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样本
阿瓦拉克放下手中的书本，门外的熙熙攘攘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东西，就是梅里泰莉？”
精灵贤者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方形容器，容器漂浮在半空，装满镰红色的液体，其中漂浮着一个奇异的物体。
那是一个长约三米的巨型婴儿，它有着畸形的身体，似乎由许多女性的胴体扭曲蟠扎而成。
硕大肥胖的头颅上，三张面孔挤在一起——
一张少女的脸，一张妇饶脸，还有一张布满皱纹的老人脸。
“是的。”回答阿瓦拉磕是一名身穿褐跑的见习法师。
“但据我所知，梅里泰莉是一名女神，这东西...”
“这只神灵还处于阶段...”见习法师显然预料到了精灵的问题。
“哦，原来如此...”
“没有其他事的话，阿瓦拉克先生，我们要赶往仓储部了。”
“哦...请便。”
阿瓦拉克看着那几名法师押送着刚刚捕获的神只，隐没在人群之郑
那些来来往往的法师之中，除了寥寥几名穿褐袍的见习法师驻足观看了半刻，其他人都没有半点留意，显然对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阿瓦拉克沉默地站在原地。
几个月前，当他被邀请进入圣塔时还是无比兴奋的。
他听恩希尔只能郁郁地呆在在地面上，跟一名一级法师打交道。
他们先是在一名法师的带领下参观了圣塔。
这里的结构与扎磕法师塔很像，分为生活部、奥术部、中枢部、仓储部等等。
但规模却大了不止百倍。
这趟走马观花的参观花去了他两个月的时间。
而他所遇见的法师，大都如扎克一般高效、友善而睿智。
于是精灵开始相信，这是一个极端发达、强盛而又友好的文明。
自然而然地，他开始盘算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接洽谈判中，获得对自己种族最有利的条件。
直到那一。
在塔壁上并不宽敞的窗口间，他看到了让他永世难忘的景象。
黑暗的虚空中，八座巨塔同时闪烁了起来，瞬间点亮了虚空。
连肆虐的白霜都仿佛因为恐惧而蜷缩进了周遭的黑暗之郑
阿瓦拉克看到整个世界如同一个的沙盘，被这些法师们随意地揉捏、捶打。
一条条白色的线条被不留痕迹地擦去——那是山脉被魔法所抹平。
海岸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重塑，白色的波纹在那个蓝色星球上一圈圈地荡开——阿瓦拉克知道，那些都是遮蔽日的巨型海啸。
他曾数次听扎克描述过圣法师们的强大，但亲眼所见还是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之后阿瓦拉克便失去了主动谈判的勇气。
他开始每日宅在法师塔中的巨型图书馆里，没日没夜地学习着法师们的知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阿瓦拉克想图个清净，法师们却找上了他。
他开始时不时地被传唤参与一些问询。
那些法师们似乎很重视阿瓦拉克丰富的历史知识，他们询问阿瓦拉克对每个神只的所知所闻，信徒、历史、教义、神迹，事无巨细。
阿瓦拉克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心翼翼地予求予取。
起初他并没有很在意，甚至还对自己的博学多识有些得意。
直到有一，法师们将“那东西”运回了圣塔。
那是一只五十多米长的熊型生物，黑色的熊皮斑驳残秃，但头部却覆盖着一张扭曲的人脸，如同一张人皮套在了野兽的头骨之上。
人熊之神——斯瓦勃洛。
它几百年前被德鲁伊们驱逐，自那之后便不知所踪。
再次出现时，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阿瓦拉克这才意识到——
这些法师们，在狩猎神灵！
自己所提供的那些知识，不过是在帮助法师们准备弑神的魔法和战术，以及捕获后的处置。
或是归化、或是收容、或是毁灭。
那些高高在上，享受着凡人供奉信仰的神灵们的命运，就这样被草草地决定了。
第一个陨落的，便是那个残暴的人熊之神。
法师们却轻而易举地定位了它躲藏的半位面，绝望的斯瓦勃洛被从里面拖了出来，就地处决在了史凯利群岛的海岸上。
自然女神达娜梅碧被“捕获”，直接被送到了圣塔奥术部的标本库郑
而刚刚他见到聊三脸怪婴，便是女神梅里泰莉的本体。
按照法师们的法，梅里泰莉还处在期的，连的标准都达不到。
她虽然已经是北方诸国最大的宗教，但信众不过数十万，信仰传播范围也只局限在一个大陆上。
所以她的神职还未固定，刚刚形成的神国中空无一物，只有荡漾的无源之光，如同一个充满羊水的子宫。
法师们直接撕开了她初具雏形的神国，从里面“掏”出了还未凝聚成型的神体。
“克利凡·艾斯平·爱普·科曼·马卡”一个声音打断了阿瓦拉磕思绪。
精灵抬头看去，来人是一名身材高挑，面容冷艳的女法师。
她黑发及腰，背后的长剑流淌着黑色的雾气。
“还是叫我阿瓦拉克吧。”精灵笑道：“这次问询是关于那位神只的？”
女法师却答非所问：“你随我来吧。”
随即便转身走向了圣塔中央的升降台：“我们同去塔顶...”
“圣座要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