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8 英雄埋骨之地，即吾剑锋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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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并没有像会首预言的那样大发雷霆。
看到安德里独自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之后从这个心腹口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便一言不发，把自己锁在挥师山的办公室里，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抽光了五支雪茄，直到屋里已经呛的呆不了人了，才双目腥红地走出来。
安德里一直在门口守着，对此拉尔夫并不意外，这个下属总是在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至于无事可干的时候，就随时守在自己身边听候调遣，或密切关注自己的心情，以图帮忙分担一些外人不容易发现的压力。
跟圣济会的损失比起来，自己的遭遇似乎没那么糟糕，至少异能小队还剩一半人马。但是要知道，这次派出去的都是实力排在前面的下属，像保罗和铁尔这样的核心人员都在其中。另外，圣济会有一套完整的人才培育梯队，无论巫师还是骑士，他们都能把牺牲的名额补充上来，这不会花费太多时间，而AOA则不具备这样的优势。
人才对拉尔夫来说，就像不可再生资源，因为通过大面积注射基因药剂来挖掘可用之人，本身就是在赌运气。好比你碰巧在赌桌上赢了一次，就不要期望次次都能赢。这么多年，本土探员也就出了个铁尔那样的精英，像安德里和保罗这样的灵魂人物，其实都是圣济会指派下来的。
站在门口沉默一会，拉尔夫拍拍安德里的肩膀：“上次全员聚餐，那家餐厅好像不错，可我忘了它在哪，你还记得么？”
安德里心下一惊，表面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作皱眉沉思状道：“头儿，自打对人类的食物丧失兴趣之后，我有很多事都忘了......”
“我知道，我也是。”拉尔夫微笑道：“记得那是最后一次带你们聚餐去的地方，那天晚上，大伙对那儿的牛排赞赏有加，保罗一个人吃了三份一成熟的，事后坏了肚子，差点影响两天后的任务。还有你，你也没好到哪去，记得你喝了八扎还是九扎黑啤来着？啧啧，我头一次看见你喝醉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绅士，甚至打算当众调戏一位女队员，不过我说，当时她好像并不拒绝，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呵呵......”
没等拉尔夫唠叨完，安德里的眼圈适时的红了：“头儿，你的记性不行啊，她叫艾芙琳，一头棕色长发总是梳到左边，有一对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显得天真而纯净，还带着点楚楚可怜，就像万圣节之夜站在门口讨糖吃的小女孩......
她被剥了皮。”
“......”
拉尔夫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呼吸突然粗重起来，再次开口时，露出两颗狰狞的獠牙。“既然我们都想不起来那家餐厅在哪，还是去喝血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办公室门口，顺着台阶朝山下走去，山脚的空地上有一座长条形的房屋，仿佛一列废弃的火车停驻在那，它是AOA的牢狱。
隔了一会，安德里神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
牢狱这种地方世界各地都大同小异：逼仄的走廊，昏暗的牢房，中间用间距并不算窄、但也绝对容不下一人通过的铁栅栏隔起来，让你随时随地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自由仿佛触手可及，实际上却远在天边。
所有国家在量刑上都很有意思，仅次于死刑的，一般都是无期徒刑，似乎他们默认剥夺生命要比剥夺自由严重一些，这一点和诗人的看法刚好相反。当然，诗人的诗之所以能闻名于世，就在于它理想化地突出了一些信念，而人们在生活中总是缺少这种“理想化”。
