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欢送会
爱小说（www.ixs.cc）开通手机站了，手机用户可以登录 m.ixs.cc 进行阅读，效果更好哦！
李山河一直认为，世界上的音乐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曲调好的，一种是歌词好的，另一种是曲调和歌词都好的。
《加州旅馆》是第三种。有人说音乐无国界，有人又说音乐有国界，指的就是歌词有国界，但是曲调是不分语言，人人都能懂的。
沧桑的声音唱完了歌词部分。李山河开始尽情秀技巧。长达2分钟的尾奏，才是这首歌真正的高潮，带着强大的感染力，无人能逃。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幕，整个房间鸦雀无声。紧接着，大叔大妈们纷纷鼓起掌来。
“喂喂，原来西方的那些音乐也这么好听，不比演歌差啊！”
“这个小伙是送外卖的吧？还会弹吉他，好帅！……哎哟，谁踢我？”
李山河笑了笑，在大家的要求中，又表演了一首。不过不是新歌曲，而是《加州旅馆》的中文翻唱。
“……
来到这城市两年，
却没有归宿感，
……
这就是我最后表演的地方，
不需要灯光，不需要混响
……
但请你偶尔驻足，听听我的歌声
审视你现在走过的路，是否一切洪荒
……”
一曲完毕，却没有掌声。在沉默中，许多人已经泪流满面。
这里的人，大多是从外地来到东京拼搏的。就像歌词中所唱的那样，虽然东京的繁华让人眼花缭乱，但对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的人来说，终究是镜花水月。
虽然许多日本人仍然不懂这个中文歌词，但不妨碍他们领会这首歌的意境。尤其是一个李山河在饭馆的同事“哇”的哭起来后，很快哭声就传染一大片。
每个来到大城市的外地人，其实都有着一段往事。
而这首歌的始作俑者，却像是局外人一样，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这群人又哭又笑的表演。
“喂，你是故意的吧？”一个女声传来。李山河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女孩。
这个女孩大概十六七岁，留着一头披肩长发，带着一个发箍，看起来是个很文静有可爱的女孩子，有几分像《心跳回忆》里的藤崎诗织。
这个年代敢留长发的，必定是对自己的相貌极有信心的女子，可不像后世，随便哪个女人都敢用直板夹技术，烫个长发来掩盖相貌上的缺陷。
李山河理所当然的说：“来参加别人的欢送会，那么开心做什么？当然应该表现的伤心一点，这是世界通用的礼貌吧。我只是把他们的表情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上而已。”
“……这是哪国的常识啊？”
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女孩也跟了过来，口中吐出的恶毒评价，却是和她漂亮的脸蛋完全不同：“你刚才那首歌，是自己原创的？三流的弹奏，二流的演唱，不明所以的歌词，顶级的曲调。唉，可惜了一首好歌啊。”
不但说出的话语像是挑剔的评论家，性格也很恶劣。一口气说完这些，她把手中的酒杯“啪”的放在桌子上，挑挑下巴，用眼神示意李山河给她倒酒。
李山河顿时对这女孩的印象大大的变差了：“爱听听，不听滚！”
“你……你敢对我这么说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女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
“我管你爹是谁，他能管得着我？”李山河非常不爽。
“你不认识我？”女孩大为惊奇。
听了这话，李山河反倒冷笑一声：“你很有名吗？顺便说一句，你扬下巴的时候，鼻毛看的一清二楚。”
这句话杀伤力颇大，女孩“啊——”的尖叫一声，一边捂着鼻子跑出门，一边撂下一句话：“你，你给我记着，我叫津木杏子！我不会放弃的！”
哪里来的家伙，莫名其妙。
打发走了这自大的女孩后，李山河正要给自己倒酒，旁边就伸过来一个酒瓶，帮他满上了。
张士超，这个一起在饭馆打工的同事，一边把李山河的杯子满上，一边惊叹道：“李哥，你真不是一般的牛，那女孩那么漂亮，都不入李哥法眼？”
