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羞辱

　　阳光穿过林荫落下，一地斑驳。
　　江衍站在斑驳中。
　　前方几步开外，李玉锦抬起头。
　　视线从江衍身上掠过，她脸上仍然带着笑容，转向一侧之后，笑容突然在她脸上凋谢，她猛地扭头。
　　目光落在江衍脸上。
　　一脸不可思议。
　　“江衍！”
　　她惊呼了一声，从白玉郎的怀里挣脱开来。
　　“你怎么来了？”
　　她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怎么不能来？”
　　江衍咧嘴笑了笑。
　　向前踏出一步。
　　李玉锦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你就是江衍？”
　　白玉郎向前一步，将李玉锦挡在了身后。
　　“你就是那个卑鄙小人？想利用一点小恩小惠强迫玉锦的卑鄙小人？现在，居然恬不知耻地闯进校园来骚扰玉锦……”
　　他向江衍喊道，义正言辞。
　　这番话把江衍说懵了。
　　我是卑鄙小人？
　　我怎么是卑鄙小人？
　　李玉锦从白玉郎身后探出头来。
　　“江衍，你是好人，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我们不合适啊，没有共同语言勉强在一起也只能得到痛苦，你就不要纠缠我了，你走吧，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们一家，相信我，我会偿还你的恩情……”
　　“听到没有，让你走啊！”
　　白玉郎继续向江衍大喊大叫。
　　“这里是江州大学，是学习的地方，这里的每个学生都是天之骄子，你一个农民工，蛆虫一样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进来？”
　　他指着江衍。
　　“快点给老子爬！”
　　江衍不怒反笑。
　　他就不明白了！
　　放下卖身建筑队那笔钱不提，李玉锦上学之后，每个月，他还给对方转两千多生活费，平时过节过生日，还有小礼物，现在，李玉锦胸前挂着的那个水果手机也是他省吃俭用买下的，自己用的只是老年机。
　　现在他是大工，日薪才能上四百，以前做小工打杂，日薪只有一百多。
　　就这样仍然没有断了她的生活费。
　　怎么就卑鄙小人了？
　　怎么就强迫了？
　　你若是不愿意，说清楚啊。
　　为什么每个月转的钱还收下？
　　换做以前的江衍，现在多半已经崩溃了。
　　如今却不会如此。
　　今天，他算是见识了什么是倒打一耙。
　　接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两个狗男女还有什么表演。
　　“不走，是吧？”
　　白玉郎眯起眼睛。
　　不能僵持下去，须得快刀斩乱麻，事情要是闹大，对李玉锦的名声不好，相应的，自己这个学生会干事也会成为一些人的笑柄。
　　外人是不能进校的。
　　自己占着理。
　　动手也无妨。
　　白玉郎已经修炼出了真气，是真正的武者，江州大学数万学子，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有信心能教训江衍。
　　什么是道理？
　　强大则是道理！
　　对面那个低贱的弱鸡，多半要被痛揍一顿才会明白。
　　他大步向着江衍走去。
　　江衍看也没看白玉郎，目光掠过他的肩膀落在李玉锦脸上，一眨不眨，没有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李玉锦一开始想要拉住白玉郎。
　　手抬起来之后又落下，脸上掠过一丝不忍。
　　她叹了叹气，轻声说道。
　　“玉郎，别太重手了！”
　　别太重手了？
　　别太重手了！
　　江衍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一对狗男女啊！
　　念头一动。
　　识海内，开关打开。
　　金色光芒汹涌如海，四周的能量因子席卷而来。
　　刹那间，身体能量化。
　　这时候，在他前方，白玉郎脚尖在地面一点，大鸟一般飞了起来，人在空中，脚尖绷直，向着江衍的面门踹了过去。
　　武者交锋，脚下无根，此为大忌。
　　白玉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之所以还要这样做，无非是这个动作潇洒漂亮，像一头白鹤在空中翱翔。
　　何况，武者交锋方是大忌。
　　江衍可不是武者，无须小心。
　　动作怎么漂亮怎么来，怎么潇洒怎么来，岂不是应有之义？
　　那么多人看着，尤其是李玉锦也看着，打人必须打得漂亮！
　　江衍眯着眼。
　　瞳孔深处，白玉郎的身形骤然变大。
　　他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也没有往后退，就这样看着白玉郎一脚踹来，眼看就要蹬到面门的时候，这才抬起手。
　　食指中指并起，阳光下，肤色如玉，晶莹剔透。
　　他在白玉郎的脚踝上轻轻一敲。
　　轻描淡写的一拨。
　　接触的一瞬间，白玉郎体内真气不知为何骤然消散，丹田空空荡荡，经脉空空荡荡，他也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平衡被打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滴溜溜地打了几个转儿，怪叫着以平沙落雁屁股向后的姿势摔倒在地。
　　“就这？”
　　江衍眼神轻蔑。
　　附近有学生围了过来在看热闹。
　　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是白玉郎啊！
　　修炼出真气的武道强者。
　　听说在外面拜有名师，是某个高人的入室弟子。
　　然而……
　　不堪一击啊！
　　这少年是谁？
　　他们望向江衍，纷纷惊呼出声。
　　“这同学是谁？好厉害！”
　　“本来以为他会被痛揍，不曾想……”
　　“锦衣白玉郎，我呸！”
　　“平时耀武扬威，徒有虚名啊！”
　　声音入耳，白玉郎无地自容。
　　恨不得就此昏过去！
　　就在这时，先前突然消散的真气又重新在体内出现，沿着经脉转动着，给他增添了胆气，有了复仇的信心。
　　真气消散或许是意外？
　　是自己练功走火？
　　手掌在地上一拍，灰尘飞溅而起。
　　“我要杀了你！”
　　白玉郎大声咆哮，一跃而起。
　　双腿贴着地面向前踹去，向着江衍的膝盖扫去。
　　江衍没有低头，看也没有看暴怒的白玉郎一眼，他望着不远处捂着嘴巴一脸震惊的李玉锦，轻声说道。
　　“这是你想要的？”
　　话音落下，一脚踹出。
　　正好踹中了白玉郎的右脚脚掌。
　　接触的一瞬间，原本在白玉郎体内运转的真气再次崩溃，让他变成了一个也就身体稍微强壮一些的普通人。
　　“啊！”
　　他发出了一声怪叫。
　　整个人身不由己地贴地飞行，向着李玉锦飞了过去，途中翻滚落地，滚地葫芦一般滚了好几圈，滚到了李玉锦脚下。
　　这一次，他晕了过去。
　　没脸见人，只好装晕。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江衍向前两步，咧嘴笑道。
　　“别！”
　　李玉锦下意识地抬起手，向后慌忙退去。
　　“别过来！”
　　她惊慌失措，恐惧不安。
　　这样子看着委实丑陋不堪。
　　一时间，江衍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意愿，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为了这个女的情绪波动实在是毫无必要。
　　“好自为之！”
　　江衍指了指她。
　　下一刻，他冲出人群。
　　几步之后，消失不见。