当裴多菲在瑟克什堡牺牲于哥萨克骑兵的长矛下时，他倒是以生命为代价捍卫了自己的信念，并向世人证明：大多数人眼中的理想主义，就是诗人毕生所追求的自由本身。它一点也不理想化，实在得无法更实在，就像柴米油盐，拥有时并不显得多金贵，可一朝失去，三餐都食之无味。
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种值得付出生命去争取的东西。
为了争到它而死，或因争不到而死。
死在拉尔夫獠牙下的可怜虫便是后者。这位德曼联邦共和国异常生物仲裁所的首脑第一次以宣泄愤怒的姿态疯狂进食时，对关在这里的人类死囚来说却是一种解脱。
被吸干鲜血的过程并不伴随太多痛苦，其实这个过程中更折磨人的往往是恐惧，只要能克服这份恐惧，他们就能欣然接受死亡的结果。而与暗无天日的囚禁和定期被抽取鲜血相比，这点恐惧又有什么克服不了的？
当然，有人以死亡终结失去自由的命运，就有人拼尽全力去争另一个结果。
比如此时的克里特岛人民。
克里特岛位于爱琴海南端，是西腊古老的文化中心，同时也是旅游圣地。岛上的赫拉克市是座古城，现常住人口28万，不仅是克里特岛最大的城市，也是旅游资源最丰富的景区。
同时，是离迷雾岛最近的人类城镇。
提到迷雾岛，这里要说说岛奴的来源——几个世纪以来，魔党实际上一直处于被限制在岛上的境地，尽管常有个别血族外出执行一些肉用天的任务，但大规模的离岛行动几乎没有，因为他们深知这是圣济会的底线。如此一来，他们豢养的岛奴只能来自于前赴后继的探险者，魔党扣下他们的船只，没收他们的资源，并把他们当成食物豢养起来，经过几百年的繁衍才有今天的规模。
问题是，经过今天这场战役，迷雾岛的一切都被破坏殆尽，死的死，烧的烧，仅剩的几个岛奴也被饿疯了的索菲亚吸成了干尸，仅仅一天时间，这座美丽的岛屿就成了不毛之地。
在这个结果面前，两位长老就接下来何去何从这一议题发生了争执，大长老认为，既然魔党所剩无几，就应该放弃迷雾岛，深入人类社会中去；利维坦则认为，这样一来与就没有任何分别了，魔党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始终坚持祖先的生活方式，就是因为与世隔绝，离群索居，所以重建迷雾岛才是重中之重。
像这种重大决定，以往还能由单数的长老们投票表决，奈何如今就剩他俩了，所以一时也没争出个结果。
就在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时，索菲亚再次发疯了，巨大的饥饿感使她完全失去理智，丧心病狂地把魔爪伸向了几个血族孩子，克劳德和利维坦没有办法，只能停止争吵，先想办法满足她的食欲。
于是，离此最近的克里特岛就成了猎食目的地。
利维坦是拼命哄着才把她带离了迷雾岛，为她指明方向后，索菲亚化为一只巨大的蝙蝠，以疯狂的速度飞向克里特岛。
利维坦追过来时，看到了一幕即便身为血族也感到战栗的景象。
但见索菲亚漂浮在赫拉克市的上空，鲜红的嘴大张着，双手在身体两侧平伸，掌心朝上，不知施展了什么魔法，全城居民都血液离体，从七窍、从毛孔、从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涌出来，汇成一条血河，灌向索菲亚的血盆大口。
夜色中，她就像一头冲出炼狱的恶魔，随着鲸吞海饮，双目变得越发赤红，硕大的六芒星图案在她脚底闪烁，渐渐的，有两只角从她头上长出来——并非长在头顶，而是在额头正面、以平行着地面的角度延伸而出，并弯曲向上。
盯着天空的魔鬼，利维坦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血种可以通过不断进食来获得进化，但是能力每增强一点，食欲也会大上一点，如果放任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成为全人类的祸患。
尽管他对人类并没有同情心，但如果这个物种灭绝了，作为食物链上一环的血族也就玩完了！
“我这是造出了个祸害啊......”利维坦喃喃道，却没有办法阻止她。
下方的城市中，生存的危机使不少民众抄起武器，趁着还没被吸干走出家门，警察和驻岛军队也迅速赶过来，以他们能动用的最大武力向天空倾泄子弹和炮火，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无论掀起多大规模的爆炸，火光散去之后，魔鬼都毫发无伤地继续着她的晚餐。
很快，血液凝成的长河越来越细小，渐渐的，抵抗的声音消失了，最后一位市民倒下时，索菲亚也结束了她的进食。
城市里，干尸横七竖八地填满了街道，他们多数还保持着挣扎或奔跑的姿势，这是人们生前最后的动作。
直到看见这一幕，索菲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两道血泪涌出眼眶的同时，她从天空一头栽了下来。
......