“漂亮有什么用？”李山河再次给这个小弟科普，“脾气那么差，娶回家当祖宗供起来？性格差到如此地步，一夜情的对象都不合格，没准弄假成真，一辈子就栽了。”
张士超举杯赞叹：“不愧是李哥，看的就是远，小的自愧不如啊。来，走一个。”
“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别拍马屁了，有事找我帮忙直说。”
“还是李哥了解我，那我就说了啊。”张士超嘿嘿一笑，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张士超来日本时间不短了，偶尔路过歌舞伎町，看着招牌上搔首弄姿的女性照片，心中痒痒的。可是囊中羞涩，一直没机会体验一下。
恰好这几天，有个客人给了他一张优惠卡，在一家店里可以打折，他心思立刻活络开了，这种机会可不多，能体验下日本女人的滋味，也不枉来次日本。
张士超和李山河不同，他赚的钱大多留一点自己生活费用后，都在银行里存成定期存款，手头能支配的钱不多，所以想让自己这个大哥江湖救急一下。
李山河无语，我还是处男呢，你跟我借钱就是去做这种事？
“多少钱？”
“还差一千……不，五百日元就行了！”
价钱还行啊，李山河眼珠一转，道：“钱的事吗，好说好说。哎，喝多了，我要去个厕所，张士超啊，一起去，走。”
“啊？可是我不想去厕所啊……”
“哪那么多废话。”李山河一把把他提起来，“一起撒尿能促进兄弟感情。走。”
俩人在厕所里一左一右，边闲聊边放水。
突然，李山河一指厕所门的方向：“快看，门口有一个大波美女走进来了！”
“哪里哪里？”张士超连忙转头。
趁此时机，李山河伸出两根手指，快速的一揪。还在找美女踪影的张士超，只觉得下面一股疼痛，当时就“嗷”的一声。再看李山河手上，夹着几根弯弯曲曲的黑毛。
张士超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李哥，你这是干啥啊，我本来毛就没几根，这么一抓就更少了……”
“废话那么多，你的破处费就靠这玩意了。”
“李哥你说啥？这东西能卖钱？那都拽光了也行，疼疼……这些你都拿着，多卖点……”
“滚！”
-
中岛太郎心情低落，在没人的角落里喝闷酒。
之前他打的算盘是，显露一下自己高超的吉他技巧，让山吹秋子对自己刮目相看。别忘了，他可是乐队主唱，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现在玩音乐的还是很吃香的。就像同一乐队里的高须，都中年秃顶了，可不一样娶了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新娘？高须的经历让中岛太郎羡慕不已，可是他自认是个专一的好男人，一颗心都栓在秋子身上，面对一些投怀松柏的太妹，撇都不撇一眼。
刚开始还是很好的，他都看到秋子眼中闪着星星。可谁知道，唱到一半，自己竟然忘词了，还被人指出来，出大丑了。
更让他不忿的是，自己的那个中国人情敌，竟然歌唱的也如此好。秋子当时看他的眼神都变桃心了！
虽然心中嫉妒的要命，但不得不说，那中国人演唱的两首歌自己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可恶啊！为什么我的情敌这么强大！不论怎么看，自己都比不过啊！
所以中岛太郎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借酒浇愁了。
又是一瓶酒没了。他正准备再去拿瓶新的，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那个讨厌的中国人，笑眯眯的朝他走来。
因为之前被揍过，心中有阴影的中岛太郎当时就吓的站起来，准备跑路。谁知道那中国人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不知底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好兄弟呢。
李山河笑着道：“那个，中岛啊，你也算我在这里认识的半个熟人了啊。”
半个熟人是怎么回事啊？我恨不得掐死你一百遍才对啊！中岛太郎心中这么嚎叫着，表面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顾左右言其他：“那个，我有点内急，能不能放我出去……”
“那种小事等会再说。对了，你和秋子发展的怎么样了？”
