上心头,水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真是造化弄人呐!万没有想到,老奴我今日还能站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想着并非自己家乡的物事,这应该算是什么呢?不,应该说他们算是什么呢?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赖、流寇,寡客,掠夺一切,杀戮一切,根本不顾受害者的死活,心里总是想着接下来如何继续掠夺他人、杀戮异己、攻占土地,盗取资源,劫掠女人的身体和灵魂,所谓天不怕凶恶的坏人,也不欺善良的好人,总有一天,那些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在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的时候,人心大势会夺取了他们的性命,天理公道会夺回我们所失去的一切希望。”说着,他紧紧地攥了拳头,愤怒地砸在桌上,然后起身迈步走到了窗前,眺望这片江山而非故园,哀莫大于心死,禁不住回想起曾经住在城乡中时,在每一角落发生的故事,由于忧国忧民的需要,而曾经交往过的每一个故人。
  第二日,水影先生决定先到各地走走转转,待明日再作登门拜会事,于是他吃过了早饭,草草收拾了一下,便背上背着木伞,手里拿着仙杖,大步流星地出了久门客栈,走上街头。
  这里的一切事物他看上去都是不陌生的,甚至有些是一成不变的,偶尔有的建筑是崭新的,从而增添了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氛围,不由地使人感叹人世间的沧桑巨变和诸行无常。
  水影先生不觉来到了令人神往的角瑞台广场,这里祈事环境依然像过去的情形,人头攒动,络绎不绝,香烟缭绕,祈祷谆谆。现在这个台子的保存完好,或许还得益于十多年前坑袭角瑞台时东野丈人良心发现,他说,“什么叫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如果什么东西都被破坏了,那我们岂不成了天下最大的庸人?”虽然台子保存下来了,但是这帮牲畜却对城里的百姓烧杀抢掠,烧是用火烧,杀就是杀人,抢即抢女人和财物,掠即强行夺取,巧取豪夺和劫掠一切可能的东西,欺瞒愚弄和奴化一切可能的人,简直达到了丧心病狂,无恶不作,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浩劫。
  水影先生恭敬地受了一柱香,然后焚香祷告,念念有词。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大声吆喝着,说:“都闪一闪,闪一闪,他妈贱种,这是你们该呆的地方吗?都快点闪闪!”
  这时,刚才那吆喝开道的人是一个黑大汉,只见他胸脯腆腆着,腮帮子鼓鼓着,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地来到了水影先生的近前,大汉突然见面前有一人正旁若无人地烧香祷告,好像在这里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缕烟气儿似的,说白了就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再说的准确一点儿,他把他刚才的话儿当耳旁风,当作放屁。
  这还了得,那大汉不由地怒火中烧,气急败坏的说道:“老家伙,你肉皮子是不是痒痒了,非让老子给你梳梳皮子,你才晓得是非曲直?”说着,他举起手中碗口粗的鞭子照着水影先生的后背就是一记霸王鞭子。
  这真是江湖中人心胆大。任凭它风浪起,水影先生就仿佛没有听到他一丝乱喧呼的声音,仍旧我行我素,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把香插进了香炉,然后随手从一旁存放处拿起仙杖,正准备要移身离去。水影先生忽觉身后恶风不善,心说,不妙,只觉妙字刚一落声,那恶道鬼的鞭子就到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厉闪从人群中来,到人群中去了。只见那个大汉手握的铮铮铁鞭,瞬间变成了檐间的铿锵冰柱,折为了七八节,叮当叮当地落在了地上。
  再看那大汉手握着截了几节的冰凌,禁不住惊得目瞪口呆,这时,站在道路两旁的人们,哄然地大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人对身边的人说道:“啊,这是谁啊?那道厉闪好像是从大汉身后发出来的,真是及时,要不然那个老者就废在这里了。”
  旁边有一人回道:“那老者是看上去岁数不小了,怎么着也得有一百多岁吧,你看他头发眉毛胡子全白了,他是仙人吧?!”
  刚才那人又说:“这谁知道?看来这白胡子老头来头不小!”
  这人又问:“是吗?你怎么知道他来头不小?”
  那人一笑,答道:“我猜可能这样。”
  这人一听,嘲笑说:“唉,我还以为你清楚呢!好了别说了,看吧看吧。咦,你看那个人是谁?好像是大户人家的主子?”
  那人东张西望,忙的问道:“哪儿啊,哪儿啊?”
  “那边,就那个穿紫云浮丽直裾袍子那位,真是气派!”这人一指,嘴里不住的赞道。
  那人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的吃了一惊,说:“哎呀,你是不是外地来的,怎么连他你都不认识。”那人停顿了一下,便洋洋自得的说道:“他就是咋们天宫城当今魔囊葛朗黑聋?杰斯诺克的镇宝大将军,大国师府的掌上千金金卯莲?沙华曼珠的丈夫米茶驸马爷。”
  这人瞪了那人一眼,笑道:“你就别在这显摆了,哪凉快快到哪呆着去!”
  “你,你,懒得搭理你!我还要看好戏呢!”说着,他踮起脚来,拔着脖子往前瞅着。
  这人也不言语他,只管自己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不知要发生么大事儿的角瑞台,当然也为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捏着一把汗。
  米茶大步地走到了开道大汉的近前,不温不火地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打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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