......
拜内狄托斯，中心广场的猎魔英雄纪念碑上新添了一百多个名字，以萨杜斯为首，人群排着长队，轮流到碑前添一束花。
对于那些名字，前来祭奠的人里有他们的亲人、爱人、战友、朋友，因此气氛显得无比凝重和忧伤。忽然间，不知是谁没能控制住，爆发了第一声哭喊，然后这声哭喊就像引燃了炸药的捻子，爆出的却是催泪烟尘。
有哭晕在地的女人，有捶胸顿足的男人，千百人同哭，既为亲人洒泪，也为英雄践行。
萨杜斯佝偻着腰走到人群面前，展开一张纸，那是事先写好的悼词，可他看着上面的字，竟是越看眼睛越花，视线逐渐模糊成了一片。
末了，他猛地将悼词撕碎，身板也陡然挺直起来，看着人群，只说了一句话。
“英雄埋骨之地，即吾剑锋所指！”
“英雄埋骨之地，即吾剑锋所指！！！”
这句话，将悼念者的满腔哀恸悉数化为悲愤。
......
人们散去之后，黎清留了下来，对着石碑久久不语，也没有眼泪。
轮子滚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罗兰推着轮椅上的内尔，出现在她身边。
三人都没有说话，肩并肩看着石碑，待了整整一夜。
朝阳初升时，黎清一挥手，一片火刀脱手而出，在石碑底部刻下一个新名字。
索菲亚·芬塔尼斯。
与其它名字不同，这个名字是黑色的，带着烈焰灼烧的痕迹。
听着黎清远去的脚步声，内尔没有回头，因此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说：
“索菲亚没有死。”
黎清也没有回头，因此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回答：
“她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同名的恶魔。”
“我会亲手诛杀。”
看到安德里独自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之后从这个心腹口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便一言不发，把自己锁在挥师山的办公室里，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抽光了五支雪茄，直到屋里已经呛的呆不了人了，才双目腥红地走出来。
安德里一直在门口守着，对此拉尔夫并不意外，这个下属总是在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至于无事可干的时候，就随时守在自己身边听候调遣，或密切关注自己的心情，以图帮忙分担一些外人不容易发现的压力。
跟圣济会的损失比起来，自己的遭遇似乎没那么糟糕，至少异能小队还剩一半人马。但是要知道，这次派出去的都是实力排在前面的下属，像保罗和铁尔这样的核心人员都在其中。另外，圣济会有一套完整的人才培育梯队，无论巫师还是骑士，他们都能把牺牲的名额补充上来，这不会花费太多时间，而AOA则不具备这样的优势。
人才对拉尔夫来说，就像不可再生资源，因为通过大面积注射基因药剂来挖掘可用之人，本身就是在赌运气。好比你碰巧在赌桌上赢了一次，就不要期望次次都能赢。这么多年，本土探员也就出了个铁尔那样的精英，像安德里和保罗这样的灵魂人物，其实都是圣济会指派下来的。
站在门口沉默一会，拉尔夫拍拍安德里的肩膀：“上次全员聚餐，那家餐厅好像不错，可我忘了它在哪，你还记得么？”
安德里心下一惊，表面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作皱眉沉思状道：“头儿，自打对人类的食物丧失兴趣之后，我有很多事都忘了......”
“我知道，我也是。”拉尔夫微笑道：“记得那是最后一次带你们聚餐去的地方，那天晚上，大伙对那儿的牛排赞赏有加，保罗一个人吃了三份一成熟的，事后坏了肚子，差点影响两天后的任务。还有你，你也没好到哪去，记得你喝了八扎还是九扎黑啤来着？啧啧，我头一次看见你喝醉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绅士，甚至打算当众调戏一位女队员，不过我说，当时她好像并不拒绝，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呵呵......”