“？”这个中国人这么问是怎么回事？秋子不是你的女人吗？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和秋子的关系是很纯洁的啦。秋子经常向我问起你呢，我当然说了你许多的好话。看起来她似乎也对你有好感，少年，加油啊。”李山河拍拍对方的肩膀。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山吹秋子的确问起过几次，但李山河可是趁机把中岛太郎描述成一个变态……
可这短短两句话，让中岛太郎的心情从低谷直接蹦到亢奋。
自己还有机会？秋子对自己有好感？
他看着面前笑眯眯的中国人，好感大生。自己之前，似乎对他太过误会了啊！这个中国人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中岛太郎当时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浑身飘飘然。在他的脑中，已经考虑到和秋子的第三个孩子该起啥名的地步了。
看着对方美得冒泡的表情，李山河知道火候到了。他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拿出一本杂志：“对了，我这里有点好东西。”
“这是什么？”
“嘿嘿嘿嘿，你看这一页。”李山河把《少年jump》打开，摊到中岛太郎眼前，“有没有觉得这一页有点奇怪啊？”
什么奇怪的？中岛太郎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这一页似乎有干过的水痕，还有点奇怪的味道……
李山河左瞅瞅右看看，没人注意到这里，把脸靠过去，用诱惑的声音悄悄道：“这可是秋子那里借来的杂志哦。这一页连载的可是《毫无廉耻学园》，你说这水痕是什么东西？”
中岛太郎那脑子立刻就转到了相关回路上。再怎么说，他自己也藏了一大堆更河蟹的杂志。他一把把《少年jump》合上，有点颤抖的说：“你说……这是秋子的杂志？你，你骗我呢，把少年漫画当配菜，现在的小学生都不会这么做了！”
“我骗你做什么？你闻闻，这洗发水的味道是不是秋子的？他一直都放在枕头下面。”李山河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再次翻开，“秋子本来就是很单纯的女人，怎么可能去买那种杂志嘛，只能用这个了。再说嘛，嘿嘿嘿嘿……”
顺着李山河的目光，中岛太郎在夹缝中看到了两根弯弯曲曲的黑毛。
“我买了！”
中岛太郎只感觉血压上涌，当场把杂志往衣服里一藏，左顾右盼生怕别人发现。
鱼上钩了。
“谢谢惠顾，请付一千日元。”
“……原版的《少年jump》才要90日元！你这是抢劫呢啊！”
“是啊，我这不正在抢劫吗？我卖的可是梦想呢，秋子一千日元卖给你，可是很便宜了呢。”
算你狠！
中岛太郎一脸肉痛的掏出一张钞票递过去，这个月又要喝西北风了。
等中岛太郎走后，在旁边观看了全程的张士超钻了出来，竖起大拇指：“高，真是高啊。把鬼子的东西再卖给鬼子，然后再用这笔钱玩他们的女人，不愧是李哥。”
“瞎说什么呢。在本书的设定里，我明明是光伟正于一身的主人公，怎么可能心理那么阴暗猥琐？”李山河表面上训斥，心中却是被这一记马屁拍的暗爽不已，于是就很大方的把这一千日元都给了张士超，作为他的破处基金。
第二天。
李山河又一次在巨大的噪音中醒来。他瞪着双眼，昨天晚上喝酒太多，头痛欲裂啊，你这又来噪音，简直是要了老命。
他拉开窗子，对面的学生宿舍前的旗杆上，正升起一面膏药旗。
《君之代》是日本的国歌。自从李山河搬进这个破公寓，没有一天不被这噪音所困扰。对面的学生宿舍，每天早晚必定会在固定时间上演这一出，风雨无阻。
说起来，附近的房价那么低，和这噪音绝对有关系。
“妈的，我在乐园庄住的最后一天了，竟然还不让老子清静清静。”李山河难得的爆粗口，宿醉的感觉，就像就像有一把锯子来回的切，而在噪音的催化下，木锯子摇身一变换成了电锯，恨不得让人把脑袋直接劈成两半。
他四下瞅了瞅，抓起地上一团臭袜子，作势就要扔过去。
“砰”，玻璃破碎的声音。
李山河吃了一惊，自己不过是扔了个臭袜子，竟然能把玻璃打碎了？莫非，自己喝酒之后就会觉醒什么超能力不成？
超能力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打碎玻璃的根本不是臭袜子。