没等拉尔夫唠叨完，安德里的眼圈适时的红了：“头儿，你的记性不行啊，她叫艾芙琳，一头棕色长发总是梳到左边，有一对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显得天真而纯净，还带着点楚楚可怜，就像万圣节之夜站在门口讨糖吃的小女孩......
她被剥了皮。”
“......”
拉尔夫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呼吸突然粗重起来，再次开口时，露出两颗狰狞的獠牙。“既然我们都想不起来那家餐厅在哪，还是去喝血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办公室门口，顺着台阶朝山下走去，山脚的空地上有一座长条形的房屋，仿佛一列废弃的火车停驻在那，它是AOA的牢狱。
隔了一会，安德里神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
牢狱这种地方世界各地都大同小异：逼仄的走廊，昏暗的牢房，中间用间距并不算窄、但也绝对容不下一人通过的铁栅栏隔起来，让你随时随地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自由仿佛触手可及，实际上却远在天边。
所有国家在量刑上都很有意思，仅次于死刑的，一般都是无期徒刑，似乎他们默认剥夺生命要比剥夺自由严重一些，这一点和诗人的看法刚好相反。当然，诗人的诗之所以能闻名于世，就在于它理想化地突出了一些信念，而人们在生活中总是缺少这种“理想化”。
当裴多菲在瑟克什堡牺牲于哥萨克骑兵的长矛下时，他倒是以生命为代价捍卫了自己的信念，并向世人证明：大多数人眼中的理想主义，就是诗人毕生所追求的自由本身。它一点也不理想化，实在得无法更实在，就像柴米油盐，拥有时并不显得多金贵，可一朝失去，三餐都食之无味。
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种值得付出生命去争取的东西。
为了争到它而死，或因争不到而死。
死在拉尔夫獠牙下的可怜虫便是后者。这位德曼联邦共和国异常生物仲裁所的首脑第一次以宣泄愤怒的姿态疯狂进食时，对关在这里的人类死囚来说却是一种解脱。
被吸干鲜血的过程并不伴随太多痛苦，其实这个过程中更折磨人的往往是恐惧，只要能克服这份恐惧，他们就能欣然接受死亡的结果。而与暗无天日的囚禁和定期被抽取鲜血相比，这点恐惧又有什么克服不了的？
当然，有人以死亡终结失去自由的命运，就有人拼尽全力去争另一个结果。
比如此时的克里特岛人民。
克里特岛位于爱琴海南端，是西腊古老的文化中心，同时也是旅游圣地。岛上的赫拉克市是座古城，现常住人口28万，不仅是克里特岛最大的城市，也是旅游资源最丰富的景区。
同时，是离迷雾岛最近的人类城镇。
提到迷雾岛，这里要说说岛奴的来源——几个世纪以来，魔党实际上一直处于被限制在岛上的境地，尽管常有个别血族外出执行一些肉用天的任务，但大规模的离岛行动几乎没有，因为他们深知这是圣济会的底线。如此一来，他们豢养的岛奴只能来自于前赴后继的探险者，魔党扣下他们的船只，没收他们的资源，并把他们当成食物豢养起来，经过几百年的繁衍才有今天的规模。
问题是，经过今天这场战役，迷雾岛的一切都被破坏殆尽，死的死，烧的烧，仅剩的几个岛奴也被饿疯了的索菲亚吸成了干尸，仅仅一天时间，这座美丽的岛屿就成了不毛之地。
在这个结果面前，两位长老就接下来何去何从这一议题发生了争执，大长老认为，既然魔党所剩无几，就应该放弃迷雾岛，深入人类社会中去；利维坦则认为，这样一来与就没有任何分别了，魔党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始终坚持祖先的生活方式，就是因为与世隔绝，离群索居，所以重建迷雾岛才是重中之重。
像这种重大决定，以往还能由单数的长老们投票表决，奈何如今就剩他俩了，所以一时也没争出个结果。
就在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时，索菲亚再次发疯了，巨大的饥饿感使她完全失去理智，丧心病狂地把魔爪伸向了几个血族孩子，克劳德和利维坦没有办法，只能停止争吵，先想办法满足她的食欲。