凶手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的一群人，突然把对面升旗的学生宿舍围了起来，行动敏捷，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这群人都有着同样的装束：红色的工地帽上，用不知道什么染料写着“青年同盟”；脸部用口罩蒙的严严实实的，休想看到一丝真实相貌；身上套着个纸马甲，写着“救国济民XXXX”什么的。
……这是工地民工、棺材铺里的纸人集体暴动了不成？
不，应该只是普通的抗议噪音扰民吧？终于有人站出来了！李山河不由得这么想到。
更让他吃惊的事还在后面。为首的几人对视一眼，手一扬，打出了旗号——
——一面血红的、镰刀锤子旗！
李山河当时就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是比觉醒超能力更不可思议的事，难道自己睡了一觉，这个万恶资本主义国家的心脏，东京，被解放了？
这些人对着学生宿舍，纷纷投出石块，口中喊着“废黜天皇”“废除君之代”等等口号。很快的，学生宿舍里的玻璃就一块不剩的全被打碎了。升旗的旗手为了躲避石块左闪右避，那膏药旗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掉了下来。
见到膏药旗落地，围着的人们兴奋的大喊“万岁！”“帝国主义必亡”，然后为首一人做了个手势，呼啦啦，这一大群人把旗子一卷，撤了，只留下满地玻璃碎渣。
全程观看了这一出戏的李山河只觉得这事牛逼到不行，他把窗户一关，倒在榻榻米上，喃喃自语：“老天，我以后再也不上论坛嘲笑那些嘴炮党行动力低下了……五毛党的势力都延伸到这里来了……”
再怎么想，这件事都太不可思议了。嗯，一定是醉酒还没醒吧。
李山河眼睛一闭，强行把自己催眠进入了梦乡。
一个小时后。
从回笼觉中醒来的李山河，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果然，对面的窗户都焕然一新，完全没有被石头打碎的痕迹。
“是做梦，之前一定是在做梦……”
李山河逼着自己不去想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潜意识里告诉他，似乎有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
反正自己今天就要搬走了，这里的事和我再也没关系了……
这么想着，李山河出门洗漱。
咦，隔壁房间的门怎么是开着的？似乎，这个是中岛太郎的房间？
本来不想管这件事的，可李山河刚走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顿时让他大惊失色：不是吧，难道这么一晚上，中岛太郎就死在自己房间里了？还发臭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中岛太郎房间的门，出乎意料的，这间房间很整洁，和李山河那乱七八糟的狗窝可完全不同。
一面墙壁上贴着各种摇滚明星，披头士，猫王，还有几个认不出来的外国人。另一面贴的是吉永小百合——李山河房间里也有她的海报。
墙壁上立着一溜乐器，贝斯、木吉他、电吉他、架子鼓都有，果然是玩音乐的，家伙什真不少啊。
唯一碍眼的，就是……满地的卫生纸球。
李山河踮着脚，趟过这些卫生纸球组成的地雷阵。中岛太郎躺在榻榻米上，裤子半脱，身前放着一本敞开的杂志，脸色消瘦苍白，嘴上还含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黑毛……
……这场面，是纵欲过度而死吗？阿弥陀佛，老兄别怨我啊，是你自找的……
“咕啊……秋子……”
被认定为尸体的中岛太郎，突然发出了一声梦呓。
李山河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死？他把手伸到对方鼻子下面一探——还有气。
靠啊，这家伙，似乎只是普通的睡着了没关门吧？这臭气，似乎都是地上的纸团发出来的……
本书最新章节由创世中文网首发，最新最火最快原创网络作品首发地！
爱小说WWW.IXS.CC努力创造无弹窗阅读环境，大家喜欢就按 Ctrl+D 加下收藏吧，有你们的支持，让我们走得更远！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