于是，离此最近的克里特岛就成了猎食目的地。
利维坦是拼命哄着才把她带离了迷雾岛，为她指明方向后，索菲亚化为一只巨大的蝙蝠，以疯狂的速度飞向克里特岛。
利维坦追过来时，看到了一幕即便身为血族也感到战栗的景象。
但见索菲亚漂浮在赫拉克市的上空，鲜红的嘴大张着，双手在身体两侧平伸，掌心朝上，不知施展了什么魔法，全城居民都血液离体，从七窍、从毛孔、从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涌出来，汇成一条血河，灌向索菲亚的血盆大口。
夜色中，她就像一头冲出炼狱的恶魔，随着鲸吞海饮，双目变得越发赤红，硕大的六芒星图案在她脚底闪烁，渐渐的，有两只角从她头上长出来——并非长在头顶，而是在额头正面、以平行着地面的角度延伸而出，并弯曲向上。
盯着天空的魔鬼，利维坦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血种可以通过不断进食来获得进化，但是能力每增强一点，食欲也会大上一点，如果放任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成为全人类的祸患。
尽管他对人类并没有同情心，但如果这个物种灭绝了，作为食物链上一环的血族也就玩完了！
“我这是造出了个祸害啊......”利维坦喃喃道，却没有办法阻止她。
下方的城市中，生存的危机使不少民众抄起武器，趁着还没被吸干走出家门，警察和驻岛军队也迅速赶过来，以他们能动用的最大武力向天空倾泄子弹和炮火，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无论掀起多大规模的爆炸，火光散去之后，魔鬼都毫发无伤地继续着她的晚餐。
很快，血液凝成的长河越来越细小，渐渐的，抵抗的声音消失了，最后一位市民倒下时，索菲亚也结束了她的进食。
城市里，干尸横七竖八地填满了街道，他们多数还保持着挣扎或奔跑的姿势，这是人们生前最后的动作。
直到看见这一幕，索菲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两道血泪涌出眼眶的同时，她从天空一头栽了下来。
......
......
拜内狄托斯，中心广场的猎魔英雄纪念碑上新添了一百多个名字，以萨杜斯为首，人群排着长队，轮流到碑前添一束花。
对于那些名字，前来祭奠的人里有他们的亲人、爱人、战友、朋友，因此气氛显得无比凝重和忧伤。忽然间，不知是谁没能控制住，爆发了第一声哭喊，然后这声哭喊就像引燃了炸药的捻子，爆出的却是催泪烟尘。
有哭晕在地的女人，有捶胸顿足的男人，千百人同哭，既为亲人洒泪，也为英雄践行。
萨杜斯佝偻着腰走到人群面前，展开一张纸，那是事先写好的悼词，可他看着上面的字，竟是越看眼睛越花，视线逐渐模糊成了一片。
末了，他猛地将悼词撕碎，身板也陡然挺直起来，看着人群，只说了一句话。
“英雄埋骨之地，即吾剑锋所指！”
“英雄埋骨之地，即吾剑锋所指！！！”
这句话，将悼念者的满腔哀恸悉数化为悲愤。
......
人们散去之后，黎清留了下来，对着石碑久久不语，也没有眼泪。
轮子滚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罗兰推着轮椅上的内尔，出现在她身边。
三人都没有说话，肩并肩看着石碑，待了整整一夜。
朝阳初升时，黎清一挥手，一片火刀脱手而出，在石碑底部刻下一个新名字。
索菲亚·芬塔尼斯。
与其它名字不同，这个名字是黑色的，带着烈焰灼烧的痕迹。
听着黎清远去的脚步声，内尔没有回头，因此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说：
“索菲亚没有死。”
黎清也没有回头，因此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回答：
“她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同名的恶魔。”
“我会亲手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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